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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八章 不速之客 文 / 我是奸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發現自己對張家的仇恨並沒有自己認為的那樣深,可是也許是為了給自己一個在這個世界的目標,我才走上了和張居正對立的漫漫長路。

    其實算算自己現在已經有了數百萬的家產,雖然可以說得上富有,可是要是和那些經營了多年的商業大家族來比,自己還只是勢單力薄。

    等到下午的時候,富貴回來了。隨他一塊兒回來得還有一個陌生人。聽到富貴回來的時候,我正在外花廳旁邊偏廳的書房中看書。平時沒事的時候我一般都是在這裡。

    到了外花廳,才看見了花廳中還有一個人,約摸四十多歲,面容清俊,身上的錦衣頗為合身,這個人我從來沒見過,只是不知道富貴領他來做什麼。

    「老爺。」看見我進來,富貴連忙起身。

    「這位是……?」我看著那人問道。

    「回老爺,這是寶和店的錢老闆。」富貴連忙介紹道

    「仇老闆,在下是寶和店的掌櫃錢寶良,聽貴管家說,仇老闆你想要買米麥?」錢寶良看著我問道。

    我讓富貴去買,可是沒有想到他會引來這麼一個人,雖然不知道他來這裡是做什麼的,可看樣子多半是要和我商談生意。

    「怎麼難道錢掌櫃的想要和我做些交易嗎?」

    「仇老闆真是快人快語,在下的寶和店雖然比不上吉祥米店,可是在京師也算是數一數二的,所以在下才來找仇老闆想要當面詳談。」

    「原來是這樣啊,怎麼?難道錢掌櫃的對這個還有什麼疑問嗎?」我心中一鬆,原來真是為這我買糧食這件事情來的。

    「仇老闆,現在是青黃不接的時節,市面上的米和麥子都是一年中最貴的時候,可是仇老闆你卻如此大肆的收購糧食,這讓在下很是不解。」

    聽完了錢寶良這句話,我不由的有了一絲不快,他問的這些本是商場上的秘密,本就是不能輕易示人的,他現在如此疑問,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可是我還是耐著性子問下去,

    「錢掌櫃的,你問的這些請恕在下難以奉告。而且錢掌櫃的來找在下恐怕不單單是為了這些吧?」

    聽見我這樣說,錢寶良的臉上露出了莫名的笑容,說道:

    「仇老闆,你真是一個聰明人,在下這次來確實還有些其它的事情。有人告訴在下,要我轉告你,說仇老闆你是一個人才,可就是太露鋒芒了,根本就不適合做商人,還有就是,你犯了忌諱,你不該摻和在官場鬥爭中。」

    對錢寶良的話,我聽後心中不知道是震驚還是生氣,沒想到錢寶良竟然會如此毫不客氣的斥責自己。

    「錢老闆,你這是什麼意思?」富貴生氣的問道。

    「哈哈,這些話都是一個人要我轉告仇老闆的,要是有什麼不敬的地方,還望仇老闆你原諒。」

    「不知道要錢掌櫃的傳話的是何人?」我平靜了一下心中的怒氣,問道。

    「那人對我有恩,否則我也不會冒著得罪仇老闆的危險來傳話。不過那人對仇老闆你絕對沒什麼惡意。」錢寶良看著我說道。

    「那不知道我能不能見見你口中的那位呢?」我緊盯著錢寶良問道。

    「要是有需要的話,他自會見仇老闆的。仇老闆,天也不早了,在下要告辭了,至於生意上的事情,改日再談。」也許是看今天的氣氛不再適合談生意,所以錢寶良在說完後,就匆匆告辭。

    將錢寶良送走後,我回到了書房,富貴也跟在我的身後,富貴看看著我,臉上神色閃爍,說道,

    「老爺都是小人不好,將這個人帶回來,讓老爺不高興了。」

    我卻揮手示意沒什麼,思索後才問道,

    「你和那個錢寶良是怎麼認識的?」

    「回老爺的話,這個錢寶良是寶和店的掌櫃,這寶和店在京師也算的上是一個數一數二的大店舖,因為這寶和店在北方地面上很有些門路,和吉祥米店一南一北,在京師糧食界是半斤八兩。所以小人才去了寶和店,可是誰知道這錢寶良聽說了老爺的名字後,堅持說要見老爺一面,而且他們說的價錢比市面上的低不少,所以……」

    聽完富貴的話後我更加的疑惑,為什麼聽完錢寶良的話後,自己心中現在還這樣的生氣,難以平靜呢,難道是他真的說到了自己的痛楚?想想自己進來所為,確實是沒一點商人應該有的韜光養晦。而自己和張坤的仇恨,也隨著時間的推移似乎是有了一點淡化,難道我真的做錯了嗎?

    我陷入了迷茫中,這個忽如而來的提醒或者說是警告,給本來滿腔熱情謀劃著復仇的我當頭來了一棒,忽然間我發現自己在做著一件自己也不知道該不該做的事情。

    「老爺。」一聲呼喚在我的耳邊響起,讓我一下子驚醒過來。

    「幹什麼?」我對自己被富貴如此的無禮。

    「要是沒什麼事情的話,請老爺到飯廳用完飯。夫人都讓人來請好幾次了。」

    「哦。」我答了一聲,這才注意到外面已經全黑了下來,書房中嬰兒臂一般粗細的蠟燭已經燃上,原來不知不覺間天已經黑了。

    來到了飯廳,鳳鸞三女已經各自就座,就等著我來了後開飯呢。

    也許看我的精神不高,鳳鸞問道,

    「相公,還在為那個錢寶良發愁啊?」

    我扭頭看了一眼富貴,肯定又是他多嘴告訴鳳鸞關於錢寶良的事情了,否則她們怎麼會知道這錢寶良呢。

    「沒什麼的。」我敷衍道。

    「相公,那錢寶良是寶和店的大掌櫃吧?」月娘也問道。

    「是的。」我有氣無力的回答道,沒想到月娘也想要插上一腳。

    「寶和店是張允齡的產業,我讓人查了,那錢寶良離去後,去見了張四維。」鳳鸞說道。

    「張四維?」我有點驚愕的說道。張四維是張允齡的兒子,說起來張允齡是明朝時期的商界大亨,他是明朝最為有名的商人之一,據說他的家產比張志棟還要多,只是張允齡為人向來低調,再加上他這個人為人樂善好施,所以隱約是北方商界的龍頭。

    只可惜的是在這樣的說不上是亂世的亂世中,還有多少個商人能謹守本分呢,官商勾結,以權謀私,以錢謀權,在以權謀錢,屢見不鮮。唯獨這個張允齡卻嚴格恪守著商人的原則,可是上次在賞詩會上見到張四維和張鶯鶯二人在一起,難道這張允齡也終歸是難以免俗?可是我的所作所為,卻又干他何事。

    一種無力感從心中升起,本因為憑借自己過人的才智能玩轉這個時代,還自以為是的要讓萬曆皇帝和李太后都奉自己為上賓,可是今天錢寶良的話,卻讓我忽然間驚醒過來。

    在京師這片地面上,雖然說看似平靜,可是誰知道下面又有多少能將人吞沒的暗流呢,自己能平安無事直到如今,只能說是自己的運氣太好了,可是幸運能永遠都在自己的身上嗎?我不知道。想那幾經沉浮權勢熏天的高拱都能一朝間變為了罪臣,自己呢?

    我腦子中渾渾噩噩,恍然間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所,也許是看我心不在焉的樣子,鳳鸞她們沒有再說些什麼,也或者是我根本就沒聽見的原因,反正我什麼也沒聽見。

    吃完飯後,我早早的回到了自己的屋中,一個人想要靜靜的想想自己該何去何從,當天夜裡我徹夜無眠,也思索了良久,一直到很晚我才睡去。

    次日,一直到了將近中午的時候,我才醒來,昨天的煩惱依然在困擾著自己,可是那又能如何呢,笑對人生,是我在這個世界學到的。來到了這個世界,我就像是獲得了新生一樣,有什麼有些話有些事情,我自己無法相信是自己所說所做。

    讓我很惱火的是,自己剛剛的起床就有人來找,來到了外花廳,卻看見了一個身著儒衫的人正在看著花廳牆上的山水畫,他背對著花廳的門口,所以在我這裡看不清是誰,看是背影卻很陌生。

    「嗯,咳!在下仇銘心,不知道閣下是……?」我先乾咳了一下後,才開口問道。

    那人聽見了我說話,轉身過來,這讓我有機會看見了他,是張四維!昨天才說道他,沒想到他就過來,只是不知道他來找我是為了什麼。

    「仇兄弟,多日不見,不知道你一向可好。」張四維舉手作揖道。

    上次在賞詩會上,只是匆匆的一瞥,可是現在看來,張四維卻有四十多歲的光景,臉上的皺紋已經有了不少,可是看他和張鶯鶯稱兄道妹的,沒有想到張四維的年紀竟然比張志棟小不了多少,看樣子又是輩分上的問題了。不過更讓我在意的是他就是將張居正弄得身敗名裂的人。

    「原來是張大人,托大人的福氣,還算湊合。不知道張大人來找小人有什麼事情嗎?」我按照禮節參見了他,才問道。

    「仇兄弟,你我也都是明白人,聰明人之間講話,就不用繞那麼多的彎子,我來是因為聽錢寶良說你要見我,恰巧我有空兒,所以就來你這裡看看,不知道仇老弟你對愚兄讓錢寶良所傳之話有什麼看法。」

    「小民謝謝您張大人的提醒,大人的一番話,讓小民明白了很多,在這裡小民謝謝大人的提醒。」

    「想來你也聽說過,家父也是一個商人,所以在下深知當個商人的苦楚,當初你在賞詩會上鋒芒畢露,我就對你有了關注之心,可是誰知道你竟然絲毫不知道韜光養晦,將京師的商界攪了個天翻地覆,你這樣早晚是要出事的。」張四維看著我語重心長的說道。

    聽張四維的語氣,他好似是在訓斥我,可是我和他初次見面,不知道他是為什麼對我如此的關心。

    「張大人,謝謝你對小民的關心,只是小民有何德何能讓大人你如此的掛念。」我看著張四維,問道。

    張四維顯然沒有想到我會如此問他,也是,身為吏部尚書,說明時候被我一個小小的商人這樣子無禮的質問過。他先是看著我,什麼也沒說,良久後,他終於開口說道,

    「如果說我是在關心鶯鶯的夫婿呢,要知道鶯鶯也算是我的外甥女呢,現在你說我有理由關心你嗎?」

    「小民不知道張大人所說的張姑娘和大人你對小民格外的照顧又有何關係。」我故意裝作一副不明白的樣子,可是張四維的話在我內心卻掀起了滔天的波浪,本來以為我從牢中出來時神不知鬼不覺的,可是看眼下忽然間有了如此之多的人知道我的真實身份。為什麼會這樣呢。

    「你的一切我都知道,從張坤派人去捉你我就知道,只是沒有想到的是,張坤會將你弄成那個樣子。

    「既然,你知道我是誰,為什麼不告訴張居正呢?」

    聽完張四維的話後我有一種萬念俱灰的念頭,所以我索性就問個明白。

    「那你就不要問了,只要你知道我不會害你,這就足夠了,要知道要不是我在暗中照應,你又怎麼能那麼簡單就從天牢中脫身呢。」

    我看著張四維,我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一個在官場混跡了多年的老油條,而且他背後還有個龐大的商業帝國,我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自己知道,這個頗得張居正賞識的人,其實內心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將張居正取而代之。可是這又能如何能,想自己一直以為一切都是因為自己的才智才得以從天牢中脫身,可是沒有想到竟然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人家設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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