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十一章 吸血鬼篇(11) 文 / 落葉的影
面前的黑色蘿莉，面無表情的將小手伸到面前。
從來沒有感受過，這令人窒息的感覺－－這是，期待，或者僅僅只是開心麼？
「……」
明明剛剛差點殺了對方，明明已經取得了勝利－－為什麼還要做到如此程度？
不懂，不明白……就和到了這裡會產生安心的感覺一樣的莫名其妙，這種完全沒有絲毫理性的東西，卻如此令人舒心與安心。
「呵呵……」輕輕的笑了一下，梅蒂絲將手放到了愛蕾諾亞的小手上，低著頭呢喃一般說道：「真是……令人難以置信呢，身為真祖的自己，居然會向人類尋求幫助。」
微微握緊梅蒂絲的小手，然後對著目瞪口呆的艾伯特平靜的說道：「就是這樣，如此便和我們一起回去吧。」
「什麼叫就是如此呀！」終於反應過來的偽娘神父，完全拋去了剛剛在戰鬥中的嚴肅與冷靜，如同發怒的獅子一般的突然跳了起來，「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到底在做什麼？－－你面前可是剛剛差點將我們給全部幹掉的存在！」
「而且是個黑暗生物，黑暗生物明白麼？」由於剛剛的劇烈反應，艾伯特有些疼痛的坐了下來，繼續說道：「雖然比起天朝的黑暗生物（妖怪之類）來說，吸血鬼簡直就是天使，但是也不能否認她們的追求－－殺戮與鮮血，這是黑暗生物永恆不變的主題，是深入骨髓本能！」
「請注意你的語氣。」聽到了艾伯特的說法，梅蒂絲不滿的皺了下眉頭，然後優雅的靠在窗戶上，帶著不屑的口吻說道：「比起某些打著正義的牌子，卻行使那些苟且之事的所謂光明使者，我們血族簡直可以稱為聖人。」
「但是我們起碼在幫助人們散播正義，就算那個正義再怎麼虛假，但是也是有益於世界的！」偽娘神父激動的開始反駁幼小修女的話，只見他忍著疼痛站了起來，指著正在面露不屑的梅蒂絲說道：「但是看看你們吸血鬼做了什麼？除了散播恐懼與血腥以外，我沒看到你們有做過什麼有益事情！」
幼小修女似乎也被激怒，只見她絲毫沒有顧慮到身體的無力，伸出利齒與惡魔之翼威脅似的說道：「那麼請問我們做錯了什麼？僅僅只是進食的我們，又有什麼錯誤？」
「沒錯。」
黑色蘿莉淡淡的話語卻一下子讓兩位看起來馬上要再次大戰一次神父與修女安靜下來。只見她微微的搖了一下頭，帶著冷淡的語氣說道：
「如同人類吃其他生物那般的理所當然，血族喝人血也是理所當然。」
獅子吃兔子，僅僅是為了填飽肚子，但是對於兔子來說，那麼便是邪惡無比的事情。道理很淺顯易懂，但是放到了自己物種上，又有誰能夠看清這些？
「呃……話是這麼說沒錯……不對！你到底是站哪邊的呀！」
儘管某偽娘神父再怎麼不願意，但是強勢的愛蕾諾亞所決定的事情，基本是不存在翻盤的可能性－－有時候艾伯特都在想，這個成天面無表情的三無蘿莉，成天到底在想什麼。
事情如此的突兀，這種發展，恐怕就連愛蕾諾亞自己都說不上來到底為什麼做出如此的決定吧。或許是僅僅想要拯救一個在黑暗與善良不斷徘徊的少女吧。
「旅行麼……那麼梅蒂絲會再次回來麼？」
隔天早上，被打的幾乎無力的真祖，就那麼當著偽娘神父咬牙切齒的面前，喝下了一袋血袋，然後活蹦亂跳的起來了安排走後的問題。
雖然說是個實實在在的真祖，但是這個在任何世界中都是恐怖代名詞的人物，卻在這個小鎮中相當的受歡迎。知曉了梅蒂絲要走以後，小鎮中幾乎所有人都來送行。
就算連黑著臉的偽娘神父都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如此情景－－在他豐富的冒險經驗中，真祖之類的黑暗生物從來都是邪惡與血腥的，除開那些輕動漫中吸血鬼角色，沒幾個是正義的。
「嗯，只是稍稍的出去旅行一下，這也是作為修女所必修的功課。」幼小的修女帶著淡然卻神聖的微笑對著正在不捨的扯著梅蒂絲衣角的小孩說道：「並不會太久吧，僅僅需要不到1年的時間，我一定會在回到這裡的。」
「不過，這樣真的好麼。」其中一個有些顯老的男性來到幼小修女面前，擔心的說道：「這兩個人，一點也不像大聖堂派來的人呀……倒是像僱傭兵。」
在幼小修女身後，愛蕾諾亞不知道從哪裡換來新的高齡外套，配上面無表情的臉孔，就算是如此精緻的14歲蘿莉，也配上如此詭異的裝扮，也不禁會讓人懷疑是否是從小接觸殺戮的存在（實際上被猜對了……）
而另一個，掛著壞笑，穿著雖然可以看出來是神父裝的某偽娘，怎麼看怎麼不像那位『親切的來接人的前輩神父』這樣的人。
【喂喂，我都聽到了！我一個字不落的全聽到了哦！】
「不，雖然看起來很怪異，但是他們的確是正統的大聖堂派來的人。」帶著神聖的笑容，幼小修女沒有絲毫做作的說出了一聽就是謊言的話。
【該說不愧是真祖麼，如此假的話卻能如此自然的說出來－－話說節操何在呀！】
壞笑已經完全無法展現，艾伯特就這麼掛著僵硬的臉看著某偽修女掛著就算自己都無法感到違和的神聖微笑，說著完全不著調的謊言。
雖然如此，但是對於無知的小鎮居民來說，僅僅是如此的說法已經足夠。並沒有特意的帶上什麼，梅蒂絲掛著有些傷感的表情與小鎮居民的注目下漸漸遠去－－
並不是沒有想過真是一個騙局－－但是實在想不出已經輸得很慘的自己，到底還有什麼可以欺騙的。而且愛蕾諾亞的那淡淡的承諾，卻能感到那頗為鄭重的誓言。
最重要的是，身為同伴的那個看起來不像神父的偽娘神父，僅僅是反駁血族的本性，而沒有反駁能夠令身為真祖的同時，能夠杜絕吸血衝動的說法。
「那麼，我說，接下來－－要去哪裡呢？」
漸漸開車出了小鎮之後，神聖的微笑變為優雅的笑容，幼小修女似乎一下子從神聖的修女變回了優雅的真祖。只見她微微揮了一下手，似乎取消了某種魔法，「那麼，能首先告訴我，你們到底準備怎麼做呢？」
在艾伯特與愛蕾諾亞無法發現的情況下，布在小鎮的大型永久性探測魔法消逝在空中。同一時間，存在於教堂的各個隱性魔法陣也漸漸沉寂。
這是否意味著梅蒂絲已經下定決心改變？
「比起這個，我更想知道的是，為什麼一定要選擇這裡。」艾伯特一邊開著車，一邊嚴肅的對著優雅修女說道：「說實話，這裡雖然對於我們來說是很危險的地方，但是對於你們這些原住民來說，這裡應該僅僅只是一個普通的小鎮。」
「我說過了－－」遙望身後的小鎮，梅蒂絲的眼睛溫柔婉約，「因為這裡能使我平靜。」
心血來潮的想要定點居住，再次有些惡作劇一般的決定扮演修女角色－－從什麼時候開始起，如此喜歡上這種感覺？從什麼時候開始，如此留念這裡人們？
不同物種，無法真正共存－－
這是一開始就知道的，人類的根性將會下意識的排斥與自己不同的存在。嫉妒，憎恨，孤立這些作為高於人類本身的種族。－－利於自己的，被稱為正義。有損自己的，被稱為邪惡。高於自己的，總是想著如何打敗他們。低於自己的，總是想著如何搾乾他們。
但是如此的他們，卻又同時有善良與純真－－
或者說，人類本身的存在就是矛盾吧－－存在於世間百年的時間，本以為早已看開，卻從來沒有想到，看開本身也是一種誤解呀。
「梅蒂絲，沒有，說謊。」
「唔……我真是受不了你，到底為什麼如此的肯定一個將人類當做食量的真祖呀！」
「因為，她是好人。」
「……」
世間百態，唯獨沒有看到善良與真美。或者說從來都是以真祖身份出現的人，本身就無法感受到人世間的真善美吧－－所以到了這個小鎮，扮作了修女，很容易的享受到了平靜的美好……
真是……笨蛋呀。
明明如此的容易，明明如此的措手可得，但是卻為了真祖的驕傲從來沒有做過。
但是，如果失去了真祖這個身份，那麼那還是『我』麼？
不過－－這一切，都會在這裡畫上句號吧。
「好吧，那麼先不說這個。」艾伯特無奈的停止了與愛蕾諾亞的對話，回頭看向梅蒂絲，頗有些疑惑的說道：「這附近可沒有什麼吸血鬼聚集地，你是怎麼來到那裡的？」
「嗯－－？」可愛的歪著頭，梅蒂絲意外的說道：「當然是傳送過來的了，那時候我在那裡馬上就要釘上永恆的十字架，然後閉上眼睛，再次睜開的時候已經到達這附近了。」
刺啦－－
緊急停車的聲音響起，艾伯特帶著哭笑不得的奇怪表情，看著梅蒂絲，吐出一句話：
「你該不會－－本來就是我們的一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