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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19章 羨歸牧馬放南山 文 / 唐川

    沈萬才一說出這句話,這地三仙樓上樓下立刻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目光都定定的看著李雲東,都想看他如何抉擇。

    沈萬才也目光炯炯的看著李雲東,他面帶微笑,眼睛裡面滿是自信。

    在他的字典中,從來就沒有辦不到這三個字,他沈萬才要做一件事情,從來都是馬到成功,更何況眼下這個情況,李雲東除了答應,壓根就沒有第二個選擇可以選。

    再說了,自己給足了李雲東人情和面子,看在情面的份上,李雲東也會答應的。

    可沈萬才卻沒想到,這時候沈薈忽然間偷偷用腳尖踩了踩沈佑的鞋面,然後悄悄的往他手心裡面塞了一個紙團。

    沈佑看了沈薈一眼,偷偷打開一看,頓時臉色一變,只見這紙團上面寫道:你以後想喊這個傢伙當師父我管不著,可你也想喊你的夢中情人為師娘麼?

    沈佑頓時心中像是被人用刀狠狠紮了一下,他一下跳了起來,大聲道:「我不要拜他為師!」

    在這一片寂靜的茶樓裡面,沈佑的聲音響亮無比,眾人頓時一片嘩然,然後人頭聳動的交談了起來。

    沈萬才微微瞇了一下眼睛,但他臉上笑容不變,呵呵笑道:「臭小子說什麼胡話呢?」

    沈佑梗著脖子大聲道:「誰說胡話了!」他一指李雲東,怒道:「他何德何能,能當我的老師?學養氣功夫?我呸,什麼年代了,還學這個?爸,你老糊塗啦,這年頭學這個有什麼用?」

    沈萬才渾身微微發抖,他臉上笑容一點一點的消失,聲音發寒的說道:「你說什麼?有種再說一遍?」

    沈萬才在家中威嚴極重,他面色一沉,頓時沈佑心中一顫,下面的話便不敢再說出來,但他依舊漲紅了臉,別過了頭,喘著粗氣,不肯拜師。

    眾人眼見此時竟然發生這麼尷尬的場景,都又停止了交談,一個個目光各異的看著場中的變化。

    沈萬才強忍著怒意,他沉聲說道:「你的事情我已經決定了,就這麼定了!」

    沈佑一下跳了起來,大聲道:「不,死我也不拜他為師!」

    沈萬才混世渾身一震,他雙手拳頭猛然握緊,如果不是他定力極深,城府了得,只怕當場就要發作。

    沈薈眼珠一轉,她連忙說道:「爸爸,我來勸勸他。」說完,也不等沈萬才同意,她便拉著沈佑低聲道:「別說了,快走,你想找死麼?」

    沈佑也不是傻瓜,頓時明白了過來,他一把將沈薈推開,怒道:「讓你假惺惺的勸我!我不要你們管!」說完,自己扭頭就跑。

    跟隨沈萬才而來的隨從眼見不妙,下意識就想追上去,卻被沈萬才沉聲喊住:「不要追了,讓他走,有種別進家門!」

    隨從一臉尷尬的站在原地,一會看看飛快離去的沈佑背影,一會看看沈萬才,如同泥胎木偶。

    沈萬才鐵青著臉,他意味深長的看了沈薈一眼,淡淡的說道:「你勸得好哇!」

    沈薈臉上雖然嘻嘻一笑,但心中卻打了一個冷戰,她暗道:完了,這次又要被老太爺責罰了!哼,都是這個李雲東,我每次遇到他都沒好事,可惡,真是可惡!

    沈萬才沒有想到自己自信滿滿的一件事情居然鬧成了這樣,他雖然自覺顏面無光,但還是強笑著對李雲東說道:「李公子,犬子管教無方,讓你見笑了。」

    李雲東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他微笑道:「年輕人嘛,心高氣傲,年輕氣盛,這也是很正常的。」

    沈萬才歎了一口氣,很見老態的說道:「李公子年輕雅量,是我沈萬才平生僅見,剛才有幸目睹李公子神技,實在是驚為天人,可惜場景不對,否則一定要與李公子以茶代酒,喝上幾杯。今天我就先走一步了,李公子,祝你生意興隆,八方亨達!」

    說完,沈萬才也不看四周,只是衝著樓上的李元博很老氣橫秋的拱了拱手,說道:「李書記,告辭了!」

    李元博嘴角含笑的對他舉了舉茶杯,算是示禮。

    一直在一旁看好戲的馮娜眼見這老頭子自己帶著女兒揚長而去,這一屋子權貴他就與李書記打了個招呼,其他人竟是一概不理,她暗自吐了吐舌頭,低聲道:「好大的氣魄,居然市長都不搭理!」

    程程卻低聲笑道:「氣魄再大怎麼樣?還不是要求著李雲東?」

    馮娜輕聲歎了一口氣,目光敬佩的看著李雲東,說道:「第一次在學校裡面看見他的時候,我就知道這不是一個普通人,可現在轉眼半年多過去了,他已經變成了一個我都不敢認的人了。不知道再過半年,他又會變成什麼樣?」

    程程笑道:「還能怎麼樣?難道他變成美國總統了就不是我們同學,不是我們朋友了?李雲東可不是這種富貴了就高不可攀的人。」

    馮娜點頭微笑道:「這就是他的魅力所在了,你看他現在往來的這些人,你就知道他的境界已經讓我們仰望了,可他依然毫無架子,該開玩笑還是開玩笑。」

    她們兩人小聲說著話,在樓上的李元博此時看了看手錶,然後起身笑道:「不早了!今天大開眼界看了一場好戲,真是此行不虛。我就先走了。」

    他一動身,樓上的賓客們都紛紛起身送行。

    李元博來到樓下,與李雲東握手笑道:「小李啊,你這一身功夫可有點驚世駭俗啊,怎麼練出來的?」

    李雲東呵呵一笑,說道:「瞎練著玩玩的。」

    李元博見李雲東不肯說,他便也一笑,說道:「那好,我回去也瞎練瞎練,看看能不能練出一個什麼道道來。」

    李雲東笑道:「呵呵,李書記說笑了。」

    李元博哈哈一笑,鬆開李雲東的手,然後對旁邊的周秦說道:「秦秦,你送送我?」

    周秦雖然有些驚訝,但她很快笑道:「好啊,李伯伯!」

    李元博點了點頭,自己轉身離去,他也不上自己的車,只是背著手在這步行街上緩步而行。

    跟他一起來的司機見他不上車,只好開著車在後面慢慢跟著。

    過了一會兒,李元博忽然站住了腳步,他手中把玩著從李雲東那裡要來的銼刀,他嘿的一笑,意味深長的對周秦說道:「秦秦,你老實跟我說,你跟著李雲東到底是在學什麼?」

    周秦一愣,她雖然言辭鋒利,思維敏捷,可一時間卻也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李元博目光緊緊的盯著她,說道:「不肯說?那好吧,我來說!」

    李元博抬起頭來,悠悠的說道:「他是一個修行人吧?」

    周秦嚇了一跳:「李伯伯,你們在監視他?」

    李元博嘿嘿一笑:「這個膽大妄為的傢伙,竟然敢在我面前玩這種把戲!他以為我看不出來麼?」

    周秦緊張的問道:「李伯伯,其實李雲東不是你想的那樣,他……」

    李元博不等她說完,一抬手打斷了她的話,說道:「你不要緊張,我對修行人沒有偏見。而且,國家破四舊和十年動亂給修行界造成的損傷也是極大,老一輩人心中很是過意不去,因此這些年對修行界的發展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你要告訴他,可千萬不要玩火玩過界,像何少這樣的事情,那是絕對不能再有了,否則那可是誰也保不住他的。」

    周秦放下心來,她笑道:「李伯伯,你放心,他不會的。」

    李元博見李雲東雖然年輕,可行事卻也進退有度,頗為沉穩,他說著話,也是讓周秦轉話敲打敲打李雲東,他微微點了點頭,面露笑容,說道:「你跟他有多久了?」

    這句話有些歧義,周秦臉頰微微一紅,她輕聲道:「大概一個月左右吧。」

    李元博看著周秦,輕歎了一口氣:「一個月就可以修行得這麼快,有這麼大變化麼?」

    周秦有些茫然的看了看自己:「我變化很大麼?」

    李元博搖頭笑道:「你呀,真是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啊!你和以前的自己比起來,簡直就猶如脫胎換骨一樣啊!也不知道這李雲東修的是哪門哪派的功法,怎麼進境這麼快?我見一些老同志他們……」

    李元博說到這裡,忽然間自知失言,立刻閉上了嘴巴,岔開話題說道:「喂,你可不要跟他練一些歪門邪道的功夫啊,否則,我可沒辦法向你父親交代!」

    周秦一開始還有些茫然,但她很快反應過來,臉頰緋紅,嗔怒道:「李伯伯,你怎麼可以為老不尊!這是什麼話!」

    李元博哈哈一笑,他笑道:「算了,你去吧,去走你自己的路吧!唉,好好的從政之路你不走,卻要走這麼艱險的一條路。」

    周秦微微一笑,其笑嫣然:「李伯伯,正所謂,無限風光在險峰嘛!而且,修行是天底下第一勵志之事,又沒有那麼多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煩惱,還可以跳出紅塵,超脫生老病死,何樂而不為呢?」

    李元博聽了心中感慨:「是啊,能跳出紅塵,超脫生老病死,何樂而不為呢?」

    周秦見李元博兩鬢花白,顯然是平日裡工作勞心勞力,她小聲試探性的說道:「李伯伯,要不我以後偷偷傳你一點修行功夫?」

    李元博一聽,立刻擺手道:「不行不行,體制內是有規定的,我們可是無神論者,你可不能害我!跟這些東西沾邊的,一律都會被捋下來的。那些跟修行沾點邊的,都是虛職,我們這樣的人要沾邊,那是死路一條。」

    周秦歎了一口氣:「這算是什麼事情?你這官還不如不當!」

    李元博呵呵笑著感歎道:「上山容易下山難啊,當你爬到一定高度的時候,下不下來就不由你自己說得算了!算了,不說了,時間也不早了,我該回去了。」說著,他轉身走向自己的專車。

    周秦看著他蒼老的背影,忽然問道:「李伯伯,如果一開始就讓你選的話,你選哪條路?」

    李元博站住了腳,沉默了一會,他轉過身笑道:「紅塵事擾雨紛亂,何安?羨歸牧馬放南山。」

    說完,李元博轉身哈哈大笑而去。

    周秦則反覆咀嚼著「羨歸牧馬放南山」這句,一時間在原地竟是有些癡了,她心道:原來李伯伯這樣位高權重的大官,心裡面也是極為羨慕我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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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鞋們過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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