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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赤壁之戰 第五百五十七章 獄中自刎 文 / 草牛

    鄴城郊外。*lvex.*《《》》*

    前日便已得知袁紹今日便可返抵鄴城的消息,袁尚及一眾留守文臣武將早早地迎出城西十里,日上三竿之時,他們終於等到了。

    袁紹家世顯赫,統治河北多年,一向極愛臉面,此次即使是慘敗而歸,也要保持有一定的軍威,以此證明他還有東山再起的雄心。因此在接近鄴城之時,便下令三軍休整,清潔盔甲、軍服,擦亮刀槍劍戟各式兵刃。一番休整過後,再列為整齊的長隊行軍,一路上旌旗招展,乍看過去,還以為河北軍是得勝而歸呢!

    袁尚急忙策馬上前,離袁紹尚有百步時便翻身下馬,逢紀、馬延等人緊隨其後,上前拜見自家主公。

    一路上的心氣鬱結,已呈現在袁紹的臉上,袁尚偷偷打量,父親那雄偉的身軀微微有些佝僂,出征前滿面紅光,現在卻蒼白蒼白的,隱隱有些紫色和黑色的條紋雜在眉眼間,精神看上去卻有些出奇地旺盛。

    袁紹自覺精神也是比較亢奮,他以為是回到根基之地,心情好轉所致,故也不在意,簡單地撫慰袁尚及逢紀、馬延等人一番後,一行人緩緩向著鄴城而行。

    城門處,袁紹見城牆上留有斑斑的血跡,城門也有些破損,似乎是被重物撞擊過,不覺有些奇怪,手指城門,扭頭問袁尚道:「尚兒,發生了何事?」

    袁尚急忙趨前,苦笑道:「父親長途跋涉。十分辛苦,尚本待你休息一番後再行匯報……十日前,鄴城被敵軍偷襲,若不是逢大人事先有所防備。*lvex.*《《》》*加強了警戒,只恐鄴城今日已經失守……」

    袁紹的臉色登時一變,冷冷地問道:「鄴城位於河北腹地,哪裡來的敵軍?若是江東軍,那他們是長了翅膀來的?各處的軍情變化,你們到底是收集了與否?」

    袁尚只覺得背後的汗刷的一下湧了出來,話中帶著些顫音:「父親息怒……是劉備的人馬,長途奔襲。一路只行小道,根本沒有考慮退路……分明是赴死而來……為首之人名叫張飛,尚已經將其生擒下獄了……」

    「張飛?那不是劉備的結拜兄弟嘛?」袁紹心裡一動,怒火隨即升騰而起。「這個大耳賊!吾待其不薄,危難時亦曾救助於他,未想他竟然出此陰招,斷我根基,莫非是想要我袁本初之命乎?」

    回到府中。袁紹不待休息,便讓袁尚把張飛帶來,他要好好地羞辱其一番。張飛面目英挺,性子卻甚是粗豪。此行本就抱了必死的決心,豈能容忍袁紹的一再欺辱?

    張飛此刻滿腔的都是怨憤。一雙怒目圓睜著,他雙手被縛。只能重重地朝著袁紹身上吐了一口痰,喝罵道:「袁紹匹夫!欲反朝廷乎?恨飛一時心急,倉促攻城,否則,爾等將死無葬身之地!」

    袁紹避過張飛吐出的痰,仰天打了個哈哈,怒極反笑,「劉備賣履小兒罷了!扛著大漢宗親的招牌四處招搖,此等出身怎可與我相比!翼德,吾念你忠心為主,又有一身武藝,不如投了我,你一生的榮華富貴!」

    張飛在獄中也得知了袁紹於官渡被周劉聯軍大敗的消息,心頭甚是寬慰,袁紹的話只會讓他更加地鄙視,「讓你家張爺爺投你,袁紹你是休想!官渡敗了,你徹底完了!不日,大軍便會殺到鄴城之下,到時我倒可以幫你向大哥和吳侯求個情,饒你不死!」

    袁紹的腦袋嗡的一下,意識頓時混亂起來,張飛的話分明是故意氣他的,他卻偏偏提不起興趣去反駁他,只得色厲內荏地喝道:「放肆!我本有意饒你,你卻不知死活!來人,推出去斬了!」

    張飛哈哈大笑,聲震屋瓦,掙開那幾個撲上來的侍衛,轉身大步朝外走,口中吟道,「風蕭蕭兮日無光,吾將死兮留忠骨!」

    張飛此等風骨,這番英雄氣概,令屋內的袁尚、逢紀等人心有不忍。

    臨出門之前,張飛猛然一回頭,臉色變得無比堅毅,對袁紹沉聲道:「袁紹!飛在地下,等著你!」說罷,張飛長笑幾聲,大步跨出。

    待侍衛用銅盤盛著張飛的人頭送給袁紹看時,袁紹的目光落在張飛圓睜的雙目上,突然感覺一陣心悸,大叫一聲,吐出幾口鮮血,暈倒在地。

    兩日後,袁紹方悠悠醒轉,只覺得全身無力,命下人取來銅鏡一看,原來滿頭的烏髮竟然已經全部灰白,臉部皺紋奇多,單看外貌怕不是過了古稀?

    袁紹平素最為愛惜的,一個是自己的名聲,再一個便是自己的容貌,身為堂堂袁氏家族的長子,單是外貌氣度,便要與眾不同。袁紹自幼便姿容偉岸,非常有男子氣概,這也是他一直暗中得意的地方。他萬萬沒有想到,官渡之敗,竟然會令他的容顏一下子衰老如斯!

    倍受打擊下的袁紹突然想到了兩個人,他喚來袁尚和逢紀,問道:「田豐、沮授二人是否還在獄中?可有什麼異常?」

    袁尚一向覺得田豐和沮授是河北最好的謀士,有心回護,便回稟道:「父親,二人絕無怨言,安心在獄中為父親祈福。」

    袁紹愣了一下,內心中頗感虧欠,出征之前若是能聽這二人之策,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逢紀見其臉色便知袁紹有放人之意,忙稟道:「主公,臣聽聞主公歸來之後,田元皓在獄中曾對沮授道,我等死日不遠矣!沮授不解,田元皓道,主公外寬雅,有局度,憂喜不形於色,而內多忌害,此次南征若是大勝,為顯其胸襟氣度,必放我等。此番大敗而歸,必感無顏見我等,故我等必死矣。」

    逢紀的話彷彿一把利劍刺中了袁紹的心窩,田豐之言正是他之所想,但從逢紀的口中說出來,那就是絕對不能容忍了!否則,天下人將盡知自己的剛愎自用葬送了河北軍近十萬條的生命!

    袁紹面前起身,把自己的佩劍扔給逢紀,冷冷地道:「此等大逆不道之言,是可忍孰不可忍!田豐、沮授便是天縱英才,吾也不用!元圖,你將此劍送入獄中,他二人自當明白!」

    當晚,田豐、沮授二人便自刎於獄中!自刎之前,二人相對無語,淚流滿面,眼神之中,滿滿的都是惋惜和留戀。可惜了!滿腹經綸,胸藏錦繡,才華橫溢的二人,只因跟錯了主公,便落得如此下場!(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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