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狐生若夢 第69章：你要與我為敵嗎？ 文 / 輕舞
第69章：你要與我為敵嗎？
她抬起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沒錯，這也是你的身子，你為什麼不好好珍惜？」
寂月流音輕笑一聲，他眼中冷漠的神情半隱在眸底深處，更顯晦澀難懂。
「沒錯是什麼意思呢？是心疼現在的我，還是心疼另一個我？」
她眼神複雜的看著他，輕歎一聲，「有差嗎？不管是哪一個你，都是屬於寂月流音的一部分。」
每個人……其實都有兩面
善良的一面，邪惡的一面。
只不過大多數時候，我們都是善良的。
除非到了某種特定的時刻，那一個邪惡的自己才會爆發出來。
他眸光微微閃動了一下，止住笑，深邃的眼裡快速閃過些什麼，「你愛著的……卻是另一個流音。」
這話，聽著竟有一絲絲的落寞。
江雪芽怔了怔，只覺得他心思變換之快，讓人無法琢磨。
她從衣衫裡摸出藥瓶，倒出一粒藥給他，「吃了這個就不痛了。」
他接過那藥丸，用研究物種的目光看了片刻，失了笑容的臉又恢復成冷漠之色。
兩指夾起那藥丸凝神看了片刻，聲音清清冷冷的，「這藥，王兄也吃過？」
江雪芽點點頭，「效果很好的，他受了傷吃一顆，一會兒就沒事了。」
「哎，你幹什麼！」
她滿眼錯愕的看著他竟伸手將那藥丸扔了出去。
然後攸的起身，低頭，目光冷冷的看著她，「這樣的藥，我狐界有的是。」
「殿下……」
此時，聽著內室外有人稟告，「殿下，屬下有事要稟告。」
江雪芽聽得出來，這是他那四個侍衛中的其中一人。
寂月流音深深的看著江雪芽一眼，嘴裡發生一聲冷哼，然後下了床。
低頭，用命令一般的語氣對她說道，「乖乖待在這裡……」
說罷便轉身離去。
江雪芽自然不會乖乖的聽他的話。
他前腳剛剛離去，她便用了隱身術跟上了他。
彎彎曲曲，七拐八拐……
走了好一會兒，寂月流音終於停下來了。
這是一處很偏僻的地方，他走進了一間看起來有些破舊的宮殿。
江雪芽也趕緊跟上他，看著他在一面牆上輕輕的敲擊了三下，那牆立刻就分成兩半。
牆內有一條階梯，寂月流音順著那階梯往下走去。
這宮殿裡……竟然還有地下室。
江雪芽驚訝過之後，趁著那牆壁還沒有合在一起的時候趕緊就閃入了牆壁內。
越往下走，覺得那濕氣也就越重。
忽然間，聽到了一陣打鬥聲。
走完了那階梯，眼前豁然一亮。
面積很寬闊的一大塊地，地面以上的牆壁上，有著很多很多的小窟窿。
就像是蜂窩一樣，密密麻麻的。
讓江雪芽目瞪口呆的是，那些窟窿裡面竟然都裝著未著襯縷的男子。
那些女子的眼睛都是閉著的，像孕育在子宮裡的嬰孩一樣，捲縮成一團。
這些女子都還沒有死，江雪芽還可以感覺到她們的呼吸。
她呆呆的看著滿牆壁的女子，眼中的驚愕如流水一般不斷的流動著。
這裡……怎麼會有這麼多的女子……
這些女子……又是用來做什麼的？
難道是先將他們擄來，然後再一個個的吸盡她們的元氣嗎？
她以為自己可以不用多管閒事，以為自己不是聖母。
可是現在看著這麼多條活生生的生命等著被屠殺，她豈能真的是無動於衷。
若是沒有看到，自然跟她沒有什麼關係。
可是現在已經看到了，難道她可以不管不顧，任由她們死去嗎？
江雪芽心裡忽然升起了一種絕望和悲哀。
她和他……真的要成為敵人嗎？
打鬥聲又響了起來，將江雪芽的神思拉了回來。
她定睛看去，不由得又是一愣。
那跟一眾狐妖搏鬥的男子……居然是鳳玥璃。
看來，他已經殺死了不少的妖怪。
地上躺著七八隻已經被打回原形的狐狸。
「殿下……」
看到寂月流音來了，那些圍住鳳玥璃的狐妖撤身跪在了他面前。
鳳玥璃也收了手，然後站在原地，目光冷冽，殺氣凜然的看著寂月流音。
寂月流音目光淡淡的掃了掃地上躺著的那些狐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你本事不小啊……」
「妖孽，你膽子太大了，連朕的皇后和妹妹也敢動……」
江雪芽一怔，隨即明白了。
怪不得鳳玥璃會出現在這裡，原來是因為他的女人和妹妹也被擄到這裡來了。
寂月流音紅眸冷光流動，聲音冷冷道，「你的膽子也不小，一介凡人，竟敢擅闖妖界……」
「你是鳳玥璃帝王，我不便動你，不過你的女人和妹妹……本王可就不能讓你帶走了。」
鳳玥璃冷笑一聲，伸出桃木劍指著他，滿眼都是殺氣，「朕今日必定替天行道殺了你。」
寂月流音輕笑兩聲，語氣輕蔑又嘲諷道，「就憑你？」
「沒錯，朕一人足矣……」
寂月流音點點頭，血紅色的眸子裡閃過一絲絲的玩味。
他伸了伸手，對著身邊的人說道，「你們都退向一旁，沒有本王的命令誰都不許輕舉妄動……」
蒼白絕美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絲詭異的笑，他輕輕勾起一縷紅髮，笑的嫵媚又妖嬈，「那麼，就讓本王看看你的本事吧。」
話語剛落下，就看到他的身影如閃電一般的躥到了鳳玥璃的面前。
紅光迸現，像是漫天紛飛的紅花。
恍惚間，好像又看到了那落了一地的鳳凰花。
還有那個對著她淺淺盈笑，溫柔如水的男子。
「小芽……小芽……」
耳邊竟又似聽到那一聲聲醉人的呢喃，能將堅固的寒冰都融化掉。
「砰……」
一聲鳴響，震得耳邊都嗡嗡作響。
江雪芽收神仔細看去，只看到黃色和紅色的光芒被融合在了一起。
鳳玥璃終究還是敵不過寂月流音，被他逼退幾步，身子抵在了牆壁之上。
聽得寂月流音不屑的嗤笑聲，「原來，也不過如此，竟然還敢對本王宣戰……」
鳳玥璃怒火滿臉，一雙眼直直的盯著他，如同要噴出火來了一般。
「妖孽，你殘殺無辜，必定會遭受天譴……」
寂月流音冷笑一聲，無所謂的笑笑，「是嗎？那就遭受天譴好了……」
「本王給過你機會的，可是你自己不願意走，現在，本王也不在乎多增加一條罪孽……」
若是練成了魔功，日後便是與天為敵。
他……還有什麼好顧忌的。
想到這裡，連心裡最後的一絲絲顧忌也完全沒有了。
大手直直的破開那道保護著他的帝王之光，快而準確的捏住了他的脖子。
「鳳玥璃，這一切可是你自找的。」
他唇角露出了邪惡又殘忍的笑意，殺氣一閃而過，手中的力道加大了一些。
「砰……」
又是一道耳的聲響，只看到一把劍破開那紅光，直直的朝著他的手刺去。
寂月流音臉色一變，轉頭看去，一怔，急忙伸手去擋。
光芒四射間，看著鳳玥璃已經被人拉到了一旁。
他臉色一沉，眼中殺氣逼人，轉過身，唇角緊抿著，擠出一絲冷笑來，「雪芽，你要與我為敵嗎？」
江雪芽心上一陣陣的刺痛，當她出手去救鳳玥璃之時，便已經做出了選擇。
流音讓她離開他，忘記他……
是因為他知道她若是留下，他們便會有這麼一天嗎？
曾經，是最為相愛的人。
如今卻要成為敵人。
她沒有選擇的餘地……
她的良知……讓她無法再視而不見。
這些被置放在牆壁上窟窿的女子……一個個都還那麼的年輕……
那一張張還帶著些許稚嫩的小臉，讓她無法去漠視。
直到現在，她才真正的意識到寂月流音真的不再是以前的流音了。
怪不得他說回不去了。
就算是她有辦法讓他變回以前的那個流音，可是他造下的那些孽……是不可以忽視的。
握著短匕的手在微微顫抖著，她怔怔的看著他，深深的凝視，看的越久，心裡那道口子也就裂的越大。
「流音……只要你放了這些女子……」
「可笑……」
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得寂月流音冷笑一聲，那雙血紅色的眸子裡滿是譏諷，「你讓我放了這些女人？」
他如同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竟大笑了幾聲。
「到我身邊來，我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
他伸出手，纖長白皙的手指，一如既往的瑩潤亮澤。
只是那雙手，卻不再有往昔的溫暖，也不再會讓人放心的降自己交給他了。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忍著滿心的傷痛，唇角勾起一抹淡笑，「已經發生了的事情，如今當做沒有發生過？」
寂月流音雙眼微微一瞇，臉色已經沉了下來，紅眸定定的看著她，冷意在眼中流動著，「這麼說，你要跟我動手了？」
江雪芽的笑意無奈又酸楚，聲音澀然道，「我還有其他選擇嗎？」
寂月流音冷冷一笑，心中忽的生出了許多感覺，煩亂無序，讓他抓不到重點。
他抿了抿唇，紅色的眼眸裡閃過一絲迷你，隨後又恢復了之前的冰冷。
他冷冷的看著站在他對面的一男一女，微瞇的雙眼睜開了一些，「好，那麼，就別怪本王不顧及夫妻情分了。」
這是她自己的選擇……既然她要與他為敵……那麼……就為敵吧。
她竟要與他為敵……她竟要與他為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