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十二章 奇怪的慢半拍少女(2) 文 / 落葉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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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坐吧。」

    蒂雅在這時，切實的感到一陣寒意。

    不過愛蕾諾亞卻毫無察覺，她低著頭用流海遮住自己的眼睛，讓所有人都無法看清她的表情。在風紀委員【親切】的邀請之後，她毫不遲疑的走了過去，十分自覺的坐在了白髮女孩的旁邊。

    蒂雅望了一眼這個風紀委員的辦公處。就彷彿發現了一顆稀世珠寶的貴婦人一般，瘋狂的飛撲出去。「啪」的一聲，她已經坐到了座位上。不同的是，這個座位完全是面前擺著似乎甜點一般的東西。

    蒂雅再也無法顧及面子之類，很不淑女的開始往嘴裡塞點心。

    旁邊的風紀委員眼皮跳了跳。

    因為蒂雅的位置就是剛才風紀委員坐的地方，也就是說，這裡是審犯人專用位。但是很可惜，看來蒂雅現在已經錯亂到連這個都分不清了。

    對比了戰鬥力，風紀委員終於放棄了找回自己座位的念頭。她走到旁邊拉了一個椅子出來。似乎是要造成壓力一般，她將椅子放到了蒂雅的旁邊，帶著不知是溫和還是危險的笑容坐下。就彷彿是千金小姐一般，她盡量用溫柔的聲音說道：

    「請允許我重新做自我介紹，我叫白井黑子……」

    「我叫久遠愛麗絲。」

    還沒有等白井自我介紹完畢，旁邊的白髮少女冷不丁的開始自我介紹。這一下直接讓白井的臉僵在那裡。她尷尬的望了一眼還處在茫然狀態的久遠愛麗絲，似乎確定了什麼，頓了一下，無視一般繼續說道：

    「請不要緊張，我請你們來並不是……」

    「我正在上學的路上，看到了血跡。」

    冷不丁的，白井正在說話的時候旁邊的久遠又冒出一句無厘頭的話。這次，白井很乾脆的無視了她的自言自語，而是繼續以平常的聲音說道：

    「我請你們來並不是你們犯了什麼錯誤，而只是單純的……」

    「所以我就跟著血跡走，因為血跡很明顯，所以我沒有費什麼精神很容易的找到了那裡。」

    「而只是單純的讓你們將你們所看的說出來……」

    「那是一個廢棄車庫，這個地方聽說是不良少年的聚集地，很少有人來這裡。在那裡我看到很多人躺在地上，他們連叫都不叫……」

    「……說出來而已，在這一切結束之後你們的檔案是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因為考慮到他們還有呼吸的原因，我先給119打電話，然後才報告風紀委員。」

    「……任何痕跡的，放寬心吧。那麼我想我們可以開始了吧。」

    三言兩語般的，久遠在白井正在說話的時候很清晰的介紹了她的經歷。如果光按被審人的身份的話，久遠的話完全是無可挑剔的說辭。在簡短的語言中，包含了一切因果。她說話條理分明、不驕不躁，雖然在交流中這個說話方式很成問題，但是卻是最適合現在被審者的身份，任誰遇到如此乾脆利索的被審者都會感到由衷的開心吧。

    但是現在白井卻要瘋掉一樣。

    就彷彿腦部的血管將會爆掉一般，白井帶著快要壞掉的笑容對著愛蕾諾亞繼續她的說辭。她現在已經完全無所謂對方於己方的戰力差距。那種樣子與其說是無所畏懼的悲壯，不如說是已經自暴自棄的瘋狂。

    彷彿野獸一般，白井咧著嘴看著愛蕾諾亞。

    老實說，只要是個正常人，正在說重要事情的時候，旁邊有一個喋喋不休的傢伙搗亂。都會氣的發瘋吧。尤其是現在這個詭異的情況，一個穿著暗金色鎧甲彷彿是暴發戶的傢伙低著頭完全不看問話人，一個旁若無人的坐在原本應該是自己的位置上大吃大喝，最後一個就彷彿是作對一般的自言自語……

    白井感覺，自己現在還沒有瘋掉，這實在是太好了。

    愛蕾諾亞緩緩的抬起頭來，就彷彿是慢動作一般。

    白井感覺，就彷彿一隻睡熟的猛獸打著哈欠，無聊的看著膽敢叫醒它的無害小動物。愛蕾諾亞的動作完全沒有一絲嘲諷或諷刺，而是自然而然般的，帶著彷彿是看到死物般的眼神看著白井。

    不，那樣說不準確，應該是從一開始，愛蕾諾亞的眼睛就不帶有一絲含義。就好像實驗室裡的機器，又好像是擺在櫃檯的寶石，如同無機質般的眼睛。

    白井收起了快要壞掉的笑容，她輕鬆的應對著愛蕾諾亞的注視。

    實際上，現在的白井感覺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面前這位，是一位敢於毫不猶豫攻擊整個學園都市的未知強者。

    面前這位，是一位可以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殺死膽敢挑釁她的人。

    白井知道，自己的緊張完全是因為自己的心理作用。因為這次的愛蕾諾亞完全沒有釋放壓迫力，現在白井這個狀態，就好像第一次見吃人猛獸的小孩子一般。就算猛獸對這個小孩完全沒有絲毫興趣，但那個小孩也絕不敢有一絲異動。

    將一個人比作一頭猛獸，尤其是其比喻對像還是一個嬌小的少女，這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稱得上禮貌吧。但這對於白井來說，卻已經是最輕的比喻了。如果可能的話，白井希望永遠不要看到愛蕾諾亞，離她遠遠的，就算愛蕾諾亞本人對於白井來說無害也一樣。

    愛蕾諾亞看著白井，沒有一絲斜視，就彷彿所有的注意力全部被白井吸引住一般。這種直視，反而讓白井更加緊張。沉默了一下，愛蕾諾亞平靜的問道：

    「你在緊張？為什麼？」

    出乎意料白井的預料，愛蕾諾亞的聲音並不是山洪海嘯。就彷彿是清冷的泉水一般，聲音雖然沒有透露出來任何友善，但是卻也沒有明顯的威脅。這種感覺，讓白井想到了銀行櫃檯的機器合聲。

    白井不斷給自己打氣，然後鬆一口氣一般的歎了一口氣。頓了一下，她彷彿大小姐一般的開口說道：

    「請不要在意我的些許不適，那麼我們這就開始吧。」

    不著痕跡的捏了一下拳頭，然後迅速放鬆。白井以這種方式來減輕自己給自己造成的心理壓力。在表面上，她還是那個彬彬有禮的大小姐禮儀，臉色沒有一絲變化，就彷彿不給愛蕾諾亞機會一樣，她繼續說道：

    「可以告訴我麼，當時的……」

    「最後，我就過來了。我的話說完了。」

    就好像鬆了一口氣一般，坐在愛蕾諾亞旁邊的久遠吐出一口氣。她的臉色終於並不是迷茫的表情，而是彷彿是放下了所有重擔一般，輕鬆自在。雖說如此，但她的臉色卻沒有明顯的變化，就好像做了一件舉手之勞的好事，而面帶輕鬆的笑容看著向自己道謝的人一樣。

    白井醞釀的氣勢一瞬間被久遠這句話破壞的粉碎。她帶著不知是笑還是哭的表情對著久遠說道：

    「感謝您的配合，那麼您的口供已經經過了錄音。等一下簽一個字就可以了，現在可以稍等一下麼？」

    雖然如此問話，但白井臉色卻沒有任何期待。不出白井所料，臉色帶著些許輕鬆的久遠彷彿完全沒有聽到白井的說話，只是那樣愣愣的坐在那裡，就好像被廢棄的人偶一般。

    對於這種情況，白井就好像早都習慣一般不聲不響，她企圖繼續剛才的氣勢與愛蕾諾亞對抗。但是很明顯，現在的她已經完全找不到那種感覺，所以她只能掛著僵硬的笑容對著正在看著她的愛蕾諾亞說道：

    「呃，抱歉打擾我們之間的談話了……」

    「嗚啊，我終於復活了。」

    還沒等白井繼續延續氣勢，在旁邊將點心吃的一乾二淨的蒂雅滿足的吐出一句話。她微微拍拍自己的小肚子，用著另一手拿著折疊扇，面帶微笑的說道：

    「接下來，請讓我來當交流人可以麼？」

    還沒等白井回過神來，蒂雅又回過頭來緊張的看著愛蕾諾亞，哀求般的輕聲叫道：

    「師傅……」

    愛蕾諾亞移動著眼珠看了一眼緊張的蒂雅，彷彿考慮一般沉默了一下，然後就好像已經做完該做完的事情一般習慣性的低下頭，用流海遮住自己的眼睛。

    蒂雅輕鬆的吐出一口氣，然後「唰」的一下子打開折疊扇，微笑的說道：

    「感謝您的招待，老實說，我真的想不到這個就好像是外界寫字樓般破爛的辦公處居然能夠做出如此美味的食物，在這裡我不得不感歎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呀。」

    白井的嘴角抽搐一下，但她還是為不用面對愛蕾諾亞而感到慶幸。儘管以白井黑子風紀委員成績全優的成績，面對愛蕾諾亞還是有種說不上來的恐懼感。這恐怕是因為曾經直面受到過愛蕾諾亞的出，白井在心裡如此的安慰自己。

    比起愛蕾諾亞，面對這位滿嘴口胡的少女就感覺輕鬆多了。

    正因為如此，白井才沒有會為了蒂雅與愛蕾諾亞之間的互動感到厭煩。她面對蒂雅的毒舌，才算是真正的放鬆下來。而且她也不想偽裝什麼大小姐了，所以她隨意的說道：

    「那麼可以講一下麼，具體的事情。」

    「其實也沒有那麼複雜啦，我是lv.4的大能力者【向量操縱】，因為今天受到了一些小刺激，所以心情有些不順暢……」

    「嗯，我知道了。」

    正在這個時候，久遠就好像才反應過來白井對她講過的話一樣說道。她旁若無人的說出這句話以後，又恢復了愣愣的狀態，這讓正在措辭的蒂雅一口氣沒喘上來般的咳嗽了一下，帶著莫名的眼神看著久遠。

    早都已經將大小姐風範忘的一乾二淨的蒂雅，開口就粗魯的說道：

    「你這傢伙，是誰？」

    「……」

    換來的是久遠連續的沉默。

    白井黑子，終於幸災樂禍般的笑了。她帶著愉悅的笑容，無視了蒂雅與久遠的對持，開心的說道：

    「請保持禮儀小姐，現在的您和一隻發狂的動物一樣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