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赤壁之戰 第五百六十八章 出使江東 文 / 草牛
張松背上的冷汗嗖地一下流了下來,心中暗暗叫苦,自己並未漏半點馬腳,李嚴何出此言?他若真的用強,從自己身上搜出了巴蜀山川地理圖,那可就是株連九族的大罪!
張松內心糾結之際,李嚴臉色突然和緩下來,呵呵一笑,道:「子喬兄莫要疑心,小弟絕無告發之意!」
李嚴將身子挪到張松身邊,附耳道:「主上闇弱,守富地強兵而只知自保,而天下久分,必將一統,吾夜觀星宿,如今的明主便在江東,如此,則我等前途堪憂!
這時,簾門一挑,一名中年文士洒然走入,拱手笑道:「子喬兄欲得天大的富貴,可莫要忘了我等!」
張松定睛一看,那人正是巴郡郡丞秦宓,此人與法正一向交好,於是心中大定,搖手笑道:「子敕兄,莫非潛在門前已久?」
秦宓正色道:「子喬兄身負要務,未探虛實,吾豈敢輕易出面?吾等前程,皆在子喬兄身上,還請子喬兄提攜一二!」
張松心裡樂得開了花,便拉著李嚴和秦宓的手,得意洋洋地道:「自古道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巴蜀闇弱久矣!吾此番前去江東,自是察看明主為第一要務。正方、子敕,若是信我,便等著我的好消息罷!」
李嚴與秦宓對看幾眼,慨然道:「吾等哪會不信子喬兄?然大事未舉,子喬兄還請韜光養晦,小心行事。以防有小人作祟,壞了前程!」
涼州,槐裡城,馬騰府邸。
馬超低聲稟報馬騰道:「父親。江東軍軍力鼎盛,武器裝備優良,便是我西涼鐵騎,也難在對陣中佔得多少便宜!」
馬騰臉色略微有些凝重,點點頭道:「此等情況在我意料之中,我且問你,魯肅指揮作戰的水準如何?」
馬超勇武,崇信武力可以征服一切。對於用兵之謀略一向頗為輕視,此刻卻也老老實實地回道:「魯肅用兵之精妙,為超生平少見,聽聞吳侯靡下此等人才甚多。如此,江東軍更難對付。」
「知道了……」馬騰重重地歎了口氣,「涼州地廣人稀,歷經亂世,羌人、漢人、胡族仍廝殺不休。自董卓攜十餘萬西涼青壯逐鹿中原之後。涼州更加疲敝,吾雖有拯民於水火之志,奈何無回天之力!」
馬騰的話令馬超的眼神驟然一亮,回道:「超等兄弟。齊心合力,願做父親馬前卒!」
馬騰擺擺手。臉色有些落寞,「如今你韓叔父倒是雄心勃勃。欲裂土封王,然吾等生於西涼,長於西涼,怎忍心再見西涼百姓繼續動盪流離?非是父親老了,見不得這些,而是上天在警示吾等,單憑殺戮,是征服不了人心的。」
馬超若有所思,回道:「父親之言,超在魯肅身旁時,亦常聽他提及。漢中張魯,本也欲舉全力反抗,被魯肅部將徐晃突襲而俘虜。張魯其人倒也甘心,率眾投降,其在散關、陽平關數萬精兵也一概而降,令魯肅迅速平定了漢中。如今想來,張魯此舉,也是愛民之意。」
馬騰點點頭道:「吳侯仁義之名,天下皆聞。據信報得知,江東百姓久在其治下,民富境平,安居樂業,此地乃亂世中的唯一淨土!西涼百姓,何嘗不想如此?吾家傳自伏波將軍,系開國之元勳,東征西討,西破羌人,南征交趾,老當益壯,贏得一世英名!超兒,吾等當做些事情,順應大勢,安境撫民,方可告慰祖先!」
馬超沉思良久,方低聲道:「父親之意超未能完全明瞭,然超全意從父親之命,掌中一桿鋼槍只為父親拚命!具體該做何事,還請示下。」
馬騰欣慰地笑了笑,語氣輕鬆了許多,「超兒,為父身體雖健,卻已然老矣!未來的家業,還不是你們兄弟的?自曹操、袁紹敗亡後,天下一統之勢已不可阻擋!朝廷真正的做主者,吳侯也。今漢中已被其所得,江東軍隨時可從漢中北上,你我縱想守住西涼也難了。然吳侯之志如何,其將如何待我馬家?這些都是未知之數。故此,為父欲派你和岱兒跋涉數千里,向朝廷朝貢千匹西涼駿馬,借此結交吳侯,如何?」
馬超朗聲回道:「謹遵父命!」
馬超轉身欲走,想了想又回身,問馬騰道:「父親,韓叔父一向擁兵自重,也從不把朝廷放在眼內,他若是知道此事,不知會怎麼想?」
馬騰揮揮手道:「文約那裡,我自會想辦法去說服他。只要吳侯厚待我等,涼州各部還不望風景從?」
就在巴蜀劉璋和西涼馬騰都在忙於結交周瑜,派使朝貢之時,遠在河北的袁尚、袁譚兄弟,卻又互相爭鬥了起來。
自聯手擊敗關羽所部北犯後,袁尚、袁譚兄弟倆暫時和好,袁譚駐軍南皮,遵袁尚為主,而袁尚則不時供給些糧草輜重給袁譚,兩家不戰,河北境內的氛圍頓時和緩了許多。
然好景不長,僅僅過了兩年,兄弟間嫌隙又生,這回卻是因為逢紀的原因。
自上次說服袁譚,與袁尚和好聯手對付關羽後,逢紀自以為立下了大功,加上擁立袁尚繼位的特殊地位,他在鄴城便開始指手劃腳起來,查手許多政務,雖然他並未中飽私囊,卻也招致了審配等人的反感,郭圖乾脆辭官歸家,在山林之中隱居了,當然,過幾年,郭圖再次出山,投到了周瑜帳下,此是後話不提。
不時有人在袁尚耳邊說逢紀的壞話,令袁尚十分為難。一則他本人不通政務,這些麻煩事有人替自己料理,那是再好不過,而逢紀就是一個很好的人才。二則逢紀擁立自己繼位,這個功勞地位那是無法抹殺的,袁尚也不願意讓別人在背後罵自己。故此袁尚繼續重用逢紀,凡事皆由其決斷。
可是袁譚卻看不慣了。
逢紀其人智達有計謀,他出於維護袁尚的本意,在後勤輜重方面不斷地給袁譚設限,故意撥些陳糧爛谷以及破舊的盔甲兵刃,一旦袁譚有了意見,他便又增加些酒肉送去,暫時安撫一下袁譚。週而復始,性格剛烈的袁譚終於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