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風起雲湧 第324章 狼與狗（16） 文 / 李寒羽

    第324章狼與狗（16）

    七月底，從早上起便下起了瓢潑大雨，彷彿老天爺在悲傷流淚。

    八寶山，林老爺子的骨灰安葬於此。

    將星隕落。

    整個墓地人滿為患，林家人，林老爺子的門生故友紛紛趕來參加了葬禮。

    一號二號首長也是冒雨親自前來，無數士兵將八寶山墓地圍了個水洩不通。

    林老爺子走得很突然，也很安詳，沒痛沒癢的睡著去世的。

    林家長子林國鋒和次子林卜跪在墓碑前，嚎啕大哭，聲音震撼天地，撕心裂肺。

    一省之長，封疆大吏的林卜幾度昏厥，醒來後，仍是跪在墓前，哽咽自語，說的什麼，卻沒人知道。

    兩個小時後，林國鋒傷心過度，暈厥過去，被送往醫院，林家和一二號首長，林老爺子的門生故友也各自離開。

    墓地變得清淨。

    牛霸天，林龍、林寶兒、唐哲軒、唐沫還有林卜一家人沒有離開。

    一身黑色長袍的牛霸天，眼眶紅腫，打著傘，站在墓前，看著碑上林老爺子的黑白照片，怔怔出神。

    撲通。林龍跪倒在地。光光光。磕了三個響頭，他的舉動，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視線集中在他身上。林卜看著這個素未謀面今天第一次見到的侄子，竟是止住了哭聲，林家人欠他的太多了，而他卻以德報怨。不知不覺間，林卜對這個曾經林家的恥辱，好感大增，感動莫名。

    「爺爺，我不會讓林家沒落，您，一路走好。」林龍對周圍的視線，無視，跪在林老爺子墓前聲音嘶啞卻異常鏗鏘有力。如果說一開始他回歸林家，是為了報復，那麼現在的林龍是真的拿自己當一名林家人。雖然與林老爺子相處的時間不多，但他在林老爺子身上感受到了長輩的關懷關愛與家庭的溫暖。他不會讓林家毀在周鳳嬌的手裡，即便是真要弒兄殺父，他也在所不惜。因為林家是林老爺子用無數血染功績換來的，決不能就此毀掉。

    聽到這句話的牛霸天，臉上露出無比欣慰的笑容，林喬，你後半生做得最對的事情，就是把林龍和寶兒接回來了。你可以瞑目了。

    轟隆隆……雷聲滾滾，彷彿在天堂的林老爺子回應著牛霸天一般。

    雨停雲開，天空放晴，艷陽高照。

    林龍一行人乘車回到了林家，各自回去洗澡換衣服，然後來到靈堂，守靈。

    「不就是死了麼，至於這麼折騰活著的人嘛。」穿著孝服，跪在一旁守靈的林南小聲嘟囔。

    和他跪在一起給林老爺子守靈的林卜之女林家二小姐林舒聽到這話，皺了皺眉，卻沒說什麼。

    現在這個節骨眼，可不是***的時候。

    可誰承想，林南的聲音不大，卻仍是讓從小聽力便很超群的林龍聽到，二話不說起身便是一腳踹在林南肩膀上。

    林南被打了個措手不及，被林龍踢翻在地。

    這一突變，吸引了在場守靈的林家人，林卜和周鳳嬌幾乎同一時間起身。

    「你幹什麼？」周鳳嬌近乎咆哮的吼了那麼一句。

    林卜臉色不太好看，眉頭皺了皺，心說你們就是有再大的恩怨，也不能在老爺子的靈堂上鬧啊。

    嘴上不說，心中很是不悅。

    林龍面露猙獰的一腳踩著林南，看向走過來周鳳嬌，冷笑道「林南出言不遜大逆不道，我打他又怎麼了？」說完，似乎不解氣的加重了踩在林南身上的腳的力量，直把林南踩得恨不得生撕活剝了林龍，無奈武力值差距太大。連反抗都做不到。

    周鳳嬌和林卜聽到林龍的話，均是一愣。

    林卜最先反應過來，說「老爺子剛走，你們就這樣，真是太不像話了，林龍你先放開林南。」

    林龍絲毫不給林卜這個二叔的面子，說「如果林舒的耳朵沒聾，應該聽到林南剛才所說的話了吧？」

    林舒聽到林龍的話，頗有些不高興，她本來本著不惹事的心思，誰承想林龍竟然把自己拉下水。

    但看到林龍那近乎野獸般的目光時，心裡一寒，硬著頭皮將林南剛剛所說的話給複述了出來。

    在場的人一聽，表面上不說，心裡都在罵林南是畜生。

    林龍掃視一周，將在場的人的表情收入眼底，很滿意他們的憤怒表現。

    「給你兩條路，一，滾出去，二，下去陪爺爺。」林龍聲音低沉，透著絲絲寒意，隱約間有股子上位者的氣質。

    上一次林寶兒的事情，他就差點打死林南，後來要不是林老爺子調停，林南已經死了。新仇舊恨遇到一起，林龍爆發也屬正常。

    「我憑什麼出去？要出去也是你出去，你這個小孽種。」林南沒有知難而退，反而歇斯底里的破口大罵。

    周鳳嬌看著不懂隱忍的兒子，心中歎了口氣，放***段對林龍說「林南也是老爺子的孫子，你不能這麼對他。」

    林龍聽到這話，冷笑道「他有拿自己當爺爺的孫子嗎？剛剛那句話是一個當孫子該說的嗎？」

    林龍一番話，說的周鳳嬌啞口無言，如果再一味袒護，恐怕自己和兒子都會成為林家人咒罵的對象。

    索性一改往日護犢子的姿態，對林南怒喝道「還不出去？」

    林南不知道母親今天是怎麼了，竟然向著林龍這個小孽種。不過看到母親一個勁兒的使眼色，再傻也明白這是緩兵之計，從地上爬起來，狼狽離開。

    他的離開，並沒有得到任何人的同情，反而遭到了林家眾人的額唾罵。

    這樣的不孝子孫，活著還不如死了。

    「不要再胡鬧了。」林卜說了那麼一句，轉身回去原位，跪下。周鳳嬌也是如此。

    一場靈堂武戲，就此落幕，有心人都能看出來，林龍是在立威。

    牛霸天站在一旁，將一切盡收眼底，對身邊站著的唐哲軒，說「龍兒這一手漂亮，林南以後的日子不好過咯。」

    「有些事早已注定，既然已經撕破臉皮不死不休了，又何必在乎那麼多鹹的淡的。」唐哲軒微笑著說道。

    牛霸天一愣，緊接著露出一抹笑意，歎了口氣說「也不知道林喬把你留下，是對是錯。」

    唐哲軒聽得出來，牛霸天對自己還是很不放心，笑道「牛老，寶兒是我的女人，林龍是我大舅子是寶兒的最親最親的親人，我不想看到寶兒傷心，所以我會盡力給林龍保駕護航，是狼是狗，就看林龍自己怎麼做了。」

    牛霸天啞然，唐哲軒的形容還真是有意思，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

    「牛老，近期周鳳嬌可能會有些動作，您老注意安全。」唐哲軒冷不丁的來了那麼一句。

    明知道這傢伙是在利用自己的威懾，可牛霸天心裡還是暖呼呼的「放心吧，我不想死，誰也殺不了我。」

    這一刻，牛霸天，霸氣凌然。

    唐哲軒微微一笑，不再多言，將來會發生什麼，無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