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蛇能吞象 第三十五章 拿別人的，總要還回來 文 / 淺藍
第三十五章拿別人的，總要還回來
王縱橫注定在sh掀不起什麼風浪，這塊巴掌大的地方也注定不是他一個外人能夠扎根發芽的地方，黑暗中總有許多窺視的眼睛在看著這些小螞蚱蹦，無聲無息，王縱橫的這點能量完全搬不上檯面。
傍晚，杭州西湖，殘陽映出一大片絢爛光華，點點輝光灑落湖面，蘇半仙一襲青衫負手而立，對眼前景象視而不見，微閉雙眼，靜靜享受拂過的清風。
與韓笑三日之約時間已到，按照慣例，韓笑絕對不會在白天出現，這個曾經讓皇城龍家私下發出黑帖斬草除根的男人，總是行跡隱秘，西湖這種公眾場合顯然也不是他喜歡出現的地方，縱使事件已經過去二十年之久，韓笑依然處處謹慎，而龍家那位已經沒有實權的軍政大員依然在找尋含笑的下落。
半小時，蘇笑天緩緩睜開雙眼，轉身，夕陽拉長的身影之前，韓笑手中提著一個精緻古典的木質箱子。
「老鬼，我一直在想，這箱子裡面到底是什麼東西能讓龍老頭這麼忌憚，說實話，很多年前我打開了，呃，不過真沒看。」韓笑緩緩走近，尷尬說道。
「哈哈哈哈，韓笑啊韓笑，虧你一世英名，連開個箱子還婆婆媽媽，我也沒說過你不許看不是？也告訴過你這裡面的東西可以讓龍老鬼夜不能寐不是？」蘇笑天爽朗大笑。
「罷了罷了，說實話，一開始我還是對你不太放心啊，龍四找上門我才知道你這傢伙沒有騙我，既然都沒有騙我，看不看又有什麼兩樣？」含笑苦笑道。
蘇笑天伸手接過箱子，打開，從裡面拿出一個檔案袋，抽出裡面的紙張，笑道：「一堆白紙而已，虧你仔細保管了二十幾年……」
「什麼……」韓笑一把搶過蘇笑天手中的紙張，一看之下，頓時哭笑不得，可不是，一疊白紙，半個字都沒有。
蘇笑天走近韓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管這麼多做什麼？反正龍四已經死在你手裡了，就算是一堆白紙，那又怎麼樣？」
「哎，還是被你耍了……」韓笑歎氣道。
「事實上，這份文件我肯定不敢放在你手裡，我不確定龍四會輕敵，要真是他多帶些人手，不僅僅你的命保不住，這份文件也照樣保不住，你說是不是？」
韓笑點了點頭，心中釋懷許多，說道：「得，也不是第一次了，不提了，說吧，你打算先從誰入手，這幫人逍遙快活二十幾年了，也該是還賬的時候了？」
「還有利息……」蘇笑天冷笑。
是夜，凌晨兩點，某郊外私人別墅。
別墅門前兩名守衛昏昏欲睡，時不時聽見怒罵和巴掌聲，盛夏時節，地處郊外，植被覆蓋面積較為廣闊，蚊蟲也就相對較多，門口的守衛就算是睡著，也會被蚊蟲擾到清夢。
其中一人索性蹲下身形掏出香煙點上，叫了夥伴一聲，兩人有一茬沒一茬聊著閒天，話題的取向大多都是某位臉蛋夠誘人，身材夠**的女人不知道此時在主人的大床上是什麼風景，此類話題百聊不厭。
兩道身影在別墅區外面的小樹林間穿梭，很快就潛伏到距離大門五米處的草叢之中。
韓笑看了看別墅的規模，壓低聲音說道：「禿子看樣子混的很不錯啊。」
蘇笑天沉默不語，從身旁撿起一塊不大的石子，說道：「乾淨利落，不用我多說吧？」
韓笑咧嘴笑了，道：「兩個小嘍，真是把老臉都丟了。」
蘇笑天也不搭理他，抬首間，手中石塊投擲而出，不偏不正，正好打中別墅牆外一顆觀賞樹，三指粗的觀賞樹一陣搖擺，嘩嘩作響。
兩名守衛同時站起身形，其中一人看了看天，沒有一絲風，疑惑道：「見鬼了？」
另一人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輕聲道：「看看去。」
兩人慢慢朝幾米外的觀賞樹移動過去，正面視線脫離蘇笑天和韓笑的範圍。
蘇笑天兩人相視一眼，同時從草蟲中竄出，無聲無息，恍若幽靈，眨眼間越過五六米距離，直到兩名守衛感覺到身後有風聲，還未曾來得及轉頭，兩聲脆響便傳了出來，兩人毫不例外的被扭斷脖子。
放倒兩名守衛，兩人沒有從正門翻入，找到一處三米高的圍牆輕鬆進入別墅區。
興許是別墅區主人做的虧心事比較多，別墅區的攝像頭監控設備也是比比皆是，蘇笑天和韓笑倒也不是普通人，躲過攝像頭很輕鬆。
別墅內有許多房間都是燈光閃耀，就連大廳也燈火通明，兩人沿著別墅的房簷尋找攀爬的捷徑，盡量躲避攝像頭的監視。
突然間，大廳大門被人推了開來，一名青年走出來伸了個懶腰，正在距離大廳正門右方幾米遠的兩人雙雙皺起眉頭，等到這名青年扭頭的瞬間，一抹寒光劃過，撲哧一聲，一支薄如蟬翼的銀色短刃準確命中青年眉心。
青年張了張嘴，最終一個字也沒說出來，往後倒退了兩步，撲通一聲直挺挺的摔倒在地，眉心處慢慢滲出一滴暗紅血跡，僅僅只是一滴。
在客廳中，三名男子橫七豎八的躺在沙發上，對門口發生這一幕沒有絲毫發現，蘇笑天探出頭瞟了眼客廳，回手對韓笑做了個手勢，兩人頓時如狸貓般竄了出去，客廳大門無聲無息的打開，合上。
三名倒在沙發上的男子永遠閉上了眼睛，皆都是切斷喉管，無一倖免，出手的是韓笑，一柄造型奇特的匕首，純金打造，左手刀，出手如電，死在韓笑左手刀下的人少之又少，不知道這幾名青年是感到慶幸還是悲哀……別墅區的保鏢一共八人，其中六名是部隊退役的練家子，客廳四人有兩人是退役士兵，只可惜連對手的樣子都沒有看見。
解決客廳的保鏢之後，兩人再不遲疑，迅速趕往往別墅三樓。
除了大廳燈火通明，二樓以上的光線較為昏暗，走道上的綵燈閃爍著迷離光華，在三樓一間臥房門前停住身形，韓笑壓低了聲音問道：「確定是這裡？」
蘇笑天點了點頭，道：「什麼時候我的消息出過錯？」
韓笑張了張嘴，本想說二十多年前的事情，最後還是生生嚥了回去，蘇笑天的傳奇半生，恐怕也就是那件事沒有算計到，韓笑怎麼忍心揭人瘡疤！
臥房內，被酒色掏空身子骨瘦如柴的禿子，正賣力在一名貌美女子身上聳動，禿子旗下在浙江橫店投資的影視公司給他帶來的便利大過於帶來的收益，這種半推半就的行業潛規則被禿子發揮得淋漓盡致。但凡長相甜美的女星，都是禿子名單上的候補，幾乎也沒有人能夠抗拒成名的誘惑。
禿子姓趙，名叫趙東昇，在杭州有一家地下拳場和眾多夜店，其中不乏當年從蘇笑天的產業，慕容家滅門一案趙東昇是主謀之一，當年，他只是洪飛身邊的智囊，自從慕容家一事之後，他還一手策劃了謀害了自己跟隨十幾年的老大洪飛，被扔進錢塘江的洪飛到死也不知道自己會是死在自己心腹手中，而自己的老婆也睡在了他的床上。
房門被輕輕打開，兩人毫不掩飾的緩緩走了過去。
房間的鐳射燈把兩人的影子拉長，投在床上，正在忙得不亦樂乎的趙東昇猛然轉頭，一張臉頓時變得蒼白。
床上的女人一聲尖叫，伸手拉過床單蓋住自己的緊要部位，蜷縮在床頭瑟瑟發抖。
「禿子，沒想到我會來找你？」蘇笑天平靜說道，臉上沒有憎恨，沒有半點情感波動。
禿子先是慢慢往後挪了挪位置，讓自己盡量靠近女人，興許是知道自己不可能有逃脫的希望，他反而平靜下來，說道：「當然想到你會找回來，不過，沒有想到你會先找我。」
蘇笑天笑了笑，趙東昇說的話倒也有點道理，在幾個仇家之中，趙東昇的確不是實力最強的一個，也不是最為罪大惡極的一個，按照蘇笑天的性格，肯定不會先從他下手，只是，蘇笑天行事從來都是天馬行空，讓人摸不著頭腦。
「對，洪飛應該是勢力最大的一個，既然你替我解決了，我是不是應該先來謝謝你？」蘇笑天淡淡說道。
韓笑站在一旁不動聲色，他絕對有能力在五秒鐘之內解決床上的兩人，韓笑做事從來不會留下什麼尾巴，女人，也從來不會留手。
趙東昇右手不留痕跡的悄悄探入身後的枕頭之下，觸手間，槍械的冰冷氣息讓他心中狂喜，臉上依舊是那副無可奈何的神色，不諂媚，也不憤怒。
「事實上，你還有很多事情沒有搞清楚。」趙東昇繼續拖延時間，他很清楚，剛才女人的尖叫聲很快就會引來保鏢，能拖一秒鐘就多一分安全。
果然，走道傳來細碎腳步聲，躡手躡腳，不像一般混混那般慌張奔跑，來人定然訓練有素。
蘇笑天微微側頭，嘴角勾出一個詭異弧度。
就在這一瞬間，趙東昇的右手猛地從枕頭下抽出，一把黑洞洞的手槍抬了起來。
一道寒芒電射而出，一聲刀鋒入肉的酣暢聲響傳出，趙東昇扣在扳機上的食指再也沒有半分按下去的氣力，一把造型奇特的匕首死死插入他的眉心，柄部輕輕顫動。
隨著趙東昇倒下的瞬間，女人再度發出一聲尖叫，猛地從床上跳了起來，發瘋般跳下床，往外跑去。
卡嚓！韓笑雙手在女人頭上交錯，女人無力的癱倒在地。
同一時間，房門被直接撞開，四名青年一湧而入，突然看見地上的女人和房間內的陌生人，二話不說便衝了上來，一個個手舞足蹈，氣勢洶洶。
近身搏擊是這些退伍軍人的強項，四名青年兵分兩隊分別攻向蘇笑天和韓笑，配合默契。
十秒鐘，一陣骨骼斷裂的聲響和悶哼，四個青年全部躺在地上……十分鐘後，別墅區一場大火沖天而起。
站在距離別墅區一里地之外的山巒之上，韓笑緩緩點著一支煙，喃喃道：「拿別人的，總有一天要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