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十二章 七年之約 文 / 淡白墨
聽了李元吉的狂言，魯妙子先是望著他露出了驚訝之色，然後迅速平復下來，淡淡的道：「沒錯，單憑你這番話，這番見識，已經足以穩居年青一代中的第一高手之位。」言外之意就是，年老輩中的一些高手還是能勝過李元吉的。
李元吉狂傲之氣瞬間收斂，道：「魯老師教訓的是。」他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如今他的修為比較天下三大宗師還有段不小的差距。但……「不過只要給元吉十年時間，一切情勢都將改觀。」李元吉意氣風發，自信滿滿的道。
魯妙子無言以駁。
一陣沉默，在燈火的映照下，一老一少兩人一站一坐，一時間相對無言。
過了良久，魯妙子才拿起桌上酒杯，滿飲一口後道：「你來這裡，不是只為了來向老夫顯擺誇耀而已吧？」
李元吉默默坐下，也學著魯妙子的樣子滿飲一口，才開口道：「沒錯，其實我今晚來，是為了與魯老師做一筆交易！」
魯妙子略顯訝異：「交易？」而後呵呵一笑：「呵呵，說來聽聽？」
李元吉深深的望著魯妙子，淡淡道：「魯老師身上的陳年傷勢不輕吧？是陰葵派祝妖婦下的毒手？」
魯妙子道：「你怎麼知道我身上有傷？」
「此事也算不上什麼隱秘，有心人自然能夠得知。」李元吉故作神秘，並沒有正面回答。
魯妙子若有所思，點頭道：「這話倒也沒錯，你既然可以找到這裡，那老夫的這點陳年舊事自然早在你的掌握之中。」
李元吉道：「魯老師可否讓我察看一下傷勢？」
魯妙子也不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李元吉伸手搭上了魯妙子的手腕脈門，輸入一股最為純粹潔淨的先天真氣進入此老體內探查，剛一接觸，就禁不住皺起了眉頭。
魯妙子苦笑道：「自己知自己事，我這傷勢已經是早就沒救啦！如今不過是能過一天算一天罷了，大限之期也就在這幾年。」
過了良久，李元吉才放開手，重重的吁出了一口氣，魯妙子體內的傷勢確實很不妙，歷來魔門的功法專論死地，最是陰毒狠辣不過，由祝玉研這種宗師級人物所造成的傷勢，更是留了一道真氣在魯妙子體內，如今這股真氣雖然已經所剩無幾，但魯妙子體內的所有經脈都被這股真氣長年侵蝕得生機晦暗，週身各大小氣竅更是已經隱約有消散的跡象。
氣發於竅，練氣者一身真氣，其根源來自於週身氣竅，統帥一身真氣流轉運行的關鍵也同樣是氣竅，依功法的不同運用的氣竅也有所差異。可以說，一個練氣者如果不能達到氣機交感，煉出竅穴，則體內所存不過是尋常脈氣，並不能稱上「真氣」一詞。
對於一個武者來說，氣竅乃重中之重，如果氣竅消散，最好也是個成為廢人的結局，像魯妙子這樣的，更是已經和死亡沒什麼兩樣。
難怪連雙龍的長生訣也救不了魯妙子，李元吉一手托鄂，緩緩思考……
這時，魯妙子道：「嘿，小兄弟，你還沒有告訴我，究竟想和我做什麼交易呢？」
李元吉再次喝了一口六果液，這才開口道：「交易很簡單，我幫魯老師盡起體內沉痾，並於日後助魯老師報復陰葵派和祝妖婦。」雙龍幹不成的事情，不代表他辦不到，在他體內的，可是他於娘胎中就開始匯聚的先天之氣，此乃真正先天中的先天，比較長生訣所修出的先天之氣更為精純得多，只要不是當場身死，無論怎麼樣的傷勢他都能保住傷者不死，更別說魯妙子這種經過多年護理保養的傷勢，他有九成把握可以讓魯老頭盡復舊觀，且於武功上比受傷前更上一層。
魯妙子皺眉道：「那你想從老夫這裡得到什麼？還有，你就這麼有把握可以恢復我的傷勢？」
李元吉道：「本人不才，目前添為北地商會廣昌隆的持有者，我想請魯老師出山，助我監製器械、出謀劃策七年，七年之後，是走是留任隨老師之便。」
一陣沉默。
魯妙子深深望著李元吉，眼中清澈如水：「你認為老夫會答應嗎？老夫在此隱居多年，這紅塵俗世，生生死死也早看得化了。」
李元吉同樣平靜的回望魯妙子，不以為然的道：「螻蟻尚且偷生，如果您老真的對紅塵再無眷念，那偷建於此處的秘道又是建來何用？」
魯妙子驚道：「你又是怎麼知道秘道的……」然後又笑道：「想不到老夫倒真是被你這這小傢伙吃透了，好吧，如果你真的能治好我的傷勢，跟著你幾年又有何妨？」
李元吉笑道：「魯老師別做出一副趕鴨子上架的苦樣子哩！您老隨學生回去後，學生必然會盡心盡力侍奉您，包管讓您滿意。」
魯妙子笑罵道：「想不到你小子也會胡說八道，老夫要你侍奉何用？」
兩人俱是一陣輕笑。
天剛放曉，李元吉望著身上業已被汗水濕透的衣衫，卻是連運功逼干的心情也沒有。
昨晚一整夜，他都在不斷為魯妙子療傷，如今魯老頭是大好了，受他最最精純的先天之氣幫助，其不但武功盡復，看那氣色神態，恐怕比較他目前的修為也差不了多少，那還有絲毫之前的頹然晦暗之色？
但他卻被累得像條狗似的，想到等會還要和飛馬牧場的人商談不得歇息，他就是一陣頭疼。
「嘿嘿，李小子，想不到你的真氣果真如此神奇，簡直就和傳說中的人參果沒什麼兩樣啊！」魯妙子收功站起，立時就生出有如一座山峰般沉凝的氣勢，容光煥發，一頭白髮竟然復黑了一大半，整個人看起來就好像年輕了二三十歲。
陳痾盡去，輕鬆的魯妙子竟然不顧一代宗師的身份損起了李元吉來了。
李元吉趴在地上，苦笑道：「您老滿意就好。」說是笑，其實和哭沒有什麼兩樣，他已經累得連根手指頭也不想動了。
魯妙子嘿然笑道：「李小子，你既然要我跟著你，總要說說你的底子怎麼樣吧？來，現在快將你的身份來歷詳細說說。」一手抓起他丟在椅子上，卻是打定主意不讓李元吉休息。
看著眼前這據說是宗師的無賴人物，李元吉只好乖乖交代：「我叫李元吉，太原留守，李閥之主李淵三子，今年十二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