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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六百十二章 文 / 曾鄫

    肖菩晨修,蘇望聽說過。據說這位二十出頭就當上北部某府的議員,前途遠大。誰知道當年武裡南與鄰國蓬加、象邑因為領土問題發生武裝衝突,肖菩晨修棄筆從戎,參軍加入戰事。在十年衝突戰事中,肖菩晨修屢立戰功,歷任旅長、師長、北方軍區司令員,最後四十出頭就當上陸軍參謀長。因為與當時任國家防務委員會主席的陳煥章不和,於是就辭職退出現役,重新投身政壇。後來當選上北部某府知事、國家議會議員、內閣大臣,九十年代初率領人民陣線獲得大選勝利,成為內閣總-理。當年肖菩晨修堅持對武裡南北部、西部某些少數民族-「分-裂組織」採取強力措施,出動戰機轟炸、軍隊掃蕩,以數千人傷亡迫使這些「分-裂組織」或降服、或被迫退入到鄰國境內,最後偃旗息鼓。因此肖菩晨修獲得「鐵血首相」的稱號,也在軍隊中獲得很多新擁護者。

    後來肖菩晨修也是兩起兩落,這次是他第三次組閣,卻是九十年代以來「堅持時間」最久的內閣。

    「各位貴賓,今天是武裡南新獨立五十九年慶典日,我代表武裡南國王陛下、內閣非常歡迎諸位來參加這個宴會。從五十九年前武裡南重新獨立,到現在武裡南的經濟蓬勃發展,都離不開我們的朋友們鼎力支持,可以說,沒有你們的支持和幫助,武裡南就沒有今天的獨立、茲有和富強。謝謝你們,武裡南的朋友們!」

    肖菩晨修說話時中氣十足,語調鏗鏘有力。

    話剛落音,大廳裡響起一陣掌聲。

    就在莊園不遠處,有一處中部軍區的軍事基地,陳元甲身穿一件短袖軍簡裝,沒有戴帽子,他掃了一眼站在跟前的幾位軍官,嚴肅地點點頭。然後徑直向一輛軍用直升飛機走去。

    他的副官陳元辛就在飛機旁,看到陳元甲走過來,激動地行了個軍禮,然後把飛機艙門打開。待陳元甲彎腰坐進去後,陳元辛正色向旁邊整裝待發的上千官兵們敬了個禮,然後也跟著坐進飛機。關上艙門後飛機緩緩地起飛,向莊園方向飛去。

    滿臉春風的肖菩晨修舉著酒杯,緩步走在人群中。而每個對著他的人的臉上都不由自主地掛上一絲恭維,而肖菩晨修也似乎很享受這種氣氛和環境。不一會,肖菩晨修來到海西省考察交流團這裡。他很客氣,先跟全副省-長打了招呼,然後客氣地向圍過來的團員打著招呼。剛好,他無意中問到那位外貿廳廳長。原來這位也姓肖,於是肖菩晨修開玩笑地用了一句華夏很客套的話-我們五百年前是一家。這下可把這位肖廳長激動得渾身都在微微發抖,那彎腰卑恭的樣子,在蘇望看來,加條尾巴都能當個風扇用了。

    等到肖菩晨修離開去他處時。這位肖廳長還沉浸在激動和得意之中。被一國政府首腦客套了一句,彷彿他骨頭就輕了幾斤,身份倍增了幾倍一般。在周圍團員們或真或假的恭維聲中,肖廳長還不忘向隱在人群中很低調的蘇望丟過去一個有點挑釁的眼神。

    蘇望笑了笑,繼續不做聲。這位肖廳長,有點自以為是了,不過像他這種人。估計心態都是差不多的,有點陽光就燦爛,得點雞毛就恨不得讓滿世界人知道他得了令箭。

    宴會還在繼續中,在歡聲笑語中,蘇望隱約聽到一陣怪異的聲音從外面傳來,然後一個穿西裝的人有點慌張地跑了進來。直接找到肖菩晨修,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只見剛剛還滿臉笑容的肖菩晨修一下子變得陰沉如水,他站在那裡幾秒鐘,向旁邊一位隨從點了點頭。

    一陣嘈雜喧鬧聲從大廳外面傳來,隨即是兩聲清脆的槍聲。正在大廳裡的人驚恐不已時,從大門處湧進來數百名全副武裝的士兵,將大廳裡的數百人團團包圍。隨後,只見陳元甲在陳元辛的陪同下走了進來。

    大廳裡一片寂靜,只聽到陳元甲和陳元辛走動時軍靴踩在地板上的聲音。人群自動向兩邊散開,所有的人都看向他。

    陳元甲很快就走到了肖菩晨修對面十餘米的地方,停了下來,盯著對手看了幾秒鐘後朗聲說道:「肖菩晨修勾結國外勢力,意圖分-裂國家,本人陳元甲,武裡南王國國家防務委員會副主席,奉國王諭令,逮捕肖菩晨修。」

    他的話剛落音,身後的陳元辛向前走了半步,大聲宣讀國家防務委員會的命令。在命令中,羅列了肖菩晨修的數大罪狀:其一,為了取得某大國勢力的支持,肖菩晨修準備將島領「完全開放」給某國,允許該國在島領自由選擇和建設若干個軍事基地;其二,為了取得鄰國支持,肖菩晨修將允許北部、西部建立三個自治領,給予完全的自治權,在三年內允許他們進行全-民公-投等等。

    等陳元辛念完,陳元甲冷冷地說道:「想不到啊,當年誓死捍衛武裡南每一寸領土、鐵血維護國家統一的英雄,今天為了私利居然出賣國家、分裂國-土,真是想不到啊。現在我奉命逮捕肖菩晨修,你們有誰還要繼續跟隨他?」

    說完,陳元甲凌厲的目光掃了一圈那數十位正猶豫不決,甚至在冒汗的武裡南內閣閣員和將領。然後目光又向參加宴會的貴賓們掃去。只聽到光堂一聲,一個玻璃杯落在地上被摔碎了,原來是那位肖廳長受不了現場的氣氛以及陳元甲那寒冷如冰的目光,身子一哆嗦,手一抖,出了狀況。

    全副省長狠狠地看了一眼這個傢伙,然後顧不上其它,繼續和眾人關注事態的發展。

    「哈哈,」等陳元甲兩兄弟說完,肖菩晨修大笑起來,「奉國王諭令?是真的還是假的?你們什麼時候覲見了國王陛下,我怎麼不知道?」

    「肖菩晨修,你不要以為你的妹夫是國王陛下的侍從長就可以閉塞國王陛下的耳目,我告訴你,就在半小時前,第五旅已經接管了王宮的警衛。」

    陳元甲背著手站在那裡。一臉冷漠,默不作聲,陳元辛卻忍不住開口道。他的話剛落音,眾人不由議論紛紛。尤其是那近百位閣員和將領,個個都臉色

    有異,如同螞蟻一般在慢慢地向陳元甲這邊挪動。

    「你敢唬我!」一聲大吼,把大廳裡所有的人都鎮住了,大家聞聲看去,只見滿頭花白的肖菩晨修如同是一頭發怒的雄獅,圓瞪的雙目中全是碾壓一切、無可阻擋的氣勢。

    看到大家都安靜了,肖菩晨修用一種蔑視的口氣說道:「你以為我沒當過兵?我也當過陸軍參謀長!沒有國王陛下侍從長的命令,哪支部隊敢擅自接管王宮的防務?他們不怕被當叛軍處理嗎?」

    聽到這麼一說,那些閣員將領都想起了。武裡南軍隊的確有這麼一條「鐵律」,沒有侍從長的命令,就是國家防務委員會主席也不能改動王宮的警戒和防務,否則一律按叛軍處理。而誰不知道現任侍從長是肖菩晨修的妹夫,親信中的親信。於是眾人都鬆了一口氣。往陳元甲那邊挪動的腳步都停了下來,甚至開始悄悄地向肖菩晨修那邊退回去。

    看到佔據了優勢,肖菩晨修的氣勢更盛,他毫不客氣地說道:「我看你們是矯諭叛亂,是犯上作亂的叛軍!」

    大廳裡一片寂靜,不過眾人都覺得天平似乎向肖菩晨修一邊傾斜,不過數百位士兵應該都是陳元甲的親信部隊。並沒有因為肖菩晨修的話就動搖了,而是繼續面無表情地用槍對著肖菩晨修、他的隨從以及那近百位閣員和將軍。

    肖菩晨修趁勝追擊道:「陳元甲,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有了異心?我早就做好準備了,來人!」

    只聽到嘩啦啦聲音,從內側大門也湧進來數百位全副武裝的士兵,跟陳元甲帶來的士兵都對峙上了。接著一行穿著軍裝、配著短槍的人跟著走了進來,其中一位就是蘇望認識的陳家大女婿呂婁令則。

    陳元辛忍不住叫了起來:「大姐夫,你怎麼能夠背叛我們陳家?」

    呂婁令則黑著臉沒有說話,而肖菩晨修卻仰首大笑起來:「哈哈,背叛?怎麼能說背叛呢?呂婁老弟只是選擇繼續忠誠於我而已。而且從明天開始,他將取代夏離勃連成為第一副總理。」

    陳元辛滿臉憤怒,他前面的陳元甲卻依然一臉冷然,終於開口道:「呂婁令則,想不到你還是走出了這一步。」他頓了一下,繼續冷冷地說道:「現在局勢分明,誰要站在肖菩晨修那一邊,誰要堅持站在我們這一邊?」

    那近百位閣員和將軍用眼神互相交流一會,大部分人都飛快地退到肖菩晨修那邊,只留下十幾個人還站在靠陳元甲這邊。

    肖菩晨修冷冷地說道:「五大軍-區,有四大軍-區投向了我。就是你控制的中部軍-區,也有一個師、兩個旅投向了我。夏離勃連今晚不是在串聯國會議員,好在明天舉行緊急會議通過對我的彈劾案?哼,我已經派人去逮捕他們了。現在大勢已定,我看還有誰敢站在你那邊!」

    肖菩晨修話音剛落,只聽到一聲叫好聲:「好,肖總-理,我們支持你!」眾人回頭一看,正是那位又恢復激動和得意的肖廳長。

    蘇望真是又氣又好笑,真是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自己這波人和大部分人一樣,都是外國人士,只要保持中立就好了,無論肖菩晨修和陳元甲誰勝誰輸,都不會動這些人的。現在你跳出來為某一方叫好,難道真的嫌人家不敢動你是不是?

    這位被驢踢過腦袋的肖廳長叫完好後,還在那裡得意洋洋,可看到全副省-長那滿是怒火的眼神,還有周圍那些外交使節看白癡一樣的目光,再不靈光,肖廳長也知道似乎做錯了什麼。

    這種小丑般的插曲就跟一隻蒼蠅飛過一般,剩下的那十幾位閣員和將領又退過去幾位,只剩下孤零零的七八位了。

    陳元甲這時開口了:「既然如此,那麼就了結了吧。」

    站在他身後一直陰沉著臉的陳元辛突然舉起手,肖菩晨修身後數十位隨從中突然有四人掏出手槍,一位對準了肖菩晨修,其餘三位各對準了一個目標,除了呂婁令則,其餘兩位佩著武裡南王國陸軍中將軍銜,估計都是肖菩晨修在軍隊中的親信和支柱。

    「堂堂」,連續幾聲槍響,呂婁令則和那兩位中將應聲倒下,鮮血很快就流滿附近的地板。大廳裡又是一片寂靜,隨即又響起陳元甲的軍靴聲,他走到被兩支槍指著腦袋的肖菩晨修跟前,淡淡地說了句:「你輸了!」

    肖菩晨修的眼睛變得通紅,與陳元甲對視了一分多鐘,最後洩了氣,彷彿在一瞬間老了十幾歲。「我離開軍隊太久了,心已經不夠硬了。」這是蘇望聽到的肖菩晨修最後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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