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二十五章 特別行動小組(5) 文 / 落葉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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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蒂雅感覺，學園都市要下血雨了。

    這是一處倉庫。

    原本應該是廢棄的倉庫卻被掃的乾乾淨淨，比起存放東西的普通倉庫來說嗎，這裡更像某種工作室的接待處。隨意坐落的座椅以及出現在原本不可能出現在不良群體中的高科技筆記本電腦。

    還有，周圍人那嚴肅的樣子也足以讓這倉庫的氣氛更加緊張。

    「怎麼樣？」

    久遠帶著不驕不躁的聲音輕聲詢問剛剛放下手機的男生。

    「不行啊，大姐頭。」那個男生苦笑的搖了搖頭，「已經全都瘋了，這其中甚至包括我們的人。現在的事態已經完全不能掌控了，就算是【念動炮彈】……不，應該說就連【念動炮彈】這個人，也已經瘋了。」

    「這也不難理解，畢竟我們透露出來的資料對於不良的打擊實在太大了……雖說如此，不過居然能夠到達這種程度，那些傢伙的推波助瀾也功不可沒呀。可惡，居然犯下如此大的錯誤……這樣下去不止是我們，所有不良集團都會被那些傢伙一網打盡的！」

    「有【念動炮彈】在，一網打儘是不可能的。」久遠阻止了消極情緒的瘋長，她緩緩望了一眼正在努力做情報工作的人員們，用著理所應當的口吻說道：「而且我們也不是吃素的，他們也不敢逼得過分緊張……接下來我會親自去一趟【蒼炎澤子】那裡。如果說冷靜的話，他早已發現不同了吧。」

    正在這個時候－－

    「【蒼炎澤子】發來聯繫了，他要第15區的情況。……而且，他希望讓我們將他的動作散發出去……」

    「什……」

    久遠小跑著到一個正在一台筆記本前面坐著的男生後面。皺著眉頭，看著熒屏上的話語。直到這個時候，久遠才突然發現，好像事情已經真的暴走了。這樣下去，學園都市可能會出動lv.5，到時候，所有的不良團體恐怕就會毀滅。

    因為不良們只有一個lv.5，而且還是最後一名的【念動炮彈】……如果不是因為人海戰術的話，那麼作為底層不良來說，根本不可能妨礙到學園都市的正常運行。

    她看完發來的請求之後，緊皺著眉頭，之後對那個男生說道「攔下他」。接著有些慌亂的將手機拿出來，直接撥打了電話。

    「【蒼炎澤子】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甚至還未等電話中人說話，久遠就用著彷彿快瘋掉的聲音說道。似乎察覺到了自己情緒的不穩定，她頓了一下來緩和情緒，接著用平常一成不變的聲音說道：

    「這是一個陷阱，一個學園都市高層準備將所有不良勢力全部肅清一遍的陷阱！我以為睿智如你已經早已發覺……但，為什麼如此魯莽？不但不收縮人員，居然還特意高調行事？……」

    「不要叫我澤子，我叫彥楓芹澤！」

    還未等久遠質問完畢，另一邊突然出來極為激動的聲音。就好像是遇到了不可接受的事情一般，另一邊的聲音繼續說道：

    「澤子什麼的……我是男的呀！為什麼我會成為【澤子】？我是男的呀！是一個純純的男人！不就是長得清秀一點，不就身體看起來?弱一點，不就是聲音比較中性化，不就是留了一頭長髮麼，僅僅如此而已，我才不是什麼澤子呢！」

    「……」

    久遠不自覺開始抽動嘴角。

    其實，久遠真的很想問一句，綜合了以上條件你，不是女人才不對勁吧。不過考慮到還是重要的事情比較嚴峻，所以生生壓住了吐槽的意願，保持平和的問道：

    「好吧，彥楓芹澤。」

    久遠努力將氣氛營造成緊張的程度，所以她故意壓低聲音說道：

    「我不明白你到底發什麼瘋……現在的情況已經完完全全超出預計了。這和我們口頭上的合作未免相差甚遠，在這樣下去……你想變成學園都市某個高層的打手麼？」

    換來的對面的一連串沉默。

    久遠皺的眉頭更深了，她感覺似乎少算了什麼，而這在平時都會被合作人壓下去的東西，卻在今天爆發了。

    過了一會兒，對面的聲音輕聲問道：

    「告訴我，【兵器】久遠愛麗絲，你告訴我的消息是否屬實。」

    久遠自然知道對面電話之人問的到底是什麼。這是為了獲得支持所以故意將高層的一些決策與運作方式而發出去的一些資料。而為了讓其他不良勢力給相信久遠，她不惜讓一些深藏於高層之間的情報人拿出來。

    損失了如此之大，但換來的效果也十分令人滿意。唯一出乎預料的則是不良們的反應是否有一些太大了。不過在前期的時候因為計劃已經運行，而且都在掌握中，像這樣的所有不良團結一心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但想不到……

    「這個我可以保證，我所給的資料是真的。……」

    「那麼剩下的，只要是個不良……不，應該說，只要是個有血性的男人不就可以瞬間下定決心了麼？！」彥楓極為激動的說道，之後他似乎反應過來似地，頓了一下，說出了一個不相干的詞彙：「『素質』……」

    彥楓說道：

    「『也就是說，在參加學校授課之前就已經知道了一個人是否擁有成長的極限，那是不管多麼努力，學習多少東西，該成功的總會成功，該失敗的必將失敗的意思。』這些話，可都是當時你一字不落的告訴我們的，沒錯吧……」

    久遠突然感到了一陣心顫，她突然發覺好像有些理解這些不良了。

    她用著些微顫動的聲音說道：

    「是的……這是我的原話，而我說的，確實是事實……」

    「呵呵……」電話出來一陣自嘲的輕笑聲，光憑這個笑聲的話，不管是任何人都以為這是一位女生的聲音吧。隔了一會兒，彥楓無不諷刺的說道：「你所領導的團體，雖說是以不良為基點，但最接近的還是一種類似與情報商的組織吧，所以你不明白我們這些身為底層的不良感想也是有道理的。」

    「我們呀，都是一群無論是怎樣努力，無論是怎樣成長都無法站到頂峰……不，應該說，連站到頂峰下一層都沒機會的人。所以我們才需要團結到一起，不管是以什麼理由，不管是以什麼目的，不管是以什麼行動……這些都無所謂，我們需要團結到一起，來證明自己，來證實自己……」

    「就好像弱者會團結到一起對抗強者一樣，我們不良呀，就是這麼一個存在。已經是螻蟻的我們還有什麼不能接受的？」

    久遠感到了彥楓的所說話的感情，那是深深的沉痛與哀歎。所以她沒有接話，僅僅就是這樣聽著而已。

    「素養判定（parameterlist）－－只要被檢查過身體素質，就能一瞬間推演出這個人的才能極限，如果有希望邁向高峰的人，就給他這個機會。如果沒有的話，就偷偷的做一些小動作來進行另類的人體試驗……哈哈，多麼可笑呀，我們這些傢伙，就是這樣的一個存在呀。」

    「難道說弱者就沒有努力的權利了麼？！難道說弱者就不能獲得成功麼？！為什麼這一切都要交到那該死的機器上來決定！」彥楓激動的大喊出來，他就彷彿是瘋了一般的說道：「如果不是這該死的政策的話，如果不是他們主動停止授課與開發的話，我們就不會在這裡，我們就不會墮落到這個地步，難道就不能給我們這些弱者一些權利麼？難道就不能人人平等的來一次熱血的比拚麼？！」

    「原本以為，我們呀，都是一群失敗者，都是一群意志力不過關的雜碎。但是讓我們知道這些，不就是告訴我們，組織我們成長的，根本就根本就不是我們的意志，也不是我們的能力，阻止我們努力的，而是學園都市本身！」

    似乎是察覺到自己太過激動了，彥楓沉默了下來。從電話這邊來聽，還可以聽到彥楓旁邊有細小的聲音說道「老大，擦擦眼淚。」「老大……我們……」的一些真情流露的感情。對於此，久遠只能沉默。

    現在的她，終於明白了自己忘了什麼。

    是因為做情報商做的時間太長了麼？久遠心想，為什麼，我會忘了這最基本的東西呢。

    「素養判定（parameterlist）的文件實物，這將我們墜入深淵的東西。因為學園都市也不希望這個都市的機能停止吧，所以一定有這個東西。我不管你到底為什麼將我們聚合起來做這些事情，我們一開始的目的就是將這個文件毀滅。」

    「為了這個目的，我將不惜一切代價，就算將我所領導的團體領進深淵也在所不惜！所以，如果你怕了的話，那麼你可以退出，畢竟你還有你的基業，不像我們這群不良一樣是個連家都是找在沒人在的地方的混蛋……但是，不要阻止我們，否則的話……」

    彥楓的聲音平穩了下來。

    但他的說辭，卻斬釘截鐵。

    他說道：

    「儘管是告訴這些努力方向的你，屬於恩人的你，我也將不在手下留情。」

    電話聲就此斷掉。而久遠根本無法挽留。

    她就這樣站在這裡，不言不語。

    我到底該怎麼辦？

    久遠問著自己。

    前方的路是毀滅的，是跟隨著他們的腳步走進毀滅，還是當做叛徒繼續勸阻他們？

    久遠拿著電話的手，就彷彿斷線木偶一般的垂下。

    又到了該隨波逐流選擇的時機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