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一百二十五章 甦醒 文 / 淺藍
第一百二十五章甦醒
東北的冬天天寒地凍,雖然白天能夠看見一點點並不溫暖的陽光,溫度也在零下十度左右,周圍的樹木樹枝上連隻鳥兒都看不見。
車隊行駛的速度很慢,知道前方有埋伏,一路上都小心謹慎,駕駛車輛的兄弟自然是危險係數最大的,這些受過專業訓練的兄弟也並不是不怕死,死亡對任何人來說都有著極大地恐懼,他們只是看得比較淡而已,在集體利益之前,他們選擇的是犧牲,不過到底會不會犧牲這也是未知數。
十公里的路走了足足二十分鐘,車隊終於行駛到東北幫埋伏的地點,這片連綿的小樹林之中全是乾枯的雜草,看起來並沒有發現什麼動靜,隱藏在雜草叢中的人隱蔽得很好。
當幾輛車完全進入埋伏區域,一聲徹響在樹林間響了起來!
緊接著便是連成一片不絕於耳的槍聲,槍口噴射的火舌在樹林中凸顯,幾輛車同時剎車,車上的兄弟紛紛俯下身,在這樣強烈猛攻的情況下,只是一個瞬間,車身就被打得千瘡百孔,三名司機之中,有一人被流彈直接命中頭部,當場死亡,另外兩人運氣稍好,身上被射中,由於有質量過硬的防彈衣,並沒有什麼大礙。
卡車內的還擊不是太猛烈,由於視覺限制,只有小腦袋大的孔洞視線很不開闊,但是這樣的空間對於天地盟楓葉組和毒狼這些槍法精準的兄弟來說,也足夠致命,狙擊手的槍聲一旦響起,必定例無虛發,短時間內,兩側樹林中的東北幫埋伏人員也被射死射傷二十餘名,沒有人敢舉大旗貿然闖進來,只能保持距離遠遠的對戰。
黑子帶領的二十餘名兄弟很耐心的在雜草中匍匐前進,這樣的速度雖然很慢,但是在很大限度上保證了安全,不讓對方發現。
遠距離開槍射殺雖然能夠讓對方無路可逃,但是這樣的攻擊畢竟會引起對方的注意,所以黑子的決定是拉近距離後在展開攻擊,讓對方防不勝防。
東北幫的視線完全被車隊吸引,加上槍聲的緣故,沒有人注意到自己的後方被人窺視,等到黑子一眾靠近對方人馬後身之後,沒有人用槍,清一色的匕首逐個掩殺。
一百多人一波的東北幫幫眾分散的面積不是很大,二十餘名兄弟在短時間內便悄無聲息的放倒近半,等到最前方的東北幫幫眾發現火力越來越弱,回頭抓狂著急嘶喊的時候,迎接他們的,是收割生命的子彈。
另一方小樹林中的情形如出一轍,整個突襲的時間不超過二十分鐘,黑子帶領的小隊之中沒有一個人死亡,甚至沒有人受傷,另一方的兄弟中兩人輕傷。
而在這裡開火的同時,東北幫分佈在佳木斯一帶的據點和稍大的場子也同時遭到陌生人的襲擊,攻勢異常兇猛,每處攻擊的人員並不多,二十幾人,只是這股子突然從天而降的勢力如同下山猛虎,硬是將東北幫佳木斯地區分部搞得雞犬不寧,全部據點都無一倖免。
這場有計劃的戰鬥結局是必然的,結束小樹林的戰鬥之後,用了近一小時的時間清理現場,天地盟對於清理戰場這樣的事情很是熟稔,幾乎連半點血跡都不曾留下。
返程的時候很平靜,沒有什麼風波,一路上前後都有黑子帶領的分隊保駕護航,一直到雲南之後,黑子才帶著隊伍離開車隊,天地盟雲南分部的兄弟接應之後,車隊直接開到雲南的據點,聯繫卡勒之後,蘇圖再一次踏上去金三角的路途。
這一次在金山角交易很是順利,沒有發生什麼戰爭場景,將軍也很痛快,對蘇圖的辦事能力極為肯定,結賬的時候也就很痛快。
這一趟的軍火交易總價值一億四千萬,蘇圖從中獲利六千萬,再從毒品方面獲利五千萬左右,讓蘇圖真正嘗到了甜頭,這樣的來錢速度相比之前三龍會,完全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這是這樣的來錢辦法也讓蘇圖真正體會到在刀口舔血的生活中那種生死難以掌控的感覺。
在雲南呆了兩天,杭州方面發來一條讓蘇圖高興得無以復加的好消息。上官子若已經醒轉過來,真正接受進一步的檢查和治療。
收到這個消息之後,蘇圖立即動身,馬不停蹄的趕往杭州,在杭州下飛機之後直奔據點。
連粗氣都來不及喘上兩口的他,對據點眾位前來迎接的兄弟顧不上打招呼,一路奔向後院上官子若的病房,剛剛跑上二樓,冷不防與人撞了個滿懷。
呀!一聲驚呼,鄭子涵手中的文本夾子脫手而飛,整個人往後倒去,在自己即將於地面親密接觸的瞬間,自己的身體被人攔腰抱住,只覺得自己輕飄飄的又站了起來,這才注意到某個牲口那張並不英俊的臉龐。
「鄭醫生,對不起,我……」
鄭子涵猛然間發現這頭牲口的雙手還環在自己的腰間,再度發出一聲驚呼,整個人抓狂的從她的環抱中掙脫出來,一張臉完全漲紅,扶了扶並沒有下垂的眼鏡,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伸出如春筍般晶瑩的手指指著蘇圖,喊道:「你,你,你……」
一連說了三個『你』愣是說不出下文來,事實上鄭子涵並不是那種能夠在十字路口與別人對罵的潑婦類型,這張看起來冷若冰霜的臉,也只是一種虛偽的外表,她狠狠的瞪著蘇圖,咬牙切齒。
蘇圖也是第一次看見鄭子涵這般抓狂的表情,一時間愣在原地也不知道說什麼好,看了看地上散落的紙張,蘇圖很自覺的蹲下來,一張一張的撿了起來,把它們夾在文件夾之中,遞了過去,說道:「對不起,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看見蘇圖這般嚴肅的表情,鄭子涵憋著笑,嘟起嘴接過文件夾,哼了一聲,說道:「上官小姐剛剛睡著,你最好不要去打攪她,現在還在觀察階段,我不希望你刺激到她。」
「是,是,我不會打攪她,看一眼就好,行不行?」
蘇圖像是一個犯錯的孩子在徵求鄭子涵的意見。
鄭子涵其實對這個老闆並沒有什麼壞的印象,最起碼,在面對蘇圖與上官子若這種關係的時候,她會覺得蘇圖是個很負責任的男人,能夠在老婆和另一個女人之間搭建一座能夠溝通的橋樑,這並不是每個男人都能夠做到的,顯然,鄭子涵堅信眼前這個男人並不是那種利用暴力讓自己的老婆就範的男人,這一點很是難能可貴。
看著鄭子涵頭也不回的走開,蘇圖長長出了口氣,對這個女人,蘇圖有一種很古怪的感覺,總覺得這個外表冰冷的女人,在被自己衝撞之後,下次給自己看病或是治療什麼的,會不會給自己來點苦頭吃吃。
蘇圖想到這,冷不丁的打了個冷顫,甩甩頭,把這種可笑的念頭驅出腦外,這才走向上官子若的病房。
病床上,上官子若睡的很香,長時間用在她身上的管線已經全部去除,睡衣是新換的,帶著一股子清香,這是鄭子涵親手洗的衣服,上官子若的所有事情完全由鄭子涵全權負責。
坐在床邊上,蘇圖難得在這樣的地方露出一絲微笑,幾個月了,上官子若終於醒過來,這讓他很是高興,但同時,他也有一點點的負罪感,畢竟他在上官子若的面前承諾過,要照顧她一輩子,這件事夏商雨也知道,但是每每想起這些事,他都覺得自己罪惡深重,如果讓他選擇,他願意當時被擊中的人是自己,是自己躺在床上,那麼,他或許還可以有另一種選擇,但是不管如何,他都不能否認,自己對上官子若是有感情的,儘管兩個人從認識到現在說過的話少得可憐。
上官子若輕輕的翻了個身,面向蘇圖,不知道是否在做夢,嘴角掛著一絲微笑,很甜。蘇圖歎了口氣,伸手將她臉上的髮絲撩開,沒成想,這個動作竟然讓上官子若睜開了眼睛。
「你來了?」「你醒了?」
兩人幾乎同時說了出來,隨即又是很有默契的一笑。
「我沒事,真的。」上官子若笑顏如花,說話的聲音很輕,很柔,完全沒有以前那股子蠻橫勁兒,興許是剛剛醒過來的緣故,又或許是其他的原因,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有這樣的轉變。
「沒事就好。」
蘇圖回答的很乾脆,聽起來似乎有點感覺冰冷,但是臉上流露出來的笑容把他無情的出賣,他抹了把臉,這才發現自己給上官子若撩頭髮的手竟然還放在她溫熱的臉上,一時間忙收回手。
房間內的氣氛變得有點詭異,兩人陷入沉默之中,上官子若臉上的潮紅退卻,望著蘇圖,輕咬下唇,良久,才開口道:「你那天說的話我都聽見了。」
「啊!什麼?」蘇圖從恍惚中回過神,一時間沒聽清楚上官子若說的什麼。
聽到蘇圖這般回答,上官子若心中不免有一絲絲痛楚,說不出來酸楚感覺。重複說道:「你那天說的話我聽見了,不要你負責……」
蘇圖這才恍然,愣了兩秒鐘,立馬擺手說道:「不,不,我是說的心裡話……」
說出這句話的蘇圖,突然間覺得自己像個小丑,很難堪,畢竟自己是個有妻室的男人,竟然在這個大姑娘面前說這種讓人聽起來就想狠狠抽兩個嘴巴子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