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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奮起 第一章 改造(下) 文 / 龍夫

    看這些人不像壞人,趙一飛找不到什麼理由拒絕他們,邁步就向門內走去。後面的張元則心中叫苦不迭,心裡頭想趙一飛也太莽撞了,不過他也只好硬著頭皮跟了進去。隨後那七人也走進了屋內,而院子裡的年輕人則自行解散做自己該做的事了。

    進入屋內可以發現這裡的陳設非常的簡單,只相當於普通人家的客廳大小,往兩邊各有一門,通過門上的玻璃可以看到裡面是兩排土炕,炕上整整齊齊的放著若干被褥,看來應該是院子裡那些年輕人的臥室,趙一飛心裡做著判斷。

    整間正屋中最突出的就應該是古色古香的桌椅了,不過看這些椅子總共也只有8把,顯然不夠分的,所以趙、張二人進來後站定下來等著七人。看著這七人魚貫而入,發現趙一飛與張元二人在那裡站著等待他們,面上隱隱露出讚賞的神色,還是那位發話的老和尚開口道:「二位施主,請上坐。」說著便把二人向上座讓去。

    趙一飛沒有動,沉吟了一下,回應道:「幾位老先生,我們二人都還年輕,您幾位請座,我們站著就行了。」

    幾個人面上讚賞之色更重,老和尚更是一笑道:「還是二位施主坐吧,我們有我們的坐法。」說完後幾個人相視一笑,直接在主位位置上懸空而坐。

    這一下趙一飛與張元二人大吃一驚,這怎麼可能?兩人搶步來到幾人面前,趙一飛直接用手向幾人下面談去,除了有種暖暖的感覺外明顯的沒有任何支撐,而幾人的背後和上方也看不到任何的繩索或固定物之類。

    趙一飛旁邊的張元則緊張地一下子把剛剛藏好的手槍拽了出來,一把將正在檢查這幾個人四周的趙一飛拽到背後,手槍直直的對準七人。面對這樣奇異的現象,他不能肯定這到底是什麼,如果說這是氣功的話,那麼為什麼他們會出現在這裡?為什麼還掛著什麼「中國人體科學研究所」的牌子?為什麼門外邊還有那麼多的穿軍裝的年輕人?為什麼他們會在自己到大門口的時候突然打開院門?為什麼……?太多的疑問出現在張元和趙一飛的腦海中,而作為擔負著保護趙一飛安全責任的張元來說,面前的這一切他不能不懷疑。

    看著張元緊張、趙一飛好奇的樣子,老和尚開口笑道:「二位施主,不用緊張。其實趙施主的大名我們早有耳聞,在紅花炸彈爆炸的時候我們就已經知道了。近日有緣和兩位一見,我們沒有什麼別的意思,只是想和趙施主做些探討而已。同時趙施主的理論對我們的研究工作啟發很大,我們還要多謝趙施主呢。」其他幾人在老和尚說話的時候也頻頻點頭表示同意。

    看到張元的警惕性略有放鬆,趙一飛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鬆點。然後衝著七個人說道:「請問幾位老先生,您們的研究領域主要是什麼?」

    「總的來說嘛,我們的研究領域是人體,如果用現代科學觀念解釋的話,就是人的演化。」這次老和尚沒有回答,反倒是坐在中間的一位穿著中山裝的老者回答的。

    「哦?人的演化,這個課題可太大了,也太宏泛了,能具體點嗎?」趙一飛接口道。

    「具體來說,就是找到人類演化的下一階段的性態,如果用通泛一點的話來說,就是所謂的人體潛能學。」

    「明白了。那麼幾位現在這樣懸空而座一定是研究成果之一嘍?」涉及到學術問題,趙一飛的語氣便不再客氣起來,畢竟作為一名科技工作者,如果在該認真的時候不認真,那他又怎能在學術領域上有什麼發展呢!

    「其實也可以算,也可以不算。」

    「怎麼說?」

    「這種懸空而座只要氣功達到一定程度即可,而我們要研究的內容要比這深得多。」看到趙一飛臉上一幅請繼續講的表情,老先生繼續說道,「我相信『易經』你一定看過吧,否則你不可能提出你的維度理論的。」

    趙一飛點了點頭,眼睛繼續迎著他。

    「那麼你說說看『易經』到底是講什麼的?」老先生問道。

    「所謂『易』者,變也,也就是說易經首先是闡述有關變化的問題的,但是從易經裡各式各樣的變中卻隱含著不變在內,這變的不變和不變的變正是易經的精華。」趙一飛隨口答道。

    聽到趙一飛這麼說,張元的感覺是糊里糊塗。但反觀就座的七位老者無不動容,幾個人議論紛紛,有的說自己執著於變而忽視了不變,有的說自己執著於不變而忽視了變。一陣議論之後,略顯激動的中間那位老先生拱手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當年我們受錢學森老先生之約成立了這個人體科學研究所,可直到現在連這個最基本的問題都沒有搞動,慚愧!慚愧!後生可畏啊!」

    說罷搖搖頭,自言自語道:「要是當年你能參加我們,就省得我們這些老骨頭在這裡賣命了。」

    定了定神,七個人誠摯的目光射向趙一飛,中間的老先生用誠懇的語氣問道:「趙先生,你願意留在這裡和我們一起研究人類演化的真諦嗎?」

    「這個……,」趙一飛不好說什麼,雖然他對生命問題始終有著濃厚的興趣,但已經答應了別人的事就應該做到,可想想自己現在的樣子,恐怕有生之年都不會有機會和這幾位老先生再見面了,這又讓他不忍心拒絕老人們期盼的目光。

    看著他為難的樣子,老人們明白了他的意思,惋惜的歎了口氣,老先生開口道:「我們也知道你很忙,我們也不想用人類發展的大道理給你講,這樣吧,我們帶你參觀一下我們的研究成果,或許你感興趣的話可以為我們提一些參考意見,這畢竟比我們在這裡閉門造車強多了。不知你認為如何?」

    「好的,好的。」正愁找不到台階下的趙一飛馬上就答應了下來。反倒是在一邊的張元的大腦飛速的轉動起來,由於他們提到了錢學森,這讓張元想起了一些關於這個「人體科學研究所」的事情。在上世紀80年代的時候,當時在錢學森主持下確實成立了一個好像叫做「人體科學研究所」的機構,但卻從沒有人見過,而且在成立後也只是最初幾年簡單的給出了一些基本的有關人體經絡的報告後就銷聲匿跡了。

    之所以張元知道這些還是自己的武術教師告訴自己的,據武術教師說當年他也成參與過這個研究所的經絡驗證試驗,但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就不了了之了。想到這裡張元急忙向趙一飛使了個眼色,可趙一飛顯然沒有看懂他什麼意思。無奈之下張元只好自己開口問道:「可是據我所知,錢老成立的『人體科學研究所』是設在北京的,並不是在這裡。而且那個研究所後來也不了了之了。」

    「是呀。當時在北京是有這麼一個研究所,當年錢學森建立這個研究所的時候並沒有請我們這些方外之人,最初成立這個研究所的目的也只是對人體做一些基本的研究而已,其目的是為了錢先生的複雜系統研究服務的。可隨著研究的深入,錢先生發現需研究的東西越來越多,而在當時的科學水平下對很多東西都無法科學的解釋,於是就找到了我們這些老骨頭,讓我們接手這個研究所,繼續進行深入的研究。」

    「而我們的研究則主要是基於古代對人體改造所做的發展。畢竟仙、佛這些對當代人很難解釋,但對我們來說則比較容易,一方面由於我們年齡夠大,之前本來就接觸過一些這樣的事物,另一方面我們本來所學的就是基於古人知識的,所以對這些的研究也比較容易深入一些。但我們這些老骨頭實在有些適應不了北京的環境與氣候,同時也想偷點懶,再加上軍方希望能夠在比較偏僻的地方進行這些研究,於是就搬到這裡來了。」中間的老先生解釋道。

    頓了一下,老先生笑道:「不好意思,看我們這些老骨頭都老糊塗了,你們進門都這麼長時間了,我還沒給你們介紹介紹我們自己。我們這些人號稱『秦嶺八友』,現在在這裡的只有七個,還有一個是現任的所長歐陽紅雲先生,他去北京開會了,我們七個分別是覺遠大師,**大師,羅廷侯先生,趙成久先生,路清道長和行雲道長,我是周遠舟。」

    趙一飛與張元這才分別與七個人一一見禮。

    重新分賓主落座後,周老先生接著說道:「從我們到目前為止的研究結果來看,人體內蘊含的秘密太多了,就拿你剛才看到的懸空而座來說吧,」眼睛掃了二人一下,轉口問道:「我看二人都曾經練過武術,但不知道對氣功是否也曾涉獵?」

    趙一飛與張元對視一眼,趙一飛說道:「我小時候曾經練過幾天,但後來就不練了。」張元則承認自己練的有氣功,雖不能隨意的發放外氣,但自身的敏捷性和抗擊打能力確實得到了大大提高,當然,這也是出於特工人員完成任務需要而修習的。

    周遠舟點了點頭,對張元說道:「我記得當年在人體科學研究所成立初期的時候曾有過一位氣功高手參與試驗,你練的這種氣功顯然與他都屬於形意內家的。」

    張元心中暗暗吃驚,真是「行家一身手,就知有沒有」,自己剛才戒備的時候確實運了氣,而對方僅從剛才自己的運氣表現就知道了自己的門派,看來和對方差得遠非一個檔次啊!

    沒有理會張元在那裡吃驚,周遠舟把話題轉了回來,「其實要想做到懸空而座並不難,只要體內內氣充盈並能自發控制收發就可以了。」

    「這麼說剛才我手上感受到的溫暖感就是外發的內氣嘍?」趙一飛插口問道。

    「這個不好說,每個人情況不一樣,就拿我和**大師來說吧,我體內的內氣屬陽,發放出去是暖的是自然的,可**大師體內內氣屬陰,發放出去的自然應該是冷的。」最先說話的覺遠大師接過了話頭。

    「但為什麼剛才我手感都是溫暖的呢?」趙一飛追問道。

    「這個我們到現在也不太清楚,不過根據我們的分析大概懸空而座的時候本身內氣是內斂的,所以你感覺到的並不是我們發放的內氣。」周遠舟接回了話頭。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只有這樣解釋嘍。體內內氣的收斂導致了身體周圍空氣分子向身體聚集的同時自身振動亦有所加快,因為只有在空氣分子動能增大的情況下才會帶給人這種溫暖的感覺。」趙一飛隨口給出了自己的解釋。

    聽到這個解釋,七個人不由得面面相覷,心中不由得想到,原來可以這樣解釋啊!歎了口氣,周遠舟接口道:「趙先生真是與眾不同,信口而出的話就可以解釋我們想了這麼久都沒明白的問題。」

    「周老先生您太謙虛了,其實我只是用基礎的物理學做了解釋而已。之所以幾位沒有想到是因為您們並沒有學過這些現代科學知識。」趙一飛謙虛道。

    「再者說,就算是我能解釋也沒什麼用的,這個世界相信的是實踐,我相信,真正能達到您們幾位這樣高深功力的畢竟是極少數的人。現在我明白了當年錢老為什麼會成立這個人體科學研究所了,如果能夠把您們的能力解釋清楚並且廣泛傳播,相信人類的進化很可能會呈現出一番完全不同的景象。錢老真是用心良苦啊!」說道這裡,趙一飛心中不由得更加的佩服錢老,發自肺腑的讚歎也隨之脫口而出。

    看到趙一飛能否理解人體科學研究所設立的原因,七位老人顯得非常的高興,儘管對他們來說可能早已達到了「無慾則剛」的境界,但對於別人認同自己還是會有自身的情緒反應的,正如《莊子》中所說,實際上連「混沌」都是有情緒反應的,只不過其早已不再執著於情緒而已。

    「其實不只我國進行著這些研究,世界上很多國家都有類似的研究。」坐在周遠舟旁邊的羅廷侯老人接口道。

    看到趙一飛和張元點著頭,羅廷侯繼續說道:「只不過各國由於研究目的不同,所採用的手段也不相同,其結果自然也可能有很大差異。比如美國人注重的是人體對外界刺激的敏感性,歐洲人注重的是精神力量,而日本人注重的是人體在惡劣外界環境下的極限情況等等。我國與他們不同,雖然我們也進行了一些人體極限研究,但我們更注重的是人類的進化角度,這是與我國的歷史緊密相關的,畢竟在歷史上我國記載的修行有成的人太多了。不過……」

    沒有繼續說下去,他的眼睛看向了周遠舟。

    接過了羅廷侯的話頭,「不過從當前來看,雖然我們的研究是以和平為目的的,但這並不表明國外的研究也是以這個位目的。歐陽紅雲所長這次去北京開會反映的就是這方面的問題,歐陽是我們幾個人中《易經》研究的最透徹的一位,他算出再過幾年將是中國面臨生死存亡的重要關頭,雖然最後應該是有驚無險,但期間卻是危機重重,讓人擔憂啊!」周遠舟歎道。

    這時候始終沒有說話的行雲道長接口道:「而這個危局裡最活的一步棋就是飛棋,當時我們始終都沒有猜道那代表著什麼,可在見到趙先生後我們明白了,您就是那步飛棋。民族大任於此,人類存亡重任於斯,希望趙先生千萬不要推卻呀。」行雲道長說完後,其他六位老人紛紛點頭表示這也是他們的意思。

    聽了這話,趙一飛心裡不由得湧出一陣笑意,不過為了尊重幾位老先生,同時也為他們的愛國熱忱所感動,趙一飛並沒有笑出來,雖然心中頗為不以為然,因為在他眼裡《易經》更主要的是從哲學角度出發認識和分析世界用的,而不是用來算卦的,饒是如此,趙一飛還是點了點頭,莊重地回答道:「如果真的發生這樣的事情,我會盡力的。請諸位老先生放心。」

    七位老人又如何能夠看不出趙一飛心中的不以為然,但又無法多說什麼,只能心中默默祝願天下生靈少受些荼毒,趙一飛能夠早些認識到自己的肩上擔負的重大責任。暗地了搖了搖頭,周遠舟轉移了話題,「既然這樣,就拜託趙先生了。那麼,下面就帶趙先生和張先生參觀參觀我們的研究所吧。二位以為如何?」

    高興地接受了邀請,七個人帶著趙、張二人向後院魚貫而去。

    後院並不大,真正的東西原來都在地下。地下室的面積到是非常的大,除了過道有些過於狹窄外,實驗室中最小的面積也足有幾十平米大小,設備非常的簡單,由於這裡沒有電,就是想用高級的設備也不可能,這一點是趙一飛始終沒有想明白的,為什麼不用電?為什麼不用精密的儀器進行監測和試驗?不過看看幾位老人的樣子,趙一飛心中猜想可能他們對這些現代知識不瞭解的原因吧,而當代的年輕人又有多少人能夠耐住寂寞帶著這種地方進行研究呢?更何況研究成果又不能外洩,就算是這裡的這種孤獨也足夠讓普通人發瘋了。

    想到這些,趙一飛心中對他們不由得更加敬重。大概外面的小伙子們看自己的眼光中的那種不滿就是源於這些吧,趙一飛心裡判斷到。

    其實這次趙一飛的判斷出了偏差,他並不瞭解外面的小伙子們其實都是孤兒,從小就被八位老人收養並進行訓練,每三年時間某特種部隊會派幾位教官過來進行為期一個月的軍事素質訓練與考核,平時則跟隨八位老人修行並配合試驗。由於從小就接受了良好的訓練和教育,再加上平時在試驗中不斷的強化自身,所以後來的特種部隊教官往往無法滿足他們的要求,反而被這些小伙子收拾得夠嗆。

    更讓這些心高氣傲的小伙子們氣憤的是不管平時來多麼大的人物,院門都從來沒有打開過,所有人都是從牆上跳進跳出的,當然師父們是不會這樣的,他們擁有的深厚內功可以輕鬆的飛過去,更別說這麼隆重的迎接了,這兩個人看起來也沒有什麼出奇之處,幹什麼非要用這麼大的架勢迎進去?!就是在這種心理下才會出現趙一飛與張元進門時發現的敵視情緒。

    參觀了一遍後趙一飛發現儘管沒有現代化的試驗設備,但研究所所做的研究確實非常不同,儘管由於保密的需要很多實驗室並沒有對二人開放,但從有些門上塗的放射性符號就可以知道裡面必然有更驚人的試驗在進行著。

    回到客廳的時候已經下午兩、三點鐘了,聽到趙一飛與張元的肚子發出咕咕的聲音,七位老人才啞然失笑,抱歉的讓一個小伙子端來了一盤水果給二人享用。

    趙一飛與張元也就不再客氣,由於出來的時候沒想到會遇見人,所以自己也帶了乾糧,本打算與七位老人和外面的小伙子們一起用餐,但老人們笑著解釋說他們早已經辟榖幾十年了,小伙子們最短的也辟榖有九年了,平時只需要喝點水,最多吃點水果之類的就足夠了,所以還是二人自己享用吧。趙、張二人聽老人這樣說,只好不再客氣,大吃了起來,畢竟走了這麼久的山路本身就已經有些飢餓了,又說了這麼多話,參觀了實驗室更是讓二人飢腸轆轆。

    不過吃著飯的趙一飛可沒有閒著,對於辟榖問題,他非常的感興趣,問了幾位老人很多的有關辟榖和修行的問題。在一邊陪著的張元不明白趙一飛為什麼對這些這麼感興趣,只好悶悶地聽著他們聊著這些讓人稀里糊塗的各種問答。

    吃過飯後,由於趕回紅花生產基地需要很多時間,所以趙一飛與張元提出了告辭,老人們也沒多挽留,只是希望趙一飛能夠保重身體,並打算派一個小伙子隨行保護,但在趙一飛與張元的拒絕下只好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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