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謊言與真實 第55章 打-炮樓 文 / 希帕蒂亞
就在王宏昌同志進入冀東，準備整合冀東的抗日力量的時候，在平漢路上，一場具有重大意義的拔除日軍據點的硬仗開始打響了。344旅黃政委親自帶隊，帶著344旅一個團的兵力，進入到了平漢線路段的邢台地區。這一仗，與其說是一場和日本軍隊的一場戰鬥，不如說是一場試驗。
黃政委首先用望遠鏡看了看遠處隱隱約約的燈火，依稀聽到風帶來的火車的聲音，他縮了縮脖子，對身邊的孫參謀長說道，「這裡可是平原，咱們帶著這麼多東西，可不好跑。」
「跑？」孫瑜看了一眼黃政委，「老黃啊，你擔心什麼啊！」孫瑜撇了撇嘴，「咱們帶著這麼多的彈藥出來難道是希望被日本鬼子追著跑的？你太妄自菲薄了，咱們帶了這麼多炮，別說日軍的一個大隊，就就是來了一個聯隊咱也不怕，更何況這個小碉堡裡面也就二十多個日軍，半支小隊，加上八十個偽軍，一共才一百號人，咱們一個團的兵力，怕他幹什麼。」
「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裡面就這麼緊張。」黃政委重新蹲了下來，「以前打不贏就跑，現在帶了這麼多東西，心裡面真怕如果打不贏了把這些好東西丟掉了怎麼辦。」
「放心吧，」孫瑜說道，「今天晚上一定是大勝，只是勝多勝少的問題，老黃，你要叫這些參謀仔細記錄觀察，總結經驗，咱們的武器造出來也要好使才行，為了這次打仗，我可是把生產出來的這一千條新槍都配給你了。」
「什麼叫做配給我啊，應該說配給咱們的部隊！」黃政委不滿地說道，「你難道不是我們二縱的參謀長？」
「政委，我的好政委，你千萬別這麼說，」孫瑜急忙說道，「楊部長早就對兵工廠垂涎三尺了，你這樣講，以後我在兵工廠搞不到東西怎麼辦？」
「你怎麼可能搞不到東西。」黃政委哼了一聲，不過他也不繼續說下去了。
雖然孫瑜一再保證，黃政委心裡面還是不踏實，這一次試驗武器性質的攻擊，出動了韋傑的688團，眼下，黃政委和孫瑜率領一個營正面攻打日軍設立在鐵路附近的炮樓據點，688團團長韋傑和政委何柱成各率領一個營分兩個方向打阻擊。同樣配備了擲彈筒、迫擊炮和各種新式的步槍，裝備了大量手榴彈和地雷。這一次作戰的主要任務就是實驗以一個團的兵力能不能夠克復鬼子們的據點。
在孫瑜看來，這次選擇作戰的目標也未免過於小心，居然是邢台附近的一個百來人的小據點。但是在黃政委看來，這個據點以北和以南各有鬼子的兩個駐有一個中隊的大據點，同時，鬼子在邢台縣城還駐有一個大隊，邢台作為日偽華北委員會所設立的冀南道道尹駐地，還有大量的偽軍存在。選擇這麼一個攻擊點，已經非常大膽了。
兩個人在挖好的掩體裡面坐了下來，現在是深夜，孫瑜把攻擊選擇在了黎明的時候。三百來號人就這樣在荒郊野地裡面火也不敢生，所幸當地的地方上同志和游擊隊送來了吃的東西，居然是白面饅頭和黃麵饃饃，讓戰士們吃得眉開眼笑起來。
「黃政委，」五縣農民-聯合會主席張漢林從一頭走了過來，「孫參謀長，」他叫道，「呂司令來了。」
哦！孫瑜連忙把嘴邊的饅頭塞進了自己的嘴巴裡面，快速地嚼了嚥下，幾乎噎住。黃政委也站起身來，一名精瘦幹練的中年人貓著身子快速走了過來，進了挖好的坑道之後，熱情地和黃政委和孫瑜握起手來，「歡迎歡迎，歡迎總部的主力部隊來我們地方上指導工作。」
黃政委和呂司令似乎很熟，拍了拍他的肩膀，「別亂說，你呂司令到了冀中，拉起了十萬人的隊伍，現在129師盤在你的地盤裡，應該是我們到這裡來混口飯吃才對。」
呂司令笑了笑，就在地上坐了下來，「通知我們早就收到了，你們要搞大，我們無限歡迎啊！這不是，師部讓我來協助你們，順便學習學習。」
說完呂司令也探出了頭去，藉著月光打量了一下不遠處的小炮樓，「怎麼，現在總部下決心拔釘子了？」
「試一試，看看能不能拔掉。」孫瑜說道。
雖然和孫瑜不熟，呂司令還是接著話說道，「這釘子可不好拔啊！現在冀中平原上，遍地都是這種小炮樓，縱橫分佈在交通線上，限制我們部隊和人員的運動和物資的流動，大部隊通過他們就充當阻擊的據點，同時呼叫日軍的機動兵力增援，把交通線護得死死的，咱們沒有重武器，打又打不下來，這次總部想出了什麼好辦法？」
「很快你就看到了。」孫瑜有些得意。
黃政委走到了呂司令的面前，把地圖攤開，「小呂，你帶了多少人？都在那裡？」
「時間有些倉促，集中了三個大隊，兩千多人。」呂司令有些隨意地在地圖上指了指，「要我們怎麼配合。」
「配合打掃戰場。」黃政委說到，「另外找幾十個機靈一點的到我們的炮營學習一下怎麼使用炮，到時候擲彈筒我們給你們留一點。」
「你們有炮？」呂司令眼中流出了驚喜的表情來，「在哪裡？我看看，什麼樣的炮？」
「哈哈，我就知道。」黃政委嘿嘿笑起來，「到時候嚇你一跳！等天亮的時候就看到了，保證讓你覺得壯觀。」
黃政委和孫瑜率領的這個營帶著二十門擲彈筒，百來發炮彈，黃政委自己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更不要說是窮死了的呂司令了。
二十來個第三縱隊的小伙子於是跟在了二縱隊的炮營的每一門炮的後面，趁著這黎明前寂靜的時候，炮營的小伙子們開始仔細擦拭起自己的擲彈筒來，準備一會兒好好發揮它的威力。那些三縱的小伙子們看到了這些在日本人那裡才能夠看到的東西，都不禁流出口水來，腆著臉要求兄弟部隊的同志也給自己一個機會讓自己摸一摸，看一看。
眼看天色已經逐漸亮了起來，在黃政委等得指揮下，炮和人都進入了指定的位置，所有人屏住呼吸等待著進攻的命令。
被改裝好加入了擊發裝置的擲彈筒被放好，充當直射炮用，部隊都埋伏在了距離炮樓不到兩百米的距離範圍之內。操作炮的炮手們深深吸了一口氣，計算好了射擊的單元，在黃政委的一聲令下，五門擲彈筒擊發了。
「轟轟轟！」巨響驚醒了正在做夢的日偽軍，站崗的士兵趴在地上被嚇醒，還分不清楚方向。一枚炮彈打得太近，但是剛好炸開了炮樓外圍的鐵絲網，另外一枚炮彈偏開落在了旁邊的水溝裡面，炸起了沖天的水花，兩枚炮彈徑直撞在了炮樓的側面，破開了兩個不是太大的洞。另外一枚炮彈軌跡太高再跑樓頂上爆炸了，似乎沒有對炮樓造成什麼損失。
孫瑜一下子站了起來。
「馬上校正再打一輪，所有炮打一輪，快！給我打出個洞來。」孫瑜感到這個時候血液一陣陣地往腦子裡面湧，「準備火力壓制，衝鋒！」
改裝的直射炮這一次發揮了足夠的威力，五枚炮彈落在了差不多的地方，炮樓的側面被打出來了一個大坑，伴隨著日軍和偽軍的鬼叫狼嚎，二十支擲彈筒相繼發威。炮樓附近泥土四射，黑煙四起。
眼看著炮樓已經被打破了，黃政委再也克制不住激動的心情了，「衝！吹衝鋒號！」他叫道。
滴滴滴的衝鋒號響了起來，三百多人就像是猛虎下山一樣端著步槍朝著眼前破爛的炮樓沖了去，擲彈筒停止了發射，炮手們抓耳撓腮正為只打了一炮而感到惋惜。就是這一炮還是孫瑜專門爭取過來的，其目的是為了培養炮手。按照黃政委的想法，拿一門炮轟了試試就夠了。
呂司令正瞠目結舌地看著戰鬥就這樣輕易結束了。日軍還沒有來得及組織火力反擊，就被八路軍衝入了炮樓裡面，慘烈的近身搏鬥隨即展開，不過很多日軍衣服都沒有穿好，就被捅死了。那些偽軍們還沒有從受到炮擊的震撼中緩解過來，看到如同海水湧過來的八路軍之後，立馬跪下身去舉起了手和手中的槍。
「這也太簡單了吧！」黃政委同樣不能相信。
還沒有等到炮樓的鬼子們請求作戰指導炮樓就被打下來了，二縱隊和三縱隊開始立即打掃戰場，二縱隊得到了命令，所有的繳獲全部交給本地三縱的同志。於是三八式步槍和偽軍的漢陽造就被呂司令笑納了，收穫了八十多支步槍和若干零件，還從鬼子的炮樓裡面收穫了兩挺92式重機槍也就是俗稱的野雞脖子，還有兩挺mp18,花機關和大量彈藥。
看到這樣豐富地收穫呂司令笑得很不攏嘴，「黃政委，這可真是托你們的福，小呂我發大財了。」
炮聲觸動了日軍緊張的神經，臨近的炮樓開始互相打電話詢問是否對方遭受了襲擊，然後這個小炮樓自然而然地打不通電話。日軍當然不承認也不會想到說炮樓被打下來了，只認為有可能是電話線被切斷了。於是邢台縣城裡面的鬼子開始出動了，同時其中一個炮樓接到了上級的命令出兵援助。
接下來的戰鬥壓力集中到了兩個打援的營身上。
「快點！」黃政委叫道，「二縱的部隊，將打掃戰場的任務交給三縱的部隊完成，我們去增援韋團長和何政委。」
既然打-炮樓這樣簡單，那麼野戰黃政委也開始充滿信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