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謊言與真實 第37章 執戟何彷徨1 文 / 希帕蒂亞
孫雨一直站在一旁看著兩個人的爭執，相比較草薙繪裡和素素，小清水遙就要緊張得多，她的手一直放在腰間，似乎一直摸著那裡所放著的槍，但是這種武器在對付念能力者的時候似乎作用不是太大。
孫瑜舔了舔嘴唇，正在思考目前的情況是怎麼一回事，顯然雙方的任務糾纏到了一起，雙方對於邪帝舍利似乎都是懷著必得的心思，因此在言語上都不相讓。此時此刻，孫瑜還不想上去插話，因為如果是主神發佈的任務，不能完成的結果也很有可能是死。如果輕易地上去勸解的話，不知道自己還會怎麼得罪人呢！
想到了這兒，孫瑜甚至想轉身離開，去看看跋鋒寒的決鬥到底怎麼樣了。
「站住！」正在和草薙繪裡爭吵的素素叫住了剛剛移動了一下腳步的孫瑜，她瞇著眼睛，眼縫中的光芒銳利，「你想去哪裡？」
「我？」孫瑜發現伴隨著素素這一聲叫喊，在場的三個女人都把目光注視到了自己的身上，「我不去哪裡，我只是往旁邊站一站。」
「你別想置身事外！」素素冷冷地說道。
草薙繪裡也冷哼了一聲，對著孫瑜問道，「孫瑜，我問問你，這一次你們的任務是什麼限制？有抹殺的選項麼？」草薙繪裡一邊問，一邊對著素素翻了一個白眼，「還是說你們根本就是屬於出個人任務？主神對於你們根本就沒有約束？」
孫瑜自然知道草薙繪裡說的是真的，她肯定瞭解到的比自己多，但是孫瑜沒法直接回答她的這個問題，於是他將目光看向了素素，這幾乎就表明了答案。
「哼哼，我就知道。」草薙繪裡鼻子裡面哼了一聲，轉過身來盯著素素，「我應該怎麼稱呼你？同事是顯然不可能的，對於即將逃出主神的魔爪的幸運兒，我要送上我的敬意和嫉妒，不過同時我也要告訴你。」草薙繪裡湊近到了素素的面前，緊緊盯著她的眼睛說道，「這並不意味著我害怕你了，告訴你，邪帝舍利我是志在必得！」
「如果你拿到了，我倒是要送上我的敬意和嫉妒了！」素素板著臉輕蔑地將對方的話送還，「如果你能夠活到那個時候的話。」
「你會看到的。」草薙繪裡後退了兩步，盯著素素，然後她對著小清水遙招了招手，小清水遙走到了她的身後，「那麼，暫時再見，你這位即將取得自己自由的傢伙，當然，希望你永遠停留在即將這個狀態上。」草薙繪裡大有深意地看了孫瑜一眼，「我並不害怕你，雖然你即將獲得自由，但是這個世界你並不能夠自由地出入不是嗎？眼下你這種狀態算是什麼呢？借用別人的身體嗎？」
素素的回應是冷笑。
草薙繪裡帶著小清水遙走掉了。
孫瑜這下子終於有機會說話了。他看了看那兩個人的背影，然後又看了看素素的臉色，「呃……」
「如果是勸我放棄的話就不要說了。」素素直截了當地打斷了孫瑜的話。
「我的意思是有什麼問題可以坐下來談嘛！最終總能達成一個很好的結果不是嗎？比相互之間打生打死好得多吧？」
素素冷冷哼了一聲，「他們如果失敗了，死也就算了，我如果失敗了，還不一定死呢！」
孫瑜這才意識到這個世界的素素並不是路西法本身。
「而且，」素素盯著孫瑜道，「你也經歷過這麼多的事情了，難道還認識不到這個世界的殘酷性？」
孫瑜張了張嘴，雖然好像殘酷就在自己的身邊發生，但是那些殘酷——如李乃華、柳紅、薛兆豐的死亡，似乎完全沒有觸動到自己，但是想到那些人死的時候的場景，孫瑜忍不住嚥了一口口水，又繼續看了草薙繪裡她們消失的方向一眼。
「如果你想站在她們一邊的話你可現在馬上過去，」素素漫不經心地說道，「反正我早就知道，人一定要靠自己，這也是為什麼我要降臨在這個世界的原因。」
孫瑜感到自己的心臟猛烈地跳動起來，某種危險彷彿野獸一樣正在暗中緊緊盯著自己，一旦自己露出了某種破綻就會立馬跳出來將自己吃掉一樣。
「我一向都只站在自己這邊？」孫瑜有些艱難地說道。
「是嗎？」素素表示了自己的懷疑，「從前你和陳安平他們一起行動的時候呢？」
危險降低了一點了，「我站在人民一邊。」孫瑜回答道。
「那麼，你和神樂單獨在一起的時候呢？」素素目光沒有落在孫瑜的身上，但是孫瑜感覺到她正在仔細盯著自己。
「那時候她站在我這邊的！」孫瑜回答道。
危險解除。
「你的師侄來找你了。」素素淡淡地說道，轉過了身去。
孫瑜看過去，果然是寇仲跑了過來，「師叔，你到哪裡去了，老跋打敗了曲傲，我們要送他走了！」
「不錯，你們幹得很好，師叔沒有幫忙你們也把事情搞定了。」孫瑜點了點頭，隨口敷衍了寇仲兩句，再回頭素素已經不見了。他也無心繼續跟在幾個主角的身邊了，揮了揮手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去打攪你們共敘你們的純潔友誼了，有事情再找我吧！」轉身就要走。
「師叔！」寇仲拖出了孫瑜，抱怨道，「怎麼這些話從師叔你的嘴巴裡面說出來讓人感覺味道總是那麼怪呢？什麼叫做純潔的友誼啊？我來找師叔你，其實是因為子陵要找你。」
「子陵要找我他自己來就是了，你來算是怎麼回事啊？」孫瑜奇怪了。
寇仲沉吟道，「不知道怎麼回事，我感覺他很奇怪，希望師叔你去看看。」
既然師侄都這麼說了，自己就這樣離開也不太好。孫瑜於是跟著寇仲回合了徐子陵和跋鋒寒一起走了。
跋鋒寒傷勢看起來也不輕，不過他神態輕鬆，似乎是因為和曲傲一戰取得了極大的突破的緣故。徐子陵卻是有些心事沉重的感覺，只不過沒有說出來罷了。孫瑜看了他一眼就忍不住歎息了一口氣——文青是一種病，得治。不過說起來，對於徐子陵這種完全沒有歷史自覺而捲入歷史大潮的人來說，早早地脫離出來未必不是一種解脫，反正他們不可能產生積極的心態就是了。
這個世界上一個殘酷的現實就是從來沒有什麼救世主，也不能靠神仙皇帝。但是當有人或者有勢力以救世主自居的時候，軟弱和懶惰總是想著依靠別人。徐子陵自身沒有面對殘酷的勇氣，所以分外地依賴別人。不過嚴格說起來，做人真的是沒有一定的標準。師妃暄的做法，站在不同的立場上，可以批判，可以贊同，這都和批判者和贊同者的立場有關係。如果像徐子陵這種既希望天下安定，自己又不喜歡拯救天下的人，大概會認為師妃暄是聖女、是夢想、是希望。然後義無反顧地掉進對方的大坑裡面去。
事情正在發酵，即使素素沒有嫁給香玉山，徐子陵也會遭受人生的痛苦和苦悶，這是文青性格的人的事情必然的發展規律。之後他去了淨念禪宗，郵件了師妃暄，因此佛門成了他心靈的一個庇佑所。
擔心徐子陵的寇仲雖然覺察到了徐子陵的情緒不對，但是他本身也沒有辦法，不然的話，他不會找孫瑜來了。
跋鋒寒拒絕了徐子陵提議的他和寇仲聯合起來幫助他療傷的建議，準備趁著天沒有亮趁夜逃走。拓跋玉他們還準備截擊跋鋒寒呢！孫瑜看了看跋鋒寒，說道，「記得我給你的東西，很有作用的。」
跋鋒寒笑了笑，「多謝道長了。」
「不用這麼客氣，既然你和小仲和小陵關係這麼好，叫我一聲師叔也可以。」孫瑜道。
跋鋒寒哈哈大笑，「這可不行，我還指望著有一天和道長稱兄道弟，成為這兩個傢伙的長輩呢！」
三個人又打鬧了一陣，寇仲和徐子陵依依不捨地將跋鋒寒送走。寇仲要去見王世充，拉著徐子陵一起去，徐子陵情緒不高，說暫時不想見王世充。
寇仲無奈，離開之前給了孫瑜一個眼色，孫瑜笑了笑。等到寇仲離開了，徐子陵便道，「雲中子師叔，我想一個人隨便走走，你先回去吧！」
「不忙不忙，」孫瑜搖了搖頭，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徐子陵，看得對方頭皮發麻才移開了眼神，說道，「子陵，我看你今天紅鸞星動，說不定會今天便遇見一個意中人。」
聽到孫瑜這幅腔調，徐子陵忍不住繼續頭皮發麻，「師叔說笑了，我並無意中人。」
「這個世界上一見鍾情是很少的，第一次見了也許還不心動，不過多見上幾次，說說話兒，也就中意了。」孫瑜淡淡地說道。
「師叔覺得我要去哪裡？」徐子陵忍不住問道。
「淨念禪宗！」孫瑜淡定地說道。
這下子輪到徐子陵不淡定了，「呃，師叔為何覺得我會去那裡？」隨即他又說道，「我可沒有去找師妃暄的意思。」
「算了，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確有其事。」孫瑜瞇了瞇眼睛，「不過呢，你若是見了師妃暄不妨問問她有沒有姐妹。」
徐子陵愕然，「為何要這樣問？」
「因為我算到她有一名姐妹，和你有緣，」孫瑜裝模作樣地掐了一下手指，「咦，子陵，你的桃花緣不少啊！不過大多數有緣無分，師妃暄也是如此，不過你會娶她的妹妹。姐妹雙收，齊人之福，了不起！」
徐子陵張大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