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謊言與真實 第4章 孫瑜的失落 文 / 希帕蒂亞
關於封閉世界的討論，陳隊長沒有說得更多了，他對孫瑜說，「不過距離這個世界完全封閉還需要一段時間，你可以留在這裡一邊幫我，不，是幫祖國的忙，一邊仔細思考一下你究竟尋找什麼樣子的生活。」
最後這句話帶有小資的氣氛，但是不能打動孫瑜的心，從一開始他過著什麼樣的生活都不是他自己能夠做決定的。所以孫瑜很是懷疑陳隊長的居心，懷疑陳隊長最終是要讓孫瑜自己說願意留下來——如果他對於自己祖國的愛能夠勝過對於老婆的思念的話。
在陳隊長的調度下，山東的tg軍隊比歷史上更少的的損失和失誤到達了東北，在重慶談判的時候，李德勝同志就主動讓出了長江以南的若干解放區，其目的一方面是對常凱申的讓步，另一方面則是全力抽調部隊佔領東北，美國巴貝中將載著杜聿明前去向蘇聯接防，結果在營口港蘇軍已經撤退了，杜聿明和他帶著的記者看到了正在修建工事的吳克華部，然後他們又轉去葫蘆島，發現這裡也被共-軍佔領了，最後杜聿明在秦皇島登陸了，因為這個地方還有五百日軍和部分偽軍，共-軍試圖攻佔這裡，但是沒有成功。
既然有了秦皇島作為基地，在接到了常凱申委員長要求打入東北的命令後，杜聿明便開口向常凱申委員長要求十個軍，結果只得到了兩個，十三軍和五十二軍，杜聿明依靠這兩個軍打破了山海關，相繼佔領了葫蘆島，錦西和綏中，逼近錦州。山海關是進入東北的門戶，錦州是溝通關內關外的交通要道。雖然tg中央要求tiger林將軍集中力量保衛錦州，但是進入東北的軍隊缺衣少食，很多部隊不得不光著腳打仗，進入東北的軍隊力量分散，沒有很好的整訓，tiger林將軍孤身一人，對此一籌莫展，不得不做好放棄錦州的準備。
而在這個時候，孫瑜已經和陳安平一起在東北已經很長時間了。
陳安平主要操心部隊的衣食住行，按照黃大將的說法，部隊在東北有七無，無黨、無群眾、無政權、無糧食、無經費、無醫藥、無衣服鞋襪等。所以一開始陳安平操的心很多，從山東出發的時候就攜帶了大量的物資。一些小的城市的日軍物資tg已經接收了，大城市的物資蘇聯人封存之後並不將其交付給tg方面。斯大林這個時候以東北為籌碼想要繼續從kmt那邊搾取利益，對於tg並不抱有太多的友好的態度。相繼經歷了杜聿明攻佔秦皇島和山海關，一路劍指錦州，讓tg軍中生起了一種緊張感。連帶著孫瑜都被這種緊張感所感染，即使是身在錦州和林元帥和羅元帥他們在一起，也覺得有些不太安全。
「這只是暫時的情況！」陳安平這樣說道，「因為時間太緊，東北太大，加上蘇聯的態度問題，所以一直之間問題有點多，但是既然有了經驗豐富的幹部隊伍，那麼迅速的開展工作也不是特別難，當然，前期還是有一些損失就是了。」
損失嗎？孫瑜覺得陳隊長完全是仗著自己知道故事情節的發展站著說話不腰疼。
「話說你在這裡呆了這麼久，難道就沒有做出一些影響歷史進展的事情嗎？」孫瑜皺著眉問題，他是過來幫助司令部鋪設電線的，總算是發揮了自己的作用，讓錦州部分地區恢復了供電然後做了一些電爐用於取暖。
陳隊長忙得腳不沾地，在片刻私語的時候對孫瑜說道，「無根的浮萍是最容易被弄死的，」他抿了抿嘴，「有時候雖然我不喜歡堆山頭，但是有時候不這樣做又做不了事情。所以……」陳隊長攤開了手，「我很希望你能夠留下來，不過我覺得你在這樣的生活方式下大概吃不開，完全地當一名科技工作者對你來說似乎又有些委屈了。」
「呀，你太小看我了，當初我不是也當到了副參謀長的位置了嗎？」孫瑜撇了撇嘴，配合陳安平將各種便攜式的電器設備仔細打包收好。因為林元帥的命令已經下來了，準備放棄錦州。
「不要擔心，這是一個必須的過程。」陳安平這樣說道，也許是在和孫瑜解釋，也許是在和他的警衛員解釋，這個二十來歲叫做陳大虎小名小虎子的小伙子進來之後一聲不吭地幫著孫瑜收拾東西，但是從舉動和表情上看的出來他對於從錦州撤退還是非常不理解的，所以陳安平一邊忙著收拾文件，一邊順便給他解釋道，「我們長久以來，雖然在抗日戰爭中積累了一些大部隊的作戰經驗，但是這種經驗還是太少，眼下又是在東北這種我們沒有紮下根子的地方，所以一開始手忙腳亂是可以理解的，但是越到後面，kmt他們就不會像一開始這樣厲害了。」
「可是現在不是老撤退嗎？」陳大虎嘟囔著說道，「咱們這麼多人，怎麼也要好好打一場啊！」
不是沒有打過，李運昌所部在山海關和杜聿明打過。不得不說，眼下kmt軍隊士氣極高並有著極強的戰鬥力，加上對手tg的膨脹和混亂，杜聿明幾乎是一路從秦皇島打到了錦州城下，所以孫瑜不得不將原先安好的電力線路又拆掉。
「別擔心，」陳安平微笑著說道，「遲早有一天要打回來。」
就在這時候，一名警衛員跑了進來，叫道，「報告，陳參謀長，林司令和羅政委叫您！」
陳安平的表情一下子嚴肅起來，他將手上的東西交給了林大虎，對孫瑜說道，「記得我和你說的那些機器！」
孫瑜點了點頭，看著陳安平快步跟著警衛員跑出了房間。
孫瑜摸了摸下巴，對陳安平的待遇心中閃過了一絲羨慕，也許在另外一個時空裡，自己大概也被稱作孫參謀長，直接和未來的元帥和大將們討論著戰略設計和戰役的安排吧！目前在東北的情況tg是時不我待，只要給他們足夠的時間，他們就能夠在東北紮下根，將東北的資源——無論是人力資源還是其他，源源不斷地轉化成為自己的實力。目前杜聿明雖然看上去勢不可擋，但是他始終是消耗，不能就地補充，最終在他力量被耗盡的時候，就是他面對最慘痛失敗的時候。
曾經作為瞭解未來的人，孫瑜對於kmt抱有一種無端的歧視，但是實際上在殘酷的現實之中，這種情緒最好不要保有，經過了這段時間，他自己已經認識到了，儘管結果可能已經預定了，但是這個過程的殘酷絕對不是結果的美好可以沖淡的。誠然，tg即將勝利並且即將取得輝煌的勝利，在輝煌勝利面前，之前的種種失敗都可以看做道路的曲折，但是這種曲折並不是毫無輕重不值得銘記或者可以輕易用勝利抵消的。畢竟勝利是用行動、用生命、用鮮血換來的，嘴炮對此毫無用處。
陳隊長即使看到了勝利的前景，也殫精竭慮地想要盡量減輕部隊的損失和犧牲，這一點毋庸置疑。
陳隊長和101、102兩位首長如何商議後面的佈局孫瑜不知道了，陳安平已經安排好了讓孫瑜到黃大將的第三師工作，組建一個工兵小組，幫助第三師配備電力設備，一方面是用於保暖，另一方面，孫瑜接受了維修和組裝電台的工作，按照陳隊長的想法，要把電台先配備到師一級，然後盡量配備到團級。這樣有助於東北人民自治軍掌握下面的部隊情況，免得讓101覺得自己完全是一個光桿司令。
對於這樣的安排，孫瑜感到有些失落，曾經他也在這支隊伍中充當過高級幹部，眼下居然淪落為一般的小工了，雖然黃大將對他很客氣也很看重，但是孫瑜心中淡淡的失落感始終揮之不去。
難不成我要離開這個世界嗎？但是又到哪裡去了？孫瑜這樣想過，但是暫時還考慮不出來答案，也許答案非常簡單，甚至不用考慮——回去重新找路西法讓他送自己去見神樂，不過孫瑜大概就是因為覺得太簡單，所以才不想這麼早做出選擇，顯得自己沒有腦子和主見一樣。
不過在黃大將的軍隊中，孫瑜似乎也不完全是處於單純的修理工的角色。
「師長，現在我們戰鬥的情況已經完全不同了，不再是原來那種敵人被廣袤的疆域所拖累只能佔領交通線然後我們在堡壘外面圍困他們的情形了。現在大量的部隊駐守在大城市同時大量的機動兵力依托交通線迅速地捕捉戰機。雙方對戰的人數迅速上升，戰鬥的規模早已經突破了從前團和師的限制，因此觀念也要發生變更。」孫瑜有意地抓緊機會和黃大將聊天道，「戰鬥的形式的改變，各種城防工事的防守和與之對應的攻堅要求而且必然要求足夠的火力，炮和自動武器成為必須的配置，與之對應的對戰術也有同樣的要求。」孫瑜將自己的一些小書拿了出來——都是外文版的，沒有翻譯，「這是我從國外帶回來的一些戰術書籍，可以做個參考。」
黃大將如饑似渴。
同時陳安平在指揮部給孫瑜打來電話，「想點辦法，多造點炮出來。」_del_logo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