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狐生若夢 第11章：無法自私的離去 文 / 輕舞
第11章：無法自私的離去
兒女私情，哪能跟他的家族相比。
她能善解人意的理解他的決定。
可是，她卻無法接受。
就算是失憶了，她的心裡到底還是有他的。
若是他是寂月流痕。
她此刻的心情會是如此嗎？
當初聽著寂月流痕大婚的時候，她是什麼感覺都沒有的。
那個男人長得很美，有時候看著也會讓人覺得動心。
只是，那種心動卻是轉瞬即逝。
她還是想不起他來。
一旦想要去回憶的時候，看到的依然還是一些模糊的影子。
可是她的心，卻還是會為他受到影響。
不然此刻，她為什麼會覺得難受，會覺得生氣。
「你的確是有你的無奈，我理解，你其實不用跟我說這些的，我根本就不想知道。」
寂月流音心裡升起了一種害怕的感覺。
他害怕看見她用這種雲淡風輕的表情跟自己說話。
害怕她一副什麼都無所謂的樣子。
更害怕聽見她說這些讓他難過的話。
「雪芽，只是暫時的……」
他著急的解釋的，一雙眼定定的看著她，目光不曾移動半分。
「給我一些時間，等將一切都處理好了，我就……」
她伸出一手，語氣淡淡道，「你想怎麼做都可以，沒有必要跟我匯報。」
她不想再聽見這樣的話。
因為聽不到，所以心裡就不會有期待。
她也不願意再去相信他的話。
只有不相信，才不會受到傷害。
她寧願什麼都不知道，也不想跟這些事情扯上什麼關係。
甚至是，她現在也不想要跟他扯上關係。
她沒想到她的心裡竟是這樣的在乎。
不管他有什麼樣的目的，不管他有多麼的無奈。
只要一想起他會娶別的女人，她就無法淡然。
她竟然連他的話也不想要聽了。
這正是寂月流音最擔心害怕的。
「雪芽，不要這樣……」
他忽然間有些迷茫了。
他究竟應該怎麼做才好？
她如此的介意，他還能堅持下去嗎？
可是，若不堅持下去，他們的未來又如何能保證？
一旦讓王兄得了手，他還會容得下自己嗎？
還會容得下她和莞兒嗎？
王兄那個人，他是瞭解的。
為了達到他的目的，他不惜犧牲一切。
他不會允許任何對他利益有威脅的事物存在。
他若不去爭，他若不去鬥，他難道就會放自己一條生路？
「雪芽，我也想什麼都不管不顧，可是這樣的話，別人肯罷休嗎？」
看著她轉身又要離去，他一把拉住了她的手，火紅色的眸子裡糾結著痛苦和憤怒。
他緊緊拽著她的手，雙目直直的看著她，被痛苦折磨的眼中都泛出了血絲。
「王兄他，不會放過我的，也不會放過你和莞兒的。」
「你怎麼樣想我都可以，我只知道，我不能讓他得手，我也不能讓狐界因為我的私情而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這就是他所謂的責任啊……
終究，還是無法自私的離去。
保護他們母子的責任，保護狐界的責任……
他無法推卸，就算是帶給他的是痛苦，他也只能接受。
江雪芽愣愣的看著他，在看著他那雙滿是痛苦的眼時，她的心也像是被針狠狠的刺了一下。
他看起來是那麼的痛苦，那麼的無可奈何。
他有他的身不由己，她卻不想要去接受。
她只想離得遠遠的，看不到，聽不到，心情也就不會再這麼亂七八糟。
她一點點的將他的手扒開，盡量用平靜的語氣說道，「你其實並沒有做錯什麼，真的。」
「我並沒有怪你，也不會怪你，因為那是你的事情，和我並沒有關係。」
「你們這裡男人三妻四妾不是都很正常嗎？」
「寂月流痕不也有很多女人嗎？你娶多少女人，我不想知道。」
「我之前不是就跟你說過了，我只想一個人好好的待著，其他的事情，我不想理會。」
他火紅色的眸子裡一點點的流露出絲絲哀傷，緊握著她的手也一點點的鬆開。
江雪芽轉過頭，淡聲說道，「那個女人應該還不知道我和莞兒的存在吧？」
寂月流音神色哀傷，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苦笑，「是，她不知道。」
「這樣就好，希望以後她也不要知道，你知道的，女人一旦有了嫉妒心，是會變得很瘋狂的，我只想和莞兒平平淡淡的過日子。」
還在流淌著血液的唇又被咬開了更深的口子。
嘴裡滿滿的都是血腥味，帶著一股苦澀的味道。
「雪芽，我……不會讓她傷害到你們母子的。」
「那就好，這樣我也沒什麼可擔心的了。」
說完，她便抱著小狐狸順著原路走了回去。
一旁的大路上停著一輛馬車。
她上了馬車，也沒有看他有沒有跟上來，執起馬鞭就驅動了馬車。
小狐狸在她懷中安靜了好一會兒，這會兒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娘親，漂亮叔叔為什麼不跟我們一起。」
小狐狸眨巴著眼，轉頭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緋衣男子。
他就靜靜的站在哪兒，身子一動不動，彷彿被定了身一樣。
小狐狸說不出來哪裡奇怪，只是覺得漂亮叔叔和娘親好像都變得有些怪怪的。
讓他……都不敢開口說話了。
尤其是漂亮叔叔，為什麼他剛剛看了那一眼，會覺得他看著有些可憐呢。
「莞兒，他還有事，就不跟我們一起了。」
江雪芽忍住心中的想要回頭看看的衝動。
他，不值得去同情。
不管他有什麼樣的不得已，都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他有他的不得已，她也有自己的堅持。
「可是，為什麼他一直站在那裡看著我們啊……」
「莞兒，還想不想娘親每天給你做蛋糕吃？」
小狐狸點點頭，「想啊。」
江雪芽摸摸他的頭，聲音淡淡道，「那就別再說話了，暫時安靜一會兒，好嗎？」
小狐狸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哦，寶寶知道了。」
夜風刮在臉上，帶著一絲絲的寒氣。
那風彷彿吹進了心裡，心都變得涼悠悠的了。
心裡堵得慌，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壓著一樣。
小狐狸沒有再說話了，乖乖的待在她懷中。
馬車駛到了南郡王府，江雪芽看了看懷中的小狐狸，用寬大的衣袖將他多餘的尾巴遮住了。
抱著小狐狸下了車，逕直就回了她的房間。
剛剛打開房門走進去，一陣風吹來，將房門給關上了。
屋子裡還沒有點上燈，黑漆漆的一片。
一股熟悉的氣息湧進了鼻裡。
江雪芽身子一僵，還沒有做出反應，懷中的小狐狸以你個跳了出去。
「爹爹……」
小狐狸一頭扎進了那人的懷中，叫的很是歡快。
寂月流音輕輕一揮手，黑漆漆的屋子頓時就亮了起來。
他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那雙幽黑深邃的眸子意味深長的看著江雪芽。
伸手摸了摸懷中磨蹭著他的小狐狸，他緩緩的走向了她。
「小婉兒，玩夠了沒有？玩夠了就跟我回去。」
江雪芽怔怔的看著他，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道，「這裡是我的娘家，我想多在這住一段時間。」
寂月流痕輕輕的撫摸著懷中的小狐狸，淡笑道，「若是你想念你娘親了，我可以讓人將他們接過去和你一起住。」
聽著好像是很平常的很體貼的一句話。
暗中卻隱含著另外一層意思。
他……在威脅自己。
江雪芽一愣，笑道，「不用這麼麻煩吧……」
寂月流痕抱著小狐狸走近她，高大修長的身子立即在她眼前形成一道陰影。
他微微低頭，漆黑的眸子裡含著淡淡的笑，手指輕輕在小狐狸的身上撫弄著。
「不麻煩的……」
他的聲音輕輕的，低低的，帶著一種特別蠱惑人心的味道。
「因為是小婉兒你，所以我一向都很有耐性的。」
「你看你，去哪兒也不知道留個信，還要我親自來找你。」
他的語氣帶著幾分責怪，卻又溫柔的讓人害怕。
江雪芽忍不住皺皺眉，「你不是找到我了嗎？」
「我去哪兒，你能不知道？」
寂月流痕笑意盈盈的點著頭，語氣特別溫柔，「是啊，找到你了，所以現在跟我回去，嗯？」
「要不要跟你走，可不是你說了算！」
一道光芒閃過，寂月流音擋在了江雪芽面前，冷冷的注視著寂月流痕。
看到他，寂月流痕並沒有露出什麼意外的表情。
他依然還是帶著淡淡的笑意，一副表情淡然的樣子。
「原來是流音啊，怪不得冷艷兒找不到你，原來是跑到這裡來了。」
寂月流音臉色一僵，冷聲說道，「王兄才剛剛大婚完，不陪著你的王妃一起，跑來這裡做什麼？」
寂月流痕輕輕一笑，「當然是來帶走我應該帶走的人。」
「你應該帶走的人？」
寂月流音冷笑一聲，「不知道王兄所謂的應該帶走的人是誰？」
「你說呢？」
寂月流痕朝著他輕輕一笑。
低下頭衝著小狐狸柔聲說道，「莞兒啊，叫娘親跟我們一起回去，好不好？」
小狐狸歪著腦袋看了看三人，「爹爹，你以後都跟我們住一起嗎？」
「你不陪著美人姐姐了嗎？娘親說了，爹爹有美人姐姐陪著，不需要跟我們住在一起啊。」
寂月流痕微微一怔，鳳眸裡波光流轉，瀲灩一片，「原來娘親這樣說的啊，那莞兒希望爹爹跟你們住在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