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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非正規創富攻略 第27章 陳明利弊 火中取栗 文 / 常書欣

    第27章陳明利弊火中取栗

    「各位大哥大叔,我知道你們心急變現,可我確實沒錢……咱們還從沒錢開始說起,我之所以這麼說是有原因的,從昨天開始,我裡裡外外籌了一百八十多萬,全部用來幫大家救市了,這麼大人情,不至於在場沒一個人領情吧?」

    帥朗開口,卻是噴了句讓眾人奇也怪哉的話,臉上多有不屑以及憤懣,即將接近掀桌子砸凳子情緒的眾人一聽,愣了。

    救市?救那兒的市?給誰救?廠方的互看著,都沒接這一茬。杜玉芬這會倒暗自鬆了口氣,剛才看僵得幾乎劍撥駑張了,虧得在場都是些上年紀的,還沉得住氣,不過一聽一百八十萬又暗笑了,滿打滿算連自己加上帥朗的不過湊了七十多萬,帥朗這兩嘴一吧唧,翻了一倍都不止。

    看看眾人不解,帥朗摸著手機,調到了傳回來的圖片上,剛剛現場發回來的,又依次遞給旁邊的往下傳閱,一傳、二傳、傳著看到的,都是幾分不解,幾分愕然,再加上幾分詫異,是收貨的現場,那地方不少人認識,指頭一拔,屏幕一變換,近景能看到村裡人送貨、遠景能看到七八輛大貨廂,甚至於有的廠家一看包裝就知道是自己廠裡的產品。

    邊傳閱著帥朗邊解釋著:「本來想把這單生意交給村裡人經營,不過看情況恐怕不行,大家也知道了,零售快逼近批發價了,再跌跌就到成本價了,爛市了……所以呢,我還是覺得把貨收回來自己經營得好,這麼著我的情況基本就和大家一樣了,甚至於到今天晚上,我可能比在坐的各位都難,我手裡的存貨要比各位手裡積壓的還多……」

    帥朗苦苦地說著,一副小白菜苦水長,苦過沒爹也沒娘,那表情讓不諳真相的還真能生出幾分同情,只不過在座的可沒有同情感覺,都怔了,很嚴重地發了下怔,都是生意上的老油條,這辦法豈能不懂,放手收村民手裡的存貨,都是售不出去的積壓貨,那價格自然可想而知,爛市之前抄底,說不定低過成本價都有可能,有這麼便宜的貨源,怨不得人家根本不搭理你廠家了………

    上當了,上了大當了,光華廠何廠長想通了其中的關節,暗暗叫了句苦,這是一直唆導著廠家在上游提升產量,讓上下游貨源全部積壓,然後乘勢低價回收,回頭這麼巨量的貨源馬上對廠家形成威脅,廠家不動,人家就坐地開售;廠家要動,馬上拉開競爭架勢,廠方一無市場二無渠道,連最起碼的價格優勢也沒有了,誰勝誰負一看便知。

    不吭聲了,在場的此時才明白了這位帥老闆慇勤幫著廠裡出貨的意義何在,虧得廠裡還花了不少招待費,敢情到最後人家才下了個狠手,連本帶利要全挖回去。

    杜玉芬笑了笑,雖然無從知道這其中的許多關節,不過以她對帥朗的瞭解,基本猜得出帥朗拿捏住廠家的要害了。

    於是劍撥駑張的氣氛被一句消彌得無影無蹤,廠方幾位有驚訝、有心虛、有愕然,更有看得遠的顯得很心痛了,恐怕這單生意,賠是賠定了,賠得估計還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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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帥老闆,這麼做就有點不地道了吧?」

    何廠長吭聲了,說出了大家的心聲,抱著乾脆撕破臉的態度,何廠長指責著:「你真要這麼逼我們,大不了大家一起降價出貨,我們沒無所謂,開一天就幾萬枚。」威脅,反向威脅上了,廠家紛紛附合,再怎麼著你也是銷售商,難道能壓得住我們生產商,一句話,大不了綁一塊賠,誰怕誰?古風石料廠這位老成持重,可一下子也壓不住眾口一詞。

    帥朗只等一堆牢騷發完,呵呵笑著道:「我收貨不到原進貨價的六成,甚至更低,有些東西半價就收回來了,而且收的都是你們第一批出的貨不是後來出的閹割次品,所以你們不是賠錢的問題,要賠本才能跟我持平……還有啊,市場、渠道、零售都在我手裡,我想來想去,各位好像連賠的機會也沒有啊?」

    挖苦,很嚴肅的挖苦,一針捅到g點上了,剛剛說氣話的幾位霎時如鬥敗的公雞,從高潮落到低谷,一下子頹然了。

    坐在旁邊的杜玉芬看著情形,悄悄地伸著手,伸在的帥朗搭起的二郎腿上,輕輕地捏了捏,帥朗微微側頭看著,杜玉芬微微搖搖頭使著眼色,倆個人幾乎心意相通,杜姐人向來厚道,那是別逼人太甚的意思,只不過帥朗此時心裡得意之情很熾,瞥眼瞧著杜玉芬的手,促狹似地一欠身子,放下手,跟著捉著杜玉芬的手,趁機連摸帶捏揉了若干下,這場合發作也發作不出來,杜玉芬有點臉上發燒地不迭抽回來。

    即便是捏著,帥朗也是一臉嚴肅莊重的表情,杜玉芬看著這個裝腔作勢的傢伙,忍不住伸腳在桌下踢了帥朗一腳,用鞋尖踢的。

    沒反應,這貨特能裝,被踢得明明疼了,反倒像準備打破僵持一般說著:「各位,咱們談來談去,我就奇怪了,大家難道就想著賠錢了,不想掙錢?」

    咦?一語點醒夢中人,古風廠秦廠長猛地省悟,這是純粹扯破臉,何至於還花這麼大代價到這兒請大家一起坐下來,生意生意,講究雙方得利,要是沒有一點好處,總不至於讓大家答應那麼苛刻的條件吧,一念至此,打著圓場:「各位,大家聽聽帥老闆怎麼說吧?反正現在形勢也明瞭,大家也不用藏著掖著,我表個態啊,我們廠積壓最多,三萬尊,按成本算都有二十七八萬……要按帥老闆您的意思,保證金也無所謂,不過三、兩萬,模具呢,也可以給你,反正是你們訂做的……不過我們怎麼辦?萬一有個差池,我這個當廠長可怎麼跟股東們和廠裡幾十號老少爺們交待?」

    「對對……秦廠長說的有道理……」

    「這保證金倒不多……就是理說不通嘛。」

    「要不按銷售提成算也成呀?總得有先後順序吧?」

    「都別亂了,聽帥老闆的……」

    話軟了,軟了一個檔次,幾分討論,眼光又重新投向篤定的帥朗,等著的功夫,帥朗慢條斯理的說著:

    「不是一直聽我的,主動權一直就在你們手上,我並沒有越俎代庖的意思……提點苛刻條件只不過為了防止有人私下出貨,我收的這批貨一個月應該能出個七七八八……接下來,我還不得找你們要貨?總不能我自己開廠生產吧?那,我的意圖很明顯,要不咱們綁一塊一起掙錢,大不了時間稍長點,不過是個長遠生意……要不大家拉開架勢競爭,誰也掙不了錢,在座的各位真聯合到一起和我競爭,輸的肯定是我,可結果恐怕大家都不願意看到,剛才發回來的照片就有,景區因為村裡人搶生意,已經亂成一鍋粥了,選擇還在大家?」

    用意明顯了,這是要結成一個同盟,共同操縱價格漲跌,只不過互視幾眼,有點不確定了,畢竟都是些小戶小廠,可從來沒有幹過類似的事,如果真能幹成,那自然是有利可圖,只不過大家互視間都很喪氣,明顯達不到這個水平嘛。秦廠長老成點,馬上提問著:「你的意思我明白,可你怎麼能保證其他廠家不加入進來競爭?咱們在坐的可都是小廠,能在夾縫中生存下來就不容易了,真要有其他廠家進來怎麼辦?」

    是啊,這才是問題的關鍵,正因為操縱不了市場,才有了小廠家各自為政,撈點算點的經營方向,不料帥朗對此早有準備,笑著道:「這個簡單,你們總不會認為還有那個廠家生產的產品比我現在?在我們清倉期間,我佔據絕對優勢;第二,現在景區市場這麼亂,價格已經抄底了,短時間,誰也不敢進這個亂局;第三,現在村裡人拚命降價出貨,有一周時間或者更短時間就會出現缺貨,一缺貨價格肯定上漲,給我兩個月甚至更短時間,咱們的手裡的存貨都按原價出得去,當然,前提是大家結成攻守同盟;第四,這單生意做完,咱們又成了輕裝上陣,到那時候,相當於十幾條小舢板綁成了大船艦,從出廠到銷售是直配,中間環節都沒有,任何一個大廠家想來我們景區競爭,他也得掂量掂量吧?再說景區誰說了算,大家到現在難道還沒有看出來……」

    這幾句,聽得廠家幾位有點熱血沸騰了,美好的前景眨眼被描繪出來了,真要那個樣子,那可不是一單兩單生意的薄利了,說話著帥朗又點上了支煙,派頭很足,口氣很大,不過此時沒人懷疑這個口氣有點過了,能把十幾個小廠忽悠得積壓,轉個圈回來再把村裡積壓的貨低價回收,然後再坐下來和廠家談條件,這彎彎繞就即使有人想得出來,也未必辦得出來。

    稍稍沉默了一下下,廠家幾位都看著領頭的何廠長和秦廠長,似乎等著這兩位指示方向,其實來時就結成廠家聯盟了,商量著他要是不要貨,以後在這行當裡把他的名氣傳出去,不給他定貨,卻不料形勢逆轉,來掣肘人家,反而自己被束著手腳了,但束著手腳又給描了個海市蜇樓,還真讓人心裡七上八下蠢蠢欲動了。

    最難為的恐怕是何廠長了,不知道該不該相信,提著疑問道:「帥老闆,別人就不去景區,就像你這麼著給個低價,鼓動村裡人再摻合怎麼辦?那地方銷量大家都知道,先前就有不少廠家往那兒傾貨……」

    這是個大問題,一說眾人心裡一沉,多少有點擔憂了,帥朗笑著解釋著:「呵呵……這個你們就不用考慮了,第一,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短期內從這次賠錢的陰影中他們走不出來,輕易未必敢動;第二呢,就是模具問題了,開發一個相同的模具怎麼也得幾大千吧,那十枚紀念章模具當時我們花了兩萬多,這要攤薄到誰的第一批貨的成本裡都低不了,村裡不是沒有有錢人,可有這個眼光的人還暫時沒有,就有,我想他也不敢選在這個爛市的時候投資……對了,還有句話,我不是刺激大家啊,真要一拍兩散,我覺得像我這種經銷商,隨便再可以找幾個廠家合作不是問題吧,何廠長?中州作五金工藝品有一百多家吧?你們雖然做得比較好,可這紀念章的難度,不至於只有你們做得出來吧?」

    輕飄飄地給了個威脅,既是說服也是威脅,微微地刺激了何廠長一下,有點不悅的何廠長閉嘴了,不過想想,似乎也確實如此,人家只要有銷量,還怕沒人搶著供貨。

    「好,我們給你保證,錢吧,也不算多,模具吧,放著也是放著,也可以給你……那你給我們什麼保證?」有一位銷售科的說話了,帥朗一瞧卻是做沙漏的掛件的玻璃廠家來人,這位略帶質問的口氣,看著帥朗。

    另一位乾脆撂話了:「是啊,這保證金合起來也有十幾萬了吧?這錢回不來怎麼辦?再有,你把手裡的存貨出完了,別家有了價格低的,你把我們甩了怎麼辦?還有,你明知道這些東西出了景區都是滯銷貨,你的貨出完了,你趁機壓價怎麼辦?坦白地說啊,帥老闆,我們不太相信什麼協議,如果真有誠意的話,我個人也覺得你這個辦法可行,可保證方面,是不是顛倒了?」

    「對,顛倒了,是你應該先給我們保證才對。」草編廠那小戶插上來了。

    一言既出,附合紛紛,都看著帥朗,當務之急自然是出了手裡的貨,後話嘛,可以慢慢講。做生意的都有下意識地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條件,帥朗知道拋出去的誘惑還不足以打破廠家的心理底線,一掐煙頭,貌似要結束談話似地說道:「條件就這麼多,說句不好聽的,要不是看著各位一直以來對我很客氣,今兒我都懶得坐下來說這麼多話,現在終端為王的時代,你們進超市銷貨,還得走後門送禮呢,呵呵……至於保證嘛,我可以給你們打個欠條,簽個協議都成,不過僅限於這個,其他的嘛,我倒是可以給你們點……杜姐……」

    側頭叫了聲杜姐,杜玉芬卻是正式上場了,微微笑著點頭向大家示意著,拿出早就準備好的一摞資料給眾人分發著,邊分邊解釋著:

    「咱們剛才認識過了,今天我來呢是受帥老闆和林總之托,還有個小事要辦,資料上有,今後我們飛鵬公司的營銷禮品、年終禮品和明年的年慶禮品就在大家中間招商了,要求都在上面,誰的設計通過,我們就從誰家訂貨,每年年節此類工藝禮品的消耗我們公司在一百萬到一百五十萬左右……下面有我的電話,有事可以直接和我聯繫……」

    一個飛來的驚喜,這才是個真正的大誘惑,飛鵬飲業的牌子有多大,在座的恐怕都知道,唯一不知道林總有人悄聲問哪個林總,立時遭到了被問著的白眼:林鵬飛唄,飲業巨頭。

    這個重磅炸彈把在場的炸得有點幸福地暈乎了,都知道攤上這麼個大公司是個什麼概念,真要拉到生意,那其他生意都不用拉了,正詫異間,杜玉芬微笑釋疑著:「大家別猜了,帥老闆本身就是飛鵬公司的人,而且和林總的私交甚好,這點小事還是辦得了的,關鍵看大家的設計能不能通過了。」

    這個驚喜扔得既準且巧,炸得一干耽於手裡積貨的廠家蠢蠢欲動,竊竊私語著,怪不得這丫這麼大譜,敢情屁股後還有那麼大的公司撐腰呢……怨不得人家沒把咱這小戶放眼裡,敢情人家那層次要比咱們高不少呢。

    看著場合又被攪和了,帥朗起身了,擺擺手道著:「好了……就這樣了。這事呢我不參與了,只當最後送大家個人情了,我在二樓擺宴請大家一頓,這些天來大家請我都不少了,只當還禮了……看得起我帥朗的,下來咱們一醉方休,要不願意呢,那就請便嘍,我也不敢勉強各位……告辭。」

    很大氣的擺擺手,踱著老闆慣有的公鴨步子,晃悠悠出了會議室門,杜玉芬安排了句,也笑著出去了,一出門,房間裡「嘩」地一聲,憋著話全噴出來了,估計又要被這事攪得六神無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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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樓,中餐廳,金碧輝煌的大廳,極盡五星奢華,金黃色調的空間,居中坐著帥朗和杜玉芬,杜玉芬斟著茶水,很揶揄地看著帥朗,像質問,又不像質問地問著:「你這可是害我啊,林總還不知道這事呢。」

    訂了兩桌,還不知道有人來吃沒有,帥朗把玩著茶杯笑著道:「怕什麼?他們要不願意,就不必知道了;他們要願意,回頭再想法給林總說嘛,林總那麼大的攤,還在乎這麼點?真說不通就說他們的設計通不過……反正都是傾銷完存貨以後的事了,真看到了利益,他們到時候未必捨得甩我。」

    還是忽悠,什麼飛鵬要做什麼工藝禮品純屬子虛烏有,跟著帥朗撒了這麼個謊,杜玉芬沒來由地覺得這事蠻好玩,每每一想帥朗氣定神閒的樣子,總是忍不笑,又一次看著帥朗笑時,帥朗不樂意了:「嘖嘖嘖,笑什麼?這很可笑嗎?」

    「不可笑,我發現你這人太可惡了啊。」杜玉芬忍不住又掩嘴笑了。

    「可惡什麼呀?你不照樣當托了?反正是歪招辦正事,這個貨源只要控制住,全盤就活了,否則各自為戰,你的投資也要完蛋。」帥朗笑著道,愣是又把杜玉芬拉到賊船上了。

    「設想倒是不錯,用七十萬的資金做一個二三百萬的生意盤子……真能收保證金,你連流動資金也有了。」杜玉芬笑著點評著,不過下來好大一會兒了,還是沒見樓上的廠方來人,心裡有點不確定,小聲湊上來問帥朗:「他們要都不同意,那咱們可真瞎了。你可別騙來騙去,最後把咱們埋坑裡了啊。」

    「呵呵,騙人和生意是一個道理。」

    「什麼意思?」

    「你得看準對方的心態。第一想清貨,肯定不想賠錢清貨;第二想掙錢,還想多掙往長裡掙;第三還想著把生意往大裡做……咱給的遠景都切合想法了,條件對於他們的損害並不大,相反,還有利於控制出貨,屬於可以理解的範圍。可他們不同意,就等於他們自己先瞎了,你說他們能不同意麼?」

    「切……別太得意啊,我覺得還是有點玄。」

    「呵呵,放心吧,只有沒想法的人咱才沒辦法,都是生意精,這裡頭的利弊他們權衡的估計比我都清……」

    帥朗幾分得意的笑笑,側頭看著杜玉芬,杜玉芬被帥朗說得也放心了,抿抿嘴,給了個理解且支持的笑容,不知道是心情放鬆了,還是杜姐這笑容特別動人,帥朗突然間一轉話題臉色一正問著:「哎杜姐,你剛才是不是趁機非禮我,摸我腿呀?」

    「啊?」杜玉芬喉頭一噎,差點把剛才喝的茶水嘔出來,那事她都沒質問,現在倒被倒把一耙了,氣惱地看著帥朗,帥朗一副賊相竊笑的樣子,端得讓杜玉芬臉上掛不住了,伸手,就要來個十八擰,不料眼光掃過門廳方向時,表情突變,跟著驀地站起身來,帥朗一回頭,笑了。

    都來了,都來赴宴來了,當先進來的卻是帶隊的何廠長和秦廠長,估計商量的已有定論,正好,十四位,一個不少,表情變化也蠻大,隔著老遠笑吟吟迎上來,開口就客套上了,杜玉芬和帥朗相視一笑,看來都是心甘情願上賊船了,這若干天來,第一次見到了帥朗臉上燦爛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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