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五十四章 宴席 文 / 淡白墨

    李元吉帶著段玉成、風傲然，虛行之，以及玄羽騎中還留在長安的兩個隊長昂首步入太極殿。

    廣闊奧麗的殿內，此時已經擺上了無數席位，坐著了許多長安朝中和民間有頭有臉的高官權貴，李元吉一進入殿內，立時就有無數人向他打招呼，李元吉雖然不擅應酬，不過面對如此場面，也只能堆起笑臉一一回應，最後來到安排好的位置坐下。

    今夜是他已經晉陞為唐王的父親擺下的夜宴，自李閥入長安後，類似這樣的中小型宴席常常都會舉行，實際上是存了籠絡城中權貴和各方大佬的心思。

    雖然他老爹李淵目前只是唐王，名義上還奉楊侑為帝，但任誰都心知肚明，這不過是塊薄薄的遮羞布罷了，李閥在關中的統治地位已經穩如泰山，稱帝只是時間的問題而已。

    這從『唐王『擺的宴席，卻在皇宮太極殿內舉行已可見一斑。

    大殿內，周圍都是熱鬧的氣氛，幾乎所有人的心情都不錯，畢竟在這亂世之中，關中長安有如今這副繁榮景象，實在是難能可貴。

    不過李元吉一方眾人都臉色都有點沉重，即使是一直保持微笑的李元吉，也有種強顏歡笑的味道，而兩旁的賓客眼見如此，再聯想到最近發生的事，也不敢多言攀交，倒讓李元吉和手下數將清淨了片刻。

    最近李元吉的心情是挺鬱悶的，先是名下賭場忽然發生了命案，且完全調查不出頭緒，雖說這時代的刑偵手段差勁了點，但皇城之中，天子腳下，以他現時權勢介入調查，依然一點痕跡也沒有實在是讓他意外。尤其是行兇的人明顯是個高手，在這種亂世之中，高手絕不會忽然蹦出來，卻依然毫無頭緒。由此也讓李元吉更加清晰的認識到他手中情報系統的缺陷。

    他手中的情報系統，絕大部分都是以廣昌隆和軍中人員組成，在戰時察探形勢，以及一般消息的傳遞廣度方面已經相當成熟，但查到的情報，大部分都是以一般平民市井間為多，對於權貴圈子中以及武功高手的情報查探卻幾乎沒什麼成就，畢竟這種『質『上的滲透，需要長時間的經營，絕不是他在短短數年時間內就能夠建立起來。

    他之所以不能及時找出有嫌疑的人，就是因為對長安城中潛伏著哪些好手完全不瞭解的緣故。

    不過單是這樣，還不能過於影響李元吉的心情，最讓他煩惱的是，在命案發生後的第三天，楊文干的京兆聯就和長安幫展開了爭奪地盤的鬥爭，大小火並連續不斷，而長安幫明顯不是暗中有殷王李建成支持的京兆聯對手，漸落下風。

    這讓李元吉極度鬱悶，剛剛發生命案，就來這碼子事，要說兩者完全沒關係他是不信的，但在要不要幫忙的選擇上，卻讓他徹底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不幫吧，如果讓京兆聯吞下長安幫的地盤，那他大哥的勢力立時就會激增，足以超過他目前在長安中的實力；甚至一個不好，長安幫危急下捨他而投入二哥李世民的懷抱，他好不容易爭取到的優勢立時就會煙消雲散。但要說幫吧，長安幫方面卻讓他頗有顧慮，仇老大對他的示好，究竟有多少分真心誰也說不準，況且此事發生的時間這麼湊巧，讓李元吉懷疑這幾件事情很可能是個針對他設下的圈套，值此時刻，命案對廣昌隆聲譽的影響還未過去，雷九指在賭林中的威望更是降到了最低點，他不能不謹慎行事。

    隨著他老爹李淵的到來，宣示著宴席的正式開始，殿內的數百人杯盞交接，互相敬酒，兼有歌舞助興，一片歌舞昇平的氣氛。

    他們三兄弟各自佔了靠近李淵席位的位置，不過就聲勢來看，就數他這方最弱，李世民一方，陪席的有天策府中眾高手包括長孫無忌、龐玉、尉遲敬德，羅士信等將領，全都是已經闖出一番名氣的軍中好手；而大哥李建成，則有許多文臣，楊文干以及來自突厥的一眾高手陪伴。唯有他這方，同坐的五人雖然個個都本事不凡，但卻只有虛行之和段玉成兩人算是有點名氣，當場就被比了下去。

    不過李元吉對此並不太在意，長安中真正的權力分配，要等到他老爹李淵登基後才會明朗化，現在殿上眾人的心中所思究竟為何誰也說不清楚，不過李元吉自信，無人會忽視他這個齊公的能量和聲望地位。

    酒至中巡，李淵舉著手中酒杯，撫鬚微笑道：『今日孤有幸請來名滿天下的秀芳大家親臨獻藝，待會大家可要好好欣賞欣賞。『語中不乏得意。

    此言一出，眾皆嘩然，更有許多人恍然大悟的望著靠近李淵位置的空席。

    尚秀芳來到了長安？初聞這個消息，李元吉多少有點意外，不過也難得的對今夜這無聊的夜宴有了幾許期待，畢竟在傳聞中，尚秀芳的出色他聽得多了，卻一直無緣得見。而今這個傳聞中色藝雙絕的佳人，竟然肯到這個小小的宴席上獻藝，難怪連他老爹說起話來也有種得意洋洋的味道。

    不久，在一名公公的引領下，容姿絕美的尚秀芳手捧一琴，碎步走入殿內，頓時，殿內眾人都被其容光所攝，一時沉寂下來。

    尚秀芳臉上只著淡妝，卻是恰到好處分外妝點出其宛如天人的絕色容貌，雖是肅容矩步，但一舉一動間卻依舊散發出讓人屏息的萬千儀態，就連李元吉這個心情不佳的人，也對其接下來的表演期待了起來。

    只見其在大殿中央坐下，將琴擺放在宮中之人抬來的一個桌上，柳眉略緊，像是在思考，卻也生出動人的魅力。

    手指輕動，就好像漫不經心的撫過琴弦，頓時清脆美妙的琴音流瀉出來，其音意境高雅，卻又輕柔得仿如情人在耳邊傾訴般讓人深深迷醉，即使是李元吉這個完全不通音律的人，也覺得妙不可言，待得尚秀芳從口中唱出低柔的腔調時，琴歌合音之下，殿內眾人無人不為其歌藝如癡如醉。

    李元吉卻是不認得她究竟在唱什麼，也許是江南的某些小調吧！不過但覺極為悅耳，確是他到這個世界後前所未聞，莫怪此女能夠以一個藝妓身份獲得這般高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