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吸血驚情 第三百七十八章 功成圓滿 文 / 飢餓2006
第三百七十八章功成圓滿
雄霸食指、中指、無名指三指併攏,點刺之勢當真威勢駭人,凌厲無匹的勁氣狂瀾般洶湧而至。在王宗超的眼中看來,那一指之勢沉重如山嶽,霸氣無濤,直欲碾壓洞穿一切;其速又如奔雷閃電,自虛空之中攸然而至,頃刻間便至面門,勁氣迫得眉心發炸;然而指尖微顫之間,又似蘊含無數莫測靈動的變招,籠罩住自己週身上下要害。
三分歸元氣原本就有的紅、綠、藍三氣,如今已緊密地盤繞糾纏在一起,匯成一氣,密不可分,而且更多了一種漆黑陰冷的愁慘氣息。暴烈的真氣振動使得這一指四周空氣出現巨大的波動,徒然卷生了一個以它為中心的旋風氣流,原本因劍廿三威力消弭而下落的塵煙碎石,斷枝殘葉,徒然被這陣狂風所激,又發瘋了般飛上半空之中,又在瞬間被絞成齏粉!
「不但能夠突破我施加的功力***,而且還能成功融匯三分歸元氣,功力數以倍增,雄霸的氣運當真逆天?」
以王宗超如今的武學智慧,稍一推測就能明白以雄霸功力被封的狀態,強行運功突破的後果十之***以上是爆體而亡。之所以能夠成功,除了雄霸本人夠狠敢賭之外,也實在是因為他的氣運太強了。
一時,傷疲到極點的王宗超也只來得及勉強舉掌接擋。雖然只是隨手一擋,但以他如今的武學境界,其中也蘊含了無數玄妙難言的變化。原本空無一物的掌心突然產生了一圈圈透明漣漪,帶動空氣如極為粘稠的膠液一樣晃蕩,詭異之極!
層層疊疊的漣漪,比海水更深邃,比雲朵更飄渺,極其柔軟地環繞裹疊在那呼嘯點來的一指。看似混不著力,然而這一指所攜的所有霸氣殺意,乃至蓄勢無窮的不可阻擋的前刺動能,卻倏然間消失不見,就在這半空之中頹然凌空靜止著,甚至接觸不到王宗超的掌心。
但這僅僅是一瞬間的靜止,雄霸雙目厲芒連閃,氣息懾人,指力狂催!
隨著一聲如雷暴響,雄霸前點的一手的拇指、尾指,竟然被他自己的狂暴無濤的功力催折衝斷,一時碎骨混著鮮血爆濺,慘厲非常。然而他的指力,卻在瞬間再次爆增!
藉著自斷兩指,三分歸元氣的威力已完全灌注於剩餘三指上,淋漓盡致地發揮出最霸道的巔峰威力。
不同於原漫畫中被由密道闖入天下第一樓的步驚雲干擾而倉促完功,如今雄霸的三分歸元氣不但更加完美,而且還融入了先前被王宗超強行壓回丹田的「愁雲慘淡」一擊的全部威力。單以功力而論,已經隱隱能比擬天人,只要心境圓滿,立即就是天人境界!
王宗超用於抵擋著一指的虛圓柔勁終於徹底崩潰,全身就像是被電流襲過一般劇烈震動著,全身上下每一個傷口都在向外濺血,整個人像是斷了線的風箏被橫橫地擊了出去,血灑長空。
這一飛足足掠過了半個三分校場,去勢兀自未絕,王宗超直接撞破校場邊上的一處樓閣,又接連沖爛了裡頭的無數建築,又破牆而出。就像是一塊大碌石,摧枯拉朽地碾碎了他身體所接觸到地一切……最終撞上了一棵足有幾人合抱粗的千年松柏才止住去勢,身子深深陷入了樹身。
勉強止住身體後,王宗超還未來得及掙扎站起,全身突然又是一震,體內有什麼事物忽然爆炸,整個人地身體忽然暴漲一大圈,緊接著又縮回原狀,除了全身原有的傷口都在繼續迸裂濺血之外,鮮血還從他地眼中耳中滲了出來。
他身後的那株大樹轟然倒塌,碎成粉碎,甚至無一片落葉完整。他身周方圓五丈內地草木青石,全數被他體內暴洩出來地真氣,擠壓、扭曲成的立體切面,或猙獰或悲哀地翹著凌厲的尖角,猛烈四散咆哮迸發!一時只見漫天爆發的塵土和枯枝敗葉遮天蔽日,地面猛烈抖動。
雄霸的驟然偷襲、相抵角力,乃至最後擊飛王宗超,完完全全就只在瞬息之間完成。絕大多數人還未能從之前那泣鬼驚神一戰帶來的心靈震撼中回過神來,雄霸就已將王宗超遠遠擊飛出去。
「所有天下會徒眾、來訪嘉賓,一應出手,誅殺中洲武神!此人曾強闖天下會,殺天下會徒眾無數,又強奪老夫『三絕』武學,實乃凶人巨魔!今日若有何人不肯出手除奸,此後就永為天下會之敵!哪位殺此凶人,老夫必有重謝!」
雄霸縱聲狂笑暴喝,在下令讓他人誅殺王宗超的同時。他剛剛擊飛王宗超的右臂卻在微微顫抖,這條右臂不但已永遠失去了兩個指頭,而且所有毛孔都在往外滲血。
看似簡單直接的一擊,雄霸已將自己全身超過六成的真氣,以最暴虐凶烈的方式傾瀉灌注王宗超身上,若不是他這條手臂的經脈已實在不能負荷承受更多,他甚至不介意一次性耗掉十成功力。即使如此,他的這條手臂在相當一段時間內也已廢了,而且重創的經脈很可能永遠無法復原如初。
他賭上的卻還遠遠不止六成功力以及一條右臂。就這麼在天下群雄的眾目睽睽之下,出手偷襲一位剛剛與人決鬥,且身負重創的強者,他已經可以說將自己的武德與信義給全部賭上了。即使他能夠成功誅殺王宗超,他在天下人眼中也只是一名卑鄙無恥的小人。
但是這種損失他依然可以承受,劍聖既死,只要再殺掉王宗超,他憑著已然完功的三分歸元氣依舊可以坐穩了武林第一人之位。歷來成王敗寇,只要實力強到足夠掌控一切,區區武德與信義就只不過是陪襯的彩綢煙花,又算得了什麼?
果然,由於雄霸一貫來的霸道與積威,由於他第一次以完美三分歸元氣出手的三分神指的無匹聲勢威力,更由於王宗超此時的遍體鱗傷慘不忍睹。立即就有蒼鷹派掌門慷慨激昂地回應道:「果如雄幫主所言,此人罪該萬死無疑,今日不除此奸人,我等誓不為人!」
「對!天下會號令武林,眾望所歸,天下會的事,亦是我們的事!」落暮派掌門也自迫不及待地回應道。
一時群情激奮,人人爭先恐後,隨著刀光劍影,轟然殺向王宗超。
但忽然間,卻有一人從側縱橫殺出,身形在密集人群中來回跳躍,每一腳踏出都踢中一人,借此轉折迂迴,猶如潛龍游海,矯健無方,運勁凌厲精妙,所到之處,人仰馬翻。
隨即又有一道陽剛浩烈掌勁,破空排壑而出,猶如在空中築下一道無形有質的陽剛之牆,阻住眾人去勢,距離過近者甚至給一下掀飛上空,又翻滾倒地。
「一群人圍毆一名剛剛身受重創,遍體鱗傷的武者,你們這群人還有沒有武德,要不要面皮?」阻擋住眾人的同時,出言譏諷者,豁然卻是獨孤鳴與釋武尊兩人。雖然兩人身上也帶有劍廿三造成的劍傷,但都是不至影響戰鬥力的輕傷。或許,劍聖在有意無意之間,依舊手下留情。
「你們讓開,讓老夫來!」
場中忽然響起威儀霸氣的聲音,雄霸剛剛從之前豁盡所有的猛烈一擊勉強回過氣,立即親身上前攻擊。改用左手出招的三分神指在前點之間,猛烈顫抖,發出震撼人心的震耳龍吟聲!三色氣流在扭曲交匯間炸出一團團的紫紅爆光,發出了蓬蓬的巨響和劈哩叭啦裂音,彷彿天空閃電霹靂,令人咋舌膽寒。
三分神指攜著雷霆萬鈞之勢,擋者披靡,迫在眉睫,釋武尊凝立原地,並不閃避,雙掌合十,竟要正面擋下。
他原本枯瘦的形象忽然又變得高大起來,乾癟的皮膚鼓氣膨脹,面上皺紋全消,變得越來越紅暈,隨後又由紅潤轉化為淡淡的黃色,最後定格,變成了玉一般的芽黃,皮膚晶瑩,彷彿金身,如佛陀一般面相飽滿圓潤的金身。而他雙目之中更是神光炯炯,隱泛琉璃彩光,直如金剛怒目,威不可當。
這是「涅槃枯禪」,而且是修至先天境界的「涅槃枯禪」!
之前王宗超在與他們比試時,有感於釋武尊雖然在武學之上缺乏變通,表現最差,但內功修為卻是最高,距離先天境界也只有毫釐之差,修煉的又是扎扎實實的正宗佛門神功。於是就以「涅槃枯禪」要義,通過特殊的點穴閉脈手法讓他進入涅槃假死狀態,助他突破。
如今已成功突破的他既感王宗超恩德,也因唇亡齒寒,同仇敵愾之念,決心無論如何要將雄霸阻上一阻。
此時他將功力催運到極致,雙掌拍出,正是「如來神掌」第八式——「萬佛朝宗」!
鋪天蓋地的掌勁猶如海嘯山湧,彌蓋八方,在空中隱隱形成一個巨大的「卍」字。一時四周萬物全被掌力吸扯帶動,數百人腳下再難扎根站穩,在駭然欲絕的呼叫聲中身形離地而起,在空中隨「卍」字身不由己地團團旋繞,構築成一道渾厚人牆,迎向雄霸的雷霆一擊。
這個世界的「萬佛朝宗」雖然不再是神級武學,卻也別具神異妙用,一掌拍出,頓時生出一種統御兼容的異能,帶動那數百人體內真氣,全部匯入這一掌的宏大掌勢之中,更增無邊威勢,與雄霸雷霆一擊相迎,頓時暴出晴天旱雷般的驚天巨響!
秦霜在此同時也對上了獨孤鳴,只見他抓住了一柄旗桿,舞旗鼓勁,一下子帶動地上幾十把單刀,不斷繞旗旋舞,化為一道凌厲刀勢,團團裹向獨孤鳴。
獨孤鳴則以降龍神腿一式「或躍在淵」將幾十把破空斬來的單刀全部踢斷踢飛,滴水不漏。但突然卻只覺一股徹骨寒意直襲上身,卻見秦霜的「天霜拳」已是拳如雨下,萬箭齊發般紛紛轟至,連忙全力應對,然而四周殘存飛舞的單刀則很大程度影響了降龍神腿的盡情施展。
這一邊攻勢暫時受阻,另一邊,卻早已有更厲害的高手向王宗超連下殺手!
王宗超自身依舊身陷廢墟,似乎因內外俱傷而沒有任何動作。而在他的上空,則有無數紙蜻蜓正旋繞著向他灑下,猶如漫天飄雪。
紙蜻蜓,其實也就當真是用紙折成的一種小孩玩意罷了,然而其中卻灌注了凌厲的真氣,使其成為一種可怕的殺人凶器,所到之處,樹折木斷,牆穿地裂,又紛紛襲上王宗超身體。
就如無數浪花撞上巍然不動的巨礁,幾十紙蜻蜓在王宗超身上爆成了漫天碎屑。但是王宗超身上,除了先前的劍傷之外,卻連半分新傷都沒有。
紙蜻蜓無功,但隨即已有一人從天而降,手中揮舞一柄紙劍殺向王宗超。此人正是天池十二煞之——紙探花,他的內力早已修煉到飛花落葉皆可傷人的地步,手中所持的正是殺人無數的「乾坤劍紙」。
劍紙快速地伸縮震動,發出一種極為高亢的細細螢螢之聲,曲折盤繞,刁鑽如蛇,所刺要害,全是王宗超先前被劍廿三造成的恐怖劍傷,頓時血花再灑。
「世上怎有人將橫練硬功練到這種可怕的地步?不……哪怕是頂級的金鐘罩硬功,傷到這種地步,護體功力也早該散了……」雖然是刺向已有創傷,但紙探花依舊感覺到自己已灌注了全身真氣,本應洞金穿石易如反掌的劍紙甚至難將對方傷口再加深一分一寸,心知不由往下一沉,這才醒悟能將王宗超傷到這種地步的劍廿三是何等可怕,而能夠一擊讓王宗超全身傷口迸裂的雄霸功力又是進步到何等地步?
幾乎在紙探花攻擊的同時,一側的房屋牆壁突然轟然爆破,一個龐大臃腫的身影就如無堅不摧的戰車一般,在沖天的碎磚塵埃中一滾而來,帶著令人窒息的惡風氣浪迎頭直壓向王宗超。
此人卻是天池十二煞之——食為仙,修煉的「戰天化氣」是一種足以將食物化為無匹能量的奇功,平時身形枯瘦如柴,一旦運功卻能胖碩如巨人,氣量如海,殺人時經常生啖敵人血肉,最是凶蠻驍勇不過。
由此可見,雄霸對此殺局早已精心準備好,這才將王宗超轟向早已有天池殺手埋伏其中的樓閣,務求萬無一失。
不過就在此時,一道冷艷的刀光驟然驚現,憑空而來,從一側直斬向食為仙。但食為仙卻不閃不避,渾身奇厚肥肉隨刀刃軟軟下陷,將刀氣化解無形,又將長刀死死吸住,同時憑一股沉澀的粘勁扭力就要讓對方兵器脫手。
「戰天化氣」雖屬邪功,但在一呼一吸之間,氣息澎湃,勁透全身,柔中蘊剛,也有教敵人刀槍難傷、拳腳無功的能耐。眼看著食為仙就要得手,但突然間,對方的長刀上卻有銀亮皎潔的寒光流轉。
頓時血光崩現,食為仙長聲慘叫,身形頓如洩了氣的皮球一般迅速縮小,化為骨瘦如柴之形。而且腹部已多了一道深且長的銳利刀傷,只差一絲就足以開腸破肚。
只見重創了他的卻是一名以薄巾蒙面,身材婀娜的女子,手中所持的卻是一把東瀛人常用的太刀。此時她正收刀回身,與一柄從一側凌厲捅至的鐵杖交擊到一起,爆出刺耳的金鐵交鳴聲。若不是她迫於自救,食為仙非死不可。
「想殺武神大人,過本少爺一關先!」
另外一邊,斷浪卻將火鱗劍持在手中,高呼亂舞,施展家傳的「蝕日劍法」迎上紙探花,意態若狂,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駭人氣焰。
紙探花的功力雖遠比斷浪為高,可惜手中兵器實在差得太遠,數招之間,乾坤劍紙已遭火麟劍化為飛灰,一時只得連連後退。
忽然狂風襲來,毒霧瀰漫,嗆人欲絕,卻是一名身材佝僂,彷彿尋常鄉間農婦的老婆子揮舞手中大葵扇,點燃眼前的一堆毒物,捲起陣陣毒風吹向眾人,這位卻是天池十二煞之——媒婆。
天池十二煞,如今已紛紛現身,全力襲殺王宗超。
秦綴玉一人抵擋食為仙,以及後來現身的夫唱、婦隨二煞,數招之間頓時覺察對方的功力實已到達先天境界,可惜所修功法太過偏邪,勉強到達先天後已經難有進境,而且威力也大大不如自己《小無相功》的先天境界,所以堪堪足以應付下來,此時見媒婆放毒,立即身形一閃,抽空發出一道破空刀芒斬向媒婆。
媒婆雖然擅長放毒殺人,但身手也是不凡,身形向後一躍就乾淨利落避開這一刀,但卻突然發出一聲到了一半即遭截斷的慘呼,隨後她的頭已帶著一腔熱血飛上天空,彷彿被一柄早就攔在空中的無形刀刃斬去頭顱。
「小心,這臭娘們事先布下無形鋼線暗算人!」隨著一聲暴戾的怒吼,一個相貌猥瑣,充滿市井俗人氣息的漢子揮舞著一把鐵掃帚衝了上來。掃帚就像在宣洩多年冤屈怨氣般左右狂舞橫掃,所到之處堅硬的地面牆體全部碎裂,激起碎石瓦礫橫飛暴濺,招式怪誕暴戾無比。整個人就像一團沙塵暴般直殺而至。
其餘數名殺手也接連現身,一時形勢險惡。斷浪見勢不妙,立即催動火鱗劍的控火異能,媒婆留下的那堆未息毒火頓時被火鱗劍所攝,席捲而至,繚繞火麟劍劍身,熊熊烈焰又張牙舞爪直湧向天池殺手,逼得他們一時不得前進。
忽然,一陣鼓音傳來,那是小童玩耍的那種搖鼓,鼓音清脆悅耳,充滿了天真歡快的童趣,令人如癡如醉心潮澎湃,興奮得不由自主要隨著手舞足蹈,盡情玩耍,似乎回到了無憂無慮的童年一般。
斷浪正要一劍刺出,忽然只覺手上有異,定神一看,只見自己拿的竟然不是火麟劍,而是一柄小孩子玩的木刀,長還不到半尺,煞是可笑,心中既是驚訝又不勝好笑,戰意全消間,不由放鬆了手……
秦綴玉也只覺那搖鼓之聲起伏不定,每一下都像是擊打在自己心坎上,讓人氣血翻湧,心神恍惚。
「是天池十二煞之首,童皇的《童心真經》!」秦綴玉畢竟具有雙b級的精神力,只是稍為恍惚就回過神來,只是這樣一來,防線已有了缺漏,一時間紙探花,食為仙、掃帚仙已紛紛繞過兩人,殺向王宗超。
「凶賊還不受死!」
於此同時,一股天崩般的氣勁直壓而下,三色氣勁循環相疊,交相激盪,其聲之響亮,其音之宏大,直震得附近空間嗡嗡作響,讓人耳膜發麻。
縱然雄霸如今的功力已下降至不到五成,但釋武尊的「萬佛朝宗」依舊不是對手。一拼過後,人牆立即隨掌勢崩潰,釋武尊身負重創。不過倒是沒有什麼人因此身亡,畢竟「萬佛朝宗」是慈悲為懷的佛家掌法,發招時彙集群力,受傷時也均分傷損,一視同仁,並不做損人利己之事。
大量天地會幫眾,以及前來助拳的高手也隨雄霸紛紛殺上,獨孤鳴見狀只得拚命使出剛剛功成不久的「殺龍求道」,將秦霜震飛吐血,又在人群中殺出一條血路解了釋武尊之圍。但雄霸畢竟已衝破阻攔,殺向王宗超。
只見雄霸左手食指、中指、無名指依次捻開,如同花瓣綻放,這綻放的花瓣旋轉如輪,如同吞噬一切的一個黑洞,挾帶著無可抵禦的強大力道絞殺捲向王宗超頭頂。
雄霸用的不是劍,只是三根手指烈芒四濺,卻像有千百把劍同時刺向王宗超頭頂,指尖時而如毒蛇吐信,時而如怒龍騰空,翩然起落,變化無端。
而在王宗超後方,紙探花則已取了被斷浪剛剛舍下的火鱗劍,悍然直刺向王宗超心坎要害,左方則有食為仙再次吸氣膨脹成巨人一般翻滾碾壓而來,右方又有掃帚仙狂舞鐵掃帚殺上。
四方配合,攻勢之密之狠之快,已經讓任何人都再也插不上手,再也來不及救援,只是……
人雖然來不及救,光卻可以……
一道聖潔中透著金黃的神聖光輝不知何處而來,所到之處聖炎升騰,虛空中隱隱有聖歌繚繞,豁然透過四人圍攻的空隙,照耀在王宗超身上。
只一照,王宗超全身憑空浮現一個金黃色光罩,光耀刺目,將他週身上下團團護住,而更令雄霸等人驚駭欲絕的是——王宗超全身慘不忍睹的無數劍傷,已在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紛紛癒合!
一時間,圍攻的四人目眶欲裂,八隻眼睛都因突如其來的耀眼聖光,以及充斥的狂野殺意變得赤紅如血。
雖然在四人猛力夾攻下,金黃色光罩支撐不到半秒就崩潰成琉璃碎末,散入虛空。但是一股深邃如海、莫測如雲、熾烈如火、凜冽如冰、呼嘯如風、浩如日月的無濤氣勁,已開始以王宗超為核心向四周無盡蔓延擴散,彷彿可以充斥乾坤,成為天地的唯一主宰。
隨著無濤氣浪,王宗超已長身站起。
左掌隨意伸出,拍到食為仙因灌注真氣而顯得無比臃腫的肥肉上,可以承受任何重兵器打擊的「戰天化氣」如今就像紙紮一般,轉瞬間土崩瓦解。食為仙腹部遭掌力輕易洞穿,血淋淋的內臟帶著碎骨從背脊向後迸發。
右腿輕輕橫掃,掃帚仙手中的浸透無數人鮮血的鐵掃帚斷折,緊接著一併寸斷彎折的還有他的脊椎,整個人向後彎折成一個極度畸形的姿態,如同他打掃了一輩子的垃圾般橫飛出去,連血都沒能噴出來就已當場慘死。
右掌則向上輕拍,依舊混不經意,不帶一絲煙火氣,卻完全無視了雄霸千變萬化的三分神指,一下按到他胸前。
「你多謝我幫你練成三分歸元氣,我也要多謝你,要不是你諸多幫助,我的自創功法還沒那麼快功行圓滿。所以,這次我不殺你。」
在淡然說話的同時王宗超右掌吐勁,雄霸身心俱寒,全身僵結,整個人轟然向後橫飛,這一飛甚至比之前他轟飛王宗超還要來得更遠,足足掠過大半個三分校場,正好飛回之前的高台上,將先前自己端坐的龍椅壓個粉碎。
雄霸沒有死,甚至稱不上重傷,只是全身因王宗超逆運五雷氣勁而僵硬如木偶泥塑,維持著一個出指攻擊的恥辱姿態,但他此時心中,卻委實比死了還要難受。
雖然雄霸單論內力已近乎天人,可惜還缺了心境。而心境一途,修煉之難無異鬼仙,雄霸雖是霸者,卻無上體天心,感悟自然的心性,所差一環只怕永遠難以彌補。如今他又在眾目睽睽之下受了這等恥辱,只怕連原本的心境霸念都無法維持。
而經過一輪巔峰對決,王宗超武學境界再有突破,體內真氣又因雄霸一擊而暫時潰亂,破而後立,終於「月、冰、雪、水、雲、風、火、雷、日」九種屬性徹底融匯歸一,形成一種幾可包羅萬象的混元狀態。單論內功之強之高,也已遠在雄霸之上。
這種自創的功法已完全將《冰火七重天》、《天地**》、《氣海無量訣》、《小無相功》、《涅槃枯禪》、《不死法印》、《三分歸元氣》、《無求易訣》等等功法的精要,乃至金丹大道的訣要熔於一爐,任意運轉,完美無瑕,雖然理論上還是冰火六重天範疇,但卻已是王宗超個人獨有,極度完美化,甚至遠遠超越普通冰火七重天的「六重天」。
為不忘本,又以示區別,此新創功法可稱之為:「混元.冰火六重天」
只是武道無涯,等到王宗超的自創「七重天」也一併功成圓滿,還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
而在王宗超身後,最為機靈,應變最快的紙探花早在聖光突現之時就只全力擲出手中火麟劍,自己毫不回頭逃之夭夭,王宗超只是一個側身,就將火鱗劍接回手中。
其餘天池殺手,也紛紛頭也不回地拚命逃遁,包括剛剛還死纏住秦綴玉的夫唱、婦隨以及為首的童皇在內,王宗超既已恢復,他們又怎敢面對一名與劍聖的劍廿三也可以拚個不分勝負的曠世高手?
「既已喪膽喪家,又何苦來哉?」王宗超也懶得追殺,只是微微搖頭,與此同時,天山最高的山巔處突然傳來一聲轟然巨響。
那是早已分崩離析的天下第一樓倒塌發出的響動,這座巍然大樓本來就僅僅依靠王宗超的殘留功力維持原貌,此時也終於徹底崩塌,連一塊完整的磚石瓦礫都不會留下,似乎預示著天下會的未來結局。
此時連串劇變橫生,外邊天下會的幫眾以及各大助拳門派還在洶湧而來,震天的喊打喊殺之聲還未停息。王宗超微微一曬,突然伸出掌來,轉如流雲裹日,對著面前虛空,抱圓一圈。
一時潛流洶湧,彌蓋八方。數千個衝殺上來的武人,頓時覺得自己注入手中兵器的內力完全失去了控制,受一股莫名牽引力,紛紛直飛射向空中,一併向前方投去。
數千件各式各樣的刀劍兵器,紛紛如萬鳥歸巢般,爭先恐後地團團彙集於王宗超面前一掌圈圓之處,互相虯結擠壓,在刺耳的金鐵摩擦震鳴聲中交織成密不可分的一團大鐵球。
轟然一聲,足有數噸之重的大鐵球滾落地面,砸起一片塵埃瀰漫。這一砸既砸在地上,也砸在所有人的心坎上。現場霎時一片鴉雀無聲,只剩下無數個失去兵器的武人呆若木雞地立在原地。
王宗超也並沒有再做什麼,只是帶著一絲嘲諷,冷冷地看著他們,看著他們原本熱血沖臉的面容漸漸轉為蒼白,再不可逆轉地轉為慘白……
所有人地嗓子都像是被無形地手捏住了,發不出一絲聲音。在一片死般的寂靜中,忽然又傳來連串的撲通聲,卻是有幾個人實在承受不住心頭巨壓,一下子跪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