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 第四十八章 沉寂的詩情 文 / 淚落殘雪

    第四十八章沉寂的詩情

    「備馬，我要去趟皇宮。」

    「我怎麼了？」范瑾軒終於停下筆，看向從一刻鐘開始就一直盯著自己的龍依雪。其實他不在意她有些過於熱炙的視線，可是看了那麼久，他並不明白到底龍依雪在看什麼。

    「范瑾軒，你是神仙嗎？」龍依雪有些出神，如果不是神，那麼怎麼會那麼厲害，能把斷骨接上，恢復也只要六個月就好了。這即使是在科技發達的二十一世紀，也不一定做的到。

    「我不是神仙，一切自有定數。」范瑾軒繼續提起筆，龍依雪好奇的走過去，有些好奇他在寫著什麼。

    只見雪白的宣紙上，有著層層暈染的山巒，細細的小路，唯獨一隻寒梅站立在路旁。小路不見盡頭，山巒也飄渺不清。就連梅花也是即將散落的樣子。龍依雪疑惑的看著范瑾軒，為何要畫如此不和諧的景。

    「既然畫梅，為何不直接畫梅林？」

    「形單影隻更好，更貼切。」范瑾軒並沒說全，隻言片語，讓龍依雪更加的不明。奪過他的毛筆，沾了墨水，無視范瑾軒有些驚詫的眼神，在梅枝上畫了一隻小鳥。讓原先有些沉寂的畫變得生動起來。

    「這樣就不會那麼沉寂暗淡了。」龍依雪滿意的放下毛筆，她並不喜歡太過悲慼的東西，所以她自作主張的加了鳥兒。

    「鳥總會擇枝而棲。即將散落的梅，最後也只會變成泥土。」抬起毛筆，范瑾軒在畫旁題詩——飄渺落雁峰，漫漫長煙路。落梅惜雪戀，杜鵑啼早春。

    「范瑾軒，你怎麼了？」畫如此不和諧的景就算了，為何還寫如此奇怪的詩句。一雙水目注視著范瑾軒，原本消瘦的臉頰似乎添上了一絲青白之色。

    「到了該針灸的時辰了。」留下滿腦子問號的龍依雪，范瑾軒走出了屋子，杜鵑啼早春嗎…早春…真是諷刺的詞。

    「定數…」龍依雪喃喃念出，所有的字眼裡面龍依雪最不欣喜的莫過於定數了，看著那副不協調的畫，微微皺起眉。似有什麼一閃而過，可那瞬間太快並沒有抓住。打掉了自己奇怪的猜想，走出屋子。

    龍依雪走回屋子，拿起自己繡的不成樣的絹布，輕歎，若是拿起劍的話就會輕鬆些了，摸著不是很明顯的肚子，「你出生以後，不要嫌我繡的不好，媽媽很努力了。」

    對著絹布奮戰了許久，等到察覺時已是傍晚時分了，放下絹布，龍依雪走向廚房，準備給龍御飛做碗瘦肉粥。

    龍依雪剛一到廚房，廚房的人看到來人是龍依雪就不覺的慌亂起來，廚頭的張媽走過來，「哎呀，姑娘！你怎麼可以到處亂走，要是想吃什麼讓下人告知一聲就好。」張媽扶著龍依雪，讓她坐下。

    這姑娘可真是不讓他們省心，大人都交代要對這位姑娘好好的照顧了，這懷孕的人哪能隨便亂走，要是磕到了碰到了他們可賠不起啊。

    「你們忙就好，我只想借下灶，煮個粥。」無奈的笑，她是不知道范瑾軒對他府裡的下人們都說了什麼，自從她懷孕了以後，丫鬟不當了，現在基本都等於老佛爺的待遇了。

    「姑娘，你想吃什麼粥，張嬸給你做就是，這懷孕的人最忌動刀殺生了。」說的振振有詞，張媽極力的拒絕龍依雪動廚房裡任何一個東西。

    「這…我只是懷孕，沒有多大的事。」有那麼誇張嗎？還不能動刀，她可是每天都把飄雪放在身旁的，閒的沒事還擦擦劍身什麼的。

    「姑娘，你就聽張嬸的，不要讓我折壽啊。哎呀，大人你可來了，你快勸勸姑娘吧！」張媽說什麼都不讓龍依雪移動半步，看到范瑾軒來，宛如見到救星般。龍依雪更是無奈，她這是讓人第幾次折壽了？

    「回屋。想吃什麼直接說就好。」范瑾軒皺著眉，他不過是離開一小會，去幫她的夫扎針，結果回來的時候人影就不見了，以為去了房間，結果聽到下人說她來了廚房。

    「不是我吃，我想做給飛。」龍依雪連忙解釋，卻惹的范瑾軒的眉頭皺的明顯了起來。

    「他的飯每天都有人送。」

    龍依雪抬起頭，看到范瑾軒額頭上細密的汗珠，看來是剛剛幫飛針灸結束。

    「那我去看看飛。」婉然一笑。走出幾步，停下回頭，「范瑾軒你去歇息下比較好，還有…謝謝你。」

    「雪兒。」龍御飛躺在床上，依舊是不能動彈，其實上身還是可以動的，當范瑾軒說不動時恢復最快的方法，所以他都盡量不動，好讓自己的腿恢復的快些。

    「怎麼樣？」擰乾了布，細細擦起龍御飛臉上的汗珠，龍御飛的臉色很蒼白，治療的過程大概很痛苦吧。聽范瑾軒說，每次的扎針都必須要紮在大穴，刺激疼痛感，這才會在恢復的時候不讓他的感覺失去。可因為龍御飛的腿是斷過一次的，所以每次扎針他所承受的疼痛感是比一般情況下還要強烈。而且隨著扎針的次數，疼痛感也會加深。

    龍御飛只是輕輕地笑，一瞬間龍依雪覺得龍御飛似乎換了個人，從那個只會耍性子的孩子變成深沉的無奈的大人。他只能被動的接受一切，彷彿是他早已習慣了。

    龍御飛輕輕地閉上眼睛，有些享受著病人才有的待遇，療傷的那段時間，是龍御飛最開心的日子，這也是後來龍依雪才從龍御飛的口中得知。他說，這就是她說那種痛並快樂著的感覺。

    「飛，是誰那麼狠，是誰把你…」龍依雪哽咽著聲音，其實她不想問的，她並不想讓回憶起對他來說那麼痛苦的回憶，可是她好恨，她是如此的恨一個人，她並不習慣恨人，可是那個人卻讓飛如此的痛苦，她做不到對那個人原諒。因為馨兒說悲傷地情緒會影響到肚子的孩子，所以她總是忍著，總是笑著。她並不想寶寶是個不快樂的人，可是看這龍御飛，她就經不住的難過起。

    「我知道是誰就好，你不必要知道。」龍御飛張開眼睛，眼睛蒙上了戾氣，看著龍依雪朦朦水目，戾氣瞬間消失，有些笨拙的抽出手，擦去龍依雪臉上的淚。

    「雪兒，你現在只要好好養胎。其他人…知道嗎？」

    龍依雪點點頭，又搖搖頭。「影月之後，你們七人都離開了，然後全部人都不知音訊…」所以她來找他們了。「現在知道的只有夜和你。」還有…月痕，龍依雪並沒有說出自己遇襲的事，只是簡單的敘述了這幾個月的事情。

    「冥夜他是紫星的五王爺！？」龍御飛有些震驚，這個消息還真是讓他吃驚不小，原來這幾個月發生了那麼多事。

    龍依雪靠在龍御飛的耳朵旁，小聲敘述著冥夜雖然是紫星的五王爺可是卻不用真面目示人的緣由，以及上官群想要謀反的事情。

    「所以你來了漣夜？」龍御飛的眼神忽的澄明起來，龍依雪點點頭，雖然路上還有些小插曲，可是這些她都省略了。

    「其實我並不知道你也在漣夜。要好好謝謝范瑾軒。」多虧了那枚雪花玉珮，她才會來到漣夜，當了范瑾軒的丫鬟，她才能找到龍御飛。

    然後龍依雪坐在床邊對著龍御飛說著她是怎麼與范瑾軒相遇的，細細碎碎的小事，到了很晚龍依雪才回到自己的房間。

    許久後，龍御飛張開自己眼睛，「暗。」

    「在！」黑暗中竄出黑影，暗衛恭敬地跪在龍御飛的床邊，其實那次樹林之行，他是有尾隨的，可是卻技不如人被人打暈，然後他就一直在暗處保護龍御飛，這次是主子第一次叫他出來。

    「你快馬加鞭趕回龍皓，告知祁讕和祁皓，讓他們注意龍皓的官員有沒有什麼動向。」無風不起浪，既然上官群想吧爪子伸到漣夜，那麼龍皓可能也有他的爪牙。

    「是！可是主上的安全…」暗欲言又止

    「我目前是安全的。」龍御飛確定的說道，范瑾軒並不是只有單單的丞相那麼簡單，他為他治病，那麼就一定會保他周全。

    他絕對不會讓那個女子傷害雪兒一根寒毛，即使他現在是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如廢人般，七人同時失蹤，他被人襲擊，看來他是該好好查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