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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一百八十四章 來呀,你倒是來呀 文 / 水葉子

    唐松新置的這輛馬車並不大,裡面的空間也就有限,車中有一星燭火輕輕搖曳,為車中平添了幾分曖昧的氣息。

    「這裡邊好生憋悶,下車到我府上找個敞亮處說話」

    唐松聞言連連搖頭,「你那駙馬可是楚王。這麼晚了,咱們孤男寡女,我又是這麼一副衣衫不整的樣子,若讓他撞見,把我腿打斷都是輕的」

    太平聞言嘿的一聲冷笑,「你現在想到他是楚王了?此前在蘇州你對我又摟又抱,洗甚麼鴛鴦浴的時候怎麼沒想到他」

    這賊娘們,真是……唐松伸手過去掩住了太平的嘴,「在蘇州那是落水的意外,意外你懂嗎!這可是在你家大門口,說這樣的話,你瘋了!」

    太平沒推開掩在她嘴上的手,只是吐出丁香般的軟舌在唐松的手心輕輕舔動,艷媚的雙眼裡有倒影的燭火搖曳個不休。

    太平的舌溫軟香滑,在他的手心裡不規則的劃著圈兒,唐松心頭一蕩,再看到狹窄車廂中太平那漂亮到極點的面容上艷媚到要滴出水的風情,頓時心火大旺,咬著牙嘶聲道:「你真是個姑奶奶,別玩了,要不老子忍不住時可就對你不客氣了」

    太平似乎非常享受調戲唐松時的感覺,聞言不僅沒停,反倒愈發風情到堪稱風騷的地步了,原本低沉暗啞天然帶著三分性感的聲音都粘糯起來,輕輕的,細細的「來呀。親爹爹,奴家這白白嫩嫩的身子就等著你來,你倒是來呀」

    此時此刻,聞聽此言。在上官婉兒面前無賴自如的唐松徹底崩潰了,拱手討饒不已,「我錯了,我真錯了還不成嘛」

    太平伸手一攬一勾,唐松就平躺在了她懷中,「小心肝兒你不惹人就燒高香了,還敢來打你?說吧,是誰?」

    這姿勢。這稱呼,這說話的語氣,太平正是霸氣十足,是可忍孰不可忍!唐松翻身坐起。同樣的伸手一攬一勾,立時主客易位。

    唐松有樣學樣的伸出一隻手來在太平嫩滑的臉上輕輕撫摸著,口中卻是再沒有半點不正經,「與我毆鬥的是一個并州文水來的張家小子,給他做幫兇的是梁王府一群奴才。不過我要對付的不是他們。而是那并州文水張家小子的弟弟」

    往日在調戲唐松時始終佔據主動位置的太平也不知那根弦兒搭錯了,居然就這麼蜷曲如貓般安靜的躺在了唐松懷裡,任由其細長的手指在自己臉上撫動。

    太平身子沒動,眼睛甚至還微微的瞇了起來。但嘴上卻是露出了冷笑,「你讓老娘幫你對付張昌宗?你知道母皇如今有多寵他嗎?在其聖眷未衰之時向他下手。無異於引火燒身。唐松,你還真敢開口」

    唐松亦是冷笑。「前些時為了那份名單,官場士林何嘗不是一片風雨?公主你去找我的時候可沒有半點不敢開口的意思。你若想過河拆橋,那我也只能一拍兩散了」

    太平沉靜下來,把那冷笑的語調也收了,「你不是那等意氣用事之人,斷不會因為今晚的一場毆鬥就想到要去對付張昌宗,究竟怎麼回事,我要聽實話」

    太平也不是個好糊弄的,唐松對此早有心理準備,遂就將張昌宗放他冷箭的事情說了,甚至一併連當年在襄州因刺殺案與武三思結怨的舊事也說的清清楚楚。

    「張昌宗在母皇面前攻訐你,這是何等機密之事,你又如何得知?唐松你好厲害,母皇身邊居然有你的眼線?」太平翻了個身,直直的迎上唐松的眼神,「是上官婉兒?這妮子動春心了?」

    唐松心中巨震,但臉上神情好歹保持住了正常,「你別跟我顧左右而言它,這件事你到底做還是不做?」

    「你連一拍兩散的話都說出來了,小女子焉敢不做?不過如何行事,什麼時間行事都得我來決定,此外,最終結果我可是不會給你保證什麼」

    太平依舊直勾勾的盯著唐松,「此外,你在宮中的耳目到底是誰,必須說與我知」

    她就是不問,唐松也會主動透露些什麼,不管如何決不能讓她懷疑到上官婉兒身上,這可是唐松當前最大的殺手鑭,亦是最大的秘密。

    「你問的未免太多了」

    太平毫不退讓,良久之後,唐松才輕歎一聲,將當日在小無相寺偶遇法藏的事情說了出來,只不過在結尾處稍有更改,隱隱暗指是法藏點出了張昌宗的身份。

    「當日在蘇州遇到的那個和尚居然是法藏?」

    滿臉訝色的太平將唐松上上下下看了好一會兒後感歎聲道:「唐松你的運道未免也太好了」

    唐松嘿嘿一笑,「無他,得道多助耳。這次只是機緣巧合,法藏大師念著一點香火情分罷了,否則以他的身份焉肯為我耳目?至於上官待詔,某倒是真想啊……」

    不等他話說完,太平先已冷冷嘲諷道:「上官婉兒什麼身份,他能瞧得上你?你可別招惹她,否則自討沒趣是小,壞了你的身家性命也未可知」

    「那你這當朝第一公主的身份總比她高吧,如今還不是躺在我懷裡」唐松說著,手上還刻意的加重了力道,愈發感受到太平面容肌膚的滑膩。

    太平沒好氣的看了唐松一眼,「哼,不信你就去試試,若為此惹出什麼漏子來,別指望老娘救你。對了,你那名單也該出來了吧,我的人安排了多少,如今也該有個准數了」

    「十八個,你別跟我叫喚,這個數字究竟少不少你自己心中有數,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唐松此言一出,剛剛要起身的太平果然又安份下去,嘴邊甚至還多了一縷笑容。

    「不得不說。我還真有些佩服你識人的眼力,那裡搜羅來這麼多實實在在的幹才」唐松說這話時不由得又想起以前上官婉兒對太平的評價,言其眼力之高實有其母的風範。

    太平聞言自傲的一笑,卻沒就此細說。而是岔開了一句,「你讓我跟京兆衙門打招呼提攜起來的那個副巡檢趙五奇也不錯嘛,精明幹練又不乏圓通,還知道念情分,是個能辦事的」

    趙五奇就是此前在白馬寺安排公差為唐松護衛的那個都頭,此前太平去他家說名單之事時,唐松順便讓她出面給京兆衙門招呼一聲,使得趙五奇順利填補了副巡檢的空缺。

    「還知道念情分?李令月。你挖牆角挖到我這兒了?你要這麼幹,咱們可真要一拍兩散了」

    太平知道自己說漏嘴了,也實在理虧,「我當時也是好奇想看看能入你眼的這個公差頭子究竟是個什麼樣。遂就見了他一面,隨口說了一句招攬的話,結果不是跟你說了,他只記你的情分。我是出了力也沒落好,你還想怎樣?」

    「再有這樣的事情。咱們的合作可就真到頭了。到那時,公主勿謂我言之不預」事情說完,唐松見天色已經不早,就將橫臥懷中的太平扶起坐正。與之辭行。

    太平理了理衣裙後伸出兩隻手來捧住了唐松的臉,以其與武則天極其相似的低沉暗啞的聲音說道:「你既與法藏那老和尚相熟。改日不妨讓他給你算算,你的前生可是姓薛?」

    太平說著這些話時臉上的表情看不出是認真還是調侃。車內幽暗而搖曳的燈火如同在她臉上蒙了一層飄忽的面具。而後,也不等唐松再說什麼,太平便已推門下車而去。

    這個女人……心藏的深哪!在唐松的喃喃自語聲中,馬車掉頭回了賜宅。

    車一停門房老薑就迎了出來,在他身後還跟著一人。

    唐松看到那人,笑著跳下車,「陳大哥你怎麼在這兒?放心,既然當著禁軍中諸位哥哥們的面答應了要給你再找個媳婦兒,兄弟我就一定說到做到。你老哥也不用這麼著急吧!走,裡面奉茶,咱們兄弟也來一場秉燭夜談」

    陳玄禮衝著唐松擺擺手,「時候也不早了,你就莫要再來玩笑。我找你是有正事,此前在歌舞昇平樓忘了說」

    兩人也沒進大門,就站在台階上把事情說了。陳玄禮要說的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就是他在禁軍中有一些袍澤即將退役,這些人一方面是不想離開多年一起從軍的兄弟,再則是見慣了神都的繁華之後也不想再回老家過那種耕田犁地的平淡生活,遂就希望能在城市中謀個差事。

    陳玄禮想到此前的白馬寺刺殺案,就想問問唐松需不需要人加強府中及出行時的護衛力量,「這些人都是我手下的老卒,知根知底的,本事上差不了。雖然年紀大了些,但用著放心。老弟你這兒若是需要,就留幾個吧。」

    「多大年紀了?」

    「小點兒的三十六七,大的得有四十二三了」說到這個,陳玄禮有些不好意思,「咱們禁軍不比那些鎮軍和邊軍,若不到這個年紀也難從軍中脫籍」

    「這樣的一共有多少?」

    陳玄禮看了唐松一眼,「歸我管著的有二十個出頭,整個禁軍今年怕是得有三百多,具體多少我這兒也沒準數」

    唐松在心裡默默計算了一會兒,「陳大哥,我跟你投緣,你的事也就是我的事。這樣吧,你挑六個年輕些又性格沉穩的安排在我家裡,再挑四個到城中開張不久的弘文印社,也不用做別的,只需將印社護衛住就成。至於禁軍中其他那些退役的,有去處的就不用說了,若是沒去處,我都給安排了」

    「真的?」

    「我還能騙你不成?但有一條得先說清楚,若要安排他們就不能留在神都了,不過也不是什麼荒僻之地,長安、晉陽二都之外,最差的也是在各州的州城。差事跟那四個到神都弘文印社的一樣」

    「州城,這也不錯,行,這事我回去問問,看有多少人願意來,等人數攏出來之後,咱們再細說」陳玄禮摸著下巴,「不過……」

    看他那為難的樣子,唐松先一步拍了拍他肩膀,「大哥你不好意思說也沒關係,你放心,這些禁軍兄弟們都是為國流過血的好男兒,我斷不會太屈了他們」

    陳玄禮哈哈一笑,「這我就放心了」

    「不過這事兒可不宜大張旗鼓,知道的人多了不是什麼好事」對於唐松的交代,陳玄禮頷首以應,「放心吧,此事我理會得」

    陳玄禮說完正事就要走,唐松送他到了府門外的拴馬樁前,「陳大哥為手下兄弟打算的時候也得多為自己的前途想想,我倒是還算認識些人,要不就幫大哥敲敲邊鼓遞個話?」

    「兄弟你有這份心大哥就感激不盡了,不過這事你先別操心」陳玄禮笑笑,拍拍唐松的肩膀後翻身上馬告辭。

    「看來他是好事近了」唐松笑著搖搖頭後轉身回了府中。

    遠遠的就看到自己屋裡亮著燈,唐松好奇的走進去,才發現唐達仁、唐緣與水晶都齊聚於此。他頭髮散亂、衣衫不整的樣子讓屋裡起了好一陣兒喧鬧。

    好容易讓他們不再糾纏這個問題之後,唐達仁重重咳嗽了幾聲,「孽障,給老父說說,你與上官待詔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唐達仁雖然板肅著臉,但他那微微閉起的眼睛卻將他完全出賣了,那裡面燃燒著的可都是熊熊八卦之火呀!

    剛剛從一片喧鬧中逃出身來的唐松簡直想死,他與上官婉兒的事情能說嗎?怎麼說?

    又是好一番糊弄,最終唐松以明日一早要正式到尚書省入職為由,才好歹將唐達仁與唐緣打發去休息,至於水晶本就是被唐緣拉來湊熱鬧的,自也就跟著走了。

    「不行,明天一早就得把老爺子打發到弘文印社去,要不然這日子是沒法過了」這一天可真不輕鬆,唐松倒在榻上不一會兒就沉沉睡去。

    第二天天還沒亮,就聽到外面一陣敲門聲,唐松稍稍賴了會兒床,敲門就變成砸門了,一併傳來的還有唐達仁中氣十足的聲音,「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唐松你還不速速起身,若要懈怠王事,老父須容你不得」

    親爹呀,你可真是我親爹!

    唐松爬起來打開門,就看到唐達仁一臉板肅的站在外面,唐緣手捧著官衣站在他身後。

    剛剛梳洗罷,此前入內放好官衣的唐緣就端來了早餐,唐松吃的時候,唐達仁就在旁邊轉著,一會兒看他一眼,一會兒看他一眼,怎麼就看不夠。偏偏唐松看他時,他卻馬上就扭過頭去,很板肅的樣子。

    唐緣也不比唐達仁強多少,那套官衣不知被她來來回回疊了多少遍。分明是為了留在屋裡而沒事找事。

    看著兩人,陣陣久違的暖暖的感動在唐松心中湧起,讓他份外的感覺精神抖擻,不過他卻沒開口說什麼。吃完由唐緣親自服侍著換好官衣之後,便在上官謹的護衛下直奔皇城尚書省,開始了他唐朝公務員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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