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初現端倪 文 / 我是奸商
京城的商人在每年的春節都會舉辦一個奇珍大會,說是什麼奇珍異寶共同欣賞。實際是各大家族在炫耀自己的家產和古玩。張家每年都是獨領風騷,去年的「玉樹迎花」更是讓到場的眾人大開眼界。
眼看大會召開在即,張家裡是一片歡喜因為今年張家又獲的了一件珍寶。那是由張家藏珍閣的劉玉輝老師傅的全力之作——「鳳凰翱翔圖」是就著一塊天然生成的璞玉精心雕刻而成,在鳳凰的眼睛處恰好有一處黑色的瑕疵,卻被巧妙的雕成了鳳凰的眼睛,雙翼呈微黃色,長尾似展,一副鳳舞九天的神姿。
烏黑的雙眼在光的照耀下,似有一道神光在其中流轉,雙翼似展未展,恰如鳳凰揮動雙翼在九天外飛翔,天外的風把七彩的長尾向後撩起。外型流暢,曲線柔和,整體給人一種靈動的感覺。
看過的人都說鳳凰像是活的,張志棟則信心十足的等著珍寶大會的召開。
奇珍大會是在京師有名的一品居舉行的,因為這是平時京師的達官貴人在一起吟詩作畫的地方,沒有人敢在這裡有所不軌的行為。所以在這裡你不用擔心你的寶貝丟失。曾經江湖上有名的「萬里追風」陸乘風從這裡偷出過一件寶物,可是沒有一個月的時間他就被錦衣衛從茫茫人海中揪出來凌遲處死。
原因很簡單,一品居的老闆就是當朝宮中的紅的發紫的馮保的侄子。而馮保是東廠的執事太監,陸乘風的行為無疑是太歲頭上動土,老虎口中拔牙!所以後來江湖上形勢一度嚴峻,錦衣衛的人在江湖到處盤查。到後來一品居就再也沒有江湖人的出現。
我帶著李富貴他們抬著那面鏡子來到了一品居。抬頭,是約有十米高的兩層樓,樓的入口出真的是車水馬龍,京師的達官貴人都雲集到了這裡。到出到處是請安問好的聲音。
正在各大家族的主人們在這裡虛偽客套的時候,一輛馬車駛了過來,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去了。因為那是一輛四個輪子的馬車!兩匹黑色的駿馬並駕齊驅,後面是一輛全黑的怪型車廂。車廂是方型的,用黑色的錦綢包裹著,車廂很是高大約有兩個人那麼高,更令人驚訝的是,就連趕車的馬伕竟然穿的和在場的個位官家老爺們毫不遜色。
頓時間大家都在猜測這是誰家的馬車,竟然如此的囂張,這不是在向在場的人挑釁嗎?
「吁~~~~~!」
馬車停在了一品居的門口。馬伕飛身而下,動作矯捷,乾淨利落,一看就知道是一個練家子的。他轉身來到了車廂的旁邊,站在了車廂的一個像是門的地方,低頭向裡面說到,「老爺,一品居到了。」
「恩……」從車廂裡面傳出了一個低沉冰冷的聲音。
門開,眾人的目光盯在了出口處,都想知道這是何方神聖,為什麼在京師從來沒有聽說過有如此一號人物。
然而,在這艷陽普照的白天車廂裡仍是一片漆黑,這令在場的諸位更加的好奇。大家都是百煉成精的老狐狸,天下間他們沒有見過的很少,而如今如此多的人都沒有見過的事情就更少。
如果可以的話,一道道的目光早就把那車廂撕成碎片了。可是鑒於身份的限制,他們只是在急切的看著。
先是一雙古怪的鞋子從黑黑的車廂裡面伸了出來,在接著就是一條腿,不同的是它上面裹著不知道是何物的筆直布桶。
再就是一個龐大的身軀從黑暗中走了出來,眾人頓時感到了自己的渺小。如此高大的人即使是在奇人雲集的京師也是不多見的,更何況他還有著如此多的神秘。
環視著在場的人們,從他們驚奇的目光中,我知道自己的的特立獨行已經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要想在這個等級分明的世界出頭,你就要有自己的亮點。所以,我找了京師最有名的裁縫,花去了一百兩銀子的手工費,然後我就有了兩套結合著古代文化的西褲和風衣。
也許是一時的衝動吧,在付出了一年一千兩銀子的代價後,我又擁有了一個心靈手巧的裁縫手下。而京師最好的裁縫則成了我的第二個掌櫃。
當我第一次穿上了西褲和風衣站在鏡子前的時候,我驚呆了。剛毅的臉上有著那麼一絲淡淡的微笑,量體定做的西褲顯出我灑脫的氣質,而黑色的皮風衣穿在身上更是增加了一股高貴的氣質。
陳海他們見到我這身打扮後的動作很是整齊,雙目直盯著我的身上,口成o形狀,煞是好笑。
看到眾人還是一副吃驚的樣子,我不由的懷疑我是不是亮的過火了。讓我這樣的在眾目睽睽下像是個觀賞動物似的,我有種轉身進車廂的衝動。可是我忍住了,毀容殘軀之仇不得不報!
「諸位,在下姓仇,去年剛來到京師順天,早就聽聞順天年節的珍寶大會,今天特來見識見識!」
「哦,原來是仇老闆啊,不知道仇老闆祖籍何處啊?」是一個胖子問的。
只見他身穿一件錦緞長袍,腳登一雙紫雲靴,頭上是用金子做的髮冠,肥肥的大拇指上是一個玉製的扳指。一副我是財主的嘴臉。
「哦,在下祖上也是順天人氏,只是後來家父隨著爺爺到江西作買賣,才到了江西。這次在下是奉先父遺願,舉家遷回順天,好圓了先父遊子歸故里的願望。」說到傷心處,我舉起手有袖子掩住了面部,作出了一副傷心落淚的樣子。
「原來仇兄也是順天人氏啊!來!來!來!快進去!大會一會就要開始了。」
一聽見我是順天人氏,在場的眾人立刻和我親近不少。看來富貴說道不錯,任何地方的商人都是排外的。
進了一品居我才發現裡面的空間很大,人更多.因為我初到京師並沒有名氣,所以雖然給了管事頭目很多錢卻也只是二等座區首席的位置。李富貴老老實實地坐在我傍邊,雖說他在商界摸爬滾打十幾年是個老手,可今天這場面這派勢卻是他從來都沒見過也許做夢也沒見過的,他如饑似渴的觀察每一個商賈,留意著管家執事的每一個細節,我無意瞥見他的眼睛,是那中餓狼的眼睛,我身上不由的一陣寒冷。也許這就是商癡特有的眼神,就如情癡、書癡,商癡以經商為畢生唯一的興趣和事業,為商而生為商而狂,整個世界就是一個偌大的商場,整個人生就是一把交易。
「這位仁兄,不知您的寶物可否容小弟一視。」
我抬頭,一個衣飾雍容華貴的大胖子向我強擠著一張滿是肥肉的笑臉,他的眼睛極小卻比常人的更加明亮,熠熠地閃著異樣光。此人定不簡單,我故意坐得更加雍懶,一臉的玩世不恭。
「你既知是寶物,我怎可輕易示人,更何況是那些沒名沒姓的凡夫俗子。」
那人先是一楞,接著便面帶愧色的笑了笑,「是李某失禮了。在下李鑒,本地人,**當鋪的老闆。」
「『天下第一眼』李鑒!」李富貴搶言道。自己已不自覺的站了起來,直直地盯著李鑒。
李鑒似乎見慣了人們這種反應,微微欠身作揖道:「同道朋友謬讚,不敢當、不敢當。」話雖然這麼說可他臉上卻是倨傲的神色。
「倒是仇某眼拙了,」我也一點也不輸氣勢,話中輕蔑之氣不減。因為我知道對付這種名人,一定不能服軟要從氣勢上壓過他,這樣才不會被小窺,才可讓他記住自己。「只是這場中這麼多寶物,李兄為何單單要看在下的?」
「因為仇兄的寶物最顯眼啊。」
「哦?」我瞧瞧自己的箱子又看了看其他人的禁不住搖頭苦笑。原來其他人都用的是鑲有珍珠瑪瑙、被紫檀熏過的精緻匣盒,只有我的是普通的紅漆木箱。
「倒是我欲蓋彌彰了。」
「其實我欣賞仇兄的木箱,那些盒子只會給寶物平添些俗氣。其氣之惡令李某不敢靠近。」
「好個『其氣之惡』仇某很願意交你這個朋友,只是這個寶物,在下卻想要到最後……」我看看他。
他點點頭,「明白。」
「好,仇某難得交到你這樣的朋友,這樣,這次比試完後仇某親自送寶物上門,讓李兄看個痛快。」
「好,仇兄痛快,在下也不拖沓,明日李某必潔捨以待。」
送走李鑒我輕聲問李富貴:「李鑒的生平你可瞭解清楚?」
李富貴點點頭向我詳細講了所有他知道的關於李鑒的事。原來這李鑒本是個孤兒,被一個當鋪老闆收養,而那個人正是當年的鑒寶界執牛耳者,得父精傳,李鑒自是比養父有過之而無不及。
奇珍大會終於開始。一個身型清瘦的老者首先登台,把一個小匣子放在展示台上,小心翼翼的打開匣子,一股仙香登時飄滿了整個一品居。
「萬年人參。乃老夫在長白山顛、天池旁所採。食此人參可增強體制、益壽延年,雖然無生白骨,活死人之功效,但是也最少可多活十年。」
此語一出全場嘩然,後面的商賈紛紛起身探頭觀望。
可是我卻是心裡一痛,心想如果大哥當時能吃了這根人參也就不會離我而去了,一陣心寒。
「老夫起價十萬兩。」
原來這大會也兼有拍賣業務。賓客更加喧鬧了。
第二個上台的是一個大腹便便的公子哥。李富貴附耳道:「此人叫王達,是『富最蘇杭』王賀的公子。王家專營絲織業,幾乎霸佔全國市場,算的上是南方最富的了。」
王達果然倨傲的很,「讓你們見識見識什麼是真寶貝。」大手一揮幾個家丁抬上來一個大箱子,打開箱子,亮光晃得人們睜不開眼睛。慢慢才看見竟是一個用黃金珍珠製成的一個玲瓏寶塔塔頂上是一顆碩大的明珠,白光黃光相互交燦煞是撼人心魄,當時就有幾個人抽了過去。
「怎麼樣傻眼了吧!」王達得意地狂笑,接著轉過頭去盯著張志棟,輕蔑的挑釁:「『天下第一富』的張家這是怎麼了,為何不見你們的寶物啊?難道是自慚形穢了嗎?哈?哈哈哈……都說你們張家比我們王家富,我就是不信,要不是靠張居正的名望你們……哼哼……」
我這時也才仔細看看張志棟,原來紅潤的臉上竟然有了些皺紋,而且那鬢角也泛出一絲銀白。在我回到京師後就聽說張家一直在尋找我,而且張居正甚至調用了一些護城軍秘密搜尋我的蹤跡。難道他們真的真心對我了?可這想法一閃而過,隨後的就是張鯤那醜惡的嘴臉,我心一橫。
張志棟不卑不亢地走到王達跟前,「我本想等會再拿出來好讓更多的人有機會展示他們的寶物,只是王賢侄這麼說了那張某也只有獻醜了。張志棟一揮手家丁也拿上去一個匣子,他打開匣子,這次沒有奇香,也沒有亮光,只是一塊玉,一塊靜靜躺在匣子裡的玉。可就是這塊玉讓人一眼望去,就被牢牢地吸引住了,你忘了喜、忘了憂、忘了癡、忘了狂,那分明就是一隻高貴的鳳凰,卻又那麼和藹可親地望著你,微風將她七彩的鳳尾輕輕撩起,托著她慢慢的幽雅地飛翔。近處的人都看癡了,遠出的人卻迷惑不解推擠著向裡面觀瞧。
許久人們才回過神來,王達也沉默了,恢恢的帶著寶物走了。裁評台上一個人站了起來,乾咳幾聲,「如果沒有人再展示寶物,那這次比試的勝者就依舊是張家,張志棟。」
人們都心悅誠服地點頭,可就在這時候一個玩世不恭的聲音在人群中響起。「李兄難道已經沒興趣再看仇某的寶物了嗎?」人們紛紛向他看去。只見一個身體魁梧,相貌俊朗的年輕人懷著手冷冷的看著前方。張志棟似乎聽到了很熟悉的聲音,撥開人群來探看卻換回一臉的失望。
「哪裡。在下是等不及了。」
我會然一笑,「富貴,拿出來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那個其貌不揚的紅漆木箱上,打開,是一層紅絲綢,我走上前輕輕剝開絲綢,冷笑一聲,突然把鏡子抱在胸前朝向張志棟。肯定從未如此清楚看過自己,他被嚇得連連後退,其他人也是如此。轉過一圈,所有人都後退了兩三步,最後是李鑒,他竟沒有後退,只是眼睛足足大了一倍,手也發抖,「這、這……」
「這不是你嗎?」我望著他笑。
「可、可……」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的李鑒,此時竟然不會說話了!
「不知道我這件算是幾等啊?恩?諸位來評一下。」看著楞在那裡的各人,心裡不由的冷冷的一笑,井底之蛙!
眾人還是在呆呆的看著我手中的鏡子,一副想看卻又有那麼一絲恐懼的神情。
「諸位,難道仇某的東西就如此的令諸位不屑評價嗎?」
「不,不,不是!仇老闆的寶物太讓人吃驚了,不知道仇老闆能否告知一二啊?」李鑒倨傲的神情早已不知道拋到那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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