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0001 猛虎出籠 文 / 老衲複姓風流
0001猛虎出籠()
此時正值夏季,烈日無情的烘烤著大地,讓杭陵市宛如一個特大號烤爐。在如此炎熱的環境下,原本熱鬧的街道,人流有些稀疏,隱隱還有怒罵聲傳出。
一個頭髮亂糟糟,上身穿著白色襯衣,下身一條休閒西褲,腳上踩著一雙夾板拖鞋的青年,正眉頭緊皺的站立在一條頗為老舊的街道上,臉上滿是唏噓之色。
此青年看起來差不多二十歲,長得頗為帥氣,特別是那雙漆黑如墨,宛如一口古井一般的眼睛,總能讓人感覺到剎那間的失神。身體算不上強壯,可以說很單薄,白皙的肌膚隱隱透露著一種泱泱的病態。
周圍的一切沒有多大變化,但物是人非,再次回到昔日那熟悉的地方,青年的心情卻是沉重無比。
「接下來該怎麼辦?五年了,現在身無分文,應該怎麼過?」莫問天站在街道上,看著那一排老舊的房屋,眼中滿是懷念和迷茫。
他如今二十一歲,五年前的今天,他被朋友出賣,蹲進了暗無天日的牢房。裡面充滿了昏暗和殘酷,無止盡的鬥爭,為了一個饅頭的拚殺,為了一根煙的爭鬥,基本天天上演。
進去的時候,他才十六歲,被欺負的慘不忍睹,只能靠在冰冷的牆角,獨自舔著傷口。但他挺過來了,咬緊牙關挺過來了,為的就是出來後,找當初那個出賣他的人,讓他償還失去的一切。
「搶劫啊!搶劫啊!」
突然,遠處傳來了一道憤怒的叫聲,一個身穿職業套裝的美女,正在追著一個瘦的跟猴似得青年。但周圍三三兩兩的行人,只是麻木的看了一眼,沒有上去幫忙的意思,有些人連看都沒看。
這裡是老舊住宅區,已經要面臨著拆遷的命運了,住在這裡的人,都不是什麼有本事的人。對這種事情,他們都懶得管,指不定還惹得一身騷,顯然得不償失。
「搶劫啊!搶劫啊!」
周圍沒有人願意幫忙,但美女依舊大聲的叫著,一副極為著急的樣子,似乎是被搶了極為重要的東西。前面的青年,也咬緊牙關,一路狂奔,暗罵這臭婊子怎麼就緊追著不放,都跑了兩條街了。
突然,一個穿著夾板拖鞋的腳掌,就這樣帶著『呼呼』風聲,重重的印在了青年的臉蛋上,巨大的力道,將青年轟飛出去,重重的砸在已經破爛不堪的街道上。手中的一個黑色的公文包,也飛了出來,掉在莫問天不遠處。
這時,美女已經跑了過來,看了莫問天一眼後,還來不急喘氣,就立馬撿起了地上的公文包,趕緊將其打開。看到裡面那一疊文件還在時,終於長長的鬆了口氣,就要向莫問天道謝。只是抬起頭來,眼前的那個身影已經不見了,四處看了看,也沒有發現。
其實,這就在莫問天的家門口,他知道自己的力道,這一腳下去,青年肯定昏迷。在美女查看東西的時候,他便走進了家門,將門輕輕關上。
這是一間很小的院子,裡面有著兩個房間,不管是屋內屋外,都堆滿了厚厚的灰塵。但從這些東西的外表來看,都是極為老舊的,連電視機都沒有發現。
此情此景,莫問天的腦中突然浮現了一個蒼老的身影,在他年少的時候,那個佝僂的身影,不顧風吹日曬,蹬著破舊的三輪車,維持著這一個家。但在那抹身影消失的時候,他卻在監獄,沒能見上最後一面。
自嘲的笑了笑,莫問天走進了屋內,在抽屜裡面翻了起來,最後翻出了一個用塑料包裹的小包,裡面有著一百三十多塊錢,最大面值為五塊。
「爺爺,對不起!您放心,從今天起,孫兒會好好努力的,不會再讓你失望。」莫問天擦拭了眼角的淚水,將錢收進了口袋,最後又將院子的整理了一番,這才走出了院子,來到附近唯一一個破舊的便利店中,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片刻後,電話中傳來了有些不耐煩的聲音:「誰啊!中午的時候打個什麼電話?不知道老子要睡覺麼?」
莫問天深吸了口氣,說道:「二狗子,是我,問天。」
電話那頭沉寂了片刻,緊接著傳出一道平靜的聲音:「你現在在哪裡?」
莫問天回道:「我在家這邊的便利店,你現在立馬過來,我有事找你。」
話音落下,那邊已經掛掉了電話。莫問天付完錢後,又拿了一包中南海和兩瓶啤酒。將煙和啤酒搗鼓開,先喝了一口啤酒,又拿出了一根煙點著,深深的吸了一口,雙眼平靜的看著前方。
剛才接電話的人,名為張峰,小名二狗子,和他以及趙志成是三兄弟。當年他們崇尚黑社會,帶著一股子熱血,踏上了這條不歸路。但在一次事故中,張峰為了利益出賣了他和張峰,但他卻為張峰抗了下來。
當年在一起的時候,有淚水,有笑聲,有苦澀,也有熱血沸騰,但如今回想起來,只留下了後悔。
差不多半個小時後,一輛出租車停在了便利店前,一位上身穿著黑色t恤,下身一條花短褲,面容清秀,嘴中叼著一根煙的青年,從車上走了下來。見到莫問天時,他在原地愣了愣,走過來問道:「你什麼時候出來的?」
莫問天回道:「剛出來的,你這些年過怎麼樣?有沒有混出什麼名堂?」
張峰搖頭苦笑:「還不是那樣?混日子等死,還能幹什麼?都怪兄弟沒用,害你受苦了。你在裡面過得怎麼樣?五年前我去看過你一次,卻被你趕了出來,說不要再去了,我~~~」
莫問天道:「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說了,趙志成那廝怎麼樣了?還在杭陵市麼?」
張峰眼中閃過一抹恨意,隨即轉化成無奈:「他離開了,但聽說他混得很好,已經到了我們無法觸及的地步。不過劉偉還在杭陵市,就在南希,你想報仇?」
莫問天皺眉道:「劉偉還在南希?他有找過你麼?」
張峰說道:「找個幾次,但也就湊我一頓,時間久了,他也沒了興趣,我也就過著自己的生活。」
「去你的地方看看。」莫問天彈掉了煙頭,坐上了出租車。
張峰苦笑一聲,一臉無奈的跟著莫問天坐進了出租車,隨後揚長而去,只留下一片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