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赤壁之戰 第四百九十章 致命一日 文 / 草牛
第四百九十章致命一日
張允勉強接過了蔡瑁的虎符，有此虎符方能調動水軍各部，望著虎符，他感到了肩上沉甸甸的責任。
自從江東水軍進佔了夏口以後，張允已經多次被江東水軍所擊敗，在張允的心中，他對江東水軍的恐懼感與日俱增。儘管張允知道，兩軍作戰，作為主將決不可膽怯，但面對這場他看不到希望的戰爭，這種恐懼感總是不請自來，趕也趕不走。
在此形勢下，張允唯一能做的便是一面加派人手醫治蔡瑁，一面召集水軍各部，要求各部明日不顧一切地進攻，就算是戰死，也要戰死在通往江陵的水道上。
與水軍不同，原本準備今日也撤軍的步兵卻沒有按時出發，原因是在物資的分配上，曹操原部人馬和荊州降兵發生了衝突。原本每部都配齊十日的乾糧，因軍中餘糧不足，軍需官本是曹操舊部，便給荊州步軍少發了五日的乾糧，這下子荊州士卒可不幹了。原本就感覺自己低人一頭的他們不甘受此屈辱，紛紛集結起來***，把正常的撤軍秩序攪得亂七八糟。
曹軍將士此刻心裡也帶著些怨氣，見此情景，便要教訓這些荊州士卒，雙方劍拔弩張，眼看就要發生衝突，幸得曹操及時趕到，憑著他過人的威望方彈壓了下去。
問清楚緣由後，曹操下令將軍需官斬首示眾，方平息了此事。隨後，他把文聘召來，厲聲地批評，責備文聘不識大體，在此危急關頭，竟然和手下的士卒一起***，若是耽擱了撤軍，該當何罪？
文聘心裡不服，但見曹操斬了偏心眼的軍需官，也令人補充了軍糧，便只得怏怏地接受了他的批評。回到軍中，文聘的部將們又都你一言我一語地倒苦水，具言曹軍對荊州將士的不公、不敬，就連營中疾病流行後光是把荊州部隊中的郎中調到他處，導致了近萬荊州將士染病。
眾人的話像一塊塊石頭，蕩起層層漣漪，文聘的心裡開始動搖起來，他開始懷疑舉眾投入曹操帳下這一行為是否正確。至少，眼下這場大戰，只能是以失敗告終了。以周瑜的實力，襄陽、江陵甚至是南陽各郡，都有落入周瑜手中的可能。
文聘秘密地找來幾名心腹，讓他們悄悄地尋找可以和江東軍聯絡的關係，無論如何，留有後手才是明智的。
曹軍耽擱了一日，他們不知道，這一日是致命的一日。
曹操雖然心有疑慮，卻也沒有想到，就在烏林上游十里處，數萬精銳的江東兒郎已經渡江北上，從樓船上放下無數走舸，靠岸登陸後，迅速整理好隊形，便在指南車的幫助下，尋到道路，各自按照既定的目標開始行動了。
黃忠領著忠義營五千人馬，一路向著華容要塞疾進，終於在半夜時分趕到，稍作休息之後，一鼓作氣，立刻展開突襲。華容守將李典本是較為謹慎的人，日夜帶人在要塞周圍巡視，以防不測。怎奈另一守將夏侯傑粗心大意，喜歡賭錢，當夜又正好輪到他當值，夏侯傑見風平浪靜，便領著一班手下聚在要塞的角落裡賭錢，守衛的士卒見主將如此，便也放鬆了戒備。
是夜，黃忠率五千人馬突襲華容要塞，出其不意攻其無備，大敗曹軍，攻佔了華容要塞。夏侯傑在亂軍之中被殺死，李典則領著殘兵敗將好不容也殺出一條血路，往烏林去尋曹操、搬援兵去了。
黃忠見到華容要塞裡糧倉林立，裡面皆裝滿了新近運來的糧草，又打開輜重倉庫，內有近百萬隻箭矢，還有很多攻城車、井闌等作戰器械，不禁大喜。本來周瑜的命令是讓黃忠擇機燒掉曹軍的糧草，但如今他已完整地獲得了堆積如山的糧草輜重，心裡實在是捨不得將其付之一炬，便一面派人呈報給魯肅，一面加固了華容要塞，準備死守，以保住這些寶貴的糧食和輜重。
花開幾朵，各表一枝。再說駐紮在烏林曹軍大營附近的馬超收到曹操的命令後，召集眾將商議。馬休怒道：「曹操也實在可惡，從未把咱西涼兵當自己人，以前老想著征討我們，如今我們主動派兵幫他攻打江東，他自己要撤軍，卻又要咱們替他開路，拿咱們當替死鬼，我不幹！」
眾將說來說去，也都和馬休是一個意思。馬超英俊的臉龐上劍眉微微抖動，朗聲道：「大家的意思我都明白！咱們西涼軍無論在哪裡，都是一個團結的整體，否則就會被敵人各個擊破。曹操大營中疾病流行，這才無奈撤軍。幸虧我軍防範甚嚴，才沒有被傳染上。如今撤軍已成定局，我只是有一個遺憾！」
馬岱問道：「大哥，你的遺憾是？」
馬超哈哈一笑，道：「久聞江東周郎英俊儒雅、文武雙全，手下的甘寧、臧霸、趙雲、高順、張遼等將皆為天下少有的良將，我們西涼鐵騎亦是天下聞名，就這樣一仗不打就退回去，豈不被天下人所恥笑？」
馬鐵等人紛紛點頭道：「大哥說得是！至少也要打一仗再走！讓周瑜知道咱西涼鐵騎的厲害！我們支持大哥！」
第二日，曹操派來催促馬超出兵的信使來了好幾撥，馬超也已經整軍完畢，卻沒有出發的跡象。直到西涼軍的斥候回報確認發現了周瑜軍的騎兵部隊，馬超的眼神中頓時充滿了期待，全身殺氣陡然升騰而起，手握虎頭湛金槍的他遠看就像是個殺神一般。馬超將虎頭湛金槍高高舉起，翻身上馬，號令全軍出發。
虎頭湛金槍是馬超最為心愛的兵器，槍身乃混鐵精鋼打造而成，長一丈一尺三，槍頭為鎦金虎頭形，虎口吞刃，乃白金鑄就，鋒銳無比。在涼州，曾有數十員遠近聞名的猛將便敗在此桿槍下。
西涼大軍行不多遠，便看到前方的道路上有一支騎兵部隊已經嚴陣以待，看規模約有三四千人，陣勢卻是森嚴有度，裝備也是非常精良，一看便是精銳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