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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三百三十五章 文 / 曾鄫

    蘇望看到了自己的弟弟蘇希,不由輕輕地舒了一口氣。[無彈——8.]蘇希雖然萎靡了一些,身上的衣服也好比跟罈子裡撈出來的一樣,但好歹沒有想像中的青於等痕跡。蘇望可是知道一些基層派出所裡面的勾當,所以才一直擔心這個,不要人撈出來,卻留下什麼後遺症。

    看到自己的哥哥突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蘇希眼睛一紅,眼淚水差點出來了,不過鼻子吸了幾下,估計連同鼻涕一起都給憋回去了。蘇望拍了拍蘇希的肩膀,安慰道:「小寶,沒事了。」

    他是知道自己這位弟弟,在外人面前再怎麼充「大俠」,也是蘇家老ど的身份長大的,不說什麼泡蜜罐,但按照蘇家的條件,起碼沒吃過什麼苦頭,更不用說現在的這種「牢獄之災」了。所以蘇希覺得委屈也是應該的,不過他真的長大了,知道控制自己的情緒了。

    蘇望安慰了弟弟幾句,轉頭對萬旭輝道:「萬處長,我弟弟見到了,我也放心了,後續如何處理,我完全服從北海市有關部門的決定。只是作為蘇希的家屬,我希望能夠公正、迅速地給我們一個處理結果。」

    雁山派出所所長張日昇在聽到通報說市委辦萬旭輝處長到的時候,心裡就忍不住地在打鼓。

    市委書記鄭鶴年到北海市不過三年,雖然還不敢說一言九鼎,但對北海市強有力地掌控力已經眾人皆知了,最關鍵的是這位鄭書記可是當年的董書記一手提拔上來的。

    前嶺東省-委書記董懷安在嶺東省可是讓人高山仰止的傳說啊。很多人都知道。經濟增長對於嶺東不是什麼大問題,嶺東最大的問題是其內部錯綜複雜的矛盾關係。好幾位省-委領導人就因為這個大吃苦頭,甚至有某個大派系即將上位的大佬在嶺東就因為這個問題而折戟。

    結果董書記一到嶺東,不到兩年時間,就把這些問題解決地非常徹底,而他的名字在嶺東就成了專治各種不服的代名詞。後來,董書記去了中-央,成為讓人無比敬畏的大長老之一,而嶺東省新任班長則換上了從沿江調來的唐翊年。但是稍微有點政-治敏感度的人都知道,現在嶺東省還是董系人馬為大。所以張日昇對於鄭書記的大秘-萬旭輝是不敢有半點怠慢的。

    可一見面張日昇卻發現。今天的主角似乎不是萬旭輝,他反而對跟著來的那位「蘇書記」很客氣。在體制裡滾爬過十幾年的張日昇心裡立即就明白了,那位「蘇書記」雖然自己根本沒聽過名號,但絕對不是什麼平泛之輩。

    不過聽說是要見前兩天拘進來的華夏理工大學一位姓蘇的男學生,臉上如同向日葵的張日昇心裡是即慶幸又悲哀。

    慶幸的是自己沒有讓手下給這五個華夏理工大學學生「按慣例」進行「突擊審訊」。這不是張日昇能預知蘇希的背景,而是顧忌華夏理工大學的校長黃文良。這位黃校長雖然在學術上沒有什麼拿得出的造詣,甚至在學術界的名聲不大好,但你止不住人家會做官,現在好歹怎麼也是嶺東省-委委員。享受副部級待遇的學者型領導啊。

    雖然這位黃校長不會為了學生的破事跟地方上發生一點點糾紛,但他很好面子。前年。兩位華夏理工大學的大二男學生因為在舞廳跟人打架落在了金泉山派出所所長巫三腿的手上。這位巫三腿仗著自己是市局政委的小舅子,根本不把華夏理工大學放在眼裡。又氣惱這兩個學生在自己持干股的舞廳裡鬧事,抹了自己的面子,指示手下人「狠狠地收拾一下這兩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結果手下人沒輕沒重的,把這兩個學生一個打吐血了,一個打成終身殘疾了。這事被他們同學知道了,立即引起一片嘩然,整個華夏理工大學都鬧翻了,最後數千學生在校園裡「遊行-示威」。遞交請願書,讓黃校長很是難堪。

    於是,覺得丟了面子的黃校長在省-委全體會議上一頓「咆哮」,於是這事在省-委主要領導們的批示下進行了「從嚴從重從快」處理。不僅那位不可一世的吳三腿進去了,就連他的姐夫也被連累,去了某偏遠監獄裡當領導班子的老ど。

    於是這件事給北海市各路人馬提了醒,不管如何。就是不能打黃校長的臉,否則後果很嚴重。張日昇只不過受人之托幫人辦事而已,犯不著去「踩雷區」,再說了。在他看來,這幾個普通學生得罪了韓家和金家,能討得了好嗎?人家多的是辦法收拾他們。所以張日昇囑咐下面一切都按照「正常流程」走。

    不過張日昇在慶幸完了之後,心裡不由泛起一股悲哀。既然市委一號大秘都出面了,這五個學生肯定是要放出來的,畢竟這裡面根本就沒什麼事,真要是把事情徹底弄明白了,對大家都沒好處。

    可問題是把這五個學生放了,自己怎麼跟韓家、金家怎麼交待?人家萬大秘可以不在乎,而韓家和金家也不敢輕易去咬人家,可夾在中間的自己怎麼辦?想到這裡,張日昇不由悲哀自己身為「一個小人物」的處境。

    聽完蘇望對萬旭輝說的那番話,張日昇不由瞳孔一縮。他在體制裡混了這麼些年,怎麼不會從這句表面上「逆來順受」的話裡聽出深意來。

    萬旭輝微微愣了一下,然後略帶嚴肅地答道:「請蘇書記放心,我們北海市相關部門一定會秉公處理這件事。而且在我來之前,鄭書記也指示過我,密切跟進這起案件,並向他匯報處理進展和結果。」

    聽完萬大秘和那位蘇書記的一問一答,張日昇不由汗水狂流。你們倆的話不是明擺著說給我聽嗎?好嘛,現在連鄭書記都被扯出來了,我要是還不知道怎麼做,我tmd真的就是一頭豬了。你們要是沒把情況摸得一清二楚,吃飽了撐的跑到我這一個小所長面前唱二簧?

    張日昇連忙正色道:「報告萬處長,經過這兩天調查,案件基本上已經水落石出。這根本就是一起民事糾紛,還夠不上刑事案件和行政處罰,只需要雙方達成一致就可以結案。」

    王旭輝的臉上不由露出淡淡笑意,微微點頭道:「張所長。你們的辦案速度很快呀。既然案件的基本事實已經清楚,那麼下一步該如何處理?」

    張日昇默然了十幾秒鐘,最後一咬牙道:「請萬處長指示。」

    萬旭輝臉上一道寒氣飛逝而過,在不被人察覺的情況下消失在依然不變的淡然笑意中。他盯著張日昇看了一會,隨後說道:「張所長,我對公安部門的辦案程序不熟悉,所以也談不上什麼指示。不過按照這種情況,我認為是不是可以把這五位學生放出來,然後你們所把當事雙方召集在一起。進行民事調解?」

    張日昇心裡一陣哀鳴,這坑老子還是沒跳出來。不過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張日昇只好點頭道:「我馬上按照萬處長的指示去執行。」

    這個張日昇,到了這個地步還想左右逢源,兩邊都不得罪,你還真把自己當成一個人物了?蘇望不動聲色地看著張日昇交待警員把蘇希等人都帶了出來,然後辦理好了相關手續。這一晃就是差不多四十多分鐘。

    剛在張日昇的相送下走到雁山派出所門口,一輛車子疾馳而來,貼著大家一個急剎車。

    車還沒停穩,從後座跳出一個四十多歲、臉上不知堆了多少化妝品的婦女,她氣勢洶洶地走過來。指著張日昇開口就罵道:「你個張日昇,耳朵被狗吃了,老娘交待你的事情都忘到屁股後面去了。」

    張日昇的臉不由漲得通紅,並有向紫色發展的趨勢,他壯碩的身子甚至搖晃了兩下,最後好不容易才看似很平靜地擠出一句話來:「金總,這件案子基本事實已經清楚。屬於民事糾紛,不光對你我是這麼說的,就是剛才向市委辦萬處長匯報,我也是這麼說的。」

    那婦女聽到這裡。不由往旁邊一掃,一下子就發現了萬旭輝,她眼睛一轉,然後皮笑肉不笑地招呼道:「原來萬處長也在這,真是難得啊。」

    萬旭輝則不卑不亢地答道:「金總你好,我是奉鄭書記的指示到這裡來跟進這起案子的。」

    金二姐神情不由一滯,身上剛才還咄咄逼人的氣焰在慢慢消失。她算半個體制裡的人,且家裡人多半都是體制裡的人,這裡面的利害關係自然要盤算清楚。

    就在這氣氛在靜靜地緩和下來時,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冒了出來。

    「張胖子,你tmd在幹什麼?要你收拾這幾個人,你tmd給老子磨嘰兩天還不見動靜,今天竟然還敢要放人。你還想不想穿你身上這張皮?nmd,早知道老子當初就讓分局治安大隊的人接手了。噢,蘇希,你們不要太囂張,這裡是北海,是老子的地盤,老子要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nmd,老子長這麼大,還沒人敢打我。還有你柳大洪,老子睡了你女朋友又怎麼樣?那賤貨昨天還去醫院替老子打胎呢。趕明兒老子玩膩了,再讓給別人操,等成了爛貨再還給你。」

    一個穿著打扮明顯是x二代的年輕人罵罵咧咧地從車子上走了下來,蘇望、萬旭輝冷冷地看著他,就彷彿在聽單口相聲。張日昇心裡一邊罵著這二世祖太囂張,一邊在暗暗感激這位二代,你這話不是在萬處長面前表揚自己嗎?而蘇希等人則是滿臉的憤怒,尤其是那位柳大洪,額頭上的青筋都爆出來了,要不是蘇希等人抱住他,估計能衝上去跟韓二代拚命。

    金二姐臉上不由浮出一絲惱羞,轉過頭對兒子說道:「小軍,不要亂說了,注意影響。」

    「媽,我怕誰?我們韓家、金家在北海怕誰?就是鄭鶴年來了,老子在他面前也這麼說!」

    看著這位韓二代往日被過於寵溺了,他的口無遮攔頓時讓金二姐黑了臉。這話在私底下再怎麼說也沒關係,可你在人家秘書面前這麼大大咧咧地說,是真的不把這位北海市一把手放在眼裡?

    金二姐瞪了自己兒子一眼,然後尷尬地對萬旭輝說道:「萬處長,真是抱歉,我家臭小子剛剛喝高了,滿嘴胡話,請你大人大量,不要放在心上。」

    還沒等萬旭輝答話,韓二代卻在那裡不依不饒了:「媽,你這是怎麼了?他誰啊?犯得著怕他了嗎?只要跟小姨父說一聲,拿掉他的官帽子是分分鐘的事情。媽,我跟你說,你這次要是不跟我出這口氣,我就跟你沒完沒了,我以後就不談女朋友不結婚,讓你們韓家絕後!」

    萬旭輝原本還想說幾句場面話,不過看到這個情景,也沒有說的心情了,便對張日昇說道:「張所長,那我們就先走了,等你們確定好了調解的日子再過來。」

    「調解你馬勒戈壁,」原本在母親嚴厲的目光下稍微收斂一點的韓二代一聽萬旭輝的話,立即跳起腳來,「老子要把他們弄進牢房裡去,敢動手打老子,老子要你知道厲害。媽,我都跟我朋友誇下海口了,一定要把這五個人弄進監獄裡去,現在他們好好地出去了,你叫我在朋友圈裡還有什麼面子。媽,你沒聽到我的話呀,你聾了。」

    「閉嘴!」金二姐忍不住怒吼一聲道。

    「好,你不是我媽,我tmd就是一撿來的,我找外公去,找小姨去。」韓二代惱羞成怒道,他氣沖沖地穿過馬路,到那邊打了一個的士,然後匆匆地離開了。

    把蘇希等人送回學校宿舍,安頓好後,蘇望便被萬旭輝接到市委大樓,鄭鶴年在辦公室等著他。

    「蘇望同志,我是久仰你的大名啊。」一見面,鄭鶴年就熱情地握著蘇望的手,笑呵呵地說道,讓在一旁倒茶的萬旭輝不由心中一驚。

    「情況我已經聽小萬匯報過了。」鄭鶴年開門見山道,「北海市出了這樣的事,這樣的人,讓你見笑了。」

    鄭鶴年可不敢怠慢這位比他低兩級的年輕小伙子,昨天可是董辦主任沈時悅親自打電話給他交待這件事的。

    「鄭書記,有陽光的地方,必然會有陰影。只是我覺得,這是不是有些人按捺不住了。」

    鄭鶴年夾住煙的右手不由微微一抖。他是董懷安一手提拔上來,又身居要職,自然對嶺東省的形勢一目瞭然。唐翊年書記是學院派的骨幹,加上董書記留下的人脈,所以嶺東省還在學院派的強力掌控之下。只是唐書記來嶺東的目的不是「開創根據地」,而是「深耕細作」,讓派系的根絡在嶺東省深深地紮下去。而唐書記迥然不同的姿態和風格的確讓某些人有了一些想法,看來這位蘇書記是非常瞭解嶺東省的情況,而且看來對韓家、金家也是動了真怒。你再根深蒂固又如何?在政治-鬥爭面前一切都是浮雲。只要這金家、韓家被填進那個暴風眼,灰飛煙滅真的只是分分鐘的事。

    看到鄭鶴年沒有什麼反應,蘇望便不妨把話再說得直白一點:「我昨晚跟唐書記通過電話,也向他建議過,有時候除除草滅滅害蟲能帶來更大的豐收。」

    鄭鶴年一下子笑了起來:「是啊,有時候我們不能光顧著耕種,還要注意除草除蟲。」(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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