第3卷 月之五芒，勇者的心 第233章 狂瀾漸起 文 / 半步滄桑
第233章狂瀾漸起
「歷史的課本——45%注水的豬肉……本質卻是穿腸毒藥的美味佳餚！這個世上所謂的真實，或許只有永遠溫暖的陽光、為你兩肋插刀的兄弟、佳人分別時動情的淚水，還有屬於自己的，足以掌控命運的強大力量……」
這是一段荒謬絕倫、離經叛道到極致的論調，左御無論何時回憶起這番話語，總是在判定為謬論的同時，又感到發自內心的心蕩神搖。
這番驚世駭俗的論調，乃是前世左御剛剛從洛如雪那裡獲得一筆資金，攜著這筆巨資北上，在懸浮列車中與一位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促膝夜談，那個不知姓名的陌生人深夜時忘情的妄論。
時隔20多年，那個陌生人的觀點左御雖並不認同，可這番話語卻如同烙印一般，隨著光陰的流逝反而愈發深刻起來。
即使重生了近一年的時間，那張狂叛逆的話語仿似發生在昨天，一字一句清晰的響徹在耳邊……
時至今日，左御才猛然醒覺，奇怪自己如此清晰的銘記下這段話語，為何會始終想不起與那個陌生人促膝夜談的其他內容，便連那人的樣貌年齡，也是一點記憶都沒有。
或許那時正值年少的自己恰逢人生大起大落，感情跌宕起伏之餘，沒有心情去理會身邊的其他事物吧。
不過這一刻，當花滿樓從口袋中取出一個巴掌大小、四四方方的液晶顯示儀器，左御才體會到那個陌生人的論調是多麼的正確。
「異能屬性探測儀？我沒有記錯的話，無論是從小學時接觸的異能輔修課程、星際聯盟官方關於異能的說明或是各種報紙書籍中的異能最新研究進展，都說異能屬性探測儀還在開發研製當中，預計再過半個世紀才能夠真正納入人體試驗階段？」
左御瞪著光頭男手中的液晶儀器，那液晶屏幕只有半個手掌大小，下面有個拇指蓋大小的翻蓋，揭開蓋子則是一根毫米長短、細若髮絲的銀色針尖。
稍微有些常識的人，只要隨便瞥上兩眼，也能立刻掌握這儀器的大致用法。
恩……，這就是所謂還要半個世紀之久，才能夠納入人體試驗的異能屬性探測儀？都已經精緻到這種程度了，那官方號稱還在研究的東西到底是神馬玩意呢？
花滿樓拍拍他的肩膀，安撫左御有些激動的情緒：「頭！不要這麼激動，這就是所謂的規則！你可以這麼理解，大眾都接觸到的異能常識處於小學生的範疇，剛剛異能覺醒的能力者以及一階異能者處於初中生的水平，他們都是沒有資格接觸到關於異能界更為隱秘的東西。」
「那這個異能屬性探測儀？不是專門給二階異能者異能屬性覺醒之後，進行異能屬性探測用的？」
光頭男這一番話使左御心情略略平復，至少從小接觸的常識中，異能者異能屬性覺醒之後，需要經過一系列繁複的屬性鑒定並不是欺騙大眾的說辭。
「頭！你的異能既然已經達到了二階，屬性即使不經過測定，也能判定為精神系。那我就給你掃下盲吧……」
花滿樓輕咳了兩聲，那張光禿的老臉努力作出一付為人師表的表情，可惜眼角不停抽搐的得瑟倒顯得愈發猥瑣起來。
能夠給左御說教的機會一向難得，花滿樓這貨當然不會這樣輕易放過。
「星際聯盟中關於異能位階的常識說法，異能由低到高分為人、地、空、寰、宇，達到宇階的異能者其威能已經完全超脫了人的範疇。其能力稱之為超人也不為過，對吧？」
左御點頭，花滿樓說的都是大眾都知曉的常識。百年前星際聯盟剛剛成立之初，各種動亂時有發生、星際海盜們也逐漸猖獗，當戰爭形式從海陸空慢慢轉變成星際戰場，個人的作用也越來越被淡化。
然後，就是星際戰爭漸漸形成系統的那個年代，星際聯盟各個國家中的古老家族們在一次討伐星際海盜的戰爭中，出動了數十名宇階的異能者。
那一戰，異能者特有的制式星際戰甲以及高階異能者的威能，第一次真正從暗處走上了歷史的舞台……
也由此，星際戰爭體系為異能硬生生空出了一大塊——異能星際戰場理論體系。
華夏國三大世家之所以凌駕於十二家族之上，也正是因為花、宋、孟三大世家每一代都有異能者的天之驕子出現，更擁有宇階的頂級異能者坐鎮其中。
寰階以上的異能者與核威懾這兩個方面，乃是衡量一個國家軍事實力的關鍵之一。
光頭男接下來一句話，讓左御再難保持神色的平靜。
「其實關於異能位階的劃分，應該分為九個階層——在宇階之上，尚有乾、帝、極、太四個階的存在。」花滿樓望了一眼神情驚駭的左御，點頭道：「現在地球上每個國家號稱最強的異能者，比如我花家那個老不死的花大王，火星新殖民領國的阿羅帝……，他們都是突破了宇階，達到了第六階乾坤境的人間帝王。」
左御只覺得腦子裡嗡嗡的亂作一團，宇階的異能者據說已能獨自一人毀滅一座全城戒備的超級都市，那凌駕於宇階之上的那些人呢？
他們——還能被稱之為人麼？
此刻，左御才明白為何流傳在普通大眾之中的異能常識那般的淺薄，這些所謂的真相一旦洩露出去，其結果只會引起人們的恐慌。
好半晌，左御方漸漸平復下來，他想到了一個關鍵的問題。
「那關於異能屬性的劃分呢？肯定不會是自然系、精神系、超自然系三系那麼簡單了。」
花滿樓露出孺子可教的滿意神情，點頭道：「不錯！這三系異能劃分，只是最粗略的異能劃分法。真正精細的異能屬性劃分，分為三系十品。」
「十品？」
「對！至於這個異能屬性測試儀。」光頭男拋飛著手中儀器，笑道：「這東西只有異能屬性判定為七品以上的異能者，才能夠真正接觸到。這是異能界不成文的規定也是禁忌，階不為空，品不過七，根本不能算作真正的異能者。」
左御眉頭皺了皺，問道：「你連測試都不給我測試，就和我說這些，你就確定我的異能屬性一定在七品以上？」
其實從葬雪那裡左御已經知曉自己的異能屬於超品，可光頭男連見都沒見過自己的異能屬性，就能夠判定自己在七品以上，這讓左御感覺自己的異能常識難道真就那麼小白麼？
其實左御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這句話純粹就是一個小白的論調。
花滿樓嘿嘿笑了起來：「頭！你放心，異能屬性覺醒之後，只要是精神系異能，無論具體特質是什麼，都被劃為七品以上的層次。畢竟，在所有異能屬性種類中，精神系最為神秘也最為稀有……」
「恩……，原來如此。」左御恍然點頭。
「來吧！頭！測試一下你的異能屬性……」
長篇累牘了這麼久，花滿樓總算結束了自己的教學，將那個精緻的異能屬性測試儀放到了左御面前，這才是他的最終目的。
這貨怎麼和葬雪一樣，對於異能屬性研究都這麼熱衷的？自己以後不會也和他一樣吧……
葬雪！
望著儀器上閃爍著銀光的毫針，左御並沒有立刻伸出手去，他認真的望著光頭男：「最後一個問題，老花！能夠不依靠儀器，僅僅依靠身體的碰觸就能夠準確判斷出一個人的異能屬性以及品階，那是什麼層面的異能者才能做到的事情？」
聞言，花滿樓本來笑容滿面的臉色立時禁錮，彷彿一面雕塑一般機械的瞪著左御。
好半晌，光頭男悻悻地收回了儀器，口中嘀咕：「不測試就算了，你是頭！你說了算，真是人比人氣死人。遊戲中已經那麼厲害，現實中還有葬雪嫂子罩著，我咋就沒有這麼好的命呢？」
望著花滿樓怨婦一般的表情，左御感到失望的同時，不禁啼笑皆非，一把搶過光頭男懸在半空的儀器，伸出食指在針尖上刺了一下，一滴殷紅的血滴迅速通過毫針滲了進去。
「嘟嘟嘟……」
儀器的液晶屏幕中數值不停的變幻著，快速轉變的文字急劇閃爍著，一分鐘後，最終的測試結果顯示出來。
「屬性分系：精神系。品階：超品類領域。屬性內容：未知。」
「恩……，如何？還不錯吧？」
在詳細瞭解了異能的劃分之後，左御心中還是有些小得意的，雖然自己只是個異能界小白，可也是相當有潛力的一個菜鳥，有成長為高手的潛質不是。
光頭男並沒有回答左御的問題，而是神情呆滯的瞪著他，那臉色彷彿白日見了鬼一般驚悚，房間裡一時間一片靜寂……
「我kao、kao、kao、kao、kao啊！！！」花滿樓衝上前一下摟住左御，叫道：「頭！以後我就跟你混啦！」
猛然間被這樣一個彪形大漢摟住，左御在感到窒息的同時，亦是渾身戰慄，雞皮疙瘩立時爬滿了全身。
這貨無論現實還是遊戲，都是這般沒臉沒皮，虧他還是三大世家年輕一代的領軍人物。
「滾！」一腳踹開花滿樓，左御從床頭摸出睡袍穿上，才繼續自己的疑問：「超品的異能屬性很少麼？有必要這麼激動？」
花滿樓做出一付西子捧心的噁心樣，痛心疾首道：「頭！你知道超品意味著什麼麼？你知道『天驕英雄榜』上前10名是什麼異能品階麼？排名第一的夢羅殿這一代的繼承人也不過是一品的異能屬性啊！如今的青年一代最高的異能屬性也不過是偽超品而已……」
左御心中一動，裝作不在意的問道：「恩……？只有偽超品？那『天驕英雄榜』第一名是什麼位階的異能者？」
「七階乾坤境7段-明幻朧。一品的超自然系空間異能。」
花滿樓面色神往，那是對更高力量的渴望。
「恩……，那葬雪的異能屬性也不過是偽超品麼？」
左御的聲音彷彿從遙遠的天際傳來，這是他近日來掌握的一點精神異能的暗示作用。
「葬雪嫂子？她自然不能和我們這些青年一代相提……」
光頭男神情恍惚了一下，陡然驚醒過來，硬生生止住話頭，一臉悲憤的瞪著左御，叫道：「頭！你怎麼可以對我使用精神暗示呢！」
「恩……，一不小心。我不過是二階的異能者，這精神暗示怎麼可能對你這樣的高手起作用呢？」
左御一臉無辜，用恭維的語氣說道。
花滿樓還待說些什麼，口袋中的手機忽然振動起來，刺耳的鈴聲如同警鈴一般響徹在房屋中。
「老花！你對於鈴聲的品味，未免……」
左御本想調侃幾句花滿樓對於音樂的品味，卻意外的看到光頭男暴怒的神情。
「怎麼了？」
光頭男閱讀著手機中的短訊，滿面的笑容逐漸收斂，左御還是第一次看到花滿樓這般平靜的神情。
「依人！被那該死的金玉骷髏王綁走了。」
花滿樓臉上沒有一絲笑容，雙眸神色平和，語氣平靜，可左御感到自己面前彷彿站著一個發怒的獅子。
「要找福爺幫忙麼？在靜海市，應該沒有什麼家族可以和他抗衡。」
前世從商二十年，左御思考問題的方式，總是不自主的從商人的迂迴行事角度出發，可花滿樓則告訴他另一種更加有效的方法。
「頭！走！咱們殺過去……」
左御呆呆地望著平靜的花滿樓，這個男人語氣平淡，仿似在說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可左御能夠清晰體會到他言語中鋒芒畢露的殺機。
左御終於明白上京三位天驕之子，為何以光頭男為首，在他身上確實有著霜傲雪、獨行天下沒有的狂霸之姿。
上京之虎——花風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