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爭奪 第六章 殺人惡魔(下) 文 / 龍夫
在濱城，馬崑崙已經有好幾天都沒有睡著覺了，儘管這段時間再沒有發生兇殺案，但是這種表面上的平靜似乎總是那麼不自然，好像正在等待著殘忍的惡魔再度露出死神的笑臉。由於濱城血案導致很多投資商紛紛考慮改變在濱城的投資，這讓市領導非常的生氣，不斷的向市局領導施壓，而市局領導自然有進一步向刑偵隊施壓，官大一級壓死人呀！馬崑崙心裡暗罵。可自己現在也沒有辦法，兇手只做了三次案子就停止了，而且每次作案的手法儘管一樣但卻沒有留下任何的線索，這不能不讓馬崑崙傷透了腦筋。
平靜了一段時間後的濱城大體上恢復了原貌，由於沒有再發生類似的兇殺案件，街上的行人也開始多了起來，科技園的企業也已經全部復工了，畢竟作為經營者，經濟利益是必須考慮的，即使是從最簡單的商譽角度考慮，盡早復工也是必需的。
這段時間每天馬崑崙都住在科技園裡的龍芯生產基地，思考著三起案件之間的聯繫。對於第一起案件，其是否為第一現場無法得到判斷，但顯然第二、第三期的偵查人員被殺案件並非第一現場，這兩位偵察員都是非常優秀的老偵察員了，頭腦不用說了，身手也是相當的不凡，一般人十個八個的都打不過他們之中的一個，什麼人能夠在不聲不響中一下子就把他們殺死，那麼作案的人只有兩種可能：
一種是和他們熟識的人，這種情況下他們的警惕性會降低；另一種就是雙方之間身手差得太多，只需要一擊就可以將他們殺死。前者的可能性很小，因為在龍芯生產基地內及其附近並沒有他們熟識的人，那麼就是說第二種可能性最大了。
如果這是真的，那麼……馬崑崙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兇手的功夫那麼好，會是誰呢？在濱城有這種功夫的人並不多，據自己手中的情報顯示這些人都不具備作案的動機與時間。既然不是濱城內的人做的，那麼就是外來人員了。
想到這裡，馬崑崙立刻命令刑偵隊的人員對一年來的一切外來人口進行調查，凡是身體素質非常棒，有武術世家背景的人員要重點調查，有犯罪前科和思想出軌嚴重的人更要重點調查。
由於現代社會已經廣泛應用了電腦等高速信息處理工具，故此調查結果不到兩天就出來了。就各地登記在冊的來說，這段時間內雖然也有這種類型的可疑人員進入濱城，但大多都在案發前就已經離開了。即使有一些案發期間沒有離開的，偵查人員也得到了他們的不在場證明。面對著眼前的這厚厚的一摞報告，濱城公安局羅局長把頭談起來凝視著馬崑崙，「你是說這幾起案件外國人作案的可能性很大？」
「是的，局長你看，就國內的人員來說，均已被排除了作案嫌疑，畢竟這種案子不是每個人都有能力完成的。而如果我們聯繫到之前的龍芯生產基地失竊殺人案，再聯繫到近期國外關於龍芯的視覺屏電腦的態度，那麼這幾起案件由外國的某些專業性人員做的嫌疑明顯的要高於國內人士。在作案過程中為了掩飾自己本來的目的，只好採用好似邪教的手法，故弄玄虛，但他們忘了，由於國內這些年來在宗教方面管束非常嚴格，邪教已經基本上被消滅了，更不要說有著如此殘忍教義的組織了。」馬崑崙回答道。
「嗯，有道理。那你懷疑到什麼人物了嗎？」
「現在還不能確定，只是聽說在視覺屏開發出來之前，濱城工學院曾經發生過暴力事件，聯繫到這次的視覺屏電腦開發也是濱城工學院開發出來的，我覺得那批人捲土重來的可能性較大。」
「那為什麼第一次沒發生傷人事件呢？而且據濱城工學院公安處報告，當時並非一方勢力，好像至少有兩方勢力在爭奪一個叫趙一飛的博士生的什麼研究成果。」
「這個……，大概是第一次的時候趙一飛的研究還沒有得出最後的成果吧，在獲得成果為前提的情況下自然最好不發生傷人事件了。而且，據我所知，這個視覺屏實際上是趙一飛的研究成果，這是我在龍芯生產基地做調查時偷聽到的。」
羅局長頓了頓，說道：「我知道了。小馬，這件事我看就到這吧，由於涉及到國家機密，我讓國安局來接手就行了。」
馬崑崙一愣，這可不像羅局長平時的作風呀，偷偷地打量了一下羅局長，發現他並沒有什麼不自然的地方，看來羅局長有什麼東西瞞著自己。馬崑崙心裡想到，根據這麼多年來羅局長給自己的印象，越是有什麼大事情，他越是能夠沉住氣，反而使小事情上容易透露出信息來。這次大概本來是國安局讓我們公安局來背黑鍋的，可沒想到現在查來查去卻成了國安局的事情了，可能羅局長要向國安局開炮了吧，讓我再來試探一下他到底是什麼意思。想到這裡，馬崑崙頓了一下，「呃，局長，這能說的過去嗎？不管怎樣，我們都應該向群眾有個交代的。」
羅局長想了想，「這件事先拖一拖，我會和市領導先談一談，等確定下來政策後再告訴你們。這段時間你們刑偵隊也辛苦了，好了，我放你們幾天假，回家看看老婆孩子，多玩玩。或許回來後還有什麼重大任務交給你們呢。」
聽到這話，馬崑崙嘿嘿一笑，「那好勒，我就等著您說這句話呢。」
送走了馬崑崙，羅局長卻陷入了沉思中，看來現在的局面要比當初估計的複雜的多，一個處理不好都會造成很大的不良影響，如果馬崑崙分析的是正確的，那濱城真的是暗流湧動啊。趙一飛，趙一飛，這個前一段時間失蹤的趙一飛究竟是什麼人呢？為什麼各方都對他這麼感興趣？
從照片上看這個人只能說他具有一種儒雅的氣質，而且也不像是有什麼野心的人物，現在這起失蹤案還沒有解決馬上又連續發生了失竊殺人案件，之後在視覺屏生產與銷售一切大好之際又發生了連環殺人案件，這不能不讓人頭痛啊！看了看時間已經下午3點鐘了，羅局長決定把這個情況趕快向市委市政府報告，還是把這個難題推給上面吧，不過這次應該能夠趁機治一治一向囂張的國安局，最好是能夠讓他們把這個燙手的山芋接手。
就在美麗的濱城中市委市政府召開會議討論連環血案的時候，張元為首的國安局小組準備向青樹村出發時卻遭到了前所未有的麻煩。一場突如其來的沙暴席捲了整個甘肅省武威市，由於氣象經費的不足，氣象局缺乏足夠的人手與設備進行數據定點收集與處理工作，這場沙暴的到來就顯得非常的突兀，殺得張元眾人一個措手不及，在汽車開出民權縣城還不到十里路就只好退了回來。
望著垂頭喪氣的眾人，張元倒沒有什麼，這場沙暴的突然到來，好像是上天安排好的一樣，這讓張元想到了趙一飛，他一個人在小小的青樹村面對沙暴時會有怎樣的表現呢？是哀歎蒼天對他的不公，還是堅定地迎向沙暴繼續走著自己的路？
陪著眾人的民權縣國安局的馬科長笑著向眾人解釋道：「別洩氣嘛！沙暴在甘肅乃至整個西北都是非常常見的，我們這裡一般一個月左右有一次大的，平時三五天的也有一次小的，各位算是幸運的了，你們來的這段時間一直比較平靜，老天爺照顧你們啊，只是沒有比較大的沙暴發生，這次我們碰到的還不算大，只能算是中等的，估計刮個一星期左右就會停止了。要是碰到大的沙暴，別說回來了，我們所有的小命都會丟了，前幾年的一次大沙暴連五十噸的載重汽車都給刮到空中甩到幾十里路以外，活生生的把司機給摔死了。唉！那個慘呦。」
聽了馬科長的介紹，眾人咋舌不已，在北京受點沙塵暴自己都抱怨得很，更別提沙暴了。「這次算是開眼了」，「我現在才知道，電視、電影裡的那些沙暴簡直和現實中沒法比，這回我也算是有了一回經歷了」，「看來和什麼斗都不能和天斗啊，」「這人在這種地方怎麼活啊！」眾人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
看著這些人在那裡侃侃而談，張元並沒有說什麼，他想到的仍然是趙一飛，趙一飛來到這裡已經半年了，他經歷的沙暴次數要比自己多多了，他能夠留在這裡下決心治理沙暴，這是多麼偉大的人格！我相信他剛來這裡的時候也一定非常的吃驚，一定想不到現在還有如此黃沙肆虐的情景，大概正是這種黃沙才讓他下定決心留在這裡治沙的吧。
相比之下，我們這些天天說自己愛國的國安人員豈不是太渺小了！我們吃著國家的，享受著很好的待遇，做事情的時候很多人還拖拖拉拉，意見非常大，同時又覺得這個世界上似乎只有自己愛國，其他人都只不過是做做樣子而已。那麼到底什麼是愛國呢？愛國僅僅是表現在嘴上的嗎？或許對更多的人來說愛國只是一種向上爬的梯子罷了。
就拿這些和自己一起來的這些小伙子，甚至包括自己，來說吧，心裡面狂熱的愛國，但當愛國的重任壓在自己的身上時，一天兩天可以忍受，如果是十年、二十年呢？我們真的能忍受嗎？就拿趙一飛面對的沙暴來說，只怕在這裡帶上一年半載的，這群小伙子裡絕大多數人的熱情都會被磨滅殆盡了。在這種情況下又怎麼能擔當得起保護趙一飛的重任呢？以前看到戰爭年代很多將軍頻繁的更換警衛人員非常不理解，現在自己終於明白了，這是因為大多數普通人根本無法適應那種長期高強度的工作啊。
趙一飛啊，趙一飛，你真的能夠把沙暴治好嗎？不知道這維度理論到底有沒有這種本事？張元心裡面有著各種各樣的疑問，一方面由於看到了趙一飛開發的視覺屏非常相信他的水平，另一方面他也非常相信中科院的那些專家，畢竟到目前為止中國的重大科技成就都有他們的參與。可奇怪的是為什麼他們之間卻很難溝通呢？這段時間以來，張元對這個問題百思不得其解。算了，還是不想了，等見到趙一飛後問問他吧，估計他應該能夠給自己一個滿意的答覆。
濱城市委市政府會議上，在詢問了在濱城的國安局領導後，市委市政府統一了意見，由於涉及到國外勢力與國家安全問題，這次的濱城血案將由國安局接手，公安系統撤出案件，在必要的時候雙方進行聯合行動。等到這一結果讓主持政法委工作的濱城副市長吉長愷暗暗送了一口氣，這件血案的壓力太大了，弄不好會給自己惹一身騷不說，如果因為這件事影響了濱城的投資引進，並導致濱城經濟發生下滑可就不是自己能夠擔當得起責任的了。
馬崑崙在得到會議結果後卻非常的不滿意，忿忿不滿地將材料移交給國安局派來的人。旁邊刑偵隊的小羅也非常看不過去，難道刑偵隊的大劉和小李白死了不成？送走來人後，小羅來到了馬崑崙旁邊，試探著問道：「馬隊，這算什麼事嗎？在我們已經把線索都查得差不多的時候，卻讓別人坐享勝利果實，你說局長是什麼意思嗎？」
馬崑崙瞪了他一眼，「亂說什麼？上面怎麼安排我們就怎麼行動。去，去，去，哪涼快哪待著去。」
把還再嘟嘟囔囔的小羅攆出門後，馬崑崙調出計算機裡的一年以來的出入境名單研究了起來。由於疑犯顯然不可能是老年人和小孩，所以名單中把20歲以下和50歲以上的人員都排除了，儘管如此，總人數還有十萬多人。這長長的一串名單可讓馬崑崙頭痛了很久，再排除掉案發前離開的也有一千人左右。這裡面大部分都是商務人士，只有少數的旅行團人員。
馬崑崙不由得眼睛一亮，一般來說商務人士在這裡逗留都會接觸很多人，單獨行動顯然並不方便，而旅行團人員卻可以相對很自由的行動。把這些旅行團人員單獨掉出來，只有三十三人，這些人中有三個人引起了馬崑崙的注意，那是三個面目陰冷的日本人。
相對於其他人來說，這三個人從照片上就可以感覺出他們的面目不善，心底的陰暗面似乎非常的重，這種人一般心機很深，做事非常有謀略，更奇怪的是他們本來是旅遊簽證，可在旅遊了一段時間後卻改成了商務簽證，據當時的申請材料是發現了很好的商機。然後在濱城開了一家小小的職業介紹所，主要是進行國內向以日本為主的國家勞務輸出的工作中介。
點燃一支煙，馬崑崙想著這三個人，這種中介工作對國人來說是油水不少，儘管這些年來日本經濟一直不景氣，國內失業率上升，很多日本人都跑到中國來謀生，但從這三個人所表現出的氣質來看，他們根本就不適合做這種工作，難道是他們嗎？
想到這裡，馬崑崙給工商局和稅務局打了個電話，從他們那裡得到了濱城網上報稅系統的查詢賬號和密碼。經核查後可以發現，他們開的這間「櫻花」職介所的經營狀況還不錯，居然要明顯好於其它的職介所，而且納稅紀錄也非常好，沒有任何偷稅漏稅現象，在外資企業中這是非常少見的，在系統自動給出的評分中居然得到了優良的評價。
不管怎麼樣，我應該去看一看，實際的勘查總比在這裡臆想有用，想到這裡，馬崑崙穿上大衣便走了出去，不過為了預防萬一，他還是別了一支槍在後腰上。他沒有注意到的是辦公桌上的計算機屏幕上發生了些許變化，一些數據偷偷地消失了，然後整個硬盤發出了難以承受的「哽哽」聲，一陣白煙從主機中冒出，計算機的硬盤燒燬了。
而就在馬崑崙開著車從刑偵隊出來不久，一條敏捷的身影也鑽入一輛車中悄悄的尾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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