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二百三十二章小流氓 文 / 淺藍
. 第二百三十二章小流氓
濃煙很快就將整個建築完全吞沒，沒有流動的空氣，濃煙只能從前門冒出來，樓上已經完全伸手不見五指，而且，整個建築除了門口昏黃的燈光，其他地方的電源竟然是被切斷了的。
「退…退回去…這是個圈套…」山口組的小頭目撩起衣角摀住口鼻，還是被嗆得眼淚不斷，摸索著在過道上後退，被後方擁擠的人群給絆了好幾次，他氣急敗壞的大聲喊了起來，隨即便劇烈的咳嗽起來。
時間不長，大樓內的咳嗽聲便越演越烈此起彼伏，兩名天地盟的兄弟拎著兩隻麻袋，陰笑著跑到據點大門口，將兩隻麻袋扔進了熊熊燃燒的火堆之中，頓時，一股子嗆鼻的味道瀰散開來，兩名兄弟相視大笑，紛紛跑了出來。
那是兩袋辣椒粉………
大樓是磚結構，能夠燃燒的東西並不多，房間裡面的被褥並沒有遭受火勢的吞噬，只是樓道的木質扶手加上大廳的雜物，畢竟，天地盟不會讓幾方的據點化作一片廢墟，光是這一堆製造濃煙的雜物，就夠讓人吃不消，再加上兩袋辣椒粉，很快，大樓裡面的咳嗽聲便演變成罵娘的聲音。
在樓梯上的人，倒是能夠借助扶手的火勢看清一點路途，但是在這樣擁擠的情況之下，也被擠得連滾帶爬，不少人直接從樓梯上方翻滾下來，一雙眼睛比哭垮長城的孟姜女還要來得紅腫和可憐，沒頭蒼蠅似的跌跌撞撞跑出據點門口，還沒等自己的視線適應環境，便被一通亂刀砍翻在地。
這是一場困獸之鬥，樓房裡面的人沒有半點反擊的機會，在擔心會被嗆死的同時，完全沒有多餘的心思來考慮外面是不是有什麼埋伏，整個被堵殺的過程，持續了不到一個半小時，四百餘人被活捉一半，死傷一半，山口組全軍覆沒。
書房中，李頂天悠閒的抽著煙，聽著手下的電話匯報，臉上笑容可掬，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山口組的生意網絡加上財團的副總被幹掉，加籐一免不了要被幕後的訓斥，導致加籐一鋌而走險，想要主動出擊，才會進入自己佈置好的圈套之中，可以說，這一切，都是李頂天在牽著加籐一的鼻子走。
一方歡喜一方愁，加籐一在兩小時後收到探子的消息是，己方進攻天地盟據點的人手全軍覆沒。
加籐一也瘋了，生意上面被天地盟搞得方寸大亂，在暗鬥之中還是被對方死死地鉗制，直到這時候，他才覺得，這看似平靜，防禦很弱的廣州，其實是一個吞天陷阱…
元昊早就想到了這一點，在加籐一試圖讓手下的人手突襲的時候，他就勸阻過，讓加籐一先把對方的實際情況確定下來再從長計議，只是，加籐一被憤怒沖昏了頭腦，自作主張的進行了計劃，元昊最終只能聳肩歎氣。
此番，在山口組另一處臨時據點之中，元昊與靡下一眾高層，唐彪，阮小志等人正在商議接下來的計劃。
山口組的突襲全軍覆沒的消息在元昊的意料之中，所以，並沒有感覺到突兀，只是，自己覺得尷尬的是，似乎自己與山口組的合作，完全選錯了對象，加上今天之前，加籐一曾要求元昊的手下派出兩百人加入此次的突襲，被元昊拒絕之後，元昊便開始計劃著，是不是應該打破現在的局面？
「彪叔，你覺得，咱們是不是可以退出了，加籐一的魯莽，讓整個局勢發生變化，天地盟的人肯定是隱藏在暗處，我們不知道情況，如果任由加籐一這樣下去，我們的兄弟也會遭受無妄之災。」
加籐一緊皺眉頭，一口接一口的狠狠抽著煙，經歷一番事情的變故，這個老江湖現在也顯得有點焦躁了，鬢角多了幾縷灰髮，一段時間以來，沉默少言，事實上心裡面也在思考著和元昊一樣的問題，去留，這是一個很重要的決定，他也不好妄下定論。
終於將手中燒手的煙蒂掐掉，唐彪深吸了一口氣，揉著太陽穴緩緩開口道：「走，也可，但是，現在我們走到哪裡？北方已經被天地盟完全控制，河北以西，聯盟勢力與天地盟對峙，我們不能去自投羅網，似乎哪裡都是硝煙四起，想要找一個安身立命的地方很難，山口組這裡暫時還是一個避風港，至少，在加籐一忙於行動的時候，我們還可以有清閒的時間修生養息，只是…」
「只是，這也不是一個最好的解決方法，等到山口組被天地盟完全吃掉，接下來，也會輪到我們…」元昊打斷了唐彪的分析，兩個人想到了一處，元昊也同樣這般想法，南北都是烽煙四起，想找個地方比登天還難，己方兄弟想要逃過天地盟的眼線，基本上沒有可能啊。
「或許，有一個地方值得試一試…」唐彪考慮良久，說出了一句話。
「哪裡？」元昊爭啊了眼睛問道。
「杭州，三龍會的總部。」
在場眾人無不倒吸一口涼氣。
此番，四下戰事在即，也的確只有杭州是一方淨土，杭州總部的人手也在這次調動之中抽出去不少人手，相對來說，確實有點內部空虛，但是，無論是眼線，鳴哨暗哨，都同樣難以突破，想要混進去，也同樣困難重重，只是…
元昊不留痕跡的扭頭看了看昏昏欲睡的阮小志，再看了看唐彪，見唐彪輕輕點頭，元昊欲言又止，站起身，開口道：「先說到這，具體的事情再作商量…」
杭州總部，現在的確是一片太平，很長時間沒有什麼異常情況，這裡的三龍會基本上已經形成了天地盟背後的一個休閒所在，這裡還是三龍會的全部人馬，抽調出去的人手也不是很多，在防禦上面沒有形成太大的漏洞，整個總部裡面現在也是異常熱鬧，夏子軒一家，加上與蘇圖有各種關係的女人，都收羅到三龍會的總部。
興許是長時間的安穩狀態，讓人容易放鬆警惕，三龍會的人也是人，在這方面也會有與其他人一樣的心態，所以，各方面的防守架勢雖然還在，但是，沒有了往日的細膩，這是正常的情況。
蘇圖近來忙於重慶方面的事情，很長時間沒有在杭州總部出現過了，己方的人手佔據了聯盟勢力小部分的地盤，手底下的兄弟變得似乎有點不太夠用了，地盤擴展，人手不足，也是一個極大的隱患，蘇圖甚至覺得，這是關遠山的一個陰謀讓己方的人手分散，再逐一擊破？不過，這個問題只是在腦子裡面閃現，就被狠狠地甩了出去，聯盟勢力的一舉一動都在諸多眼線的二十四小時監視，加上聯盟勢力內部人員的監控之下，關遠山不會做出這樣細膩的事情來。
西湖故地重遊，無論是夏商雨，上官子若還是方如煙，都有不同的心境和感覺，上官子若與蘇圖之間的種種，可以說，西湖是一個牽紅線的月老，而夏商雨也有另一翻與蘇圖游西湖的感慨，方如煙這是沉浸在某些被時間淹沒的塵封往事之中，只有李詩這個小丫頭活潑的像個精靈，在各自發呆的眾人身旁上跳下竄。
周圍至少有不下十五人的保鏢，監視著眾人周邊的任何情況。
今日艷陽高照，西湖遊玩的遊人頗多，放眼看去，湖上泛舟的情侶和樹蔭下嬉笑談笑的人們都興致勃勃，只有一個地方讓人覺得有點不太對勁，兩名大夏天穿著西裝的青年在湖邊上的垂柳之下談天說地，引起了保鏢的注意。
兩名西裝革履的青年，距離一眾女人大約有三十米的樣子，眾人正在往陌生男子的方向接近。
兩名男子說話之餘，眼角餘光時不時的瞟向慢慢移動過來的幾個女人，透過無線耳機，輕聲的報告著現在的情況。
兩名三龍會的暗刺兄弟悄然向垂柳的方向快速移動，趕在幾名女人之前到達垂柳的位置，兩人也不客氣的在垂柳下的長椅上坐下來，紛紛點上一支煙，完全無視對面豎立在湖邊的禁止吸煙警示牌。
興許是兩個看起來文縐縐的小白領受不了香煙味道的刺激，皺了皺眉，雙雙離開了長椅，往不遠處另一顆垂柳走去。
暗刺的兄弟都是經過專業訓練的，對偵查反偵察都有著獨到的技巧和判斷能力，在兩個男子離開的時候，兩名兄弟便不留痕跡的仔細觀察兩人的動作。
不像是普通的路人，兩個陌生男子行走之間的步伐，出賣了他們的身份，一般普通人的步伐顯得有點不太穩健，至少，下腳不是那般力道，兩個陌生男子走路的時候，腳下的力道十足，絕非一般的普通人，這一點，便將兩人的身份暴漏。
『殺手？』或者是想要綁架一眾女人？這些問題紛紛出現，兩名暗刺兄弟分別將這些猜測通過無線耳機傳遞給己方的保護人員，吩咐眾人嚴密監視兩人的一舉一動，必要的時候直接擊殺。
沒錯，這是洪興社的人，但是，兩人所扮演的身份並不是殺手的角色，只是吸引眼球而已，再成功將保鏢的視線吸引過來之後，兩個男子並沒有下一步的動作，依舊在長椅上面聊著閒天。
一葉扁舟在湖邊上輕輕的隨著水面的漣漪起伏著，一個帶著斗笠的中年男子擦著額頭上豆大的汗水，等待著遊客的光臨，這樣的水上服務小船，在西湖很常見，隨處可見，在天氣好的情況下，一天能做不少生意，遇上大方的客人，一天的收入也很豐厚，這些負責駕船的人員，都是由管理處報名而來。
在路過兩名陌生男子身前的時候，兩名男子連頭也不抬，依舊在有說有笑，好像是在談論公司裡面某個女人與經理之間的那點事情，李詩終於發現了似乎唯一的一條船，跳著伸手指向小船，笑道：「哈哈，找到一條，我們去湖上玩…」
小丫頭總是這般好動貪玩，但是在很多情況下，她也要比同齡女孩子更為董事和成熟，幾個女人都很喜歡她，沒有人提出什麼反對的意見，眾人紛紛加快腳步，往泊船的地方走去。
一對情侶比方如煙眾人早到了一部，幾個女人有些失望，看來，又沒有戲了，可是，在那對情侶與中年男子談價還價的時候，李詩便開始發揮自己可愛的攻勢，蹦跳著跑情侶的身前，伸出手拽住了男人的衣角，撒嬌道：「哥哥，你把這條船讓給我們吧，我都找了半天了…」
小丫頭甜美的外表，加上讓人不禁憐惜的語言攻勢，讓這個正在與中年男子砍價的男人徹底融化了，他看了看自己的女友，見女友一臉笑意的看著李詩，似乎很有想要蹲下來抱一抱的意思，頓時明白了該怎麼做……
李詩的糖衣炮彈，成功的將一對戀人打敗，談妥了價錢，眾人上傳，中年男子用生硬的本地口音學著其他人一般唱著連自己都不知道名字的歌謠，小船呈不規則的前進方式，慢慢離開了岸邊。
中年男子是個水性頗好的人，但是，並不是一個駕船的高手，這一點，被細心的方如煙察覺，看了看男子貼身衣物下面健碩結實的肌肉，方如煙隨意問道：「老哥，你駕船有日子了吧？」
「有兩年了…嘿嘿…」中年男子笑著回答，一分心，船身便搖晃起來，引得李詩驚叫了一聲，撲進夏商雨的懷中。
方如煙的細心，是在各種場合的磨練之中養出來的，察言觀色，對環境的觀察，都細緻入微，現在，面對這個明顯滿口跑火車的男子，她便在心中充滿了懷疑，自己身邊的幾個女人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若是對方真是衝著幾人而來，自己還不一定就能夠應付下來，方如煙心裡面有點焦急，但是，又只能壓制下來，不能讓這個正在駕船的男子產生懷疑。
方如煙掏出手機，播放了一曲較為古典的音樂，從包包裡面掏出耳機，插上，這一切看起來都自然到毫無瑕疵，她不留痕跡的打開了通話記錄，將之前一名負責保護眾人的暗刺兄弟撥打給自己的電話回撥了回去。
隨著音樂的節奏，方如煙緩緩瞇起眼睛，很享受的樣子，在電話接通之後，她摘下一個耳機，對駕船的中年男子笑道：「大哥，你的駕船技術還需要長進啊，駕船兩年，現在連船的穩定都不能掌握，以後會沒有生意的哦，不過，你這一身結實的肌肉倒是練得很好，我看啊，肯定是個練家子呢…」
「練家子…」接聽電話的暗刺兄弟猛地一驚，方如煙一般情況下是不會給自己打什麼電話，而這通怪異的電話，方如煙卻是在和一個不知名的男子聊天，從聊天的話語中透漏出來的信息，讓保鏢大吃一驚。
方如煙的通話時間很短，沒有兩分鐘，男子的回答也是漏洞百出，這名暗刺兄弟便察覺到了其中的問題，沒有掛斷電話，將手機通話調成會議模式，給另外的兄弟撥通了電話。
五分鐘後，近二十名保鏢紛紛行動起來，除了兩名一直監視陌生男子的保鏢之外，其他的眼線沿著不同的路線，找到最有利的位置，利用望遠鏡查看船上的動靜。
另外也有人馬上到船隻管理處尋找快艇支援，行動快速而隱秘，負責這次計劃的洪興社人手沒有察覺到半點不對勁的苗頭。
由於中年男子的泛舟技術確實一團糟，船隻的前進速度不但緩慢，而且路線也呈形，所以，並沒有離開岸邊多遠距離，加上方如煙總是又一茬沒一茬的與男子交談，令他汗如雨下，不知是緊張，還是由於天氣悶熱而出汗。
一艘鎖在岸邊的快艇坐上了六人，馬達聲中，快艇緩緩離開了岸邊，速度不快，正常的在湖面上穿行，慢慢往方如煙一眾女人所在的船隻靠近。
那名泛舟的男子看了看距離，撇了撇嘴，似乎覺得距離還不夠遠，畢竟，自己要對付穿上的一眾女人，至少要將資料裡面這個叫做方如煙的女人解決掉，方如煙是個身手不錯的女人，自己倒是有能力解決，但是，為了以防其他的女人逃脫，他必須讓船隻到達湖中心的位置下手才是最好的時機。
在另一端，一艘被租用的快艇上面坐著三名精壯的男子，等待著時機，馬達早已經啟動，快艇只是在岸邊的位置徘徊。
慢慢接近扁舟的快艇繼續放慢速度，在靠近船隻的時候，快艇上的暗刺兄弟紛紛站起身，衝著扁舟上面的一眾美女瘋狂的吹著口哨，圍繞著扁舟旋轉的快艇，蕩起的水波，讓扁舟劇烈的搖晃起來，泛舟的中年男子心中暗罵，怎麼在這麼緊要關頭碰上了幾個小流氓…
就在自己鬱悶的時候，那一艘快艇乾脆不再轉圈，慢慢的靠近扁舟，與船隻並行，慢慢的移動著，快艇上的兄弟用小癟三的齷齪語言挑逗道：「美女，上船，陪哥幾個兜兜風…」
一眾人，也就只有方如煙明白來人是誰，她一邊觀察著泛舟的中年男子，一邊皺眉罵道：「走遠點，別來這煩老娘…」
跟著方如煙，船上的幾個美女也紛紛罵起來，在罵人這方面，除了李詩這個丫頭，眾位女士可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