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 第七十一章 忘卻 文 / 淚落殘雪
第七十一章忘卻
沉重的石門慢慢的打開,一身月白長袍的男子出現在陰暗潮濕的水牢,水牢充斥這難聞刺鼻的氣味,以及惡臭的水裡還散發出陣陣寒氣。男子看向雙手被鐵鏈拴著的男子,眸色裡一片複雜。
玉冷寒意識以及渙散,他以及不記得被困在這裡有多久了,沒死都以及是個奇跡了。原本昏暗的水牢突然投進光亮,照的他有些不適應。費力的張開眼,眸中一片冷色。這次那個女人有想做什麼。張了張嘴,想說話卻發現聲音出不來。本想動動自己的手,心下暗驚,兩隻被懸著的手以及沒有了知覺。
想想也是,手被懸著幾個月,手筋大概早以及斷了,再加上寒氣入侵,這手怕是不能要了。像是認命般,雙眸慢慢的閉上。
月痕輕聲走進,他不明白為何自己會來水牢?江岑雪說了,這個男子是危害他一家人的兇手之一,他不應該來著水牢的。可是這些日子,他的腦子裡自從那次之後,龍依雪的臉就一直浮現在他的腦海,揮之不去。
這個男子……也是她的夫君?
玉冷寒一言不發,等著江岑雪下一步的折磨自己,可是等了許久,卻發現那人沒有動靜,茶色的雙眸再次睜開,看清來人時,眸中一片震驚。
「痕?」沙啞的聲音,虛弱的幾乎沒有一絲氣力,為何痕會出現在這裡。這裡是江岑雪那妖女的密室水牢,按理來說沒有人可以找到的他!
「你快走!那妖女會來!「費力的說出口,先不論月痕是怎麼進來的,可若是被江岑雪發現,月痕也不會有好日子過。他已經被抓,不能再讓痕也一起被抓。
「妖女……不許你那麼說雪兒!」月痕好看的眉擰氣,週身散發出於他儒雅的氣質不服的煞氣,好似要把玉冷寒千刀萬剮。
「雪兒?痕,你?」能讓他們叫雪兒的不是只有他們唯一的妻,龍依雪嗎?抬起頭茶色的雙眸直直的看向月痕,相似要看出蛛絲馬跡。
「你們殺我妻兒,如今還說雪兒是妖女,是你們咎由自取!這仇!我一定會討回來!」月痕一雙眸子染上了仇恨,還泛著絲絲的紅光。
玉冷寒心下奇怪,可是卻沒有再多說一句話。殺他妻兒?這一切太過蹊蹺,再看月痕的神色,明顯不認得的自己,他們認識二十幾年,又怎麼會看不出,月痕的眸色中,一副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塊的恨意讓他更覺得蹊蹺。
江岑雪……茶色的雙眸在閉上瞬間,冷色更甚。
「痕……你怎麼到這裡來了?」江岑雪有些著急的走進水牢,眸中的驚慌的神色一覽無遺,再碰上月痕疑惑的神色時,連忙隱去眸中的神色。
她不過是出去與手下的匯合,一回來就聽到手下的人報知月痕去了水牢,連忙趕來。月痕和玉冷寒是好友,若是玉冷寒說了什麼,讓月痕起了疑心那接下來她就不好佈置了。
看向玉冷寒,卻發現他一動不動的,雙目緊閉,似乎一切都與他無關一般。眸中閃過狠絕,哼!不知好歹的東西,既然她都已經退了那麼多步,你還是不領情,那麼別怪她!
龍依雪,若是看到最愛的人冰冷的屍首,你……會是怎樣的表情?
「雪兒,事情都談完了?」月痕走上前,溫柔的問道。似乎剛剛渾身散發煞氣的人不復存在一般,剛剛看她的神色,似乎很慌張?為何?
「嗯,聽下人說你來這了,所以就急的尋來了。我想你了嘛。」撒嬌的撲在月痕的懷裡,猶如三歲孩童看到了最喜愛的糖果,巧笑倩兮。
「我只是等的有些乏了,這個人我們問了這麼久也沒問什麼,想說看看能不能撬開他的嘴。」對於突然撲到懷裡的軟香,月痕有一瞬間僵硬,身體似乎本能的排斥,可是也只有一瞬間。
「問了那麼久,也沒問出什麼,看來留他也沒什麼用了。」軟糯的聲音,聽著就讓人都酥了,雙眼卻滿是陰狠。江岑雪滿腦子都在想讓玉冷寒怎麼死,才能讓龍依雪心傷最大。是讓他屍骨無存?還是把玉冷寒的頭顱給龍依雪送去?
無害的小臉,心腸卻是蛇蠍。
聽聞江岑雪的話中深意,月痕的眉微微皺,「這個人就讓我結束他吧!我要為自己的妻兒報仇!」
江岑雪有些疑惑的看向月痕,看到一臉憤怒和痛恨,心道可能是自己想的多了,月痕已經被自己控制了心智。龍依雪,若是你知道殺你最愛之人同樣是你深愛之人,這痛,大概會讓你痛不欲生吧!
「好,那個廢物就交給你了。痕,你被讓他死的太痛快。」笑的明朗,好似在說這個冰糖葫蘆很好吃的神情。眼眸一轉,又在月痕耳邊低語幾句。
月痕心驚不已,她何時變得如此狠毒。眸色複雜的看向江岑雪,他為何覺得面前的人如此的陌生?
她說,把他肉一片一片切下,再把頭顱給龍依雪送去。
「那雪兒我就先下去了。」江岑雪笑著說道,她現在還不能出現再龍依雪面前,要不然她真的好想好想看見她痛不欲生的神色,看著那張總是滿溢幸福的臉若是染上了痛色,變得蒼白,她就覺得世界上沒有比這個更美好了。
「嗯,交給我吧。」作勢就抽出隨身攜帶的寶劍,一步一步的走到玉冷寒面前。
「痕,好血腥的樣子,我先出去了。」害怕的有些驚慌的神色,好似真的看不得接下來的場面,江岑雪連忙退出水牢。可再退出前,月痕還是看到了她眼中一閃而過的可惜。
茶色的雙眸突然的睜開,靜靜的看著一步一步向自己的走過來的月痕。
「你忘了。」淡淡的說出心下已經想通的事實,那妖女想必是對痕做了什麼吧。殺了他的妻兒,他們的妻,只有雪兒一個。疼都來不及,何況殺?
我忘了……我忘了什麼?月痕定住身形,看著玉冷寒,像是希望他給予自己答案。可是頓了頓,身子又再次前進。
茶色的眸子認命般閉上眼睛,腦中回憶著和龍依雪的點點滴滴。
女人,以後我不在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女人,以後不要再那麼心善了,這樣容易被欺負。
女人,其實我總說你笨,不過我卻是知道世間沒有任何能能敵得過你一片冰清玲瓏心。
女人……
女人,等到你明白真相那天,不要怪痕。他身不由己。
此刻的玉冷寒,生平第一次後悔,後悔自己的少言,他發現平時都是那女人一直在自己的耳邊說這說那,他只是簡單的回話。原來自己有那麼多話沒和她說……想起她叫自己冰山,可是卻總是往他的身上蹭,嘴角不由得勾起弧度。
月痕不明白為何都要死去了,還可以笑的如此安心?就如等待他的不是死亡一般?
「不要太自責。」本不想說話的他,終於還是多說了一句。痕,若是哪天你想起來了,你一定會痛不欲生的吧。只希望,你不要太自責。
自責?他為何會自責?真是可笑。月痕手中握著長劍,本來一劍就解決的事情,卻發現劍身猶如千斤重般,他舉不起來。
為何?為何他會有這種感覺?心裡似乎有個聲音再告訴自己,若是自己真的殺了面前的男子,他一定會後悔,一定會後悔,一定會後悔!
不!面前的人殺了他的妻兒,他們謀劃那麼久,他又怎麼能放過他!他必須死,龍依雪必須死!
閃著青色寒芒的長劍晃了他的眼睛,只聽見空氣中傳來兵器相撞的聲音以及鐵鏈碎裂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