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七十四章 虛空爆破(8) 文 / 落葉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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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介旅初矢，低著頭，想著剛剛的事情。

    現在的他，正在一間純白的房子中。本來已經鐵定進入超能力者監獄的他，不知道為什麼被轉移到了這裡。在他的觀察中，這裡什麼也沒有，沒有審問用的桌子、沒有透氣的窗戶、在這一眼便可觀察到一切空間的房間中，甚至連一個監視器都無法發現。介旅初矢所犯下的案件雖然嚴重，但是他自認為還沒有嚴重到必須用這種監禁的方式才能困住他。擁有足夠自知之明的他明白，這種情況恐怕是因為某些人故意將他轉移到這裡的。

    至於理由，這難道重要麼？

    介旅初矢用手摸了摸他的臉頰。

    在他的臉側上，有一個紅印。這是御阪美琴用拳頭狠狠擊打的結果。

    介旅初矢，本來就不是那種擁有絕對勇氣的人。他在平常的時候也只不過是悲劇的低能力者一員。和大多數低能力者一樣，如果遇到了無能力者武裝集團也只能是被欺負的一方。沒有力量的他，甚至連反擊都做不到。到最後也只能爬在地上祈求的他，完全可以說是學園都市低能力者的代表人物。正因為是如此代表的人員，所以他才對學園都市的等級制度有著更加深刻的瞭解。

    他從來沒有期望過靠自己的手去改變整個學園都市50年來的制度，擁有足夠自知之明的他明白，能夠改變的，僅僅只有他自己而已。

    反抗過，但是卻被更大的力量按到在地上。屈服過，卻被風紀委員說成滋生更多不良的蛀蟲。

    沒有任何力量的他，還能夠怎麼辦？

    直到那個時候……

    對，就是那個時候，那個得到【幻想御手】的一天，他的生活才放出了真正的光彩。

    卡嚓。

    白色的房間中，那唯一的門從外面打開。

    介旅將頭轉過去，看向這個從外面走進來的人。

    第一印象就是一個大美人。擁有金色秀髮的她如同公主般高貴，身上穿著就好像晚禮服一般的華美衣服。與她的氣勢相稱的是她掛著似笑非笑的表情。或許這稱之為狡詐有些過分，但是這笑容確實讓人感到毛骨悚然。她手中拿著一把折扇，就好像大小姐一般將折扇打開微微晃動。她的眼睛從一開始就沒有離開介旅，充滿笑意的眼神中，夾雜著那毫不掩飾的惡意。

    這是一個公主，又或者是一個惡魔。

    「……我還以為將我從警衛員手中調走的人物到底是什麼人，原來只不過是一個小女孩麼。」

    雖然介旅的身體確實不好，低能力者的低微補助加上不良的威脅，讓他本來就不好的身體更加差勁。再加上風紀委員每次都會晚到使得他平白挨一頓揍，這讓他的身體甚至比那群被酒肉掏空身體的不良還要差勁。不過這也只針對身體素質而言，就個頭的話他確實比少女要高，說出這樣話的介旅，恐怕就是抱著絕不屈服的覺悟吧。

    似乎被介旅初矢的氣勢所震住，少女露出了吃驚的表情。因為她的表情太過標準，使得任何人都能夠發現她只不過假裝罷了。她笑瞇瞇的移步到介旅面前，說道：「從資料上來看你應該是一個比較膽小的人吧，現在看起來，在這期間大放異彩的炸彈魔果然是名副其實呢。」

    「收起你那虛偽的發言吧，特意將我找到這裡來，到底是為什麼？」

    虛空爆破案件的犯人，廣域罪犯，造成經濟損失高達20w以上，已有9名風紀委員被送入醫院，其中不乏有重傷者。被稱為炸彈魔的介旅初矢，甚至讓整個學園都市的風紀委員都聯合起來對抗。如果不是最後介旅不小心被御阪美琴發現其真實身份，他的傳說必將繼續。這樣一個惡性罪犯，就算是被抓了，也必定會送入超能力者監獄，像這樣關在這裡，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眼前之人動的腦經。

    「雖然擁有炸彈魔的傳說加身，最終也只不過是一個沉不住氣的小鬼麼。」少女微微搖晃著折扇，開始移動腳步以介旅為中心繞圈。她並沒有直接表達出自己的意思，只不過慢吞吞的說道：「[量子變速]，通過重力子加速而獲得巨大的能量壓縮點，之後一口氣爆發出去以獲得更加強大的爆炸力。因為只不過是lv.2計算公式，所以就算到達了lv.4的能力等級，依然無法擺脫必須用鋁製品作為引發點的致命弱點……」

    「哼……」介旅並沒有多說什麼。他只不過用一個不屑的鼻音表達出了自己的意思。少女並沒有介意，她緩慢的移動著步伐繼續給介旅初矢施加壓力，繼續說道「老實說你的能力還是蠻有趣的呢，怎麼樣，有沒有興趣知道一下真正lv.4的計算公式是怎樣的？」

    「……你什麼意思。」

    少女停止了移動，她搖晃著折扇，用扇面將自己半臉遮住，瞇著眼睛慢吞吞的說道：「啊，就是字面意思呀。你不知道麼？將你帶到這裡的人可是擁有足夠權限使用樹形圖設計者，是可以將你的計算公式以最合適的方式具現出來的人哦。」

    「……」

    介旅初矢，已經無法說話了。

    本來介旅就不是心智堅定之人。從他接受了幻想御手開始就將自己心理扭曲便可以看出來，他根本不是那種聖潔之人。而現在更是有一個巨大的蛋糕擺在他的面前，別說是受夠了沒有力量被他人壓在地底的他了，恐怕就是普通人也會被這巨大的誘惑而淪陷吧。介旅喘著氣，努力讓自己變紅的眼睛冷下來，他看著笑瞇瞇的少女，咬牙切齒般的說道：

    「你還真是一個惡魔。」

    「多謝誇獎。那麼，你的回答呢？」

    惡魔的契約近在眼前，介旅的呼吸更加急促了。

    擁有這種能力的對方，想也知道擁有的怎樣的能力。就這樣接受也沒什麼不好。但是與此同時，因為受到了恩惠而就此成為傀儡更是不可行的。明知道對方的能力是如此強大，所以反抗毫無意義，不如就此妥協。在獲得能力前，介旅初矢就是這樣過來的，因為風紀委員的不守時以及不良團體的脅迫，他的心理已經無法承受更加扭曲的代價。

    那麼，就這樣吧。介旅心想。

    於是，他冷靜了下來。介旅初矢看著這美麗的少女，用著顫抖的聲音說道：

    「……我，拒絕。」

    「……」

    少女的眼睛一下子瞇了起來。這並不是那種笑瞇瞇而呈現的月牙狀，而是將所有殺氣都集中起來的樣子。被這殺氣所震懾的介旅顫抖著身體，但現在的他卻沒有絲毫的後悔。他望著少女的眼睛，就算是瞳孔渙散也沒有低頭。看到這樣的介旅初矢，少女突然「哦呵呵呵」的笑了起來，她一邊笑著，一邊將折扇合上，正對著介旅眼睛的少女，開口說道：

    「恭喜你，你合格了。」

    介旅回過神來的時候，金髮少女已經不在房間中了。現在的他似乎還沒有緩過來，他的手心佈滿冷汗，心中還殘留這恐懼。

    但是，我做到了。介旅在心中默默的說道。

    他的手，再次摸上了那印有紅印的臉側。

    這是他被發現的時候，御阪美琴所印上的拳印。本身御阪就是學園都市的第三位，擁有【超電磁炮】、【常盤台王牌】、【最強的電擊公主】之稱的最強電擊使。這樣的人對付任何人，也只不過用一擊閃電便以足夠，對付像介旅這樣的小人物無論如何都用不著直接有拳頭進行攻擊。這樣的一下，恐怕就是因為這位驕傲的電擊公主想要用自己的。

    介旅想起了，那個風紀委員所說的話。

    「被打也是理所當然的吧。像你這樣拿力量作為辯解的人，就是最不能原諒的類型。……你知道麼？常盤台的超電磁炮本來只是一個lv.1，她不斷努力，終於擁有了lv.5的力量。但是，就算是只有lv.1……姐姐大人也會出面阻止你的吧。」

    當時的自己心情是怎樣的呢？

    憎恨、嫉妒、羨慕、後悔，還是，發自真心的佩服？

    流下的眼淚，所見證的到底是什麼？介旅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確實是被救贖了。

    接下來的世界，到底是怎樣的呢？摸著臉頰的介旅，發自內心的祈禱著。

    ……

    「雖然不知道我到底哪裡錯了，但是我錯了啊愛蕾諾亞老師！」

    不幸的上條當麻現在正在遭受慘無人道的暴力。向他進攻的人，愛蕾諾亞，就算聽到了這討饒也沒有絲毫停止的意圖。她沒有使用能力，用雙手作為武器的愛蕾諾亞，放出了各種各樣的格鬥技巧。她的手肘一下子擊中了正在逃跑的上條少年，毫無道理可言的強大衝擊力直接將上條少年拍打到地上。沒有絲毫留情打算的愛蕾諾亞，趁機跳了起來，做出了一個標準飛踢。

    「碰」的一下，瀝青地面凹下去一大塊。

    用盡全力躲過這一擊的上條當麻，冷汗一下子就下來，他敏捷的跳了起來，沒有絲毫停頓的再次逃跑。一邊逃，他一邊說道：「我錯了啊愛蕾諾亞老師，我真的錯了呀！雖然我也不知道我錯在哪裡了，但是我真的錯了啊！！！」

    「問答無用！」

    「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呀！」

    開足馬力逃跑的上條，卻依然無法逃脫愛蕾諾亞的追捕。少女甚至沒有使用加速技巧，就這樣追著上條跑了過去，只不過區區1秒，她就再次出現在上條的身後。愛蕾諾亞伸出手，做出出拳的樣子狠狠的擊打出去。

    「唔……」

    早已知道這樣是逃不掉的上條少年，盡力的向旁邊一跳，硬是躲過了這致命一拳。但是還沒等他慶幸，愛蕾諾亞已經到了他倒地的地方，狠狠的向他跺去。被連續不斷攻擊弄的狼狽不堪的上條少年，甚至連還擊都做不到，在這種時刻只能用盡力量將身體移挪的上條少年，聽到了愛蕾諾亞跺腳時候的巨大響動。僅僅是聽著這個聲音，上條的背後就突然被冷汗染濕了。

    他忍不住大聲吐槽：「會死的，真的會死的呀愛蕾諾亞老師！」

    碰！

    最終，還是沒有逃過愛蕾諾亞進攻的上條少年，終於絕望的趴在了地上。不過就算如此，他還是作出了最後的掙扎。他對著已經舉起拳頭準備作出最後一擊的愛蕾諾亞請求道：「那麼，至少也要告訴我到底為什麼我會被打可以麼？」

    歪著頭考慮了一下，愛蕾諾亞才點了點頭。似乎是為了措辭，過了一會兒，愛蕾諾亞才開口說道：「我上去的時候發現，你是跟在御阪美琴的身後進行行動的。發現了緊急情況，反應明顯比御阪美琴要慢一步。我很不滿意，所以要加強訓練。」

    「等等呀！我跟在御阪美琴後面完全就是因為她知道還未出來的人到底在哪。而我沒有御阪美琴反應快完全就是因為她可以作弊用遠程攻擊進行先手攻擊呀！這是不可抗力的，我是無辜的呀！」

    「是麼？」愛蕾諾亞疑惑的歪了歪腦袋。看到有希望不必承受這致命一擊的上條少年，趕緊說道：「就是這樣呀，說到底不管怎麼鍛煉，我也只不過是近戰人員呀，比先手的話比不過隨時可以用超電磁炮的御阪美琴，也是有道理吧！」

    見到愛蕾諾亞確定的點了點頭，讓上條當麻的心回到了肚子了。

    「但是。」

    這個時候，愛蕾諾亞卻發出了新的質疑，她面無表情的看著上條，語氣冰冷的說道：「受過我訓練的你，居然沒有自主找到目標的能力，這是錯誤一。已經被我鍛煉的你居然還跑不過御阪美琴，這是錯誤二。遇到緊急事項，還想著靠別人先手攻擊，這是錯誤三。錯誤有三，結論，必須加強訓練，改變你懶惰的性格！」

    「等等！不對吧，御阪美琴本來就是電擊能力者可以作弊用電流刺激……」

    還未等上條當麻解釋完畢，在他眼前就已經出現了一個嬌小的拳頭。

    忍不住流出眼淚的上條少年，哭著說道：

    「不幸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