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風起雲湧 第228章 炸 文 / 李寒羽
第228章炸
李建等人回到三皇會總部,就把今晚的好消息匯報給了遠在東瀛的唐哲軒,連帶著跟郭嘯天的對話也一字不落的告訴了唐哲軒,聽完李建的匯報,唐哲軒大肆讚賞了一番,並沒有因為李建差點和郭嘯天撕破臉皮的事情批評說教他,這讓懷著忐忑心情的李建鬆了口氣,一通電話打了足足半個鐘頭,最後唐哲軒告訴李建放開手腳去做,不用顧忌那麼多。掛斷電話,唐哲軒坐在沙發上,點燃根煙,心情大爽,什麼喜怒不形於色,完全被唐哲軒拋到了九霄雲外。一旁的黃驊烈還有伊籐美惠子見唐哲軒接了通電話之後就變得十分開心,莫名其妙的瞅著他,黃驊問咋了?你媳婦生了?唐哲軒微微搖頭說還早呢,剛剛李建告訴我,井上家在華夏的歸魂組在鳳陽的場子被他們基本上都給砸了。
烈嘴角上彎說了句恭喜,然後戴上耳機繼續聽歌。黃驊難得沒有說些不著邊際的東西來給唐哲軒添堵,繼續看著電視裡無聊的東瀛動漫。相比之下最高興的莫過於恨井上家恨入骨髓的伊籐美惠子了。她心裡是笑開了花,現在就算是井上家的一條狗死了她都能大笑三天,更別說這次井上家在華夏吃癟了。這麼多天相處下來,再加上是合作關係,唐哲軒三人沒有對伊籐美惠子冷言冷語冷臉。相處的極為融洽,再加上伊籐美惠子天生就是那種不拘小節的人,跟他們三個大男人住在一起並沒有感到彆扭。有了這麼一個好消息,伊籐美惠子主動請纓,在黃驊和烈的監視保護下去了外面的一個大型超市。自掏腰包買了一大堆食材,回到別墅,進入廚房搗鼓慶祝大餐。
二十二歲之前,唐哲軒是個只知道為自己著想,不容許任何人傷害欺負侮辱他身邊人的殺手中的怪胎,莫名其妙的任務,到了華夏,認識了一個比自己更以自己為中心的女孩,開始改變,逐漸成熟,學會了很多東西,至少對他來說,是很重要的東西,然後就是一場不刻骨不銘心平平淡淡水到渠成的戀愛,突然之間有了孩子,唐哲軒沒陳世美的本事,也不想做陳世美,婚姻的枷鎖很快就要套在他的身上,但他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現在,他身在異鄉,與親人朋友隔海相望,做的,是為了給老婆還有未出世的孩子一個安穩安全的生活,不說做到權勢滔天,最起碼以後兒子閨女挨了欺負惹了禍,自己有實力去囂張跋扈不講道理的討『公道』。坐在沙發上怔怔出神的唐哲軒,發了一小會兒呆,然後就被黃驊這廝拉著去吃飯。
在廚房裡奮鬥了整整兩個半鐘頭的伊籐美惠子臉蛋微紅,一頭波浪長髮豎起了個馬尾,繫著圍裙,忙忙碌碌的往外端菜,不得不說,這個時候,這個樣子的伊籐美惠子就像是個相夫教子的家庭主婦,沒有了外露的鋒芒,氣質變得內斂華貴,稱不上雍柔,不大的餐桌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菜,都是地道的東瀛料理,雖說唐哲軒三人都不是很喜歡吃東瀛料理,但想要伊籐美惠子這個去華夏機會很少的女人做出地道的華夏菜,根本就是天方夜譚,甭管怎麼說,人家誠心誠意的做了,捧捧場也是應該的,反正不能潑涼水。
「要是有酒就好了。」黃驊往嘴裡塞了個鰻魚壽司,很是懷念在華夏吃飯喝酒的樂趣。
烈一直在跟芥末壽司拚命,顧不上搭理他。
唐哲軒吃著蘿蔔絲,只是感覺酸酸甜甜地口感清爽,聽到黃驊的話,白了他一眼說「吃你的飯吧,別想別的。」
黃驊很委屈的望著他,說「不能喝,我連說說都不行嗎?你比希特勒還希特勒。」
唐哲軒不搭理他,繼續挑著對胃口的菜下筷子。
黃驊見沒人搭理他,嘟嘟囔囔抱怨著也繼續吃,生怕自己少吃一口。
伊籐美惠子看著他們吃這麼香,臉上露出笑容。
唐哲軒見她一直沒動筷子,只是像個花癡一樣瞅著自己看,被她這種眼神看得很不舒服,問「你怎麼不吃?」
「我還不餓,你們先吃。」伊籐美惠子好久沒和這麼多人一起吃飯了,平時在家,不是自己吃,就是去爺爺家陪爺爺吃飯,很少有機會跟父母一起吃飯,更別說像現在一樣四個人一起吃飯了。
唐哲軒哦了一聲,繼續吃飯,他不怕伊籐美惠子會往菜裡下毒,就是她真有那個心,也沒有那個機會。
全程一直有黃驊和烈跟著,她沒有購買毒藥的機會,至於她身上就更別說了,哪個女人會天天帶著毒藥出門?
飯後,唐哲軒要幫著一起收拾,伊籐美惠子拒絕。
三人坐在客廳沙發上,飯後一根煙賽過活神仙,一起吞雲吐霧。
等伊籐美惠子收拾完回來坐下後,唐哲軒突然出聲說「謝謝。」
一頭霧水莫名其妙的看著他,伊籐美惠子問「謝我什麼?」
「前些天去見你父親,要不是你暗中幫忙,估計我們不會這麼快就談妥,所以,謝謝你。」唐哲軒說道。
伊籐美惠子這才明白他為什麼跟自己道謝,呵呵笑道「其實也沒什麼,我也是為了我自己而已,不用謝我的。」
唐哲軒也不是個矯情的人,見她一個勁兒的說沒什麼大不了的,也就不再提這個話題。
又是一個平靜安寧的夜晚,第二天天還沒完全亮起來,唐哲軒和黃驊一人背著一個袋子驅車離開別墅。
來到六甲山牧場跟早已等在這裡的東條英司會合。
「東西都帶來了嗎?」唐哲軒問道。
東條英司揚了揚手中的兩個鐵皮箱子,說「都帶來了,唐先生,你真的要這麼做?」
唐哲軒嗯了一聲,從他手裡拿過箱子,說「你先回去,剩下的交給我們辦就行了。」
「是。」東條英司沒有半分拖沓,轉身就走。
待他走遠後,黃驊才問道「為什麼不讓他跟我們一起幹?」
「我信不過他。」唐哲軒很直白的告訴了黃驊答案。
「你還真謹慎,得,今兒我就捨命陪君子,不過唐哲軒同志,你跟伊籐佐厲都說好了?」黃驊拿過一個箱子,問道。
「當然,你見過我在沒有完全準備的時候出手麼?」唐哲軒點燃根煙,細瞇起眼睛,說道。
黃驊搖頭,不論是從資料還是最近相處,他還真沒見過唐哲軒會在沒有十足把握時出手。
一種莫名的信任,在心中默默滋生。
兩人提著裝有C4的鐵皮箱子趁著夜色狂奔而下,如下山猛虎般衝進馬場,完全無視守衛。
由於伊籐佐厲的安排,現在整個馬場的守衛全部換人,見到唐哲軒兩人就跟沒看見一樣,任由他們走動。
如入無人之境般進入藏於地下的分部,唐哲軒和黃驊來到中心位置入口,按照跟伊籐佐厲約定好的約定。
從背著的黑色袋子裡取出G36短步槍,衝進入,冷酷無情的扣動扳機。
見人就殺,視人命如草芥。
在這裡工作的都是文職,一聽到槍聲就四處逃竄,不過這麼短的距離,他們怎麼逃,也難逃一死。
這場殘酷血腥的屠殺從拉開帷幕到結束,只用了短短十分鐘時間。
硝煙瀰漫,血腥味飄蕩在空氣中,地面上橫七豎八的躺著一具具面帶驚恐不甘的屍體。
「抓緊時間。」唐哲軒把槍收起來,說道。
黃驊嗯了一聲,死人,殘忍虐殺,擊殺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對他來說,司空見慣,沒有可憐這幫已經死了的傢伙們。
兩人兵分兩路,在中心區域安防C4,然後再由黃驊用銅線一一將其連上,統一設定時間。
半個多鐘頭之後,黃驊拍了拍手,說「都弄好了,我們撤吧。」
「好。」唐哲軒應了一聲,剛要離開,聽覺異於常人的他就聽到身後傳來動靜。
黃驊見他突然停住腳步,疑惑地問道「怎麼了?」
唐哲軒把食指放在唇邊,噓了一聲,然後比劃了一串他們三人一起創造的特殊手勢。
黃驊會意點頭,兩人一起朝發出聲響的地方走去。
「出來。」站在一張寬大桌子前,唐哲軒手握格洛克G18,槍口直指下面撅起來的屁股。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屁股的主人慢慢出來,是一個高高瘦瘦的年輕人,滿臉驚恐的求饒。
唐哲軒和黃驊看著眼前瑟瑟發抖一副慫包樣的年輕男人,有些鬱悶,剛剛這麼仔細,怎麼還會有漏網之魚呢?
現在的情況根本不容他們多想,因為炸彈還有十分鐘就引爆了,唐哲軒舉槍,扣動扳機,子彈射進年輕男人眉心。年輕男人的屍體軟到在地上,唐哲軒和黃驊轉身往外跑去。他們剛剛跑到地面上,那幫守衛見他們跑的這麼快,知道大事不好。發出信號,集體跟他們一起往馬場外跑去。說時遲那時快,就在他們剛剛出了馬場,就聽一聲轟天巨響。腳下的地面以觸覺可以感到的程度劇烈晃動,即便如此,他們仍是拚命跑,不敢停留。待他們跑出一公里左右,轉過身正巧看到所有的木板房都被炸上天的壯觀景象。數十名守衛心有餘悸,冷汗嘖嘖,如果剛剛不是跟著那兩個人一起跑,恐怕此時他們已經和那些被炸得支離破碎的木板一個下場,想想就心頭發涼。
完成了第一個約定,唐哲軒和黃驊迅速從人群中消失,來到山下,坐進車裡,兩人在封閉的車廂裡吞雲吐霧。
「真他媽的驚險,差點咱們就都成炮灰了。」黃驊頗有些從死亡線上爬回來的感覺。
唐哲軒沒好氣的哼了一聲說「要不是你不聽我的,非得設定十分鐘,現在那幫伊籐佐厲派來的人都已經死了。」
黃驊這才明白他為什麼要讓自己設定半個小時,原來是打的這麼個壞主意。
「我可沒你這麼狠心,難道你不知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嗎?我救了這麼多人,得多少浮屠啊。」黃驊嘿嘿笑道。
唐哲軒沒搭理這個又犯了神經的傢伙,發動車子,掛倒檔,駛出停車場後,猛然加速,一個甩尾調轉車頭。
車內的黃驊被甩的七葷八素,破口大罵「你想謀殺啊……」
不等他把後面的話說出來,這輛東瀛國產經過特殊改裝裝著F1賽車引擎的大馬力汽車猛然加速。
黃驊顧不上大罵,趕緊席上安全帶,他肯定自己再廢話,肯定會被旁邊開車的瘋子把膽汁都給整出來。
純黑色的轎車迎著晨曦一路奔馳,陽光照在車身上,彷彿鍍上了一層金色薄膜。
六甲山巨大爆炸事件在伊籐佐厲的刻意炒作之下,轟動整個東瀛,雖然官方表面山給出的是煤氣洩漏導致的,但在這個圈子裡的人都明白,那根本就不是什麼煤氣洩漏導致,而在外人看來,也不相信六甲山地下會有什麼煤氣管道,這個理由可以說是睜著眼說瞎話,事實真相如何,也就只有寥寥幾人知道而已,藉著這個由頭,伊籐佐厲一派大肆擠壓又井上家族支持的另一個政派,首先遭殃的便是神戶市以井上家馬首是瞻的政派成員,大大小小的官員紛紛落馬,伊籐佐厲一派的人升職也好降職也罷,蜂擁而至,一股腦的全部頂上。短短幾天時間,東瀛神戶市政界就來了個大換血,大大削弱了井上家在東瀛的實力,不過單單是這樣,並沒有傷及根基,最多也就是傷傷皮毛。
東京,井上家老宅,養著大量紅鯉魚的人工池塘旁,身著一套黑白條紋和服的井上淚泉和他手下的得力干將在井上家有著智女之稱的井上櫻並肩而站,井上淚泉看著池塘裡覓食的紅鯉魚,嘴角彎起一抹弧度,說「這次伊籐佐厲還真是下血本,把情報局分部都給炸了,就為了把我在神戶養的狗全部抓住,你說他是傻還是聰明呢?」
一如既往的清冷氣質,井上櫻輕笑著往池塘裡撒了把魚食,說「他這麼做無非就是想報復一下咱們,掀不起大風浪。」
「你這丫頭倒是挺有信心。」井上淚泉的臉上還是那般和煦的笑容,定睛看著池塘裡歡快暢遊的紅鯉魚。
井上櫻微微一笑,說「家主您不也是這麼想的嘛。」
井上淚泉轉過身,看著井上櫻的側臉,眼神溫柔,說「要是蝙蝠也參與其中,這次的風浪還會小嗎?」
「什麼?」井上櫻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轉身與井上淚泉面對面的站著,問道「家主說蝙蝠在東瀛?」
井上淚泉看著一直視如親妹的井上櫻,哈哈大笑著說「我知道你喜歡蝙蝠,可也不用聽到他的名字就這麼激動吧?」
井上櫻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趕緊調整面部表情,表面上恢復了平靜,心中卻怎麼也不能平靜。
「說起來我還要感謝蝙蝠,要不是他殺了井上雄那個老不死的,我也不會這麼快接管井上家。」井上淚泉說道。
井上櫻默然不語,井上家的秘辛,外人永遠不會知道,她也是在井上雄死後才從井上淚泉口中得知原來井上淚泉並非井上雄的親生兒子,而是井上雄的親哥哥井上欖的親兒子,井上雄只是他的親叔叔罷了,不過井上雄之所以能夠上位,都是因為他弒兄殺父,如果不是當時的井上淚泉是個嬰兒,如果不是井上雄沒有生育能力,恐怕當初井上雄就要斬草除根了,井上淚泉也不會活到現在,這一切,井上淚泉都是從母親的遺書中知道的,從而在井上雄死後,告訴了井上櫻,十多年來,井上淚泉一直忍辱負重,認賊作父,為的就是能夠把屬於自己父親,屬於自己的東西重新拿回來,只是當他準備下手的時候,那個叫蝙蝠的男人搶先了一步,讓他的計劃泡湯,不過這也正好歪打正著,讓他不用編造理由,順理成章的登上了家主之位,拿回了本應屬於他的東西,不管從什麼方面來講,唐哲軒都算是幫了井上淚泉一個大忙,至於當初和現在一直在對付唐哲軒,井上淚泉也是身不由己,自己雖是井上家的掌權人,但在他之上的還有十個爺爺輩的長老,說句白了話,現在的井上淚泉就類似古代的傀儡皇帝,大方向都要聽從長老們的安排,井上淚泉常常在想,為什麼蝙蝠不再把這十個討厭的老不死也幹掉,那樣的話,他就是真正手握實權名副其實的井上家當代家主。
「櫻,怪我嗎?」井上淚泉微笑著問道。
井上櫻從沉思中醒來,微微搖頭,說「家主認為對的事情,就算是死,我也會去做。」
井上淚泉抬手寵溺的揉了揉井上櫻的頭髮,說「我怎麼捨得你去死,我還等著看你穿著婚紗嫁人呢。」
井上櫻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微笑,嫁人?可能嗎?按照現在的架勢,自己和蝙蝠之間,注定不死不休。
見她不說話,井上淚泉也不再多說什麼,拿起石桌上放著的煙,抽出一根,叼在嘴上。
井上櫻十分自然地用打火機給他把煙點燃。
十多年的習慣了,想改也改不了,井上淚泉已經習慣,甚至很久沒和這個妹妹說過一聲謝謝。
一個抽煙,一個看魚,各懷心思。
十分多分鐘後,井上淚泉輕聲說了句外面風大,我們進去吧。
井上櫻踏著高跟鞋,跟在井上淚泉身後走向那間歷代家主居住的房間。
一覺睡到大半夜,唐哲軒和黃驊睡的天昏地暗黑白顛倒,完全無視了時間。
晚上十點多鐘才醒過來,唐哲軒和黃驊先後洗了個澡,然後穿著衣服坐在客廳沙發上吃泡麵。
不是伊籐美惠子沒給他們留飯,而是他們不想大晚上的吃一肚子生冷食物。
兩人屏息靜氣凝神,各幹掉三桶泡麵,抽著飯後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