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狐生若夢 第8章：你跟蹤我？ 文 / 輕舞
第8章：你跟蹤我？
「你可以喜歡她的容貌，可以喜歡她的身體，但是你不會真正喜歡上她這個人。」
寂月流痕坐在了她剛剛坐著的位置，伸手輕輕的撥弄著琴弦。
錚錚的琴聲從他指間流瀉而出，像是泉水叮咚響著一般的好聽。
「雲兒，這些日子我不在，你一個人想必覺得很悶吧。」
若雲點點頭，輕聲說道，「是啊，一個人的日子，真的很悶。」
寂月流痕眸光一閃，冷笑道，「所以，你就去找婉兒解悶了？」
終於，他說到了正題上。
她豈能不知道他今日來找自己是為了什麼。
若非是知道了她已經離開的消息，他又怎麼會百忙之中抽出時間回來呢。
若雲一愣，笑道，「你知道了。」
「你去找她，都說了些什麼？」
他看似漫不經心的問著，眼中卻閃過了一絲怒氣。
「就只是過什麼！」
寂月流痕微微抬起頭，目光定定的看著她。
那狹長勾人的眸子裡，此時正閃動著一些不明的情緒。
他定定的看了她半晌，忽的輕笑一聲，「哦，是嗎？」
若雲有些心虛的避開他的眼，輕聲說道，「是，難道你不相信我的話嗎？」
寂月流痕緩緩站起身，伸出手捏住了她的下頜，將她的頭扳向了自己。
他的手指在她的下頜上輕輕划動著，聲音也是輕輕的，「若雲，她走了。」
若雲一愣，垂下眼簾，低聲說道，「走了？好好的，她怎麼走了。」
寂月流痕緊抿著唇，壓抑著滿腹的怒氣，「若雲，還是不肯跟我說實話嗎？」
「流痕，你覺得是我對她說了什麼，所以她才走的嗎？」
若雲忽的抬眼，黑亮的眸子裡蒙上了一層水霧。
「如果真的是因為我說了些什麼她才走的，你會怪我嗎？」
寂月流痕表情冷然的看著她，一手伸到她眼角拭去了她眼中滑出的淚水。
「雲兒，我不會允許任何人破壞我的計劃，你明白嗎？」
若雲只覺得心中一疼，「那你現在想怎麼樣？」
「我承認，我是對她說過了一些話……」
「現在你都知道了，你預備怎麼處置我？」
寂月流痕雙眼一瞇，捏著她下頜的力道開始加大。
「雲兒，為什麼要那麼做？」
若雲輕笑兩聲，滿臉都是嘲諷的表情，「為什麼？你會不知道為什麼嗎？」
「就當我是嫉妒吧，你知道的，女人一旦心裡嫉妒著某個人，就會做出一些失常的事情。」
寂月流痕將手一點點的鬆開，看著她的目光也冰冷了許多。
他輕歎一聲，轉過身，幽聲說道，「雲兒，若是你無法接受這一切，那麼，你便離開吧。」
若雲一愣，身子僵在了原地，只覺得心口上像是被人狠狠的捅上一刀。
他……竟然叫她走！
「流痕，你不要我了嗎？」
聽著她帶著哭音的聲音，寂月流痕只是語氣淡淡道，「一早你就應該知道，跟著我會是什麼樣的情形。」
「我說過，為了自己的利益，我可以犧牲一切，甚至是感情。」
「你無法接受這一點，我也不會強留你在身邊。」
若是換作是別人這樣做，他絕對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可是，她是他愛著的女人。
即便是她破壞了自己的計劃，他也不能……對她下手。
若雲的一顆心頓時都涼透了。
她的猜測，果真是對的。
他口口聲聲的說著還愛著自己，可是他對自己的那份心，已經不再想當初那般了。
他……已經不再愛自己了。
當初他是真心的愛著她，可是她心裡卻裝著另一個人。
如今她的心都交給他了，他卻不再愛自己了。
這是……在懲罰她嗎？
懲罰她當初無視他的一番真心。
若雲怔怔的看著他，眼中的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滑落下來。
她無聲的哭了半晌，忽的就發出一聲輕笑。
「流痕，你變心了。」
她語氣肯定的說著，輕笑道，「你的心裡，現在裝著的不再是我了。」
他會對自己說出這些話，究竟是因為她破壞了她的計劃，還是因為……
寂月流痕緊抿著唇，沉聲說道，「便沒有變心，我心裡清楚。」
「你心裡清楚？你真的清楚嗎？」
若雲淚眼盈盈的走到他身邊，側過身，苦笑道，「若是她只是你的一顆棋子，你又為何會替她討來靈草？」
「若是她是你的棋子，你用的著三天兩頭都往她那裡跑嗎？」
「若是她是你的棋子，你為何還要特地去買東西送給她？」
寂月流痕眸光一冷，轉頭，目光冷冷的盯著她，「你跟蹤我？」
「是啊，我跟蹤你……」
若雲嘴角掛著淒然的笑意。
那滿是淚痕的臉上也帶著痛苦的表情，「你每次來看我，總是待不了一會兒就離開。」
「你總是借口說你有事情要處理，可是你知道嗎？我早就已經不相信你的話了。」
她是跟蹤了他，所以也終於明白了他的心真的是不在自己身上了。
她也想就那麼離他而去，卻發現自己竟然懷上了他的孩子。
寂月流痕無聲的看了她一會兒，冷笑道，「既然這麼不相信我，那還有什麼必要留在我身邊。」
被她當場戳破昔日的謊言，他惱羞成怒，更有一種說不出的狼狽。
若雲已經心寒如冰。
她怔怔的看著他，笑容淒然道，「流痕，我有你的孩子了。」
「我不想這個孩子生下來就沒有爹爹。」
這話猶如一道晴天霹靂擊中了寂月流痕。
他那雙狹長的鳳眸裡閃過一絲驚愕，臉上帶著不可思議的表情。
「你說什麼？」
若雲拉住他的手，將他的手一點點的移向她的小腹，一字一句，清楚的說道，「這裡，有你的孩子了。」
寂月流痕只覺得掌心觸碰的那處地方像是被火燒著了一樣。
他趕緊縮回手，低頭看向她的小腹。
他就那麼直愣愣的看著許久，然後緩緩開口道，「怎麼可能，我不是都讓你服了藥！」
沒有喜悅……只是驚愕……
如今……還帶著質問。
若雲忽然間渾身冰冷，猶如被人拎著從頭到腳澆了一盆冰水
這個孩子對於他來說，真的是無法帶給他一點點的喜悅嗎？
若雲伸手摸著自己的小腹，臉上滿是受傷的表情。
「是服了藥，可是還是有了。」
「流痕，是老天爺賜給了我們這個孩子，你難道一點都不高興嗎？」
寂月流痕微笑看著她。
眼睛裡卻沒有一絲笑意，「若雲，我說過，現在不是要孩子的時候。」
「這個孩子……」
「這個孩子是我和你的孩子啊，不管現在是不是時候，可是他已經有了，流痕，這是你的親生骨肉啊，你難道就一點都不期待他嗎？」
他怔怔的看著她，好一會兒才輕歎一聲。
「若雲，不能讓公主知道你懷上了這個孩子。」
「現在，我還需要她的幫助。」
若是花語詩知道她懷上了他的孩子，只怕……
「若是你想要這個孩子，那麼，我便不能再給你名分了。」
若雲笑笑，一臉的無奈的受傷，「我知道的，不能讓她知道我懷了你的孩子。」
「流痕，一切都由你來安排吧，我……都聽你的。」
寂月流痕看著她委屈又難過的模樣，心中有些不忍。
他伸手將她攬入了懷中，低聲道，「雲兒，既然有了孩子，那麼就好好的養著身子吧。」
「以後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就別再出去了。」
「現在成親了，我以後也不能經常回來了，你好好照顧自己吧，我會多派一些人來照顧你。」
若雲靜靜的依偎在他懷中，無聲的任由淚水滑落出眼眶。
若雲懷了孩子，這對於寂月流痕來說無疑是個意外。
那個孩子帶給他的震驚遠遠比帶給他的喜悅還要多。
他高興麼？
這麼多年了，一直遊戲人間，現在終於有了自己的孩子。
心裡也不是一點都不高興的。
可是，卻沒有那種特別的喜悅。
他的腦子裡甚至想的更多的是，若雲對她究竟說了些什麼。
他又摸出懷中那只白玉簪愣愣的看著，只覺得心裡有些空落落的。
她也沒有留下什麼書信，只是將這玉簪留了下來。
他曾說，讓她時時都要戴著這隻玉簪，不可取下來。
而如今，她卻將這隻玉簪留下來了。
這是他第一次親自去替女人挑選的禮物。
然而這份心意，卻被她拒絕了。
一想到這裡，就連那因為孩子而生出的一點點喜悅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月上清明了。
輕風吹起，感覺到了絲絲涼意。
隱隱的聽得泉水叮咚作響。
寂月流音除去衣袍，替江雪芽披在身上。
帶著一股淡淡香氣的衣服披在她身上，為她擋去了一些寒風。
江雪芽一愣，轉過頭，看著他只著一件白色的中衣。
她伸手去扯那衣服，想要還給他。
寂月流音按住她的手，柔柔道，「夜裡濕氣重，穿上吧。」
「可是你……」
他笑笑，伸手摸摸她的頭，目光溫柔似水，「我不冷，你忘了，我可不是凡人。」
江雪芽哦了一聲，然後轉過了頭。
她朝著四周看了看，皺眉道，「莞兒會在這兒嗎？
這地方，是一出郊外。
荒郊野嶺的，除了他們兩人，連個多餘的人影都沒有。
「嗯，莞兒就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