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九章 小師傅(9) 文 / 落葉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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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單行道（一方通行）的名號居然被我用到了逃跑上，恐怕no.1會哭吧。不，恐怕【他】會十分乾脆的來追殺我吧……」

    蒂雅坐在休閒木椅上發出了只有老人才能發出的歎氣。就彷彿是燃燒殆盡的火焰一般，整個人都軟綿綿的靠在椅背上。她手中拿著電話，看那個樣子，應該是正好將電話放下的樣子。她無力的將手當成扇子扇了扇，十分勞累的吐出一口氣。

    「好了，暫時是壓下了剛剛的落跑事件還有和老爸手中借了一點錢，然後呢，下面去做什麼？」雖然發的疑問句，但蒂雅一點也沒有期待愛蕾諾亞回答問題，所以她自言自語般的順了下去，「離6點還有些時間，那麼先去一趟服裝店吧，先將衣服換上再說……之後，哎，去一趟風紀委員的辦公室喝一會兒茶吧。」

    「嗯，就這麼決定了。」

    點了一下頭，蒂雅勉強回過神來看了一眼正襟危坐的愛蕾諾亞，她正低著頭不知道想什麼。但那絕不是在煩惱什麼，而是單純的喜歡低著頭用流海遮住眼睛罷了。對於這種行為，蒂雅也不好說什麼，所以她只好勉強的提供話題。

    「那麼，愛蕾諾亞前輩，我們先在這裡休息一會兒，等過一會在走麼？還是現在就走？」

    沉默了一下，出乎意料的，愛蕾諾亞給出了與蒂雅想像中不同的答案：

    「休息。」

    「哎？」

    蒂雅一幅彷彿天要塌下來的表情。但是愛蕾諾亞卻沒有興趣給蒂雅解釋，她只是繼續低著頭，彷彿思考著什麼的樣子。樹蔭掩蓋著身穿鎧甲的嬌小女孩，這一刻，蒂雅第一次察覺到愛蕾諾亞心中的想法。

    她當然不是自己累，而是認為蒂雅累了，所以休息。

    這種想法，還真是……小孩氣呢。

    不過，感覺不錯。

    蒂雅笑了一下，靠在椅子上望著陽光，恍惚中似乎看到了愛蕾諾亞堅硬面孔下的一抹溫柔微笑……真是，非常的耀眼呢。

    蒂雅閉上眼睛，享受一般的將全身的重量放到座椅上。就彷彿一隻懶散的貓咪，?著太陽，瞇著眼睛，打著哈欠，熟睡在座椅上。

    過了一會，蒂雅伸了一個懶腰，如同貓一般撓了一下脖子，搖著頭說道：「唔，還是先買點喝的過來吧。愛蕾諾亞前輩，請不要亂跑，我馬上回來。」

    就好像怕被拒絕一般，蒂雅沒有絲毫拖泥帶水的站了起來，一轉眼消失在了愛蕾諾亞的視角當中。那種樣子，彷彿就是多呆一會就會被無情的猛獸吞噬一般。

    眨了眨眼睛，愛蕾諾亞看了一眼蒂雅離去的方向，似乎確定一般，十分孩子氣的點了一下頭。之後，從戰裙下的黑色短褲口袋中掏出了一個手機。她根本就沒有撥號，只是將手機打開，然後放到了耳邊。

    另一隻手，手一翻，拿出一個畫板與一隻鉛筆。她將畫板放到了雙腿上，用著鎧甲之手用握拳的方式抓住鉛筆，然後在畫板上以拔刀術般的速度開始寫字。可以確定的是，這些字完全就不是那種魔法般難懂的符號或者是暗示般的文字，只是簡簡單單的書寫而已。

    快速的書寫，很快到了盡頭，在同時，愛蕾諾亞開口了。

    在落筆的同時，她說道：「其名為【與亞雷斯塔?克勞利直接對話】」

    畫板上寫的是「取任意方式，以手中之物為媒介，實現黑暗言靈之效應，其意為－－與亞雷斯塔?克勞利直接對話。」

    當語言與書寫的文字相對應之時，效應發生了。

    畫面的文字開始變形，那本來是淺顯易懂的文字漸漸變為複雜的符號。這符號既不是這個世界任何一種文字意義，也不是愛蕾諾亞所理解的符號。就彷彿是在效應產生的同時誕生的新的文字，如同螞蟻與蝌蚪一般的文字就好像【水】一般從畫板中【流】了出來。

    這些【文字】極具目的性，它們沒有停止它們的行動，彷彿攀爬樹木的螞蟻一般，它們爭先恐後的開始從愛蕾諾亞手上開始攀爬。手，肩部，脖頸，最後到了另一隻手所拿的手機中。彷彿是找到了歸所一般，全部進入了手機當中。

    畫板上的文字，就如同原本就不存在一般的消失不見。

    過了一會，似乎愛蕾諾亞的周圍的某種東西改變了。不，準確的說是愛蕾諾亞手上的手機周圍的某種東西改變了，而改變的同時，手機中發出了一個意外的【聲音】：

    「嗯？異物？」

    「不，是我找你。」

    似乎早都料到這樣的情況一般，愛蕾諾亞的聲音沒有一絲改變。她一如既往的平淡如同機器。彷彿等著手機的另一邊提問一樣，她不發一言，靜靜的坐在椅子上。

    「……」

    並不是無語，而是從手機中發出了類似的信號般的話語。這種情況十分詭異，就彷彿手機是聯通另一個世界的媒介而已，而從手機中傳出的是另一個世界的【信號】。

    她與【他】之間的溝通，彷彿就是電腦之間的電流傳播。不，或許連這個也算不上，只能算是兩台電腦之間的程序連接罷了。

    過了一會兒，手機中傳出了【聲音】。

    但那並不是普通意義上的聲音，這個聲音包含的是愛蕾諾亞在這個學園都市的一切信息。包括來到這裡的時候，襲擊研究所的時候，屠殺不良的時候，吃飯的時候，沒錢落跑的時候……甚至每一句話，每一個表情，愛蕾諾亞與蒂雅之間的一切都包含在內。

    直到，來到了這裡，坐在這個座椅上，使用黑暗聖言連接【他】，這個信息才結束。

    「……」

    「過分繁瑣的分析我想就算我不說，以你的智慧也會明白，我便直話直說了。你的存在方式到底是什麼？」

    似乎考慮著怎麼回答，愛蕾諾亞頓了一下，才開口說道：

    「我屬於惡魔，但我並不是惡魔。」

    愛蕾諾亞的偽本源－－【荒蕪之蛇】，如果按照【神之系統】分配的話，確確實實是屬於惡魔一系。但在愛蕾諾亞【體內】寄宿的【它】說過，這並不是她的真正本源，這只是一個跳樑小丑般的東西罷了。

    但，就是這個【跳樑小丑】，將黑德利斯的【百億榮耀】給擊碎了。如果不是因為愛蕾諾亞與【它】已經到達極限的話，恐怕下一秒黑德利斯就會死亡了吧。

    頓了一下，從手機傳來一連串的信息。這是這個世界對於天使與惡魔的理解。

    但是很乾脆的，愛蕾諾亞否定了這個信息，她以冷漠的口吻說道：

    「不要用你狹義的知識來試圖認清異世界之人，那會是你最大的敗筆。」

    「……」

    如果蒂雅還醒著的話，肯定會來一句「goodjob」吧，這句吐槽直接將手機另一邊的存在給弄的愣了一下。過了大概2秒鐘，似乎是重新思考一般，另一邊的存在提出疑問：

    「那麼，你來找我為了什麼。」

    「交易。」

    一如既往的，愛蕾諾亞沒有多說一個字，也沒有浪費任何一個字的意義。如果這在談判桌上的話，無疑是那種十分愚蠢的做法。但不管是手機另一邊的存在還是愛蕾諾亞，都沒有試圖用試探的方式進行交流，都是十分乾脆利索的直來直往。

    恐怕是因為手機另一邊的存在已經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已經摸清了愛蕾諾亞的性格，所以沒有任何拐彎抹角的便開始交流了吧。從一開始就將自己的全部知道的交流出去，這在談判上也是極其愚蠢的做法，但，就是這種做法，反而讓愛蕾諾亞心情放鬆下來了，這才是亞雷斯塔可怕的地方吧。

    如果不是因為愛蕾諾亞這個存在讓亞雷斯塔過於驚訝的話，以愛蕾諾亞的政治修養來說，恐怕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和亞雷斯塔這個存在相提並論。

    「你這種未知的存在也會存在**麼？這真是有趣的事實，你已經提起了我的興致了。那麼，告訴我交易的內容吧。」

    「金卡，通行證。」

    「只是這點麼……那麼，這很容易。明天就會送到你的手中。如果這就是你的交易底線的話，對於我來說可就困擾了，對於你來說，最基本的等價交換便是最重要的吧。」

    「沒關係。」

    「……」這樣一個乾脆的回答，反而讓手機另一邊的存在再次愣住。大概這樣一個回答顛覆了亞雷斯塔對於各種【惡魔】的瞭解與見識吧。但是很快，在某種東西的幫助下，塔雷斯特再次出聲：

    「如你所願，那麼我這邊的話，就幫我上道保險吧……」

    「沒問題。」

    甚至連亞雷斯塔的計劃與到底是怎麼上保險都不問，愛蕾諾亞一口答應了條件。那種樣子，似乎完全不在意交易的公平與否。就好像無論怎麼交易，吃虧的永遠都是另一方一樣。從這點來說，愛蕾諾亞確實十分像【惡魔】。

    「那麼……與異世惡魔的交易就此成立。」

    「如需所要，用這個形式聯繫便可。」

    愛蕾諾亞異常乾脆的單方面掛斷了聯繫，但這並不是厭惡，而是對於她來說，該說的已經完全妥善，而不善於交流的她，也不懂得繼續聊下去。這種乾脆利索，完全是一種下意識的行為而已。

    過了一會，愛蕾諾亞看了周圍一眼。似乎正在查找什麼一樣，但是這是完全無意義的行為，對於愛蕾諾亞來說，她沒有發現任何監視她的東西。雖然如此，那種好似從四面八方都傳過來的監視感，令愛蕾諾亞感到由衷的厭惡。

    她將畫板與鉛筆收好，站了起來，閉上眼睛。

    過了不到1秒，愛蕾諾亞突然睜大的眼睛……從中露出的是，銀灰色的蛇瞳。就彷彿是無情的蛇類，這雙眼睛緩緩掃視了周圍一眼，似乎確信了什麼，她漸漸的將眼睛閉上。再次睜開的時候，眼睛已經恢復了原來的色彩。

    她低著頭，再次坐下。就彷彿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般。過了一會兒，似乎考慮完了事情。她將畫板與鉛筆放進專屬空間中，將手機放到戰裙下的黑色短褲中。

    正在這個時候－－

    「唔？前輩？難道說你在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