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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非主流從業指南 第79章 招式稍變 故伎重演 文 / 常書欣

    第79章招式稍變故伎重演

    「喂……您好,是辦證的麼嗎?」桑雅在公話亭的拔通了第n個電話。

    「對呀,本公司辦證業務涉及簽證類、文憑類、資職類、戶口類、部隊類、車牌類、汽車檔案、房產證類、刻章類等等……熱烈歡迎您的到來,相信我們的優質服務一定能夠助力您的事業再創高峰……

    「身份證能辦嗎?」

    「當然可以,不管您要那一類證件,本公司出品嚴謹,講究質量,盡己之力做到最好,讓您買得舒心,用得放心……」

    「……」

    電話裡男音長篇大論滔滔而來,桑雅蹙蹙眉,舉著聽筒讓身邊的帥朗聽著,帥朗搖搖頭,很明顯地示意道:騙子。

    桑雅拿起電話打斷了對方的扯淡直入主題:「甭廢話,身份證現成的沒有?」

    「當然有了,不過您需要首先向我們定購,並通過銀行轉賬50元定金,然後提供一張免冠照,1-2個工作日內製作完畢……方便告訴我您的手機號碼嗎,我把賬號短信告訴您。」

    「呸,真你媽五毛,五十五十騙還不累死你呀……」

    桑雅對著聽筒罵了句,嗒聲扣了電話,回頭看著帥朗,很不屑,這辦法有點瞎驢走夜路了,電話已經打了好幾個人,快失去方向感了,都這得性,反正就是忽悠得先交定金,都此道中人豈能不知,其實大多數街頭小廣告就是下餌釣你定金,定金一收你的電話直接就進黑名單再也拔不通了。真要像他們吹噓得什麼證都辦得了,還至於費盡心思在街頭亂劃廣告麼?

    看著帥朗,桑雅很專業的指摘著:「你這辦法不對路,這裡頭百分之九十九都是騙子,而且都是來自南方福建廣東一帶的騙子,普通話都說不清,一張口就是假的……就這騙法真寒磣,簡直是破壞騙子的聲譽。」

    這話說得,還嫌人家騙法太拙劣了,帥朗嘿嘿笑了笑搖搖頭不同意了,解釋著:「……你錯了,正是因為大部分都是假的,所以真辦假證的才容易隱藏行跡,也正因為大部分都是假的已經容易識別,這些真辦證的才更安全,沒人把他們當回事呀……」

    說話著又示意了一個號碼給桑雅,這是倆人一路抄回來的電話,這個不難,沿街走一圈,商舖門上、櫥窗上、甚至於腳底的路上、街頭的長椅上都是,邊念著號碼邊催著:「再來一個,既然存在,就是合理的,要真沒有一個能辦出假證來的,那就也沒有騙子存活的環境了……」

    「哼……最後一個啊,再要打你打。」桑雅拔著號碼,有點不耐煩了。

    「你也是騙子,都這麼沒專業素養呀,沒耐心怎麼成?……哦喲……」帥朗斥著,不料拔電話的桑雅抬腿就是一腳,豪放姐對他可是整個不當外人,帥朗笑著躲了一步,正要開個玩笑,不料桑雅噓一聲捂著聽筒,輕聲說著:「有身份證麼?」

    「你住店還是上飛機?」

    這話專業了,湊上來的帥朗一豎大拇指,正色一點頭:真的。

    「能湊合住店就行,我現在就要,兩張,一男一女,照片差不多就行,你們能送來嗎?」

    「長曷本市沒問題……不過加急的得二百,你要不挑照片,我給你真件。」

    「錢不是問題,我證件丟了沒法住下,你要十分鐘能送過來,給你二百。」

    「地址……」

    「八七路,工貿商廈對面的電話亭,我身著白底花裙,提一個米黃色的女包,十分鐘見不到你我自己想辦法……」

    「放心吧,用不了十分鐘……」

    電話,主動掛了,桑雅怔了怔,看著帥朗,帥朗笑笑道著:「這就對了,找的就是這種人,現在分辨騙子很簡單,只要吹得天花亂墜、只要是先要定金,一律假的,正經八百做這生意的,那是鐵打的信譽,說拿出來絕對不含糊……」

    似乎很像真的,不是似乎,是肯定是真的,桑雅狐疑地問了句:「他們手裡有真件?」

    「當然有了,每年丟多少身份證呢?正常丟的、賊偷的、你以為流向到哪兒了?黑市上一個真證都能賣三五十塊,都被這幫人收回去了,零買批發都成,這也是生存之道,畢竟都有這種需求嘛……哎桑姐,見了人你淑女一點啊,別把人嚇跑了?」帥朗笑著道。

    「得了唄,你離遠點……還嫌我不淑女?我還嫌你不像爺們呢?去去……」

    桑雅擺著手,打發著帥朗,帥朗笑著走開了幾步,兩人眉來眼去,守株待證正式開始了。

    帥朗整整剛換的衣服,還是那件亞麻襯衫,又被桑雅還回來了,再看桑雅,倚著電話亭宛如清水芙蓉已經換了一身裝束,當然是拜那幾個硬盤所賜嘍,遛了趟女裝商店,桑雅挑了件白底黑花的連衣裙,換了雙透明的高跟涼拖,不貴,一共花了一百多;不過也正像她所說,因為年青,所以衣服因人漂亮而美麗,這身廉價的衣服穿在桑雅身上顯得亭亭玉立,檔次提高了不少。

    對了,這叫精蟲上腦。

    不是非要上腦,而是主觀意念無法克制客觀誘惑的作用力,帥朗目測著桑雅個子,有一米七以上了,穿上高跟鞋要比自己高明顯一截,高挑的個子不管站在那兒都有鶴立雞群的感覺;偏偏這鶴立雞群又是如此地出眾,估計是在長曷沒有案底心情放鬆的緣故,此時身著白底黑花的連衣裙如此地清涼一身,微風掠過,隱隱約約露著身材的凸翹,不經意地稍稍身動,精巧狀似雕就的踝、染著甲的美足,都恰如佇立在路邊的藝術極品忍不住讓人回眸多看幾眼……

    吁噓噓……幾聲輕聲口哨打斷了帥朗的癔想,眼神一動,正瞧到了桑雅用眼睛在指示著方向,前方、右前方,路對面,從商廈邊的胡同裡拐出來輛電動車,停了不知道多久,隔著幾十米的距離,應該是朝這個方向看,也應該是看到了電話亭旁邊的桑雅。

    來了,帥朗沒動,抬著手準備抽口煙,不料不知道何時煙已經燃盡只剩下了煙屁股在手指間夾著,隨手朝垃圾桶裡一扔,正好看到了那輛電動車男把車鎖在商廈門口,橫穿著馬路,步行著朝這兒來了。

    好眼光,商廈進進出出人不少,左近還有冷飲攤、小吃攤、修車攤,粗粗一數應該有上百人了,能在這眾多人群中發現目標,看來桑姐的專業素質還是不低的,人又近了近,正是朝桑雅的方向,帥朗暗笑著,證件來了……

    是位留小鬍子的年青人,三十郎當的光景,手插在口袋裡走到了路邊,隔著幾米沒有搭話,在打量著桑雅,桑雅只是瞥了一眼,故作不知地把眼光投向別處,左右一瞧感覺到沒什麼危險,小鬍子往前湊了湊兩三步距離調侃:「哎美女,你要身份證呀?」

    「那你是?」桑雅問,像證件丟了那份急切。

    「一看你就是身份證丟了吧?我是辦證的……錢呢?」小鬍子開門見山,站到了桑雅面前。

    「證呢?不就二百塊錢麼……你看我像賴賬的。」桑雅提著包,生怕被搶似的。

    「是一張二百,兩張四百啊……」小鬍子提醒著。

    「我知道……哎大哥,人都沒見面你就能辦出證來呀?你那證能用麼?」桑雅拉著拉鏈,貌似要掏錢,很慢。

    「呵呵,差不多有個樣就成了……誰看你那麼清呀。我給你挑一張……」小鬍子掏著皮夾,看了桑雅幾眼,皮夾裡蹭蹭蹭抽了若干張二代防偽身份證,片刻挑就遞給桑雅說著:「這兩張,臉型差不多,就上飛機也能蒙過去……證可都是真的啊,我們收都得花不少錢呢……」

    「嗯,不錯……」桑雅看著,眼瞟了瞟帥朗的方向,身份證一看放在包裡,那辦證男突來一問:「姐們,你不是長曷人吧?」

    「不是啊……」桑雅道。

    「來長曷找錢來的……不會是幹那個的吧?」辦證男眼光賊忒忒打量著桑雅,眼光聚焦的中心從脖子往下盯到胸、腹,又回到了臉蛋上,眼珠骨碌碌轉著。得,桑雅鼻子一哼哼,心裡暗罵著,把老娘當小姐了,一思忖嫣然一笑反問著:「那大哥你說我幹什麼的?」

    「呵呵,那個唄,你懂得……要不跟哥們玩玩,證白送你……給你介紹個找錢的地方也成呀?」小鬍子男恬笑了笑,試探著。

    「我倒是沒問題,不過……有人恐怕不願意……」桑雅笑著,終於完全地拉上拉鏈,根本不準備付款,手指點點小鬍子男的身後。那人驚聲回頭,一下子愣在當地。

    背後,突兀地站著一位男子,正是帥朗,筆直站著帶著幾分蔑視,手裡把玩著一個貌似警徽的小本,那人眼睛一凸未等分辨真假,又見突兀出現的男人另一隻手從褲兜裡伸出來了,手指上套著裎亮的手銬,驀地眉宇裡掠過一絲得意的笑容。

    「兄弟,身上揣的假證不少啊,都拿出來瞧瞧……」帥朗手裡摔著銬子,不鹹不淡睥睨地來了句。

    警察!?

    辦證男來不及細想,啊聲尖叫了一聲,掉頭就跑,帥朗裝腔作勢喊了句站住,桑雅也幫腔作勢喊抓住他,這假證佬嚇壞了,慌不擇路越過攔桿,飛似地穿過街道,揀著胡同直往裡躥,眨眼不見人影了。

    噹啷一聲,是帥朗把掏出來的手銬和證件本直扔進了垃圾桶,笑了笑看著桑雅,一抬頭示意:「走吧,身份證送來了,人家不要錢就走了,你還等什麼?」

    「這王八蛋……居然把我當小姐。」桑雅罵罵咧咧,上前挽著帥朗,倆人不緊不慢轉過八七路口,桑雅摸著到手的身份證,笑著問帥朗:「哎,你怎麼把吃飯傢伙扔了?」

    當然是不解帥朗為什麼扔手銬了,帥朗笑了笑說著:「壞事不能常幹,差不多就行了啊……怎麼樣?這?」

    「切,差遠了,等了這麼長時候才弄倆身份證……你看,這是什麼?」桑雅又從包裡掏出來個黑乎乎、鼓囊囊的錢包,一看這東西帥朗嚇了跳,一把奪手裡一看錢包裡一摞身份證,這才想起來了,剛剛桑雅為什麼和那辦假證的站那麼近、為什麼把包放在胸前位置,敢情是擋著那貨視線方便下手呢,再一想桑姐在中州調包的手法,這倒沒啥說的了,悻然道著:「你厲害……手真快啊,我都沒注意到。」

    「這小子只顧看我,我摸了他錢包他都不知道……哈哈……怎麼樣?我看有多少?」桑雅又奪將過來,一看裡面除了一摞身份證尚有幾百塊,哈哈樂了,帥朗卻是稍有擔心,拉著桑雅:「走走,趕緊,別到這塊了,我說姐呀,你干個事嚇死個人了,弄人家倆證就行了,怎麼還把人家錢包偷了?」

    「這王八蛋沒安好心,偷他的活該……」

    「得了吧,好像咱們安好心了……快走,別人家反應過來,回頭找麻煩……」

    「那有那麼快,早嚇跑了……」

    「萬一,不怕一萬怕萬一,你還真不把自己當外來戶呀,這些人多數都是地頭蛇……」

    帥朗拉著桑雅,攔了輛出租車,上了車,一溜煙走了……

    一個小時後,益民路羊蠍子火鍋店,沒有趁上包間的帥朗和桑雅挑了二層的一個雅座,人兜裡一充實,心裡就踏實了,桑雅連點了幾個葷菜,帥朗要了幾瓶啤酒,一上來看是當地產的東嶽啤酒,桑雅又是揮手讓服務員換換換……換什麼來著,換藍帶唄,總不能虧待小兄弟不是。

    帥朗嘿嘿傻笑了一番,既是桑姐坐東,那只得客隨主便了,不一會兒火鍋湯滾,濃白漂著的滾油的火鍋藥味和著肉香味都出來了,桑雅挾著菜慇勤地勸著帥朗吃著,至此時,從驚懼和茫然中趟出來的倆人已是心中大定,大塊朵頤地吃得滋滋有聲,不多會面前都堆著羊脊骨,這東西說起來是最適合冬天的吃食,先啃肉再吸髓,肉是既不塞牙,又無膩味兒,那吃相雖然缺了點雅觀,可多了幾分豪爽,虧得出租車司機介紹,邊吃著的功夫,邊挹口羊龍骨湯,微麻含辣的味道帥朗嘗得滋滋有聲,桑雅卻是比帥朗還豪爽,吧唧著嘴呼了口熱氣,然後是很享受地對著帥朗說:「過癮!」

    一句說得帥朗趕緊側頭四下看看,生怕有人注意似的,這桑雅不知道以前什麼樣子,不過自打認識就沒見她雅過,別再說一句比還過癮的話那臉上可掛不住了,一扭頭桑雅卻是不樂意了,筷子直戳著帥朗很不高興地問著:「喂,怎麼了,怎麼了?又嫌你姐不淑女了?」

    「你什麼都不在乎,還在乎我的看法……」帥朗啜著湯,莫名地來了句,笑了笑轉著話題道著:「我是看看別失主打上門來好有個防備。」

    「切」桑雅給了個鄙視眼神,明顯言不由衷。不過對於對面這位現在已經是芥蒂盡去,引為知己了,真要是身無分文把倆任何一個扔在陌生的城市估計都有辦法,只不過聯袂來了這麼一上午,又是扮警察叔叔、又是釣假證佬,心跳刺激可全乎了,看樣桑雅很享受這麼個玩的方式,吃著邀著帥朗道著:「帥朗,我個想法你想不想聽?」

    「什麼想法?」帥朗愣了下。

    「沒聽剛才出租車司機說嗎,長葛這片有幾家星級酒店……」桑雅壓低了聲音。

    帥朗嚇了一跳,瞪著眼問:「你……你又想幹什麼?」

    「弄倆錢去呀!?咱們開個房住進去,找倆金龜,我負責敲開門,你拎包怎麼樣?」桑雅笑意盈然地說著,就自己的模樣氣質再加上帥朗的手腳利索,那肯定是天作之合。

    看來想玩加強版仙人跳了,帥朗聽得直皺眉頭,有點哭笑不得了,難受樣子一出來桑雅吧吧嘴小聲訓著:「你這人怎麼這樣啊?我不為你著想嗎?多整倆錢不好呀,你不正失業嗎?」

    「別別,差不多就行了,哎我說桑姐,你到底什麼專業出身,又騙又偷,這轉眼又要改搶啦?」帥朗小聲問。

    「現在不都複合型人才吃香嘛,光會一樣那成?我都幹過。」桑雅吧著嘴,很不以為然地說著,附帶剜了帥朗一眼,似乎嫌帥朗見識淺薄了。

    吁……帥朗輕噓了一聲,有點感覺不到自己心裡泛起的滋味了,如果在中州是一時衝動、如果在鄉下的關押地是情非得已、如果剛到長曷是迫於無奈,那麼此時就有點心虛了,身邊雖然陪著這麼一位美女,可同樣是一顆大雷,要落魄了吧你看著可憐,可要翻過身來,連騙帶偷加上搶,還沒準要捅出多大的婁子來。

    沒錯,人是吃一塹長一智,帥朗在這上頭吃虧可不算少,虧吃多了人就學乖了,知道有些事的輕重。

    「嗨、嗨……發什麼呆?」

    桑雅敲敲桌子,像在追問帥朗,帥朗笑了笑婉拒著:「先歇歇吧,忙了一夜你坐車不累我騎車累呀,這都幾個小時我還休息過呢……找個地方睡覺。」

    「嗯!?沒出息……」桑雅不屑了句,嘴裡嚼著東西說著,看帥朗又躲著自己的目光,放下羊脊骨,直接油膩膩的小手伸著直端帥朗下巴,端著了,很嚴肅地道:「喂,我問你句話,別撒謊。」

    「撒謊不你的專業麼?……問什麼?想查我戶口?」帥朗把桑雅的手打過一邊,找著紙擦著油,桑雅這才省得自己的手上,笑著抽了張餐巾擦拭著問著帥朗:「我問你啊,你到底什麼人?」

    「都說一百遍了,真是失業青年。」

    「不相信。」

    「不相信我也是。」

    「那我就看不明白了,失業青年都像你這樣,會開手銬?」

    「哦,那是家傳手藝。」

    「呵呵……那扮警察呢?也是家傳?」

    「那跟電視上學的,警察出來不都那得性麼?」

    「少來了,你肯定來路有問題。」

    「我說桑姐,你渾身問題,怎麼現在懷疑我有問題啦?什麼問題?」

    倆人臉對臉湊一塊,小聲嘀咕著,似乎都比較喜歡這種捉秘藏的談話方式,帥朗此時有點懷疑,面前不拘小節的桑雅沒準才是這位女騙的本色,而桑雅就有點迷懵了,忽靈靈閃著一雙美目,打量了帥朗很長時間,這才狐疑地道著:「說你是好人吧,你又會打又會騙還會假扮警察;說你是壞人吧,你還挺身出來救別人;說你膽子小吧,憨強幾個人都唬不住你;說你膽子大吧,姐不就順手摸走個錢包麼?把你嚇成這樣……你到底是什麼人?」

    「呵呵,不好不壞嘍,有賊心當不了好人,可賊膽也不大,更當不了壞人,只好不好不壞啦。」帥朗笑著道,看著桑雅,給了她個無辜的眼神,勸著道:「現在吃住錢都有了,該適可而止了啊,我說桑姐,你不是真準備還干幾票大的吧?路上不說都金盆洗手啦?」

    「沒有……我就試試你,看你到底什麼人……呵呵……小樣。我要洗手不幹了,你養活我呀?」桑雅食指輕佻地拔了把帥朗直視的臉,拔拉過一邊,消除了對視間的尷尬,又是埋頭消滅上菜餚了,邊吃邊擎著啤酒和帥朗浮一大杯。

    於是患難消失之後那份顯而易見的間隙在倆人之間慢慢出現了,因為立場差異,還是因為話難投機?更或是因為倆人根本不同路,只是個偶遇,反正帥朗覺得瞬間之後桑雅變得不那麼開朗,不那麼豪爽,輕啜慢嚥著湯,優雅而輕柔地勸著菜……得,淑女味道上來了,反而讓帥朗覺得更不適應了。

    吃完飯,付了賬,那假證佬錢包裡有七八百塊,全部便宜桑雅了,出了飯店攔了輛出租車,問著司機,載到家像樣的酒店,大搖大擺地吧檯開了房間,有點累極了帥朗呼咚聲把自己扔到床上,抱著枕頭,心裡的念頭就想美美睡上一覺,不料桑雅抬腿踢著半躺床上的帥朗催促著:「去洗個澡再睡……」

    「哦,還真是……」帥朗又一骨碌爬起來,一看桑雅怔了怔,開門進房間卻是包不離身、人不沾床,像馬上要走似的,愣了愣問著桑雅:「你不準備一起睡呀?」

    桑雅稍稍蹙眉,帥朗登時省得單間雙人,似乎這話有點不對了,笑了笑解釋著:「別誤解啊,我沒想那事……我是說,你不累呀?」

    「連那事都沒敢想,看來你膽子確實不大。」桑雅取笑了句,像愛撫般地手撫過帥朗的臉,笑了笑轉身說著:「我出去一會兒,你先睡吧……」

    聲落人走,帥朗還沒來得及多問一句,人已經掩門而去,沒來由的淡淡失落感覺升騰在心裡,讓帥朗有點訕然地進了衛生間,泡了會熱水澡,不久拉開被子睡了,這一日過得確實是累極了,累得連個春夢都來不及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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