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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吸血驚情 第一百三十七章 老村疑潭 文 / 飢餓2006

    第一百三十七章老村疑潭

    第二天,天剛濛濛亮,王宗超與齊籐一兩人就動身堪輿風水,沒有驚動其他村民,要不然在前呼後擁的情況下反而不好看清楚。

    雖然是盛夏,但早晨的山風仍然涼爽宜人,搖弋著茂盛的樹木,朝陽的初輝斑駁撲撒在抱受風雨的侵蝕長著青苔的土牆上,看的出,這是個古老、安詳而清貧的農家山寨,看樣子也就是兩三百戶人家,近千人的樣子。

    「這個寨子兩邊山左右屏風射立,分之字走向,中間衝脈而起,進伸有序,掩映成群,雖然周圍的山林莽莽,地處偏僻導致此處出不了高官與富翁,但倒是可以阻擋兵災,亂世間這裡也算個世外桃源,長壽養生之地,大的風水氣象沒問題……」

    齊籐一手執羅盤登高爬下查看了許久,最終下了一個結論。

    「羅盤不就是指南針嗎?用這個能夠看出什麼東西?」王宗超陪著走來走去也就是陪太子讀書的角色,忍不住問道。

    「呵呵……開玩笑了,指南針用來辨別方向的,那是針對整個地球的大磁場而言,但大磁場之內還有許多小磁場,就像某些地方指南針也沒法分辨方向,比如說磁礦所在,那就是局部小磁場比大磁場還強的表現,羅盤勘察的,正是這些局部小磁場的精微變化,借此探測地脈中地氣的流向,明瞭風水吉凶。

    就連小到一個人體,都自帶一個磁場,受外界磁場感應。甚至一個人死了他的磁場都可以繼續存在,並與他埋身之地的風水磁場相互發生作用,這就是屍變的一個原因之一,所以殭屍也具備變異的磁場,殭屍王的磁場尤其強大,當距離近到一定程度時,我們利用羅盤,就可以確定殭屍王的大致位置。」

    「我記得原電影中,他們就是借助羅盤來追蹤殭屍王,果然是這樣!」王宗超吁了一口氣,一個可以大概確定其所在位置的對手,對付起來難度就低了許多了。

    「問題就只出在這個異變的水塘上。」正說著,齊籐一來到村邊的一個方圓約半畝的水塘邊上,指著水塘說道。

    「看來問題的確很大!」即使王宗超不通風水,也能看出問題了。

    水潭裡的水原本該呈翠綠色,但由於前幾天如村民所說湧出大量如血的紅水來,眼下變成綠中帶赤的墨綠色,太陽的光線也穿不透表面的一層水面,隱隱泛著死光,水面波瀾不驚,不知水潭到底深幾許。

    「天師爺,這水潭中有水鬼,近不得!前天二狗子想下水游泳,一進水就直沉下去再也不見人了,幾個大人想下水撈屍,想不到腳一踏進水裡就感覺有一股力將人往水裡拽,嚇得都不敢下去了……」兩人一路走著,身後集聚村民也漸漸多起來,包括村長也一直在後面跟著,只是都保持一定距離唯恐打擾到天師爺,如今看到齊籐一想走近水潭查看,都紛紛上前制止。

    「這水潭有多深?」齊籐一問道。

    「這水潭有多深,我陳山活了快六十年了都不清楚,只知道越往中間越深,但這水中綠苔多,看不清,也探不到底。」村長陳山回應道。

    「先探探它的底。」齊籐一說完後,一個村中青年從遠處抱來一塊岩石,扔進水潭裡,水面只是蕩漾了幾下,連水珠都很少,濺起的僅有幾滴水珠也很快重新落回水潭,似乎有什麼龐然大物在潭底使勁吸著氣。

    潭裡一定有古怪,這是在場所有人都達成的共識,村長陳山吩咐其他村民道:「阿丙,回去多叫幾個人搜集族裡的繩子,越多越好,拿到這兒來。」

    陳山吩咐兩人速去速回,之後又派了幾個小年輕回村裡拿了吃喝過來恭請齊籐一兩人用早餐,大家圍著水潭就地休息。不過沒人敢離水潭太近,那水看著就不舒服,誰知道水底下有什麼,大家似乎都害怕突然從水潭裡伸出一隻手來抓住自己,拚命拖下水潭去。想想也讓人不寒而慄。

    吃完後搜集繩子的阿丙很快和十幾個年輕小伙回來了,渾身上下都繞滿了繩子,走幾步便是一跟頭,眾人拿了繩子一根一根接起來,下了狠勁,足足接了個五六百米,繩末拴上一塊小磨盤般的大石頭,一咕嚕就推進了水潭,眾人在上面輕輕放著繩子,倒要看看這水潭有好深。

    他們開始還覺得石頭落的穩當,不急不緩,手中的繩索也放得勻速,繩子去了三四百米,繩子還在放,眾人不禁有些急了,再這樣下去,恐怕繩子都放完了,還沒到底呢。

    陳山回頭對阿丙說快再去湊點繩子,手中一不留意,繩子像條蛇一樣嗖嗖就往水潭裡鑽,「上來幾個,下面有東西拽著繩子了。」陳山急得大喊,身旁休息的二三十個人立刻爬起來,像拔河一樣足抵足,傾斜著身子往後拉繩子。

    可潭底像是有巨大的吸力,一陣一陣拽著繩子,力氣越來越大,眾人的手掌都被麻繩磨脫了皮,鮮血直滴,卻仍然一步一步跟著繩子往水潭靠近,王宗超見狀也上前握住繩子,他只伸單手握繩,繩子立即穩住,不再往下鑽了。

    只是那繩子越崩越直越崩越緊,王宗超立足的腳下石頭紛紛龜裂,被踏出兩個深深的腳印來,還不斷下陷,周圍圍觀的人咂舌之餘,紛紛讚歎不愧是天上來的「神將兄」,果然不凡!

    但也就在這功夫,隨著繩子兩端的拉力越來越大,繩子傳出幾聲纖維崩斷的爆裂聲,然後突然從中斷開!

    繩子一斷,其中一端幾十米長的繩子,就像是燃燒著的鞭炮引信一樣,嗚嗚甩著尾巴就往水潭裡鑽,最後幾米啪一聲甩在一棵大腿粗的松樹上,將樹幹生生抽斷,才嗖一聲沒入水中。另一端以同樣迅猛的力道朝眾人猛捲而回,幸好王宗超把手中的繩子一甩,將那力道變成向下,那繩子頓時呼嘯著如鞭子般在地上抽出一道一丈來長的深深印痕。

    眾人見此情節,莫不張口結舌,心裡後怕,心想要不是站最前的是「神將兄」,繩子一回捲,人可不比松樹,非得給抽飛抽死好幾個不可。

    齊籐一踮著腳尖伸長脖子往水潭裡望去,只見潭水還是那麼幽深的,連波紋也沒起一個,當真可怕。一干人遠遠避開水潭,不知所措地望著齊籐一。

    「我已有了計較,還請陳村長將村中糯米都集中起來,越是陳年糯米越好,再召集八十一位小伙子來!要沒結過婚的、也就是童男。黃昏時在此集中,我當盡力為大家鎮煞去災!」齊籐一思索片刻,轉身吩咐道。

    村裡人都將他視為救世主,當然無不照辦,吩咐離去準備了。

    「水潭中除了導致村裡人生惡瘡發病的怨煞之氣外,還有強烈的屍氣,這才導致昨晚的屍變,而屍氣的一個特性是見陽收縮遇陰膨脹,所以很多屍變的棺材白天都撬不開,因為屍氣收縮會將棺材蓋緊緊吸住,到夜晚屍氣膨脹就會將棺材蓋掀開,此時殭屍才出來作祟。剛剛繩子就是給屍氣吸下去的。所以我估計這水潭八成與那殭屍王墓有連通。」在村民都散去後,齊籐一指著水潭朝王宗超說道。

    「但那殭屍王墓距離這裡至少十多里。」王宗超聽了一怔。

    「不奇怪,很多陵墓在地下的工程可以修個幾里地,如果要加上一些用於各種用途的暗道的話,延伸到這裡是完全有可能的。

    我準備到黃昏時,趁屍氣即將從收縮轉為膨脹時,傾倒糯米下去破了屍氣,只是到時那股怨煞之氣必然會四面擴散荼毒生靈,所以必須以八十一位童男排成引陰符來牽引它的怨煞之氣,最終封入這塊陰玉之中!」說著,齊籐一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一枚刻有符咒的深綠色圓柱體玉器。

    「這塊玉器是幹什麼用的?看樣子不能擺設,又不能掛身上或扇子之類上面當玉墜。」王宗超順手接過問道,齊籐一在劇情世界收集不少稀奇古怪的東西,多少王宗超是聞所未聞的。

    「這叫鎖陰玉,上面刻了鎮陰符,是我從盜墓者手上買下來的。它的質地性屬為陰,最能藏納陰氣,用於塞住死者的地門,人死後陰陽二氣外洩時,陽氣走天門,陰氣走地門——男子的地門便是肛門,而女子的地門乃是女性陰部。死者的一身怨氣自此便完全無法流通,怨煞自此而生,據說便能阻止死者的靈魂超度。」然後又自嘲地笑笑:「雖然我不齒盜墓者,但無論以前現在都還常常要與他們打交道,從他們手上買東西。」

    「呃,那這玉你收好了!」聽了齊籐一介紹,王宗超手一抖將那玉拋回齊籐一手中,並手中凝聚出一塊冰又蒸融了搓手,真是想想都噁心!雖然他能夠面對各種窮形惡相的喪屍殭屍不暈不吐甚至眼都不眨,心理素質極佳,但也不代表他會喜歡這些,特別在剛剛吃完早餐後。

    於是接下來就各作準備,齊籐一去為黃昏時破煞大陣做作必要準備,在地上環繞水潭畫出每個人到時候需要站立的方位,並用各種紅繩符線連接佈陣。

    王宗超則用無線電通訊聯繫許正陽讓他調配馬幫將一些生活、醫療物質送到山村裡來,即使這些淳樸的村民不肯白收,廉價賣給他們也可以當做賑災用,畢竟這些天來他們承受了太多的災難與恐慌了。

    黃昏時,村長已經讓人將全村的糯米都集中起來,在水潭邊堆了小山丘般的一堆,幸好這個山村近年來糧食耕作還算收成不錯,加上有用糯米逢年過節做些小食的習慣,全村的糯米集中起來後還是相當可觀的。八十一名未婚青年也集中起來了,拿村長陳山的話說就是,「咱村窮,好多小伙子老大都還要打光棍,天師爺要多少童子雞我就能給您找來多少!」

    「一會大家按照我指定的方位站好,在太陽剛剛下山的一刻,其他人一起動手,將糯米全部倒入這水潭中,那時怨氣自然會外洩,但無論發生什麼事情站陣的人都不能離開,否則陣勢破了,大家都會不得好死!」齊籐一一字一句吩咐道,村民無不面色凜然。

    「只是此事還有一宗難處,一會我以人為符引導怨煞,大家平分怨煞,雖然會一時感到陰寒難當,但不會致命,過後調養即可,這怨煞畢竟要好幾天時間才會使人生出惡瘡來,短時間接觸不成問題,而且我還會給大家施加符咒護持。

    但處於陣眼中的那一人勢必要以一人之身承受所有怨煞,就像漏斗的最中心,這才能作為通道將怨煞封入鎖陰玉中,但也就很可能出人命,而且這站陣眼的一人非要自願才行,不然可行不通!」齊籐一又面沉如水地鄭重補充了一段,不過他說話時多了個心眼,站陣眼的人其實即使不自願被綁住硬塞在那裡也可以,但他不願意見到逼人做活祭的慘事。

    果然這話說出來後,所有人都沉默了,有某些人的腳步也在偷偷往後挪,這也不怪他們,螻蟻尚偷生,聽到有生命危險又有多少人不會猶豫退縮?

    「天師爺、叔公,讓我來當陣眼兒吧!」這時一個稍顯幼稚的嗓音傳來,帶著無比堅定,令眾人愣了愣。

    「阿囤,這沒你的事,還不回去!」陳山低頭一看看到竟然是個才十歲出頭的半大小伙,不由罵道。

    「叔公,那髒東西害死我姥姥,還害她連死都不得安寧,我要和它拼了!」阿囤正是昨晚那名死了姥姥向齊籐一哭訴的小伙,此時他帶著哭腔,卻更加透出一股不容拒絕的執拗勁,這個小伙聽不懂什麼怨煞屍氣,也不知道這些其實是沒有意識的東西,反正他只認定有髒東西害了姥姥,自己就一定要與它拚命拼到底!

    「唉,這孩子,聽叔公的話,回去吧!你家也就剩你一獨苗了,我真不能讓你上啊!」陳山歎了口氣,低聲勸道。

    「我不管,反正我爸媽都走了,是姥姥把我拉扯大,現在她也走了,我活著將來也沒有可以侍奉的親人了!」這孩子原來雙親早亡,待他最好的姥姥又死了,心態出了些問題,遇到什麼事兒都不害怕,甚至有些過激,有那麼點兒破罐子破摔的意思,無論陳山怎麼勸都勸不回去了。

    看到這一幕,周圍的人眼睛都有些發紅,立即又有一個二十出頭的小伙子站出來喊道:「村長,咱村的壯丁又不是沒蛋子,要這小孩子上陣,我四愣子家裡還有兄弟四人,只死我一個,想來也不打緊!」

    人,尤其是作為群體的人的情緒是很奇妙的,他們的熱血可能在某些情況下被澆滅,但一旦被激活,卻往往會熊熊如焚不可收拾,就在他的話說出口後,在場幾十位青年紛紛出聲,要求充當陣眼。

    「這……」這慷慨激揚熱血沸騰的場面,讓一輩子幾乎都在山裡,沒見過大場面的陳山猶豫了,不由看向齊籐一。

    「你說只要是童男,就能充當陣眼?」見齊籐一對此也有些無措,王宗超問道。

    「是啊,怎麼了?」

    「那就由我來當陣眼好了,想來比普通人當陣眼要好得多。」王宗超話一出,齊籐一頓時緊張起來,連忙拉著王宗超走出人群壓低嗓音說道:「你不要開玩笑!」

    「開什麼玩笑,我一沒結婚,二也沒那口才花言巧語騙女孩子歡心,到現在還是童男老齊你驚訝嗎?」

    「呃……我不是這個意思!但我坦白告訴你,即使你上去,也是有相當凶險!」齊籐一狠狠地說道,唯恐王宗超不信。

    「我都有凶險,那麼看來,普通村民當陣眼就不是『很可能出人命』,而是死定了吧!」見齊籐一焦急的模樣,王宗超頓時瞭然。

    「理論上是這樣……唉,不過總比所有人都死了好!」齊籐一無奈地搖頭歎氣,事實就是這麼殘酷,雖然他也很不好受,可惜實在沒有更好的辦法。自己雖然沒有結婚可也不是沒有過女人,想自己上都不行,不過如果死的是素昧平生的村民總比自己人上去冒險來得容易接受些。

    「那就我來好了,老齊你又不是不瞭解我,話都說出來的,你就別想讓我改主意了!能夠把『必死』變成『有凶險』,那就值得一試了!」說完王宗超自顧走到地上標出的陣眼所在,筆直地站住了。

    「天師爺,這……」想不到竟然勞駕「神將兄」出馬,眾人都將目光投向齊籐一。

    「好……好了,我這位兄弟有神力護身,他肯出馬,萬事無憂!」齊籐一現在真恨不得給自己一個耳光,怎麼將王宗超的性格給忽略了,更要命的還沒料到他居然符合「童男」的條件,現代年輕人居然也有這麼老實的!!要是弄不好把他也給搭上……唉,但眼下既然改變不了王宗超的決定,就只能順著他的決定說了。

    「多謝天師爺!多謝神將爺!!」聽說可以不必死人,眾村民頓時歡天喜地。

    「倒下去,都倒下去。」既然決定好人選,齊籐一就讓其他八十名青年也圍繞池塘站好位置,此時夕陽已經僅僅剩下一線光,如果從高處看的話,場面甚是壯觀。在墓的四周,八十一人排成了引陰符的圖案,每人手中一個火把,漆黑的平原上,亮光能傳出好幾里,引陰符的上角,就是這個無盡幽深的水潭。

    在一旁指揮,其餘村民抬起所有糯米袋子架在水潭上往裡頭傾瀉,將足足有一千多斤的糯米倒了下去,還抖了幾抖,確保裡面的每一粒米都進了水潭裡。

    大量雪白的糯米與墨綠的潭水水乳交融,兩方不同顏色的水域在互相融合,抑或互相穿插廝殺,潭水似乎濃稠了許多。

    「崩,崩,崩啵崩啵」,很快的,水面無緣無故開始冒出一個個大泡,那拳頭大的水泡帶動潭面又開始搖晃起來,就像漲開鍋的水,越漲越烈,越漲越烈,聲音也越來越大,越來越急促,一股子腥臭味越來越濃烈。水變的渾濁不堪,只見潭底一股股污濁的黑紅色水猛烈往上衝,水潭周圍一些野草被濺上了黑紅水的,馬上就跟著變黑;隨後水裡的雜質也越翻越多,一些類似人體腸肚、肢體的絮狀物也翻騰上來,拋在潭邊隨處可見。

    「大家小心。」齊籐一大吼一聲,帶領著池塘邊的眾人退了幾步,那潭水急速往下縮,然後又很快升起來,水面竟然慢慢變化成一張扭曲的臉,異常恐怖地張大嘴巴,眾人耳朵裡似乎也聽到一聲無比淒慘地尖叫,四周陰風剎然大作,山谷間轟鳴之號此起彼伏,彷彿萬鬼出洞,群魔亂舞。

    「怨煞擴散開來了!」齊籐一清楚正是怨煞觸發風雲雷動,山川變色,剛剛喊出這句,便見那潭水幻化而成的臉忽地平坦下來,再成一汪黑水,沒有了聲響,但所有排成陣勢的人都感覺到一陣刺骨的陰風霎時襲上身來,原本每個人手中都亮著的火把,紛紛接連順著引陰符勾勒出來的線路一一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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