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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爭奪 第四章 失蹤 文 / 龍夫

    濱城是一個浪漫的城市,六月的濱城更是一個繁華似錦的世界,在花團錦繡之中一對對戀人的身影遍佈了濱城的每一個角落,作為中國的浪漫之都,濱城以其特有的年輕和浪漫的城市風格而聞名於世,如此美麗動人的一座城市,真的有人忍心破壞掉她那溫柔的和諧嗎?浪漫而又不失強悍性格的濱城人會允許這樣的破壞發生在他們身邊嗎?

    盧天成院士帶隊的攻關小組到來的當天就在趙一飛所屬的複雜系統研究所召開了會議,傳達了中國科學院的決定和科技部的文件,主要內容就是要求所有相關人員全力配合這次巨大的科技攻關行動。

    「這是本世紀中國第三次大型的科技攻關行動,前兩次是發生在2003年的中國載人宇宙飛船升空行動和2006年中國載人宇宙飛船的登月行動,很幸運的是,前兩次都取得了巨大的成功,而且在前兩次的大型科技聯合攻關中,作為科技攻關項目的主參與者之一,濱城工學院以雄厚的科技實力在飛船動力系統和結構設計中做出了巨大的貢獻。」

    「而這一次,我們面臨的任務更加艱巨,前面的兩次攻關因為美、蘇兩國已有先例,我們可以參考已有的數據進行,但這次我們所面對的是一個全新的領域,如果能夠攻下這個難題,人類的科技分析將會重寫,一個完全不同於以往的科技構架將由我們中國人展現在全世界面前。」

    盧天成激動地向在座的複雜系統研究所所有人員和列席會議的學校各個院系的領導陳述著,望著台下頗顯激動的那些年輕的研究人員和老成持重不動聲色的領導們,盧院士決定收尾了,「希望有著雄厚科技力量的濱城工學院能夠再接再厲,配合中科院把這次巨大的科技攻關成功完成。」

    在一片熱烈的掌聲中,科技攻關動員會就算結束了。會議決定,從第二天開始攻關小組開始工作。在將盧天成一行安排到專家招待所住下後,趙一飛等人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了各自的寢室。開會太累了,這大概是除了在台上慷慨激昂的領導以外每個中國人的體會吧。

    在趙一飛等人離開後,張元獨自一人來到了盧天成的房間,將張元熱情的迎入房間後,盧天成面色嚴肅的對張元說道,「我來的時候國家安全局賀鵬局長親自讓我帶口信給你。」注視著張元投來的詢問的目光,盧天成接著說道:「賀局長說,一定要注意趙一飛的安全,還有他周圍的人一定要查清楚,最近不只是美、歐雙方有所行動,好像連日本都開始注意這裡了。不過還好的是,和美、歐不同的是,日本方面好像是因為龍芯在濱城突然投資建廠的原因而來。龍芯的這次投資好像就是因為趙一飛的一個新成果吧?」盧天成問道。

    張元心裡已經明白了賀鵬局長為什麼讓盧天成給自己帶口信來的原因,由於中科院與國安局之間的合作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這些涉及到中科院的科技方面的信息最好還是能夠和他們通通氣,以免造成以後與中科院合作是發生內耗的情況,遂點了點頭道:「我也沒想到趙一飛的理論居然有如此驚人的後果,他在一周左右時間就開發出了一種全新的電腦。」作為一名特工人員,儘管非常的清楚趙一飛這次新型電腦開發具有的全新意義,張元並沒有把那些誇張的諸如具有劃時代意義的話作為修飾語加上。

    盧天成明顯地吃了一驚,他並不知道這種新型電腦是趙一飛僅僅花了一周左右時間就開發成功的,在聽到賀鵬讓他帶話的時候,他原本以為趙一飛已經在開發這種電腦上花費了很久的時間,甚至可能趙一飛的研究方向本來就是這個方向,只不過在研究的過程中有了全新的想法才提出的維度理論。

    現在看來這個趙一飛卻是非同小可,自己對他的估計完全失誤,如此看來,這次中科院命名為「潛龍」的科研攻關計劃要做一定的修改了,自己應該盡快向中科院的領導匯報這件事,盧天成心裡想到,另外國安局也太不像話了,他們zhan有這麼情報也不通報給中科院一聲,如果早點通報,我們就不會這麼被動了。

    張元注意到了盧天成情緒的變化,作為一名精明的老牌特工,他部分地推測出了盧天成的想法和不滿,微微笑了笑,說道:「盧老,您別誤會。其實我們不是不想把趙一飛最新的情況通報給你們,而是出於保密的需要,否則賀局長也不會通過您給我傳話的,你說對嗎?」

    盧天成畢竟是經過風浪的人,他迅速地穩定住自己的情緒,笑著說道:「不用客氣,這個我瞭解,我們都是在國安局掛號的人,我能連保密的需要都不瞭解嘛!」

    看到盧天成的表現,張元也非常滿意,心中不由得佩服這位中國首屈一指的數學家涵養功夫確實很深,就算是那些政界名人中有些也未必能夠趕得上。但為了徹底消除盧天成心中的不滿,張元繼續解釋道:「其實趙一飛這次的研究成果並不是掛在他自己的名下的,這也是我們和他商量好了的,為了保密的需要,是以新材料實驗室的名義公佈的。現在趙一飛也在那裡掛了一個名字,算是這個實驗室一名在編的研究人員。」

    盧天成點了點頭,這個新材料實驗室他非常瞭解,前兩次載人飛船上天和登月都有他們的參與,是個實力非常強的國家重點實驗室。而趙一飛的這種掛名他也非常清楚,在學術界中經常有這種情況,一個實力比較強的人會在幾個領域內掛名,研究範圍同時設計幾個領域,他自己就在中科院系統所和航天部601所同時掛名。

    兩個人又寒暄了一陣之後,張元告辭而去。

    兩個月的時間稍縱即逝,時間的車輪很快就步入到了八月中旬,轟轟烈烈的北京奧運會在一周後即將開幕。

    在這兩個月的時間裡,與預料的情況不相符的是,盧天成帶隊的科研小組在這兩個月的時間中沒有絲毫實質性的進展,按照研究計劃,第一個月科研小組要做的是盡可能全面地瞭解趙一飛的維度理論,然後在第二個月進行初級建模。

    可實際的情況是,表面上看起來非常簡單的維度理論聽趙一飛談起來就不是那麼回事了,由於包括物質、能量和信息的任何存在都可以抽像為維度,而不是人們之前認為的系統,這個模型只能說是用語言進行最初級的描述而無法做任何數學上嚴謹的表達,儘管盧天成帶著科研小組和濱城工學院複雜系統研究所的趙一飛等人做了各種各樣的努力,還是沒有能夠得出合適的數學模型。

    對趙一飛來說,這種建模本身就不是自己喜歡的,因為他始終認為理解維度理論首先需要的就是哲學上的飛躍,如果沒有哲學素養的巨大提高,任何對維度理論的理解都可能是偏頗的,再者說,趙一飛本人在本科是就是數學專業的,只是從碩士開始才轉到複雜系統研究上來,他自然心裡很清楚對維度理論的數學建模能否會成功的,如果能夠成功的話,這個模型他早就自己完成,也就用不著如此偏重於使用計算機模擬了。

    望著滿屋子的廢紙,盧天成本來紅暈的面龐現在看起來卻是非常的疲倦,他不由得非常感慨:自己真的老了嗎?

    這兩個月來,幾乎用盡了各種辦法,科研小組也沒能建立起一個哪怕是非常初級的模型,現在所依據的還是趙一飛在論文中寫到的那個大概的框架,這個趙一飛是在搞什麼嗎?

    整天說的話虛虛幻幻的,什麼都是不能百分百的確定,你說用不能那樣,因為那是有序的,自組織、自維生等等自己也懂,但那也是可以建模的呀,不論是普利高津的耗散論還是艾肯的協同學等等,這些都有確定的模型可以建立和使用,這些模型盧天成都知道,而且都研究過,對於搞數學出身的他根本沒什麼難的,本來以為將趙一飛的維度理論建模頂多一年的時間就足夠了,當初定的三到五年時間是大家討論給出的,他心裡可沒有這麼想,在這個參加過中國幾次規模最大的科技攻關的老院士眼裡,一年都未必能用得了。

    可眼前的情況卻與他設想的差得太多了,下一步該怎麼辦呢?不知不覺中,盧天成陷入了沉思。他並不知道,現在處於煩惱中的並非只有他一個人,趙一飛也正處於深深的煩惱之中。

    本以為中科院科研小組的到來是件好事,可以讓自己的理論得到更多人的認可,同時可以把非常抽像的理論具體化,這樣就可以很好的推廣維度理論,讓維度理論發揮出更大的作用。

    可實際的情況卻正好相反,科研小組的到來對維度理論沒有表現出任何有益的作用,反而打亂了自己早已經擬定好的各項研究計劃。像現在這樣天天無意義的爭論下去,最後肯定不會有什麼結果的。

    唉!為什麼會發生這種情況呢?想一想自己這些天和他們的交談,趙一飛似乎明白了點什麼,與自己不同,科研小組的這些人從小學習都很好,尤其是數理化,儘管語文等文科課程也非常優秀,但他們對自己祖國的文化卻並沒有太深的興趣,每當自己引證古人的話進行解釋說明的時候,他們就沒有一個人能夠真正理解。

    這說明了什麼?說明他們的教育本質上說就是一種西方教育,一種直線式的教育,他們擅長於直線式的西方思考方式,而對於中國傳統的非線性思維方式已經放棄了。

    儘管他們能夠建立各種非線性模型,可以應用這些模型進行分析,但最終還是還原到線性去思考,從非線性到線性的過程中大量的信息損失都被忽略掉了,正是這種忽略才導致了他們無法理解維度理論。

    唉!邯鄲學步——這大概就是中國現代教育之大不幸吧!趙一飛心中感慨道。

    此時的張元也處於煩惱之中,本以為科研小組可以順利的完成攻關,可沒想到現在卻出現了這樣的情景,趙一飛的能力張元非常清楚,如果說在視覺屏開發出來之前張元還沒有完全認同趙一飛的水平,那麼在視覺屏成功開發之後張元已經被完全折服了。

    既然雙方都是中國最優秀的科技人才,為什麼會發生這種情況呢?這就是張元想不明白之處了,他並不瞭解中國與西方科技發展的不同之處,也不瞭解科技發展的瓶頸應該是在哪裡,現在的他,只能是空自為雙方著急,卻幫不上一點忙。

    另一方面,由於奧運會馬上就要在北京召開了,這個時候,國安局為了保障奧運期間的安定團結,同時考慮到這段時間以來濱城非常安靜,歐、美雙方都沒有採取進一步的行動,也就決定抽調一部分在濱城的人手回到北京加強安全工作,抽調後,張元所能使用的人手只剩下不到50名,這讓張元深感不安,這個時候的濱城真的會一點事情不發生嗎?趙一飛和盧天成等人的安全真的能夠得到很好的保障嗎?心中一動,一個全新的方案浮現在張元的腦海中。

    第二天下午,在與國安局總部通過風後,張元來到了盧天成和趙一飛所在的實驗室,「盧老和一飛都在啊。」

    本來在討論維度分解過程的二人抬起頭來,看到是張元,急忙熱情地請他坐下,「有什麼事嗎?」盧天成問道。

    「再有一周左右北京奧運會就開幕了,考慮到這是我國第一次舉辦奧運會,盛況顯然空前,二位有沒有興趣去看看呀?這裡先放一放,反正也沒有多長時間,聽說這次奧運會也只不過一個月左右時間。」

    盧、趙二人對視了一下,盧天成說道:「也好,反正這裡現在也卡住了,倒不如先放一放,以退為進,放鬆之後反而有更好的突破。小趙,你看呢?」

    趙一飛沉吟了一下,點了點頭,「好吧,一切都聽盧老的。到時候盧老和張元你們先去,我還要看看創業園那邊建設的怎麼樣了,已經有兩個月沒過去了,按照原先的設計方案,估計應該已經建完就要試生產了。」

    盧天成點了點頭,「那好吧,就這樣定了。對了,小張,到時候的門票可需要你幫忙呦。」

    「這您放心,門票早已經準備好了。那就這樣定了,到時候盧老和科研小組先走,我讓人護送你們,等一飛的事完了,我再陪他過北京去。」

    「呵呵,那我就卻之不恭嘍。」盧天成笑了起來,他可是一個正宗的體育迷,每次的奧運會都會看的,即使在無法脫身的情況下不能到現場觀看,也會想辦法找個電視看實況轉播的,想想這次能夠在北京看到奧運會,心裡的那份自豪和開心自然就不用提了。

    決定後的第二天,盧天成就帶著他的科研小組首先離開了濱城,用盧天成自己的話說,由於這次攻關的初期準備不足,他們需要回去重新開會進行討論,而且還需要拜訪幾位哲學泰斗以便更好地理解趙一飛的維度理論。

    隨著大批特工人員的撤離和盧天成科研小組的離開,趙一飛感覺到身邊一下了輕鬆了許多,至少沒有以前那種做什麼事都有許多雙眼睛在盯著的感覺了。

    心情的放鬆也帶來了情緒的好轉,這段時間以來,為了全力配合科研小組的攻關,趙一飛和岳琪見面的次數與時間大大縮短了,這是的他愈發的思念岳琪,總是在不知不覺中有點失神,想像著岳琪在自己身邊撒嬌的樣子,以至於常常鬧出點笑話來,同所那些關係較好的博士有時候也借這個開開趙一飛的玩笑,儘管趙一飛表面上說自己是不留意走神的,可心裡卻認為他們開的玩笑有道理。

    是啊,又在思念自己的愛人了,她現在一定是在上課吧,不只到此時的她是不是又沒有注意聽講,卻在那裡幻想著各種各樣的成人童話,在天空不需要降落傘就可以飛翔啦,野生動物園裡的老虎飛飛很快就可以長大了等等。

    飛飛是岳琪自己給一頭小老虎起的名字,當初逛動物園的時候岳琪說那隻小老虎長得和趙一飛非常像,於是就給它起了這麼一個名字,當時讓趙一飛真的有點哭笑不得,不過現在想起來倒是非常的懷念這種快樂。

    在與張元一起送走了盧天成的科研小組後,張元拍著趙一飛的肩膀道:「一飛,別洩氣,好好幹,我相信你的理論。」

    趙一飛一楞,心中不明白為什麼張元說出這樣的話來,迅速地回過神來,笑道:「謝謝。這段時間你也辛苦了,趁著現在有時間,我們一起去散散心吧。」

    「不了,還是多陪陪你的琪琪吧,她這段時間想你都想瘦了。」

    「既然這樣,我就不客氣了,我先回去了。」聽到張元說岳琪瘦了,趙一飛心中不由得一酸,不知為什麼,在別人面前總是那麼自信、堅強的他,卻不能忍受岳琪有任何的不愉快,這大概就是愛情吧。

    第一次遇到岳琪大約在三年前從北京到濱城的火車上,當時自己還正在讀碩士,那一年的暑假回家去看望生病的母親,看到母親病的連床都起不來了才通知自己,想看看自己,趙一飛看到母親那蒼白的面龐不由得痛哭了起來,在一旁的父親安慰自己說母親只是不能睡覺,其它都還正常,但一個人如果始終不睡覺的話,過於緊張的大腦遲早有一天會崩潰的,趙一飛非常明白這一點,於是與醫生交涉後決定使用一種已經禁止服用的違禁安眠藥物「青發」暫時緩解病情,然後再採用中藥療法調整紊亂的植物性神經系統。

    幸運的是這一方案是有效的,母親的病在過了一個月左右竟然神奇的好了起來。於是又多陪了父母親幾天,在開學後沒幾天趙一飛就急急忙忙地趕回學校。

    在回學校的火車上,坐在對面的一個女孩引起了趙一飛的注意,交談後才知道原來是這一年的新生,因為家裡有事情而耽誤了報道,來遲了幾天,她就是岳琪。

    在趙一飛的幫助下岳琪順利地完成了報道,當時由於自己的維度理論已經初具雛形,而且還有碩士論文等等要完成,根本無暇考慮其它方面的事情,之後的一年裡兩人根本就沒有見過幾次面,偶爾見到也只是打個招呼而已,趙一飛幾乎已經忘記了幫助過岳琪這件事情。

    巧的是,第二年的夏天,趙一飛考上了博士研究生來學校報道的火車上,兩個人再一次相遇,而且還是坐對面。這一次兩個人談了很多,尤其是對家庭和婚姻的看法,才發覺原來對方和自己在很多方面看法是那麼的一致,對方就是自己所鍾愛的那種類型的人。

    從此以後,兩人的接觸越來越頻繁,愛情之火終於熊熊燃燒了起來。

    望著岳琪那因為相思而變得清瘦的面龐,趙一飛在也忍不住自己的情緒,眼睛變得濕潤起來。反倒是岳琪沒有哭出來,而是高興的安慰趙一飛,「飛,別這樣嘛!讓人好不好意思呀,我理解你的,放心吧。」

    趙一飛沒有說什麼,只是用手輕輕地撫摸著岳琪的臉龐,把她緊緊地抱在自己懷中,望著岳琪開始閃動淚花的雙眼,嘴張了幾次,心中千言萬語,最後卻只吐出一句話來:「琪琪,你真好!」

    此時的岳琪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緊緊的摟住趙一飛,把頭埋入趙一飛的懷中抽泣了起來。

    等岳琪漸漸地止住了哭聲,趙一飛才捧起她那清麗的小臉,深深地吻了下去。熱烈的長吻過後,趙一飛笑著對面色紅潤的岳琪說道:「琪琪,你猜我會給你什麼樣的禮物?」

    「禮物?什麼禮物?快讓我看看。」岳琪又恢復了從前活潑可愛的樣子。

    「現在還不能給你,不過張元已經答應我了,那就是我們可以去北京現場觀看奧運會開幕式,而且是免費的貴賓席呦。」

    「真的嗎?太好了!」岳琪高興的跳了起來,儘管對體育並不感興趣,但作為一個中國人,對於這個首次在中國舉辦的奧運會還是傾注了非常的感情。「那我們什麼時候出發?」岳琪問道。

    「我想正常的話,我們應該在4天後出發,在北京休息一夜,第二天就可以直接觀看奧運會開幕式,」趙一飛答道,接著又問道:「你看這個安排怎麼樣?」

    「好啊,好啊。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什麼時候去都行。」岳琪興高采烈的說道,「你不介意我把這個消息告訴芳芳她們吧?本來我們在剛上大學的時候就約好了2008年在北京奧運會相聚的,本來以為這次都去不成了,沒想到真能去了,太好了,太好了!」

    「當然可以告訴她們了,這又不是什麼需要保密的事。」趙一飛微笑著,回答道。

    猶豫了一下,趙一飛接著問道:「琪琪,我有個問題希望你能回答,但你不需要現在回答,可以好好考慮一下再回答我,好嗎?」

    「什麼問題?你說吧。只要我知道,我一定馬上給你答案。」

    「其實也沒什麼,要不還是等明天再說吧。」趙一飛沉吟了一下,不知自己是應該現在說出來呢,還是先放一段時間再說。

    「說嘛,說嘛。」搖著趙一飛的胳膊,岳琪撒嬌道。

    定了定心情,趙一飛決定還是說出來要好一些,「琪琪,你知道的,我這段時間非常忙,而且估計以後還會很忙的,以後恐怕會有很多時間不能夠陪你了,我……」

    「沒關係的,飛,我理解你的,我不會干擾你做研究的。」岳琪打斷了趙一飛的話,儘管心裡隱隱地閃過一種淒苦的感覺,可還是乖乖的答道。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說……」,趙一飛緊張地嘴唇動了動,心裡正激烈的鬥爭著,不知道該不該說出口。

    「什麼嗎?快點告訴我好嗎?再不說我可要生氣啦。」

    「好,我說,」趙一飛下定了決心,頓了一頓,把激動的情緒盡量的壓制下去,說道:「琪琪,嫁給我吧!」

    「什麼?!」聽了趙一飛的話,岳琪驚得差點從趙一飛的懷裡掉出來,「你說什麼?再說一遍好嗎?我是在做夢嗎?」

    看到岳琪的反應,趙一飛沉著鎮定的臉開始紅了起來,「別鬧了,琪琪,我不是開玩笑的,我是說,琪琪,嫁給我好嗎?」

    聽到趙一飛再次重複的話語,岳琪的臉一下子就紅了起來,垂下頭,眼裡的淚水不知不覺再次湧了上來,一滴滴地順著那紅玉般的面龐滑落,口中喃喃自語著,「這是真的嗎?阿飛,告訴我,這是真的嗎?」

    「琪琪,你怎麼了?」看到岳琪又流了淚,趙一飛一下子就慌了起來,「是我不好,我不說了好嗎?我不該現在就向你求婚,我……」

    「別這麼說,」岳琪那柔荑小手一下就擋在了趙一飛的嘴唇上,輕輕地說道:「我只是太激動了,阿飛,你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要娶我嗎?我們真的可以結婚了嗎?你不怕影響你做研究嗎?」

    「是呀,琪琪。我真的要娶你,嫁給我好嗎?我們明天就去辦理結婚登記好嗎?登記了以後,哪怕再忙我們也可以天天見面,就不用像現在這樣雖然近在咫尺卻難以天天廝守了。你說好嗎?」趙一飛激動地望著岳琪的眼睛,為她把眼裡的淚擦掉,溫柔地說道。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一直都是聽你的安排,我已經是你的人了,你怎麼說就怎麼辦好了。」岳琪把臉輕輕一扭,臉上的紅霞愈發地多了,顯得更加艷麗。

    趙一飛一呆,然後才體會出岳琪話中的含義,頓時一團火似乎從胸中升起,燒得自己的全身火熱無比,接著頭開始覺得有些發暈,大腦中只有一個聲音反覆地出現「她答應了,她答應了,……」

    「哈哈哈哈」,趙一飛忽然呆呆地大笑起來,口中慌不擇言地說著:「她答應了,她答應了,……」

    岳琪被趙一飛的反應嚇了一跳,之後才反應過來,用手點著趙一飛的鼻子笑道,「你這個呆子,看你的傻樣!」

    一把抱起岳琪向空中高高地拋去,然後再接到懷裡,望著她嚇得緊閉雙眼的樣子,趙一飛哈哈笑道,「琪琪,你真好,真是我的好愛人!我會愛你到永遠!我們明天就去登記,然後我們就出發去北京好不好?我決定早點去陪你逛北京、看奧運、還有購物。」

    第二天兩個人早早地去婚姻登記處登了記,由於時間尚早,在趙一飛的提議下二人決定去看看視覺屏生產基地建的怎麼樣了。

    在科技園工地上,中國龍芯集團全權負責視覺屏生產基地建設與生產的一位名叫張鵬的副總熱情地接待了二人,「現在整個基建項目已經基本完工,只剩下辦公樓還有部分房間裝修沒有完成,在基建中首先考慮的是生產問題,畢竟這是我國真正具有開創新的新型電腦設計,主次應該分明嘛。」

    邊帶著趙、岳二人參觀,張鵬邊熱情的介紹道,「現在正在進行設備的安裝與調試,估計如果正常的話,下個星期就可以進行試生產,如果試生產順利,之後馬上可以轉為大批量的生產,到時候中國開發的新型電腦,呵呵,也就是視覺屏,必將很快的佔領國內市場,然後依托於國內市場進一步佔領國際市場,前景廣闊啊!」

    「銷售有把握嗎?」看到張鵬如此的自信,趙一飛心裡非常高興,但他還是謹慎地問道。

    「這個有把握,儘管還沒有生產出來,但已經有軍隊系統決定採購10000台,同時中央和各地政府機構也都對視覺屏具有非常濃厚的興趣,趙博士,這都是你的功勞呀!」張鵬仍然用充滿自信的語氣答道。話鋒一轉,張鵬的語氣裡略略的帶有一種失落,「真沒想到,我這個計算機硬件專業出身的博士沒做出來的,卻讓你這個研究複雜系統的博士做出來了。慚愧呀!」

    趙一飛謙虛地一笑,「張總,您別謙虛,當年龍芯的開發是以您為主搞的,您才是中國計算機的創始人,我只不過是誤打誤撞而已。以後還要您多多指教呢。」

    張鵬心中暗暗點了點頭,哈哈笑道:「好,好,恃才而不驕,以後彼此幫助就好。我也不比你大多少,就不用您您的稱呼我了,叫我老張就行了,在龍芯內部我們都是這樣互相稱呼的。」

    趙一飛也一笑,「好,那我就不客氣了,老張,以後稱呼我小趙就行了。有什麼事要我做的儘管說,我喜歡研究,那種挑戰帶給人的感覺非常舒服。」

    把趙一飛和岳琪邀請到自己的辦公室,三個人痛痛快快地談了一天,中午的時候吃的也只是盒飯,看到張鵬的這種作風,趙一飛心中對張鵬更加的尊重,簡單的辦公室和樸素的生活作風給了趙一飛很好的印象,看來張元介紹的龍芯集團真的很不錯,不愧是民族工業,有民族工業發展的後勁,趙一飛暗地評價龍芯集團和張鵬個人。

    從龍芯集團生產基地回來後,向張元確定了明天的機票都已經辦妥,趙、岳二人步入了屬於他們的洞房——趙一飛的寢室。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趙、岳和張元等人就乘飛機離開濱城飛赴北京。

    由於這次觀看奧運會是國安局安排的,故此交通與住宿費用全部由國安部門來報銷。到了北京的當天,趙一飛與岳琪就在張元等人的秘密保護下開始了對北京的遊玩與購物。說2008年奧運會是北京的節日一點都不為過,大街上到處是來自世界各地的旅遊者和運動員,由於再過兩天奧運會就要開幕,所有的酒店客房都已經爆滿,晚來而又沒有預定房間的旅客只好找一些小旅館。

    但就是這樣,也很難找得到棲身的旅館,於是各個旅館紛紛加床,為的是可以盡量地照顧來自外地的旅遊者,即使這樣,也有很多人仍然找不到旅店只好露宿街頭,好在奧運會是在夏天舉行,只要不下雨的話,露天而睡並沒有什麼不好的,反而要比睡在家中涼爽多了,而一些住房相對寬裕而腦子又靈活的人家就開始藉機出租房間或床鋪,也算是撈點外快。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沒有國安部門的安排,趙一飛和岳琪自己來的話肯定是找不到地方住的。當然,這種情況下對趙、岳二人的保護也就相對困難了許多。

    八月十七日,也就是奧運會開幕的前一天晚上,中國科學院的盧天成院士將趙一飛邀請到了自己的家中,吃過晚餐後,二人坐在書房中閒聊的時候,一個電話打了進來,原來是中國科學院院長魏紀夫給趙一飛的電話,在互致問候後,魏紀夫向趙一飛宣佈了中科院的一個決定。

    「一飛,」魏紀夫歎了口氣,說道:「你的理論很好,很有創意,也很有價值,但在當前的情況下,與我國的國情還有一定的差距,」頓了一頓,魏紀夫繼續說道:「經中科院研究決定,先暫停對維度理論的攻關研究,等到維度理論進一步成熟以後再進行,……」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趙一飛火熱的心一下子就涼了下來,宛如晴空中一個霹靂突然打了下來,把自己從高高的山峰上一下子拋到了深不見底的懸崖。

    他只覺得眼前一陣發黑,眼前的一切似乎一下子就碎裂開來,一片片飛了開去,耳中只有一陣陣尖銳的鳴聲,魏紀夫後面說的什麼他根本就沒有聽到。機械地回答了一句「沒什麼,我會繼續努力的。」

    放下電話,抬步向前走去,卻一下子就撞在了盧天成的書架上,頓時腦中又是一陣眩暈,直直的向後倒了下去,只聽到盧天成一聲驚呼「你怎麼了?」就失去了知覺。

    差不多兩個小時以後,趙一飛漸漸甦醒過來,發現自己正躺在盧天成書房中的床上,旁邊圍了一圈人,首先印入眼簾的就是岳琪那傷心的面孔,那是一張佈滿了淚痕的面孔,最終仍在輕輕地叫著,「阿飛,阿飛,你醒醒好嗎?我求你了,別嚇我了,快醒醒吧。」

    在岳琪旁邊是盧天成,相對於岳琪來說,盧天成的表現就鎮定得多,他只是關切地看著趙一飛,並時不時的安慰岳琪幾句「不要太難過,過一會兒就會好的之類的話」。

    盧天成旁邊是他的妻子和幾個兒女,他們都是科研人員,這次回來一是為了看看奧運會,同時也是為了見一見趙一飛這位傳奇人物,卻沒想到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大家也都為他難過。

    等略微清醒了一下,趙一飛坐了起來,對盧天成及其家人說道:「盧老,我們走了,以後有機會再登門拜訪,今天在這裡失禮了。」

    「沒關係的,」盧天成答道,「小趙,你真的行嗎?要不我讓孩子送送你們吧?」旁邊盧天成的妻子也這樣說道,「是呀,讓曉東他們送送你們吧,這樣也好有個照應。」

    趙一飛搖了搖頭,「不應了,謝謝您們的關心,北京我來過很多次的,還是很熟的,不用多費心了。琪琪,我們走吧。」說罷就與岳琪一起告辭而去。

    出了盧天成的家,看著外面到處都是狂歡的人群,趙一飛不由得滿臉苦笑,長歎一聲,「唉,想天地之大,竟沒有我趙一飛用武之地嗎?」

    「阿飛,別想那麼多了好嗎?我支持你的,無論何時、不論怎樣我都會支持你的。」岳琪望著趙一飛苦楚的臉,認真地說道。剛才趙一飛暈倒的時候,盧天成已經把經過向岳琪等人解釋了一下,所以岳琪已經知道了趙一飛為什麼暈倒。

    趙一飛搖了搖頭,輕輕地握住岳琪的手,「謝謝你,琪琪。我會永遠記住你這句話的,陪我走一走好嗎?我想散散心。」

    「好的,那我們慢慢走回去吧。」溫柔的岳琪知道趙一飛這時候非常需要時間來鎮定自己的情緒。

    遠處一個陰暗的角落裡,張元看到趙、岳二人走了出來,望著趙一飛明顯憔悴的樣子,輕輕地搖了搖頭,眼中透露出深深的悲哀,他太瞭解中科院的那些人了,那天當盧天成離開濱城的時候,他就已經預感到了什麼,只是這些都不方便和趙一飛說出來。長長地歎了口氣,掐滅了手中的煙,張元在傳話給周圍的特工人員,要他們繼續保護趙一飛二人的安全後黯然的離去了。

    兩個人慢慢地融入了人流中,再快到酒店的時候,趙一飛的情緒稍微穩定了一些,他感覺到自己的頭不再那麼脹,眼睛看東西也不再模糊了,於是停下來對岳琪說道:「琪琪,我問你個問題好嗎?」

    「說吧,什麼問題?」岳琪抱著趙一飛的胳膊,輕輕地說道。

    「琪琪,如果我失去了博士學位,也就是說我根本就無法獲得現在這個學位,你還會愛我嗎?」

    「當然會啦,我愛你又不是因為你是博士,我愛的是你這個人呀,是你火熱的心,是你對我的真情。」

    「謝謝你,琪琪,那我不想讀這個博士學位了。」

    「為什麼?你還有一年就可以畢業了。」

    「……」趙一飛什麼也沒有說,只是靜靜地向前走了下去,他又能說什麼呢?

    中科院的這次決定實際上已經給出了他能否獲得博士學位的答案,顯然自己的博士學位答辯是不可能通過的,現代中國的教育體制他非常瞭解,如果自己的創新不能得到大多數人的接受和理解,再好的創意和再嚴密證明都是無效的。

    儘管自己已經成功的利用維度理論開發出視覺屏,但在那些人看來,那只能說明自己具有開發出視覺屏的能力,而不代表維度理論的創新性與可行性能被人接受。

    第二天一早,當岳琪起床的時候,才發覺趙一飛已經不再身邊了。本來也沒什麼稀奇的,畢竟每天趙一飛都要早期鍛煉身體,但今天直等到了日上三竿還沒見趙一飛回來。

    擔心趙一飛出什麼事的岳琪急忙打電話給張元,張元明顯地吃了一驚,帶人把酒店周圍所有的地方都查了一遍,結果一無所獲,所有人都說自己沒有見到這麼個人,而安排在酒店周圍值班的特工人員也沒有發現趙一飛的蹤跡,打電話給濱城工學院的結果仍然是趙一飛沒有回去,等到下午奧運會開幕的時候,趙一飛始終沒有任何蹤影。這只能得出一個結論:

    趙一飛失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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