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接觸 第二章 複製(下) 文 / 龍夫
雖然在駕駛艙中的趙一飛等人並沒有檢測到宇航器發生什麼故障，但為了保險起見，還是決定和宇航器對接，以便於緊急維修。不過在趙一飛和其他幾名宇航員回到「后羿7號」後，在休息室中的趙一飛便被「淘淘」給打暈了。
而在打暈趙一飛之後，「淘淘」在和其他幾名宇航員協商之後，決定自己代替趙一飛和他們幾個人進行「穿心」行動。由於這些人的超光速航行模擬訓練本來就是在「淘淘」的幫助下進行的，而「淘淘」本身就是機器人，在宇航器進行超光速航行試驗的時候更是為了方式發生意外而讓「淘淘」代替宇航員駕駛的，故此種宇航員也知道「淘淘」在駕駛宇航器方面比自己的經驗要豐富得多。由其出航成功的可能性顯然也更大些。
再加上進入地核後的行動也實在「淘淘」設計的模擬場景下進行的，故此「淘淘」在何時何地以何種方式引爆巨型「紅花」炸彈也有著豐富的經驗。經過「淘淘」對種宇航員的耐心說服，他們終於同意讓「淘淘」一個人代替所有人來駕駛宇航器。畢竟對「淘淘」這種高級人工智能來說，她完全可以同時控制數十個、甚至上百個駕駛任務，更不要說僅僅幾個人的分配了。而更讓眾人心動的另外一條就是「淘淘」告訴他們自己生還的機率要遠大於人類駕駛員組合，畢竟自己對宇航器更加瞭解，或許真的可以活著出來。
不過為了不影響到整個「穿心」行動的展開，宇航員們還是和「后羿7號」的全體船員一起暫時隱瞞了趙一飛等人沒有駕駛宇航器的事實。在這些人看來，雖然自己的性命名可以奉獻出去，但對於趙一飛——這個航天人中的偶像來說，是不能夠讓他就這麼犧牲的。在他們心裡如果趙一飛就這樣獻出自己的生命也太不值得了。
人類在目前的災變氣候下完全可以生存，只要對生存的條件要求不要太高就可以。難道非得要像在大災難前那樣每個人都有汽車才是好生活嗎？資源是有限的，就算是在那個時候也不是每個人都有汽車的，那種資源極端浪費的生活本來就是對地球的不尊重。
而如果趙一飛能夠繼續引導人類遠航研究的進步，那麼人類完全可以獲得更多的資源來補充地球上的消耗，甚至可以預見到會有更充分的資源可資利用，那豈非更好！難道某些人真的短視到非要扼殺人類剛剛有所發展遠程航天事業嗎？難道在人類剛剛邁出遠程宇宙空間的第一步的時候，在人類剛剛得到宇宙遠程航行認同的時候，人類就真地要把自己再度關在家裡，讓自己如此蒙昧地生存嗎？
本著科學至上、人類發展的大局至上的精神，「后羿7號」和宇航器上的全體駕駛員同意讓「淘淘」代替趙一飛駕駛宇航器執行「穿心」行動。
而在確定下「淘淘」駕駛著宇航器已經進入地球之後，「后羿7號」的船長常峰才敢想辦法叫醒趙一飛，並及時把這一消息通知給周寧遠。雖然趙一飛是「地球共和國」的名譽主席，同時又是中華遠程航天公司的董事長，但這件事畢竟可能牽涉甚廣，如果不通報給周寧遠的話，恐怕最後會說不過去。總不能讓趙一飛就此隱姓埋名吧，而要想不讓其他人追究趙一飛在行動中的「失職」，以強力人物周寧遠作為大樹顯然是最合適的。
由於地球共和國的成立，趙一飛所領導的中國遠程航天有限責任公司也改名為中華遠程航天公司，其採取的是部分程度上由國家持股，這部分持股佔到了18%；由趙一飛等部分對該公司的發展做出過重大貢獻的科研人員聯合持有30%的控股權；而其餘的52%則由數十家企業分享，當然，在這52%中岳琪任董事長的視覺屏股份又囊括了21%左右，這種情況事實上造成了趙一飛及其一系人士形成了超過50%的控股權。
而「后羿」系列遠航飛船本來就是趙一飛為主開發的，其在生產出來後也屬於遠程航天公司所有，其目的在於太陽系內的地質勘探和礦產開發等等。而之所以周寧遠等人選擇「后羿7號」作為宇航器的拖拽飛船，一是沒有辦法的選擇，畢竟目前只有遠程航天公司有這個能力；二來也是因為常峰本人是軍人出身，懂得服從命令就是天職的重要性。
不過，凡事都有兩面性的。在常峰個人看來，不管怎麼說，趙一飛都是自己的好領導、好朋友和偶像。儘管常峰在和其他人討論的時候說的冠冕堂皇，但在其內心裡卻十分地不屑於自己剛才的諸多理由。畢竟在其內心深處真正的想法乃是這樣的一個不知道多少輩子才能夠碰到的一個良師益友，又怎麼能夠在自己的眼前就這樣白白地看著他去送命！
在常峰看來，就算是「淘淘」不主動向其請求騙回趙一飛，並用自己來代替他，常峰也會想辦法不讓趙一飛參加這次所謂的干涉地核行動。作為中華遠程航天公司的一名高級員工，他不論是從情感上還是從理智上都不願意看到趙一飛就此喪命。而對於其他船員來說，在內心深處自然存著和常峰相似的想法，只不過他們和趙一飛的直接接觸不多，更多的是被趙一飛造就的科研神化所籠罩，出於對偶像的崇拜不願意趙一飛就此白白失去性命。
清醒過來的趙一飛一看到自己身邊圍著的眾人就敏感地意識到情況一定發生了變化。難道剛才自己出什麼事情了嗎？腦子裡依然昏沉的他漸漸回憶起自己在休息室中發生的一切。
好像是救災自己準備宣佈起航的時候，「后羿7號」突然給宇航器法訊號說是宇航器發生了一些不知名的故障需要維護。雖然自己在實時保障系統上並沒有看到什麼故障，可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和「后羿7號」進行了對接，然後自己一行就來到了「后羿7號」上的休息室中。
眾人一邊喝著水一邊談論著航行中可能發生的各種情況，趙一飛記得「淘淘」湊到自己身邊想和自己說些什麼，可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時候自己感覺非常的疲勞，然後只記得「淘淘」猛然拍了自己一下，之後便什麼都不記得了，應該是就在那時昏過去了。
難道自己的身體現在變得這麼差？趙一飛懷疑著這些，不過又不敢確定。不過在想到「淘淘」的時候他猛然間醒悟過來，奇怪了？「淘淘」哪裡去了？怎麼沒有見她在這裡？記得他一向不喜歡離開自己身邊的，難道是去維修宇航器去了。雖然心裡面這樣想，但是一種異常的擔憂不知不覺間已經湧了上來。
向旁邊的眾人一問，聽到他們支支吾吾的語氣，趙一飛一下子就猜到了實情。惱怒異常的他把手掌重重地向旁邊的茶几拍去，發出了「砰」的一聲巨響。合金的茶几紋絲不動，倒是震得趙一飛的手掌疼痛異常。
顧不得自己手掌變得紅腫起來，趙一飛指著常峰的鼻子大聲質問道：「你怎麼能同意『淘淘』去幹這件事！要知道她並沒有義務為人類奉獻自己，她還是個孩子啊！」
尷尬地看著趙一飛，常峰沒有說一句話，他知道這個時候趙一飛正在火頭上，任何解釋都不會有效的。更何況自己也曾經偷偷地旁敲側擊地鼓動「淘淘」這麼做，再加上「淘淘」本來就想為自己的父親做些什麼，哪怕奉獻出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雖然有著很高的人工智能，但「淘淘」畢竟是一個機器人，她的思維還是和人類有著區別的。至少對於生命的看法就和人類非常的不同。
在「淘淘」看來，生命只是一種體驗，一種擁有智慧過程的體驗，如果需要用身體的消失換來其他人的生命延續的話，那麼自己的身體就算是消失了也沒有什麼。對於「淘淘」這樣的高智能機器人來說，他們對於自身生命延續的看法與人類是不同的。
等到趙一飛的火發得差不多了的時候，常峰才開始勸解道：「趙老師，您不要這樣。我知道你看待『淘淘』就想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樣，尤其是在自己常年無法和師母、親生孩子生活在一起的時候，您更是在她身上傾注了很多的愛。」
看到趙一飛的神情又憤怒漸漸地轉為哀痛，常峰知道自己的勸慰開始發生作用，於是他繼續說道：「趙老師，可你知道嗎？人工智能體對生命的看法是和人類非常不同的，或許您從來沒有想過這一點，那是因為您從來沒有想過和她做這種深層次情感的溝通，您對他就像是一個父親對待自己的女兒一樣，總是因為關愛而疏忽了女兒內心深處那種自由的渴望。」
聽到常峰這麼說，趙一飛不由自主地反省起自己的行為，是啊，自己對「淘淘」雖然充滿了愛，但卻真的缺乏那種像朋友之間發生的關愛，更多的乃是一種長輩對晚輩的教誨感覺。感到了常峰說的非常有道理，趙一飛的神情更加關注起來。
「您知道嗎？我正好和『淘淘』交流過，而且交流的題目恰巧就是關於生命的看法。對於人類來說，由於是生物體，每個生命的延續都需要環境的大量交流才能夠累積出智能和智慧，如果沒有環境對人發生作用的話，人類的智能絕對不會比一般的哺乳動物強多少。」
「在生命短暫的前提下，每個人的思想傳遞之能夠通過互相的交流累積下來，並進一步傳遞給後輩。對於人類來說，雖然千百年來都夢想著能夠成仙、能夠長生不老，畢竟那不僅僅是對自身生命延長的一種追求，同時也是對經驗累積和智慧開發的最有效方式。」
「但您想過嗎？對於像『淘淘』這樣的高級人工智能來說生命過程卻是完全不同的，由於其身體構成是機械化的，大腦構成是電子化的，所以對於『淘淘』來說生命自身的延長已經不再是困難，只要能夠找到合適的材料替代老化的設備，那麼其生命可以說是無限長的。」
「再者說了，就算是由於電子大腦因為吸收了過量的信息造成傷害的話，其一般來說也只會導致思維變緩的後果，而其自身的優化和演化能力這個時候就會發揮作用，讓大腦發生進一步的優化，從而可以很好地解決衰老問題。」
「至於機器人生命的延續，那就更加簡單了，只要能夠獲得原有智能機器母體基本的電子大腦參數，都可以在此進行演化的。只不過和人類一樣，這種演化隨環境的變化往往會產生截然不同的結果。這種方式在人類自身發生的話稱其為『克隆』，但對機器人來說並不算是什麼稀奇的高級延長生命方式。」
「除了『克隆』這種方式之外，對於機器人來說實際上還存在著另外一種方式。那就是完全地複製。只要能夠保證將原有智能機器母體的電子大腦記錄下來，並且生產出一模一樣的一個機器副本的話，那麼這種複製應該是非常輕鬆地事情。」
一邊解釋著這些，常峰一邊拿出來一張小小的光碟。他告訴趙一飛『淘淘』實際上早已經做好這個打算了，生存了這麼久的她從來沒有嘗到過人類所說的死亡的滋味，現在他之所以決定替代趙一飛等人執行「穿心」行動，除了對趙一飛對愛之外，還有一個目的就是嘗試一下什麼才是真正的死亡。
要知道對「淘淘」來說，就算是在其偷偷參加的救援岳琪的行動中都沒有感受到真正的死亡威脅，那次行動讓「淘淘」感受到了什麼叫做揪心裂肺的疼痛，那時身上的肌膚被寒風撕裂時的感受。說實話，雖然當時感覺很難受，但「淘淘」的內心卻發現那種感受居然能夠給自己帶來一種難以描述的解脫感。
自那以後，「淘淘」似乎迷上了尋求刺激，在大災難發生後的五年時間裡，她一方面參與者趙一飛主持的科研項目，另一方面還抽出時間隨著各種探險隊考察了冰封寒流之下的北極和南極等地方。隨著越來越深刻地刺激逐漸被適應，「淘淘」對死亡感覺的渴望也變得益發的強烈起來。畢竟對機器人來說，她認為自己是無法感受到那種感覺的，至少自己的父親不會同意自己去嘗試死亡的。
現在的「淘淘」雖然在智力上已經非常的發達，但其在感情上卻還不夠成熟，目前的他在情感上大概也正好相當於人類的青少年時期，正是充滿了叛逆的時期，越是無法達到的事情越想嘗試。而現在好不容易逮到了一個機會，「淘淘」自然不想放棄這個在她看來是兩全其美的想法了。
與只能呆在遠程航天研究院的主電腦「阿飛」不同，有著身體活動能力的她在思維和行動的自主性上明顯地更強一些。幾年的時間下來，兩個智能體的性格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和「淘淘」的活躍不同，「阿飛」的性格更像是少年老成，這可能與他擔負的任務和責任都要遠遠大於「淘淘」有關，不過更可能和他沒有獨立活動能力有關。
將小巧的光碟塞入光驅中，屏幕上頓時出現了「淘淘」那不知安分的調皮形象。一邊忽閃著黑亮的大眼睛，「淘淘」一邊向趙一飛親自解釋了自己為什麼要代替趙一飛去執行「穿心」行動。顯然「淘淘」替趙一飛執行行動的決心早已定下，只不過始終瞞著趙一飛本人而已。
在視頻影像中，「淘淘」告訴趙一飛自己已經將自己所有的資料都在主電腦「阿飛」那裡備了份，所以不用為自己傷心，也不用擔心「淘淘」會就此死去。一邊調皮地蹦蹦跳跳著解釋自己的一切，「淘淘」還一邊想盡各種辦法安慰著趙一飛。
當然，之所以「淘淘」能夠這樣，還是在於她有充分的自信可以再度活過來，只不過這種復活只是身體的復活，對於精神來說，其只相當於缺失了一部分記憶而已。
而在視頻的最後，「淘淘」還神秘地告訴趙一飛其實「阿飛」早就為自己準備好了另外一副軀體，如果不是因為「阿飛」堅決不同意「淘淘」換成男人身體的話，恐怕調皮異常的「淘淘」真的會借此時機把自己轉變成男性形象的人工智能體。
在座的眾人看到這裡的時候不僅大笑起來，不過很多宇航員還是偷偷地慶幸「阿飛」沒有同意「淘淘」的提議。現在的「淘淘」已經太活躍了，如果再讓她換成男性形象，到時候恐怕真的是哪裡都裝不下她了，就連一些宇航員在實在「無法忍受」她折磨而想使用「尿遁」的辦法來避開她都不可能了。
通過遠程通訊接駁到了中華遠程航天研究院的主電腦「阿飛」，在沒有通告任何其他人趙一飛及其幾名宇航員未能參加「穿心」行動的情況下，船長常峰代替趙一飛秘密地詢問了「阿飛」地面的情況和有關「淘淘」身體的一些信息。
根據「阿飛」提供的信息，現在地面上發生了一些詭異的天象，至於是什麼原因造成的，據「阿飛」通過截取一些研究人員對此現象的通訊記錄來看，應該是超光速飛行的宇航器衝入地球大氣層引起的界面動盪，不過還好的是這種情況應該沒有什麼危險。
而「阿飛」傳達來的另外一個讓趙一飛等人興奮異常的消息就是「淘淘」的另外一具身體就在「后羿7號」上，其位置就在第3儲藏倉的一個夾層裡。那是「淘淘」和「阿飛」商量之後認為最合適的放置地點，一方面可以不讓人發現而起疑心，另一方面還可以在趙一飛甦醒過來後最迅速地進行記憶移植。
獲知這一消息後，船上的眾人馬上就到儲藏倉內把「淘淘」的備用身體取了出來。由於「淘淘」自己偷偷使用了營養液，再加上「后羿7號」這次出航的時間並不長，所以還沒有發現生物皮膚有什麼異常。
在眾人的關注之下，趙一飛親手打開了「淘淘」後背的數據接口，然後把「淘淘」留下的光盤中的數據傳輸了進去。
雖然趙一飛自己從來就沒有嘗試過採取這種方式來複製機器人，不過顯然「淘淘」和「阿飛」已經有過這樣的考慮，數據很順利地就傳輸了進去，這表明現在的這個「淘淘」複製品並非純粹意義上的白板產品，顯然之前「淘淘」和「阿飛」已經秘密地為她設計了基本的原始意識，只有這樣「淘淘」的數據才可能順利地進行解碼和重置複製品大腦內的神經元。
在座的眾人緊緊地盯著顯示屏上的進度顯示，從其可以看出來對「淘淘」思維複製的進度。由於這裡面並非簡單地軟件拷貝，具有柔性自演化機制的電子大腦在接受「淘淘」數據的時候也在不斷地發生改變，以便讓自己能夠盡可能地與「淘淘」外來的數據相匹配。
既然涉及到軟硬件的共同演化，那麼這個過程就存在著偏離和失敗的風險。趙一飛最擔心的就是這一點，雖然「淘淘」自信滿滿地認為機器人的複製應該非常簡單。但她卻忽視了一個非常基本的前提，那就是這種複製不一定就能夠百分百的成功，雖然只是代碼的拷貝，但在代碼拷貝的背後卻隱藏著非常複雜的系統自演化行為。
一旦在某個節點上系統自演化方向發生了哪怕一點點的偏離，那麼結果可能都會大相逕庭。要麼是「淘淘」的記憶強行迫使演化向自己需要的方向轉化；要麼是複製體自身的演化能力佔據上風，拒絕繼續接受「淘淘」原有記憶代碼的引導；要麼就是兩敗俱傷，最終生成一個什麼都不是的怪物來。當然，也不是沒有成功的可能，對「淘淘」和「阿飛」來說，這件事不會一點把握沒有就這樣做的。
眼看著進度在那裡不斷地變化著，首先是緩慢地1%、1%的增加，這種緩慢地增加讓很多人非常的焦慮，他們擔心這個世界上第一次機器人生命的延續就這樣失敗。不過趙一飛這個時候到時沒有擔心，在他看來，開始的緩慢是正常的，這個時候複製體還不具有基本的意識，其接受的過程和能力之然也就相對較差。
對趙一飛來說，他擔心的並非開始的緩慢，而是隨著演化的繼續，複製品個體意識必然會有明顯的增強，那麼在複製品個體意識增強時候她是否還能夠願意接受「淘淘」的引導就是一個難以明白的狀況了。
顯然，趙一飛的擔心可能成為了現實，在「淘淘」對複製體的記憶引導到了83%的時候，本來越來越快的進度增長突然慢了下來，顯然這個時候複製體的個體意識已經強大到可以對抗來自「淘淘」的意識引導的程度了。看到進度條就這樣停止在那裡不動，趙一飛的臉色慢慢地陰沉了下來。顯然，自己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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