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爭奪 第二章 初次交鋒 文 / 龍夫
就在趙一飛將編好的黑客程序發出去之後不久,香格里拉套房裡的筆記本電腦上發生了奇異的變化,首先是傳輸來的數據和圖形發生了自我刪除現象,屏幕上開始變得混亂。詹姆斯不由得罵了一句「damn」,手指在鍵盤上飛快地操作起來,很快數據的自我刪除停止了,但是已刪除的數據卻由於被不知名對手採取的徹底刪除而無法恢復了。經過檢查,原來電腦是被一種稱為「cleaner」的黑客程序破壞了,不只是接受來的數據和圖形受到了破壞,連原來建立的網絡端口聯繫也被封閉了。
裡奧看著詹姆斯正在那裡盡力的作者補救工作,「怎麼樣?查到是誰幹的了嗎?」
「還沒有,不是從趙一飛的網絡地址發來的,顯然是別人搶了我們的網絡地址和工具,看來是個高手。」詹姆斯答道。
「難道是『豹子』做的?」詹姆斯在那裡自言自語,「他可真會漁翁得利呀!」
「不管是誰,我們這裡已經暴露了,需要趕快換個地方,另外也需要換一台電腦,這一台裡面一定有對方潛伏的蠕蟲。」站起身來,詹姆斯對裡奧說。
「走吧,結賬去。」利奧披上了衣服說道。
此時的趙一飛正盯著電腦屏幕上的黑客程序,上面清楚的顯示出侵入電腦的對方終端地址是在香格里拉大酒店。會是誰呢?正在思考間,電腦突然發出了幾聲連續的警報,原來的終端地址突然發生了改變,這一次顯然是做了ip掩藏的地址,因為程序跟蹤到的地址在10秒鐘之內就變了3次,然後對方自動離線了。
看來對方發現自己的反查程序了。既然網絡已經變得不安全了,最好的辦法就是將網絡斷開,可仔細想想,趙一飛有覺得很不甘心,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鬥就鬥吧,只要不影響研究就行。為了更好地把握對方,趙一飛決定將服務器只留一個受限對外端口,其它的端口全部封死,這樣的話,一旦對方再來就只有這一條路可走,也就無法對自己的模擬造成不利影響。「先立於不敗之地,後而戰之」,這是老祖宗的兵法都知道的。
在忙完計算機設置的調整和日常的程序維護後,趙一飛坐了下來,剛泡上一杯清茶,一陣敲門聲傳入耳中。進來的是張元,還沒等趙一飛發問,張元自我介紹說是本校的emba,因為對趙的理論感興趣,所以過來聊聊。
由於張元本身是做科技情報工作的,對科技具有相當強的理解與感悟力,再加上來之前魏紀夫院長給張元略微談過自己對趙的維度理論的一些看法。所以二人談得比較投機,趙一飛很高興自己能夠有一個在學術上談得來的校友,而作為情報人員的張元自然也具有能迅速成為任何一個陌生人朋友的能力,於是兩人很快就成為了好朋友。愉快地聊了一陣之後,張元告辭走了。
不知不覺中,太陽已經從處於邊緣的清晨攀到了高高在上的正午。五月洵暖的陽光照在身上總給人一種懶洋洋的感覺。趙一飛伸了伸懶腰,從雜亂的堆滿各種書籍和光盤、軟盤的桌子上回到了現實之中。背後傳來了岳琪那清脆而又甜美的女聲「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下一句是什麼來著?我怎麼忘了?」「窗外日遲遲」趙一飛接口道。
「我說大博士,今天怎麼睡懶覺了?我記得你白天從來不睡覺的。」
「是呀!我也覺得很奇怪。難道是夏天到了的原因嗎?」趙一飛打了個哈欠,揉了揉隱隱有些疼痛的太陽穴說。「不都說『春困、秋乏、夏打盹』嘛。」
忽然岳琪吸了吸鼻子,「奇怪,屋子裡怎麼會有一種淡淡的香水味道?好像是古龍香水味,不錯,就是。一般老外喜歡用這種香水,上次差點撞了我的那個身上就有這種味道。一飛,你什麼時候用香水了?怎麼學的和老外一樣?」
「用香水?別開玩笑了,你知道我不喜歡香水的。難道是張元用香水了?」
「張元是誰?」
趙一飛簡單介紹了一下張元的情況和他對自己理論的理解。正巧這是張元推門走了進來,他本來想請趙一飛中午一起去吃飯的。互相認識了一下之後,岳琪說道,「不對呀,張元你沒有用香水呀。」
張元一愣,「什麼用香水?我從來不用香水的。」
想了一想,張元問趙一飛是否有東西動過了,或者丟了什麼東西。
在張元的幫助下,趙一飛和岳琪急忙翻了一遍,發現有一張軟盤不見了,軟盤裡是整個模擬初始程序的備份。
「怎麼會這樣?就算是誰拿了他也沒有用的,和那張盤配套的另外一張備份規則庫的軟盤還在,沒有這張盤就沒法確定信息篩的分配問題。看來我只好從電腦中再備份一個了。」趙一飛搖了搖頭說道。
張元聽到趙一飛的話,心裡便已經明白了,看來有來自其它利益團體的對手已經開始行動了,只是由於對手並不理解趙一飛的理論,而在趙一飛的周圍也沒有理解該理論的情報人員,所以才會發生這樣的失誤,相信下次就不會有這種失誤了,那麼自己會給對方下次下手的機會嗎?可自己的對手到底會是誰呢?
根據局裡的情報,美國和歐盟都顯示出了對這份論文的興趣,他們都具有爭奪的實力,看來這次會是一場硬仗,是否需要局裡的支援呢?作為一個特工人員,首要的是完成任務,自然也就沒有必要拘泥於什麼個人英雄主義了。張元的心理浮現出特工訓練第一課開課時教官灌輸給自己的特工第一準則。想到這裡,張元決定對趙一飛說實話,讓他明白自己所處的情況對保護他和他的成果應該更有利。
在聽了張元的說明之後,趙一飛和岳琪都很驚訝,沒想到在科學無國界的幌子之下原來各國之間的爭奪如此激烈,在表面上卻一點都沒有看出來。
看到兩人的反應,張元表示非常理解,同時也建議趙一飛能夠將需要保密的東西保存到濱城的中國銀行支行去,國家安全局在那裡定有特殊的保險箱,這樣安全性會更高些。而趙一飛與岳琪的安全由張元等特工人員負責保護。趙一飛表示同意張元的安排。
看到趙、岳二人非常配合,張元也很高興。「那麼下面要做的就是調查那具有神秘古龍香水味道的主人了。」張元對二人說道,「你們能夠提供什麼線索嗎?」
趙一飛和岳琪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閃過一絲調皮,二人異口同聲的說道:「很抱歉,不瞭解。」
張元心中暗暗一笑,作為一名優秀的老特工,在二人對視的時候他已經從中看到了什麼。也不說破,點了點頭告辭走了。
在張元走後,岳琪剛要說話,趙一飛急忙把食指豎在嘴唇前,轉身來到電腦前,打開寫字板軟件,在上面打道:別說話,小心被人竊聽。
「有必要那麼小心嗎?張元不是已經走了嗎?」岳琪接著打道。
「可誰敢保證現在房間裡沒有竊聽器呢?你忘了嗎?我本來是不會在上午睡覺的,因為我白天一睡覺就頭痛。可今天我卻睡著了,而且房間裡還出現古龍香水的味道。從邏輯分析的角度,如果對手能偷走我的軟盤,自然也能在這裡安裝竊聽器。」
「那該怎麼辦呢?難道我們現在這樣用電腦交談就安全嗎?」
「相比之下還比較安全,畢竟我對自己的電腦還是瞭解的,今天早晨我就發覺有人昨天晚上侵入我的網絡竊取資料,然後有第三者進來把連接破壞掉了,之後張元來找我,他走後我幹了一會兒活就不知為什麼睡著了。你說這些事情是不是也有些太巧了?」
「你是懷疑他也是竊取資料的人?」
「那倒不一定,以前我和導師干項目的時候接觸過一些中國的情報人員,他們看起來很相似,應該不是假冒的,而且我也可以直接向中國科學院查證他的行為,別的國家的特工應該不敢如此明目張膽的,因此可以相信他不會是假的。」
「那我們還是把這些都告訴他吧,畢竟他做這些應該比較有經驗,你說呢?」岳琪打道。想起看過的很多電影裡特工那神奇的本領和殺人不眨眼的冷血性格,岳琪有些害怕了。
「那倒不用,我相信我還是可以搞定這些人的,別忘了我並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呦。」想到自己練過老架太極拳(筆者註:老架太極拳是一種攻防性的拳術,它不同於一般我們所說的二十四式太極拳,在習武人眼裡一般的太極拳只能說是太極操,而非拳術。),而且在小時候非常淘氣,經常把別人打得頭破血流的經歷,要不是在快上高三時看到父親望著自己不爭氣的學習成績是表現出的深深失望的眼神,自己又怎會浪子回頭,拼了一年的命考上了大學,又一鼓作氣之下讀到博士。
「放心吧」,趙一飛的嘴角浮起自信的笑容,「我一定會成功的!」
望著他那堅定的臉,儘管有些擔心,岳琪終於還是沒有說什麼,將自己緩緩的靠到趙一飛的懷中。
而在距趙一飛的實驗室不遠的一輛送飲料的麵包車內,張元正和幾個特工人員看著面前的電腦屏幕,上面顯示的赫然就是趙一飛與岳琪兩人在電腦上的對話。張元心想:不要以為竊聽器就是很先進的東西了,現在已經什麼時代了,那些電影裡的東西早已不是最先進的了。在現代科技下,方圓一公里內的所有電腦屏幕上的內容都可以顯示在這裡,這種輻射接收儀已經不是第一代產品了。倒是從兩人的對話中可以肯定,這次的對手顯然不止一方,看來可能歐美都出動了。這次如果真的那麼棘手的話,要不要動用王牌呢?
還是先看看再說,畢竟這裡是中國,相信他們還不敢太過分。中國對恐怖活動的打擊一向是非常嚴格、甚至可以說是殘酷的。儘管這是為了保障國家正常運轉所必需的,但張元心底下對這種殘酷的政策卻還是有些不滿的,當然,這些是不能讓任何人知道的。
這是一間臨海的上下兩層別墅,離房間不遠就是一處高達十幾米的懸崖,目的在於一旦有情況發生可以減少受攻擊面和逃脫。早在歐文斯來到中國之前就已經由cia在中國潛伏的特工人員買了下來,為的就是作為這次行動的臨時據點。
此時歐文斯上尉正坐在房間中的電腦前,屏幕上顯示有一封來自總部的加密郵件。由於在上午成功地將趙一飛在不知不覺中弄得昏睡過去,軟盤的內容已經在加密隱藏後發回總部了。下面就需要總部做出判斷,如果真的值得將趙一飛弄回美國,那麼自己也需要盡快動手,這種事趕早不趕遲,歐洲人已經行動了,今天早晨如果不是自己切除了歐洲對手的網絡並成功刪除了部分紀錄,恐怕這次就要被他們搶先搞到資料,那自己這次可就一敗塗地了,回去一定會被人笑話死的。
奇怪?這是怎麼了,為什麼這趟中國之行自己總有點患得患失?又不是第一次了,一定要調整好自己的心理狀態,這次任務非常重大!歐文斯不斷地向自己強調著。
把郵件內容轉入解碼器,屏幕上出現的是短短的一句話:資料不全,無法判斷,繼續完成。一句「*」不由自主地從歐文斯的口中甩了出來,剛才的一絲自鳴得意一掃而空。憤憤的他將電腦關掉,轉身來到另一個房間開始化妝,為下一次的竊取工作做準備。
三十分鐘後,一個高大的濱城男子出現在校園裡,他就是化過妝的歐文斯上尉。正午的太陽非常烤人,現在是午休時間,個個樓中的人都非常稀少,儘管這所大學以學風嚴謹著稱於中國,但是在午休時間絕大多數的教工與學生還是選擇了休息,以便在下午的工作、學習中能有很好的精神。
歐文斯走入大樓,左右觀察了一下,既沒有人出現在視野中,也沒有任何不正常的聲音。儘管如此,歐文斯還是很小心地慢慢上樓向趙一飛所在的機房潛去。上了樓梯後還沒有轉彎,一聲極其輕微的卡嚓聲從機房那裡傳了過來,那是鎖簧彈開的聲音。
歐文斯的判斷沒有錯,他只向前輕輕地邁了一小步,就發現有一條人影閃入了趙一飛所在的機房。快速搜索一下自己的記憶,歐文斯發現對這條身影沒有任何印象。「會是誰呢?」歐文斯想到,「看來這又是一個不速之客,顯然不是昨天下午見過的那個,很可能是今天早晨被自己階段網絡的那一個。這次倒要見他的真面目。」
歐文斯側耳傾聽了一下,周圍沒有聲音,也沒有人向大樓走來的任何聲音,在原地等了大約三分鐘左右,對一個高手來說,三分鐘時間足夠找到需要的資料了,這樣的話就可以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了。
看到機房的門毫無聲息地滑開了一道縫,歐文斯悄無聲息地向門前一衝,正想當頭一腳將從門內出來的人踢翻,以便順利地搶奪資料。就在這時,旁邊洗手間的門突然打開,一條腿從裡面踢了出來,正衝著歐文斯的後背左肋下而來。
歐文斯感覺到後背風聲強勁,知道偷襲者定是個格鬥高手,這一腳如果被他踹中恐怕自己再沒有機會來搶奪資料了。於是猛然間急轉身用右手往上急托對方鐵腿,同時左腳踹出直奔從房間裡出來的那人而來。
從房間裡出來的正是詹姆斯,慌亂間身體向後一仰,將頭部和胸部的致命部位讓了過去,同時雙手上格去架歐文斯的腿。只聽「啪」的一聲,由於用力過大,手中的u盤被詹姆斯捏了個粉碎。
在洗手間門後躲著偷襲的正是詹姆斯的同伴裡奧,一見這種情景,迅速把腿一收,以其為支點,身體借力玄轉,另一隻腿衝著歐文斯的臉就踹了出去。在歐文斯躲閃的時候,另一邊的詹姆斯也回過身來,身軀一矮,長腿就向歐文斯下盤掃來。
歐文斯見狀不慌不忙,雙腿一蹬,一個空心的後空翻,身體還在空中的時候雙手抓向裡奧踹來的腿,另一邊自己的雙腿則向詹姆斯踹去。利奧的腿向上一仰,已經避過了歐文斯的雙手,在空中劃了個優美的弧線又向歐文斯的頭頂砸來。
而另一邊的詹姆斯擔心自己受傷,向後退了半步已到了牆根,藉著這個短短的時間差,歐文斯站住了身軀,向旁邊一閃,躲過裡奧的這一腿,身體向前一遞,雙手順勢向裡奧的雙眼插去,就在裡奧偏頭躲避的時候下面的腿跟著踹出,裡奧還沒有反應過來,只覺得一股大力從腹部傳來,然後自己的身軀就飛了出去,一聲巨響傳來,洗手間的門頓時被撞壞。
也幸好洗手間的門是雙向開的,將裡奧受到的壓力緩解了不少,否則這一腿當時就可以讓裡奧斃命當場。而另一邊的詹姆斯則在歐文斯襲擊裡奧的同時掏出隨身攜帶的纖維匕首擲向歐文斯。
歐文斯急忙向旁邊一閃,可由於距離太近,匕首正紮在歐文斯的右臂上,插進去足足有兩厘米深。就在匕首扎到歐文斯身體的同時,詹姆斯向前一撲,一腳雙手都向歐文斯招呼過去。歐文斯不敢戀戰,將匕首一拔,順手向詹姆斯甩來,藉著詹姆斯躲閃的時間轉身跑出大樓。
詹姆斯也不敢在樓內多呆,又不清楚裡奧的傷勢如何,拔出釘入機房門上的匕首,架起裡奧從另一側的安全梯迅速溜走。
就在歐文斯和詹姆斯雙方衝突後離開研究所的時候,不遠處的*人員已經分出了兩批人馬跟了上去。作為歐美的情報高手,歐文斯和詹姆斯很容易地就發現了這些地方特工人員,並成功地擺脫了他們。
歐文斯上尉跑回自己的住處,將傷口簡單處理了一下馬上給總部發了封e-mail,將現在的情況匯報並請求下一步行動的指示。與此同時,詹姆斯也已經帶著裡奧回到了他們的新住處,裡奧被歐文斯這一腳踹的非常重,肋骨斷了三根,其中一根差一點就刺入裡奧的肺部。
從昏迷中醒來的裡奧憤憤地看著詹姆斯幫自己處理傷口,咬牙切齒地對詹姆斯說道:「詹姆斯,我一定要保這個仇,如果我不行了,你也要替我報仇。」詹姆斯陰沉著臉回答他:「放心吧,你會沒事的,多休息休息,我馬上匯報總部,安排你先離開。」
一個小時後,歐文斯與詹姆斯都接到了總部的回應,要求他們盡快將所需資料搞到手,然後等待下一步行動指示。而對裡奧,要盡快送到最近的領事館醫院接受治療。至於他負責的任務,由陪在辛格博士身邊的約翰繼續完成,希望詹姆斯和約翰這一次可以順利完成任務。
下午趙一飛和岳琪來到機房的時候發現很多老師和學生圍在那裡觀看,眾人議論紛紛,都很奇怪是誰在學校打架,而且打得這麼厲害,連洗手間的門都打碎了。趙一飛看到張元站在人群旁邊低頭不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走了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問道:「你怎麼看?」
張元抬起頭,眼中光芒一閃,笑著反問道:「你看呢?」
「不好說,我還不清楚情況。你來得早,應該比較瞭解。」
這是由學校公安處的人員過來清理現場,圍著的人也就各自散了,三個人來到趙一飛的機房坐下。
張元說道:「看起來像是兩幫人馬在火並。你注意到了嗎?樓道的水泥地面都被擰出了痕跡,表明打鬥雙方都使出了重手法,用的完全是不死不休的打法。看來濱城這下不再寧靜了。你們也要小心自己的安全,以後不能去一下偏僻的地方,有什麼事要去哪裡都要向我報告,好不好?」
岳琪的臉色發白,擔憂地看了看趙一飛,問道:「你是說他們都是衝著一飛來的?」
「是啊。而且雙方的實力都很強的,你看到機房門上的那個洞沒有?那是用匕首擲出來的,根據洞口的形狀可以推斷是歐洲人喜歡用的一種纖維匕首。而且地面上剛才還有血跡,我已經讓其他人員拿去化驗了,相信結果很快就能出來。」
趙一飛默默地聽著他們對話,突然問道:「你說洗手間的門是如何破的?要是用腳踹的話,不應該破成這個樣子的。」
張元看了他一眼,「顯然是一個人被他的對手踹飛了出去將門撞碎了。」
岳琪聽了之後臉色更加發白,問道:「張元,你是說門是被身體撞碎的?那踢他的人得有多大的力氣呀?」停了一下,看了看趙一飛,「一飛,這太危險了,你說怎麼辦呢?」
趙一飛把他拉到懷裡,扶著她長長的秀髮,安慰道:「琪琪,不用怕。那沒什麼的。我的太極拳老師就可以做到的。」把頭轉向張元,歉意地笑了笑,「女孩子膽小,讓你見笑了。」
張元看著趙一飛對這一切好像根本不在乎一樣,心中一陣迷茫:難道他根本不怕他們襲擊他?相信來的這兩方人手無論哪一個都可以輕而易舉的把他幹掉的。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趙一飛看著張元那略帶迷茫的表情,笑了笑,「既然國家派你來保護我,我想你一定是個武術高手,而且在別的方面也一定很優秀,我自然沒什麼好怕的。」停了一下,又道:「其實本來也沒什麼好怕的,儒家講六藝『禮、樂、射、御、書、數』,只要這六藝齊全圓融,就可以『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我不敢說自己能做到六藝齊全,但幾分還是有的。所以,何懼之有?」
張元聽得有點迷糊,心想你說的這些和現在的情況有什麼關係?我還是盡我的全力來保護你吧。書獃子一個!想到這裡也不多說,告辭去安排進一步的保護事項去了。
他卻不知道此時趙一飛心裡又是另外一分光景,是男兒都想有一番抱負,尤其儒家更講究這些,趙一飛從小就喜歡看古文,對儒家思想更是瞭解,再加上父親經常教導他「學會文武藝,賣與帝王家」。現代社會雖然不講究帝王將相,但能夠為社會做一些貢獻已經成為趙一飛對儒家的現代解釋,所以他才會在中學時醒悟後拚命努力,才會有今天的維度分析的提出。
在他的心中,想到的已經不再僅僅是科學在中國的巨大發展,他要做的是讓世界科學走上一條完善的道路,正是這種想法也就決定了他今後做的一切,包括他現在所想到的和沒想到的。
對於今天的爭奪他內心裡感到很高興,這不是從自身的角度,而是從一個真正的科研工作者的角度出發,在今天,他真正認識到了不僅社會中的一些有識之士,更確切地說是連各國政府都真正地認識到了科學的重要作用。那麼,這時豈不正是科研人員應該發揮作用的時候嘛!
「書生意氣,揮斥方遒,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糞土當年萬戶侯。曾記否,到中流擊水,浪遏飛舟?」*這首《沁園春.長沙》浮現在趙一飛的腦海中,不知不覺地,熊熊烈火在趙一飛的胸中開始燃燒了起來。望著懷中的愛人,再看看張元離去的背影,嘴角慢慢地浮起一抹微笑。
趙一飛和岳琪兩人將機房內的東西檢查了一遍,發現只少了那一張準備送到銀行保存的規則庫軟盤,而從地上的痕跡看,顯然那張u盤在打鬥中被粉碎了。
無奈地搖了搖頭,趙一飛對岳琪說道:「其實他們如果想要,我給他們一份拷貝都可以,何必這樣呢?!」
「你以為誰都像你那麼好心嗎?」岳琪反駁道。
「唉,現在的人太浮躁了,他們以為有了這些就能得到我的整個理論嗎?這是不可能的呀,理論是一個體系,而這個模擬只是一個應用而已。」趙一飛說道。
「或許他們只是想評判一下你的理論呀。」聰明的岳琪無意中猜到了歐美雙方的意圖。
「有這個可能。如果是這樣的話,等他們拿到了需要的資料之後,我們就更需要小心了,他們可能會有進一步的行動了。」趙一飛順著岳琪的話推測道。「至於現在嘛,只要注意安全就行了,防止他們狗急跳牆,自己得不到也不讓別人得到。」
初夏的入夜依然較早,而位於中國東部的濱城相比之下就更早了。大約下午6點多鐘的時候,天已經漸漸的黑下來了。等到晚上10點左右整個濱城已經完全被夜色籠罩,市區明亮的燈光、閃爍的霓虹燈將整個濱城裝點得流光溢彩,宛如穿著嫁妝的新娘興奮地展示著自己的身姿。與市區的明亮燈光不同的是,位於郊區的大學城裡卻是一片黑暗,這是學校為了保障學生能有充足的睡眠而採取的強制性措施,在晚上10點時整個教學區已經是一片靜寂的黑暗。
歐文斯上尉躲在遠處小樹林中望著校園,等到巡邏車的燈光掃過以後便輕輕地走了出去。在校園的院牆上輕輕一撐整個人宛如樹葉一樣悄無聲息地飄落進去。
從教學樓外面的安全梯爬到趙一飛所在的機房,裡面一個人都沒有,甚至連安全措施都沒有加強。
略微有些驚訝,歐文斯迅速地找到了需要的拷貝離開教學樓。剛剛從進來的院牆上躍出,就感覺背後一陣風聲襲來,歐文斯急忙一個前滾翻躲開回來的鐵棒,同時從腿上拔出匕首反手向後面的對手扎去。
只聽一聲脆響,匕首被另外一支鐵棒打開。襲擊歐文斯的正是詹姆斯和約翰,這次歐文斯比他們搶先一步進入了教學樓,於是兩人商量採用上次歐文斯的辦法來個「黃雀在後」。
而在離三人打鬥不遠的地方,幾個人正用夜視儀觀察著他們,其中一個還用夜間攝影機將三人打鬥場面拍攝下來,這一夥人正是張元為首的*人員。在分析了白天的情況後,張元他們認為歐美雙方還會派出人員繼續竊取資料,於是便安排了人手潛伏在校園外面,一旦發現可疑人物出入立即追蹤。
正在打鬥中的歐文斯三人卻心中非常急躁,這種打鬥很容易將自己暴露,作為一名特工人員,一旦暴露的後果很可能就是生命的代價。於是三人都加強了攻擊力度。一把匕首對兩條鐵棒均向對手的致命部位攻去。
就在三人拚命搏殺對方的時候,不遠處來了一條黑影,只聽黑影向三人叫道:「hi,iamyifeizhao,thesearethethingsyouwant。」(我是趙一飛,這是你們要的東西。)說著向三人甩過來幾樣東西。三人聽到趙一飛的話都吃了一驚,停止了攻擊向趙一飛轉了過來,順手接到趙一飛擲來的u盤,臉上不由得均露出了不解的神情。
趙一飛厭惡地看著他們,「科學是神聖的,不應該讓暴力把科學玷污。對於這些,你們是不理解的。回去告訴你們的上級,如果需要什麼資料的話盡可以明說,你們拿到了這些不等於你們就能理解我的理論。科學不同於技術,技術可以通過竊取得到提升,而科學是需要深刻理解才會得到發展的。你們走吧,軟盤裡面有我的e-mail地址,如果需要什麼,直接給我發信就行了。」
看到三人的身影迅速離去後,趙一飛看了一眼張元等人埋伏的地方,轉身正要離去的時候,張元怒氣沖沖地衝了過來,質問道:「趙一飛,你這是幹什麼?你知道你做了什麼嗎?你在出賣國家機密!」
趙一飛轉過身來,望著張元等人淡淡一笑,「技術是有國界的,但科學是無國界的。就算他們得到了這些資料,如果他們不能理解這一理論的內涵,仍然等於什麼都沒有得到。而據我和辛格博士談話時所瞭解到的和對這些人所需要的是哪部分資料來分析,他們並沒有真正理解我的理論,所以即使他們得到了也沒有什麼用,只能當作一種令人驚訝的新奇理論欣賞而已。」
頓了一頓,趙一飛抬起頭望著夜色中的閃耀的星星,「而我現在要做的,是將這一屬於科學範疇的理論技術化,任何科學理論只有轉化為先進的技術才能夠發揮出它最大的威力!也只有這樣,我們的國家、我們全體人類、我們整個世界才會真正從這一理論中受益。到了那時,如果還發生今天這樣的事情的話,才是真正需要你們保護我的時候。你們都走吧,還有許多該做的工作需要你們去完成呢。」
張元望著趙一飛那略帶落寂的身影漸漸離去,漸行漸遠的身影不知不覺中變得高大起來,隨著趙一飛走得越遠,他的身影也益發顯得高大,最後竟像完全充斥於整個天地之間。
隔了很久,張元才從呆立中驚醒過來,看著身邊那些依然發呆的特工人員,搖了搖頭,說道:「我們也走吧。這裡已經不需要我們了。從明天起全部從這裡撤離,一個都不留下。但是,對趙一飛的安全還是要特別注意,我會另換一組人馬秘密進行。解散。」
其他人可以輕易的離開這裡,但我不能。受到趙一飛人格魄力震撼的張元想到。我們中國太需要科技上的突破了,現在中國的經濟始終在快步前進,而科技的落後卻讓我國始終在某些領域受制於歐美,作為中國在科技領域趕超歐美的重大希望,趙一飛太重要了,如果出了什麼意外的話,自己將是千古的罪人!
想著這些,張元一邊捉摸下一步該怎麼辦呢?對了,既然自己已經在學校入了學,本來局裡就打算讓自己長期保護趙一飛的安全,這個安排現在自然可以利用了。自己還是留下來繼續保護趙一飛比較好,另一方面也可以見證一下維度論從理論向實踐應用轉化的過程,不管怎樣,這對國家、對趙一飛和對自己來說都是有益無害的。張元送走了其他特工人員,向自己在大學中的宿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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