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孤雲出釉 第75章：公開的秘密 文 / 塞上寒風
第75章：公開的秘密
陸成在旁邊一排樹木後的石凳上坐下來，點了一根煙慢慢地抽著。他不常吸煙，其實他根本也不算會吸煙，但他兜裡總是裝著一盒好煙，以備不時只需。這煙很好，一點也不嗆，但陸成還是在煙被吸進去後，劇烈地咳嗽起來。他把煙拿在手上，實在不能得到這份享受，就看著它慢慢燃燒消失。青煙裊裊，盤旋而上，天氣有些悶，竟然沒有一絲風。
突然，對面的別墅門吱呀一聲打開，陸成下意識地看過去。吳世鵬晃悠著身子從裡面走出來，他還向裡面微笑著擺了擺手，門裡面黑洞洞的看不清，只看見一個細高的人影一閃，門隨後關上了。
陸成感覺一陣眩暈，好像渾身的血都衝到了腦袋上，他聽見自己的沉重的呼吸和咚咚的心跳。「吳世鵬昨晚在肖雅琳家過的夜。」陸成不由自主地作出這樣的判斷，這對於一個男人來說這樣的判斷才最自然、最合理，難道這麼早從一個女人的房子裡出來，會是來談公事？這樣的理由你能相信嗎？
吳世鵬的豐田吉普車呼嘯而去，揚起一陣煙塵，把地上的廢紙捲起老高。
陸成平靜了心情，慢慢地覺得自己有點傻帽。肖雅琳是你什麼人？就算她和你有過那麼一次情愛的關係，又有什麼了不起，她連你的情人都算不上，就算她答應嫁給你，只要沒結婚，沒領證，她和別的男人睡了你也管不著。
陸成都點洩氣，後悔對於來這裡。其實時代證券裡關於肖雅琳和吳世鵬的關係基本是公開的秘密，只不過人們都不說，陸成不願意相信罷了。
「當，當，當。」房門又節奏地響著。
肖雅琳拉開房門，吃了一驚。她完全沒有想到陸成會出現在她的門口。
陸成的頭髮有些亂，眼睛可能是被煙熏的有點發紅。肖雅琳不安地看著他，竟然忘了讓他進門。
肖雅琳只穿著一件真絲的長睡裙，裙擺長的拖到地上，上身大半落子外面，露出白皙豐滿的脖頸和雙臂。
「我可以進去嗎？」陸成的聲音有些嘶啞，但臉上卻帶著笑意。
肖雅琳沒說話，回身走進屋裡，但門還是開著的。
陸成在客廳裡坐下，這裡的一切都是那麼熟悉，和幾個月前的陳設沒有任何變化。陸成從茶几的煙聽裡拿出一支煙，點燃慢慢吸著，這是他今天吸的第二支煙，平時他一天也難得抽上一口。
客廳一邊的臥室門一開，肖雅琳走出來，她依舊穿著那件月白的絲綢睡裙，只不過是外面罩上了一件外衣。肖雅琳在陸成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看著陸成，陸成不說話，她就無言相陪，風吹拂著窗戶上的紗簾簌簌而動，外面傳來樹葉沙沙的抖動聲。
陸成吐出一口煙霧，冷冷地說：「我看到吳世鵬剛才從這裡出去了。」
肖雅琳愣了一下，似乎沒聽見，也點了一支煙悠閒地抽了起來。
「他為什麼來這？」陸成對肖雅琳滿不在乎的樣子感到憤怒。
「你說哪？」肖雅琳帶著諷刺的微笑，還特意將下頜向陸成微微一揚。
「你和他睡了？」陸成的每一個字都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憤怒的眼睛裡閃過一道凶光。
肖雅琳突然跳起來，衝到陸成面前，歇斯底里地大喊道：「我和他睡了，你怎麼樣？我喜歡和他睡？那又怎麼樣？你是我什麼人，憑什麼在這裡對我指手畫腳，對我品頭論足，我喜歡和誰睡，就和誰睡。你管不著。」肖雅琳幾乎是一口氣喊出來，高聳的胸脯一起一伏，眼光凶巴巴的，似乎要將陸成一口吃了。
陸成暴怒地也站起來，斷喝一聲「無恥。」一巴掌狠狠地煽在肖雅琳的臉上。肖雅琳身子向後一倒，頭髮猛地一揚，整個人倒在地上。
哈，哈，哈，肖雅琳趴在地上笑了起來，那笑聲肆無忌憚，狂放不羈，好像是碰上了天下最好笑的事。肖雅琳慢慢仰起頭，斜睨地看著陸成，她還在不停地笑著，身體一顫一顫的，眼裡含著淚水，一絲血跡從她的嘴角順著白玉一般的臉頰流下來。
肖雅琳站起來，與陸成面對面兩個人離的很近。
「打的好！學會打女人了，你真是有出息了，你再打啊！」肖雅琳的眼裡透出怨恨和絕望，把頭再一次伸到陸成面前。
陸成惱怒的又一次揚起手，卻怎麼也下不去手了，肖雅琳嘴角流淌的血痕讓他一陣陣心痛。
「怎麼不打了？你倒是打啊！」肖雅琳發瘋似的抓起陸成的手，向自己的臉上打去。陸成頓時慌作一團，忙使勁把手往後縮，兩人推推搡搡滾在一起。
陸成從後面抱住肖雅琳的上臂，讓她不能動彈，肖雅琳的頭使勁地扭來扭去，張嘴在陸成的肩頭狠狠地咬了一口。陸成疼的大叫一聲，把肖雅琳扔到沙發上。
肖雅琳躺在沙發上一動不動，陸成肩頭的傷口上滲出絲絲血跡。
「嗚，嗚。」肖雅琳把頭埋在沙發裡，低低地哭起來。漸漸地哭聲放大，竟然嚎啕痛苦起來。陸成沒去管她，用手絹擦了擦肩頭的血跡，點上一支煙，一邊抽一邊看著肖雅琳。
肖雅琳的哭聲慢慢變小，最後只剩下哽咽。陸成把煙頭扔掉，站起身向門外走去。
「你別走，你…你別走。」肖雅琳從沙發抬起頭，散亂的頭髮下一雙哭的紅腫如桃的眼睛，臉上淚跡斑斑，淒苦非常。
陸成回過頭，一言不發地看著肖雅琳。
肖雅琳從沙發上坐起來，整理了一下頭髮，深深歎了口氣，說道：「其實我沒怪你，就是我自己都想打自己一頓，能這樣大哭一場，我心裡舒服多了。」
陸成苦笑一下，說道：「不管你怎麼樣的感受，這是我第一次打女人。跟你說，打女人的滋味很不好受，別以為我很願意。」
肖雅琳笑了一笑，站起身來：「我去洗個臉。回來我事和你說。」
從衛生間出來的肖雅琳已經畫上了淡淡的妝，薄薄的粉底掩蓋了淺淺的淚痕，甚至豐潤的雙唇上還塗著粉紅色的唇膏。她腰板挺直地坐在沙發上，一隻腿隨意地翹著，手裡一支煙冒著一縷縷的煙霧，在她和陸成面前形成一道淡而迷濛的屏障。
「你沒看錯那剛才從我這裡走出去的人是吳世鵬，他昨天晚上就在這裡過的夜。我們在一起四、五年了吧，其實從我一到時代證券開始我們就在一起了。」肖雅琳嘴角微微泛起笑意。
陸成的眉頭皺著，像是早餐吃了一隻令人噁心的蒼蠅，想吐還吐不出來，胃裡翻江倒海般地難受。
「公司裡的人都知道我們的關係。從我的方面講，吳總算是我的情人，但從吳總那方面講，我是吳總的二奶，就是這麼回事。公司的那些傳言，百分之八十是真的，他們沒說瞎話。我估計這些話你都聽說過。」
陸成的臉陰沉著：「我管不了別人的舌頭，我要知道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