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婚事(6) 文 / 我是奸商
將葡萄酒舀出來一點,殷紅的液體就如同是鮮血一樣,我將高酒杯湊到了自己的嘴邊,慢慢的喝了一口。其中的酸味已經消失不見了,在淡淡的酒味外還有一種葡萄的清甜,有點沁人心脾的感覺。
將杯子中的酒全都倒入了口中,然後我將杯子遞給了孟沖,說道:
「孟老,你來品品,看這酒如何。」
倒上了半杯子的葡萄酒,孟沖先是喝了一口,然後漱了漱口又將那酒吐在了地上。做完了這些孟沖才將酒杯湊到了已經有點乾癟的嘴唇邊上,細細的喝了一口,然後閉上了眼睛。
「酒味甘甜醇香,恐怕少說也要有四十年了,可是酒味發淡欠少陳釀應有的醇厚,又有著新酒的清甜,這和老奴以前在宮中喝到的那些都不一樣,這是怎麼回事呢?難道是陳釀和新酒調兌的?可是這酒桶上的封簽卻明明完好無損啊。」
孟沖在那裡似乎是自言自語的說道。最後孟沖睜開了眼睛,有點洩氣的說道:
「老爺,請恕老奴無能,這個酒的年數,老奴確實是品不出來。」
對酒的年數我並不在乎,因為我並不能說上是一個愛酒之人,對酒可謂是一竅不通,我更關心的是其中的酸味是否已經去掉了。
「孟老,裡面可有異味?」
孟沖滿臉的不解,只是搖搖頭說道:
「裡面沒有異味,只是這酒桶明明還貼著封簽呢,裡面怎麼會有新酒的味道呢?」
裡面沒有異味,我心中的一顆石頭終於落地了,這麼以來自己就不用擔心葡萄酒的運輸和儲存變質問題了
馬德奎告訴我說這些都是他從西邊運過來的上好的陳年葡萄酒。據說已經儲藏了有四十多年了,可是孟沖卻僅僅憑著一小杯子的酒,就能夠判斷出這酒的年數,這其中的功夫不是我所能夠想像的。
從孟沖手中接過了酒杯,我用提子往杯子裡面倒上了一些,血一樣紅的液體在熒熒的酒杯中晃動著,我開口說道: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自古征戰幾人回。」
面對著手中的玻璃杯和殷紅的葡萄酒吟起了這首詩,雖然現在的場景有點不合,可是手中的葡萄美酒還有那和夜光杯相似的玻璃杯,也不能說全無理由。
然後我將手中的酒杯放在了身邊的桌子上面,看著孟沖說道:
「這酒之所以有新酒的清淡,是因為方才咱們的蒸煮相當於將這些酒又重新釀製了一次,可是這些酒本身卻是已經窖藏了四十年的陳釀,因為這個原因酒中又有著陳釀的醇香。」
聽到我說這個,孟沖臉上帶著一絲驚異的說道:
「老爺,你真是學識淵博。」
我看著孟沖,臉上笑了一下,然後說道:
「別的不敢說,普天之下知道這樣解決葡萄酒變質的,恐怕除了我沒有第二個人!」
我並沒有說大話,因為葡萄酒離開酒窖後一個不慎就會發生變質,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葡萄酒在內地才會這樣的昂貴,這個問題困擾了多少商人。
而將變質後的葡萄酒加熱到五十度左右的方法,卻是多年以後才葡萄牙的一個人發現的,不過那是幾百年多年後的事情了。
在我內心的深處還是在期望能自己一個人獨處,因為這個時候我總會能夠思索一些事情,可是今天我卻不得不面對著這樣多的客人。
天剛濛濛亮,古應春就來到了我的家中,因為在編好的身世中,我是孤身一人,家中已經沒有長輩,所以古應春就權當我的長輩了。只是因為是納妾,家中請的都是些熟識的朋友。
我站在前院朝南大廳的門口迎接到來的客人,因為其中有不少是古應春請來的客人,當然也少不了他在外面應酬打招呼了。
正在和幾個據說是是古應春的好友的老闆扯著閒篇,我卻聽見外面一聲高呼:
「張大人上禮!」
張居正來了,我連忙和幾個人告了個罪,然後就出去了,畢竟張居正可是堂堂的首輔,能讓他來參加我納妾的婚事,我應該感到臉上增光不少。
張居正,三個字對於在場的人來說卻是一個不小的震撼,他們看我的目光也都多了一些莫名的因素。
走了出去,卻看見張居正一身的便服,滿臉的笑容,看見我出來,雙手作拳,說道:
「恭喜子堅,一下子將幾位如花似玉的美人抱回家中,真是艷福不淺啊。」
我也忙回禮說道:
「謝謝張大人能賞光,快裡面請。」
將張居正引到了大廳後面的偏廳中,在下人上茶後,我就陪在張居正的身邊和他說話,不過我卻吩咐了富貴要是李高來的話,一定要讓他來通知我。
剛剛說了沒有幾句話,張居正看著我說道:
「子堅,你以後想要怎麼處理你和鶯鶯的事情呢?畢竟怎麼說你也曾是她的丈夫,我不希望鯤兒會影響到你們之間恩愛。」
每次和張居正見面,我最不希望的就是談到這個事情,可是張居正卻總是想要將話題引到這個上面,正在我想要如何將這個話題岔開的時候,富貴出現了。
「老爺,國舅爺來了。」
聽到這個,我立刻就站了起來,然後看著張居正說道:
「張大人,你稍等,我去去就來。」
張居正有點不情願的點了點頭,每次都讓我脫身,他的心中難免有點不甘
李高帶來的是一個十分漂亮的玉器,看上去那玉的質地上乘,而且刀功更是如同鬼斧神工一般。
不過這些東西對我來說並沒有什麼誘惑,畢竟對這個東西我並沒有什麼喜好。讓我驚訝的是和李高一起來的一個人。
對我來說,眼前的這個人並不陌生,他只是一個十多歲的小男孩,滿臉的稚氣,可是我全身的神經卻一下子都給繃緊了。
李高竟然將萬曆小皇帝給帶了過來!我一把將李高給拉到了一邊,根本就沒有顧忌到他國舅爺的身份。
「你瘋了,拉拉扯扯的幹什麼啊。」李高推開我的手,有點不快的說道。
我看著李高說道:
「我的國舅爺,你說你怎麼將皇上給我帶來了啊,要是皇上在我這裡有個什麼閃失,你這不是在害我嗎。」
李高聽到我說這個,也是一臉苦相,然後說道:
「我也是沒有辦法啊,皇上跑我的家中,非要我將他帶過來,說是要參加你的婚禮,我雖然說是國舅,可是對皇上的話我也不能違背啊。」
一時間我找不到自己該說些什麼好了,因為這次家中來的人都是些商人,甚至還有些江湖上的人,要是萬一有一閃失,恐怕就是滿門抄斬。
不過就在發呆的時候,李高已經領著皇上向裡面走去了,我連忙趕了過去,客廳中的人實在是太雜了,我領著兩個人繞過大廳從後面,後面是幾個大漢,多半是大內侍衛的身份。
來到了後面的偏廳中,張居正正在喝著茶水,看見我和李高進來連忙站了起來,說道:
「李國舅,好久不見了,不知道近日可好?」
李高斜著眼睛掃了張居正一眼,然後說道:
「托你張首輔的福氣,咱還沒有餓死街頭。」
看樣子李高對張居正胡椒蘇木折俸的事情心中頗有怨言,不過我可不能讓他們在我納妾的時候針鋒相對。
我打圓場的說道:
「國舅爺你先裡邊請,一會而就開宴了,張大人你也請。」
可是張居正卻忽然間盯著我的背後,面色陰晴不定。
「張先生您也在這裡啊?」從我的背後傳來了怯生生的聲音,是小皇帝。
張居正面色一沉,然後嚴肅的說道:
「皇上不在宮中溫書習字,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朱翊鈞從李高的身後轉了出來,面色有點恐懼,看樣子張居正對朱翊鈞還是十分嚴厲的。聽外面傳說,張居正對小皇帝的要求極其嚴厲,甚至有些時候還動手教訓小皇帝,也難怪張居正死後小皇帝要挖墳鞭屍呢。
不過在小皇帝身邊一隻沒有說話的客用卻開口了:
「今天是仇先生的好日子,皇上說來這裡看看,而且這也是太后的意思,難道張大人你有什麼教訓嗎?」
被客用這一番搶白,張居正臉上卻絲毫沒有變化,只是看了客用一眼,然後就沒有說些什麼,反倒是朱翊鈞現在卻有些拘束。
客人陸續的來到,富貴看客人來的差不多了,所以就讓下人上菜,納妾是不用拜天地的,我卻並不在乎那個,只是用那紅色的綵帶拉著幾個自己心愛的女人拜完了天地,然後就是我給古應春敬酒。
等一切繁瑣的禮節都結束了後,最後的一個步驟就是幾個小妾給正房敬茶後就送入洞房。因為張居正和李高在場,那些個小心靈通的商人一個個都十分的規矩,沒有一個人膽敢大聲喧嘩,場面反而有點壓抑。
幸好幾個來自江湖上的人,和沒有見過張李二人的賓客,為這個婚事倒也增添了幾分的喜慶氣息。
一個個認識不認識的人都上來道賀:
「仇老闆祝賀你娶得了極為貌若天仙的夫人,享受盡了齊人之福」
……
也許是不屑和這些商人在一起,張居正在觀完禮後就回到了偏廳中,李高也拉著皇上回到了偏廳中,大堂裡面魚龍混雜,對皇上的安全是一個威脅。
將幾個女人都送到了各自的房間後,我出來隨著古應春挨個的給那些人敬酒,不過還好富貴體諒我,在我身後隨著,每當我手中的杯子空了就給我倒滿,其實裡面全是涼白開,所以一圈下來我還是保持了清醒。
大家一個個都是興高采烈的,大廳中此起彼伏的說話聲,讓裡面顯得熱鬧非凡,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從大廳的門口傳來進來:
「人都知新人笑,那聞舊人哭啊。」
這個聲音是那般的突兀,那般的不合時宜,大廳中人們的目光都投向了大廳的門口。
幾個人正站在門口,一個是一身白色儒衫,頭上是生員巾,手中一把折扇在胸前不時地煽動,端的是一個風liu倜儻的濁世公子,方纔的話就是他所說的。
而在他的身邊是一個髮髻高盤,素服裹身,肩若刀削,酥胸飽滿堅挺,蠻腰纖細動人,美體修長,只不過現在卻是臉色蒼白,稍有血色,而且俏臉上滿是幽怨,眼眶中更是淚水盈盈。
「月,月娘。」我低聲自語說道。
沒有想到她會在這個時候來找我,更加讓我難受的是她竟然是和張鯤一起的,一個人又從張鯤的身後閃了出來:
「仇老弟,恭喜你抱得美人歸啊。」
雖然我恨不得把張鯤和王達食肉寢皮,可是今天的場合和時機都不對,現在是我納妾的大好日子,來者是客。
我將心中的怒火都壓制了下去,冷冷的回答說道:
「王老闆你光臨寒舍參加在下的婚事,真是萬分感激,要是有地方招待不周,還請見諒,你裡面請!」
我將目光又投到了月娘的身上,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在她的目光中看到了一絲的愧疚,她只是和我隨時了一下,就立刻將目光轉開。
可是我和月娘倆個人的表情都落在了張鯤的眼中,我知道他在看著我,可是我並不在乎這個。
「月娘,走吧。」張鯤一邊說,一邊將手環在了月娘的纖腰上。
我目光一冷,瞇著眼睛看著張鯤,可是出乎我意料的是,吳月娘竟然只是略微掙扎了一下就順從的依在了張鯤的臂彎中。
我的心一下冷到了底,一直以來我沒有去找吳月娘我就是想要給自己留下一絲回轉的餘地,可是吳月娘現在卻是徹底的讓我死掉了這條心
|com|b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