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二百七十六章夜攤 文 / 淺藍
第二百七十六章夜攤
吳長河面帶惡意地觀察了關遠山一會之後便走開了，隨後是周雷鳴進入了他的辦公室，將房門反鎖又將所有的窗簾都拉上之後，周雷鳴才敢坐到關遠山面前。
「怎麼樣，人馬都找齊了嗎？」關遠山關切地問道。
「找齊了，一百人左右，應該可以將事情辦成。」周雷鳴的神色有些慌張，不過他依然是裝作氣定神閒的樣子，想要試探著看看關遠山的心情。
現在的周雷鳴也並不一定是跟關遠山一條心了，只是在現階段他還找不到可以容納他的社團而已，所以目前他只有幫著關遠山繼續出謀劃策。
「這一百兄弟都可靠嗎？」關遠山有些疑惑，他知道目前聯盟勢力能跟他死心幹到底的人不多了，所以處處都要防備，不然自己哪天死了都不自知。
「可靠，絕對沒有二心。」周雷鳴自信滿滿地答道，對於自己找到的這些人馬他還是有著充分的把握。
儘管聽到了周雷鳴如此自信的回答，關遠山心裡還是有一點不放心，於是又說道：「雷鳴，你跟著一起去吧，這樣還能保險點。」
當周雷鳴聽到這個命令的時候腦子突然「嗡」的一下，如果是放在以前，他一定會去做的。現在這種情況關遠山提出這個要求，分明是要讓人跟他一條路走到黑，以後連叛變的機會都不會有了。
關遠山就在自己的面前，直接拒絕的話很可能會馬上死在這裡。
思緒良久之後周雷鳴終於答應了關遠山的要求，這時他才發現自己早已經騎虎難下了。
周雷鳴只得帶著滿腔不忿上路，現在就連他自己都開始懷疑白鞋隊在石家莊的兄弟們會不會讓自己得逞，不過這已經不是最重要的事情了，現在重要的是關遠山在走一步險棋，他似乎是在試探吳明的底線。
吳明現在領著自己的兄弟們天天在鄭州吃香的喝辣的，白鞋隊的一千多人就住在聯盟勢力不遠的酒店內，以準備隨時應對天地盟的突然襲擊。
跟關遠山開了幾個無聊的會議之後吳明就再也沒有去過聯盟勢力的總部大廈，在他看來那些會議不外乎都是喊喊口號而已，對於該怎樣防禦完全沒有任何有用的建議，雖說心裡很不願意這麼想，但聯盟勢力的敗局似乎已經可以定下。
白鞋隊總共只有五千人，這次吳明一下子就帶出來兩千人，如果在石家莊發生任何風吹草動吳明都會感到巨大的壓力。
吳明那夜跟蘇圖見過一面之後便發覺蘇圖不是一個簡單的人，而這個發現更堅定了他來支援聯盟勢力不是一個錯誤的選擇。
在天地盟即將佔領中原地區之後是不可能留下石家莊這麼一個地方而不管的，身為石家莊人的吳明必然會堅決抵制這種威脅入侵。
「明哥，抽支煙早點睡吧。」白鞋隊的一個小弟給吳明遞來一支煙。
「不抽了。」吳明搖了搖頭，然後又說道：「南南，你也少抽點，不然回去你姐又要罵我了。」
這個被吳明稱作南南的人名叫於南，是吳明老婆的親弟弟，由於沒有什麼文化所以不上學之後就跟著吳明一起打拼。
吳明當上白鞋隊的老大之後特地囑咐於南不能叫他姐夫，這是白鞋隊的規矩。
其實白鞋隊裡的成員構成都是這種形式，全部都是親戚拉親戚，所以在戰鬥的時候有著異常的凝聚力。
一旦加入到白鞋隊以後，成員之間就不能再以親戚之間的稱呼相稱，只能按照年齡大小來以哥弟相稱。
這就是蘇圖一直想要找而找不到的答案，他一開始以為白鞋隊團結的力量強大是因為吳明的指揮能力好。其實不然，只有這種親戚關係才是最能帶動人去拚命的，不知道蘇圖得知這一原因之後做何感想。
「明哥，咱們來鄭州兩天了，啥時候能回去？」於南怯生生地問道，他對吳明一向都是畢恭畢敬。
「怎麼？想家了？」吳明有些嘲笑地問道，但是眼裡卻滿是慈愛之意。
「沒……我是想女朋友了，這次出來的時候也沒跟她打個招呼，看這邊這麼危險我也不敢打電話告訴她……」於南紅著臉將這些話說了出來。
「算了，那你先回石家莊吧，算是我給你放假，好好回去陪陪人家，要是能找著工作就別在白鞋隊裡混了。」吳明知道這個年紀的男人都在想些什麼，他看於南成天跟在自己身後打打殺殺也有些於心不忍，畢竟這是自己的親戚。
「別明哥，這麼多兄弟都在鄭州，我怎麼好意思回去，就讓娘們再等幾天，等跟著明哥幹完這票我再回去。」於南非常天真地回答，他全然不知道吳明心裡所想。
至於能不能幹完這票吳明自己都不知道，說不準哪天天地盟就會來發動總攻，而他由於答應過關遠山所以必然會跟天地盟血拼一場。這些，都是不能夠告訴於南的，而於南這個年紀也一定不會理解這一戰的意義。
「對了，我有點東西要交給你姐，你趁著這個時候會石家莊吧，把東西交給你姐就好了，告訴她我過幾天就回去。」吳明說著就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用紅布包著的發卡，這是他跟他老婆戀愛時的定情信物。
「這玩意很重要，讓別人送我也不放心，你就帶著回去吧。」吳明吩咐道，然後將發卡放到於南的手裡。
吳明幾乎每天都會跟老婆見面，所以這定情信物也就帶在身上，這次出門這麼長時間也忘記了放下，偶然才想起來正好可以叫於南送回去。如果自己死在這裡的話，這東西至少還可以物歸原主。
雖然說於南什麼都不懂，但是他還是答應了吳明，小心翼翼地揣好這個東西，然後就又說道：「那我就真回石家莊了？」
吳明點了點頭，然後又從口袋裡拿出了一萬塊錢拍在於南的手上，說：「回去的時候坐火車吧，注意點別讓人盯上，回去以後拿著這錢給你女朋友買點衣服，再領著人家好好玩兩天，過幾天有事了我再叫你過來。」
於南激動地給吳明鞠了一躬，然後什麼也沒說就走了。
看著離開的於南，吳明心中感慨萬千，自己也是從這個時期過來的，也曾有過那種一個人在心裡總是放不下的心情。
夜晚的鄭州還是比較涼爽的，於南連夜就去火車站準備買票離開鄭州，吳明則是走出賓館在街上隨便溜躂。
「老闆，來碗燴面。」吳明坐到了一個賣羊肉燴面的麵攤前，準備好好享用一下這地道的河南美食。
找了位置坐了下來，吳明就開始盯著那霧氣騰騰的大鍋，同時心想如果自己不混社團的話，現在也一定會是一個賣面的老闆了。
「吳老大如此雅興？也好這口？」一個聲音從吳明的背後響起。
吳明轉過身一看竟然是蘇圖，而且是只有他一個人，身旁一個手下都沒有帶著。
「蘇老大的膽子倒是真不小，距離聯盟勢力總部這麼近的地方你都敢過來。」吳明暗自讚歎著。
這個麵攤距離聯盟勢力總部的大廈不過幾百米遠，隨時都可能出來一票人來將蘇圖干倒。
蘇圖倒是直爽，直接搬了凳子坐到吳明的面前，對於這一舉動吳明很是詫異，他不知道接下來這位天地盟的老大會做什麼事情。
蘇圖自從來到鄭州之後就開始喜歡吃羊肉燴面了，這幾天每天晚上都會來到這家麵攤解饞。反正也只是吃夜宵而已，他沒必要非帶那麼多人。
不一會兩碗麵就擺上了桌子，二人紛紛給自己掰了一雙筷子，還向麵攤老闆要了一沓餐巾紙。
「蘇老大還沒有告訴我，為什麼有膽子跑到這裡來了呢。」吳明一臉不解地問道。
「反正這裡以後也是天地盟的地盤，我只是提前來視察視察。」蘇圖夾起一筷子面送到嘴裡，說話有些咬字不清。
「蘇老大口氣倒是真不小，吳某人甘拜下風啊。」吳明也開始吃了起來。
這時蘇圖看吳明沒有什麼話可說，於是仔細端詳了對方一會問道：「關遠山真的那麼值得你這麼出力麼？」
對於這個問題，吳明不好回答，尤其當對方是蘇圖的時候他更不好回答，雖然天地盟對白鞋隊有威脅，但畢竟現在什麼事情都還沒有發生。
「老闆，再來一碗。」在蘇圖說話的同時吳明已經吃光了自己那碗麵，要了之後才對蘇圖說道：「蘇老大，這麼多天您也應該知道我們白鞋隊是個什麼樣的組織，我吳明的為人怎麼樣您應該更清楚，既然答應了我就會去做，因為我是個講義氣的人。」
「關遠山不值得你講義氣。」蘇圖說完後頓了頓，然後又對著麵攤老闆說道：「老闆，給我也再來一碗。」
「他值不值得講義氣是我吳某人的事情，這似乎跟您蘇老大沒有半點關係吧？」吳明絲毫不給蘇圖面子。
「吳老大您說我蘇圖是個值得講義氣的人嗎？」蘇圖反問道。
「大概是吧，連春生那樣的人都願意跟著你混，說明你肯定是一個講義氣的人。」吳明對蘇圖並不是特別瞭解，他也只能是從張春生的行為上來推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