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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科級幹部 第二百一十九章投石問路?(一) 文 / 曾鄫

    第二百一十九章投石問路?(一)

    省委大院常委樓,一號辦公室裡。「砰砰」敲m-n聲響了起來,荊南省委段chun生抬起了頭,洪亮地說了聲:「請進。」

    「段書記。」進來的是省委秘書長劉蹈,他是少數不需要秘書通報就可以直接進入段chun生辦公室的人之一。

    「老劉,什麼事?」段chun生r-ur-u了太陽x-e,露出疲憊之s。或者他只能在劉蹈這樣心腹親信面前才會露出這一面。

    「段書記,省政府辦公廳轉來省信訪局的一封檢舉信,覃副書記批示後讓轉到你這裡。」

    「檢舉信?」段chun生眉頭不由皺了皺,能擺上省委書記案頭的檢舉信非同一般,說不定要落馬好幾位廳級幹部或一串的處級幹部。

    段chun生匆匆掃了一眼,眉頭皺得更深了,這是一封「很普通」的檢舉信,檢舉朗州市渠江縣縣委副書記兼常務副縣長蘇望,說他貪污受賄,生活**。還舉出很多看上像那麼一回事的「具體事例」,如蘇望穿的衣服有部分是首都名店手工縫製的,有部分是國外名牌,雖然表面上很普通,實際上每件都價值上千元;手裡戴著一塊瑞士進口手錶,至少也值數萬元;某年某月某日接受了潭州市德倫公司多少賄賂,以換取其支持德倫公司在富江鎮壟斷砂糖柑、烏頭楊梅等農產品的收購和開設罐頭廠、果汁廠;某年某月某日接受了東越商人於久南的賄賂,以換取其支持該商人在富江鎮開設y-o材加工廠;某年某月某日在某地與某位女性發生不正當關係……林林總總十幾條,時間地點人物都齊了,算得上是「證據確鑿」。

    一個縣委副書記,副處級幹部違法違紀的事居然被送到自己這裡來,難道朗州市這麼忙嗎?不過段chun生看了幾眼那很熟悉的名字,猛然間想起了一個人,再看看檢舉信下面的批示,有點明白是怎麼回事了。於是不動聲s-地問道:「老劉,什麼情況你說說。」

    「好的段書記。這封檢舉信是直接寄到省政府辦公廳信訪辦,傅副省長做了批示後轉給我們省委辦公廳,覃副書記看完後做了批示要求直接轉到你這裡。」

    傅小輝是常務副省長,分管省政府辦公廳,而覃長山則分管省委辦公廳,兩個廳的重要信件一般都歸他們分別批示。

    段chun生點了點頭,又細細地看了一眼檢舉信後面的批示,傅小輝是用紅色鉛筆寫的:「轉請省委處理。」再翻了一下有兩頁紙的檢舉信,發現紅色鉛筆在信中幾句話下面重重地畫下了一道下劃線。

    「蘇望為人非常虛偽,表裡不一,到處自吹自擂說自己是全國最年輕的縣委書記,荊南省優秀青年幹部,還到處宣揚自己在省報、黨報發表過多少篇文章,認識省裡領導某某、某某某和中央某某領導,實際上無錢不貪、荒淫無度……」

    看到這裡,段chun生的眉角輕微地跳了跳,臉上居然露出了笑容。再往下看,只見覃長山用藍色墨水鋼筆做了批示:「已閱,呈請段書記處理。」

    看到這句批示,段chun生的臉上露出凝重的神情,默然了許久才對劉蹈道:「老劉,你有什麼看法?」

    劉蹈沉y-n一下說道:「段書記,會不會是那邊想當漁翁?」

    段chun生不由笑了起來,輕輕地搖搖頭道:「當漁翁?傅小輝沒有那麼膚淺,他只是有點心急了,看來他到荊南省的確是有目的。」

    劉蹈點了點頭,卻不再做聲了,只是等著段chun生的最後決定。

    「老魯,我chun生啊,有空嗎?有事想跟你當面商量一下,好,我在辦公室裡等你。」段chun生最後拿起話筒撥通了省紀委書記魯健同的電話。

    「段書記,那我先回辦公室了。」

    「好的,老劉,」段chun生站起省送了出來,臨了一下又交待一句,「老劉,不管紀委那邊如何處理,你關注一下。」

    「好的段書記。」

    不一會魯健同就到了,剛坐下,段chun生便將那封檢舉信遞了過去,「老魯,你先看看。」

    魯健同看完後臉上露出淡淡的有點古怪的笑容,「段書記,我們省紀委也收到這麼一封檢舉信,內容一模一樣的,也是從渠江縣寄出來的。」

    段chun生也笑了起來,手指頭在桌子上輕輕地敲了兩下,「老魯,你們紀委那邊是什麼意見?」

    「段書記,我們紀委這邊意見不統一,有的同志說這種檢舉信轉到郎州市紀委就行了,老徐卻認為這事可能會造成不良影響,希望省紀委直接督辦。」魯健同語氣平和地答道。

    段chun生還是那不喜不怒的神情,手指頭卻不由自主地在桌子上敲了起來,老徐,徐近智,省紀委副書記,聽說這段時間跟傅小輝走得很近。

    「老魯,你的意見呢?」

    「段書記,我個人的意見是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段chun生又默然了一會道:「老魯,那你們省紀委就查一查吧。我們不會放過一個**幹部,也不會冤枉一個優秀幹部。」

    魯健同緩緩地點點頭,「段書記,我會抽調精兵強將督辦這件案子。」

    聽說省紀委副書記曾思正親自帶隊去了郎州市,傅小輝雖然覺得不是很理想,但是基本目的還是達到了,自己想了一會,不由地撥通了華寶省洪城市的一個號碼。

    「屏東,有件事我跟你通個氣。」傅小輝把事情的原委辟里啪啦地說了一遍,話筒那邊沉默了幾秒鐘傳來一個很沉穩的聲音,「小輝,你有點急了。你這樣做,恐怕不會達到投石問路的效果,說不定會打草驚蛇。」

    傅小輝頓了一下道:「屏東,我知道自己有點急了,不過問題不大。蘇望這個小子身份雖然特殊,但是現在級別太低,動一動他不會帶來什麼後果。再說了,我有確切的消息,那小子的父母親只是普通人,家境一般般,卻戴名表,穿洋裝,光他的工資肯定負擔不起。只要抓到他一點把柄,就能引出他背後的人來。」

    看來這些消息都是傅剛告訴他的,蘇望雖然很低調,但是他手腕上的手錶,穿的衣服都瞞不過「火眼金睛」的傅剛。

    但是傅剛不知道的是蘇望家裡有錢,以為他家裡真的如檔案裡所說,只是很普通的老百姓家庭。蘇望一直在小心翼翼地保守著這個「秘密」,所以這個情況只有部分朋友知道,也只是在義陵縣「傳說」著,郎州市裡、渠江縣基本上沒有什麼人清楚。而他的朋友如張宙心、蔡浩等人也不會滿世界去宣揚,所以傅剛覺得蘇望「有問題」。

    「小輝,我還是覺得你心急了一點,應該再好好查一查那小子的底。現在的羅中令我不會太顧慮,關鍵是董懷安,他做事一向滴水不漏,怎麼可能留個把柄在荊南等著你查呢?再怎麼說,那小子也是他的小師弟,要是被掀了出來,他也不好向俞老交待。」

    「屏東,你就是太謹慎了。就像上次,如果你狠下心搏一搏,也不會讓羅中令把位子佔了去。」

    「小輝,有時候事情做得太過就是不自量力,反而起到反效果。董懷安這次為什麼能向上走一步,就是他大方無隅、深藏若虛的能力。」

    傅小輝不由笑了,「屏東,你以為大方無隅的董懷安會有個大白如辱的小師弟?你多慮了,那小子才多大,就能學得董懷安三分火候了?要是那樣,他們豈不是撿到寶了?」

    傅小輝不願意再聽好友的勸告和囉嗦,主動將話題一轉道:「屏東,羅中令那小子到了東越省幹得不錯,上個月聽說他提出了新越商、新使命的口號,在東越和華東地區引起不小的轟動。你說這小子怎麼就突然開竅呢?在荊南搗鼓出一個潭、建、昭三角區,硬是把荊南帶到了全國前十名。屏東,說實話,我深入瞭解以後也不得不佩服,羅中令這小子的確有牛的本錢。不過如果沒有董懷安給他保駕護航,我想他也不會搞出這份成績來。想不到當年他到荊南省來還真來對了。」

    話筒那邊沉默了一會悠悠地說道:「我也能感覺得出,羅中令到荊南省後就像變了一個人,還有這次他到東越省的表現,我只能說他成長地很快,快得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屏東,所以說我才著急,要是在荊南不抓住機會揪出他們的痛腳來,我擔心再過幾年羅中令就越走越遠了。」

    聽到好友把話題轉了回來,魏屏東沉默了幾秒鐘後說道:「小輝,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你一定要小心點,荊南省被董、羅兩人經營了好幾年,沒那麼容易的。」

    「屏東,正是因為這樣我才要好好捅一捅這個馬蜂窩,給那些老頭子們看看。」

    魏屏東不好說什麼了,只好歎了一口氣道,「小輝,謝謝你。」

    傅小輝放下電話,卻不由自主地回味起與好友的談話,兩人雖然各有所長,但是傅小輝清楚,論城府和謀略,魏屏東遠在自己之上,要不然也不會被自己早行一步,只是目標比自己顯眼,所以遭到了「狙擊」。

    傅小輝想著好友的勸告,心裡咯登了一下,又抓起電話給首都打了幾個電話。

    經過一番打聽,傅小輝確定地知道蘇望在首都曾經跟俞庭安、羅廣清、殷定山、崔敬仁、倪文章等人關係密切,時常出入會所、俱樂部等高檔場所,不過沒有表現出一擲千金等富家子弟的舉動來。

    傅小輝坐在座椅上,心裡安然了許多,那幫小子喜歡折騰什麼,他心裡有數,蘇望跟著他們一起h-n,應該也好不到哪裡去。由簡入奢易,由奢入簡難,蘇小子,你在首都奢侈逍遙的日子過慣了,到了渠江再怎麼裝,也應該留下一些把柄吧。

    蘇望在義陵縣老院子裡住了兩晚上,又忍不住回了郎州市區。他到集市裡轉了一個來小時,買了些石琳和自己都愛吃的菜,然後慢慢悠悠地向錦繡園走去。走進房間了,蘇望嗅了嗅鼻子,似乎還能聞到石琳留在這裡的香味。

    他哼著那曲「我有一頭小m-o驢,我從來也不騎,」走進廚房,從m-n口取下圍裙戴上,然後在水盆裡擇菜。都洗乾淨後蘇望先淘上米,放進電飯鍋把飯住上。接著拎出一把菜刀,在灶台瓷面邊沿上來回蹭了十幾下,再把刀面和刀口邊用自來水洗一下,便開始切菜了。

    在「得得」的刀切聲中,蘇望又換了一首曲子,「野火在輕輕地燒,野火在輕輕地燒,你冷冷地笑,而我無處可逃。」

    不一會廚房裡瀰漫著一股飯香味,蘇望則開始架起鍋開始炒菜。他的水平一般般,只能炒幾個簡單的菜,但是也足夠兩人吃的了。

    客廳傳來鑰匙開m-n的聲音,石琳下班回來了。她聽到了廚房裡的動靜,放下手包便走了過來,剛到廚房m-n口就看到蘇望一副「二十四孝好老公」的模樣。

    蘇望頭也不回地道:「石琳,還有一個絲瓜湯,好了就可以吃飯了。你先洗手,再把餐桌收拾一下。」

    石琳走上前,在蘇望臉上輕輕wěn了一下,「這是給你的獎賞。」

    飯菜擺好後,蘇望拿出一瓶華夏干紅,用啟瓶器打開後給石琳和自己倒上。

    「要是再點上兩支蠟燭就齊活了。」蘇望坐到自己的座位上,笑呵呵地說道。

    「只是普通一頓飯,你搞得那麼l-ng漫幹什麼?」石琳笑著答道。

    「跟你在一起,想不l-ng漫都不行。」蘇望「厚顏無恥」地說道,「因為只要看到你,我心裡就充滿了激情和l-ng漫。」

    「不要說了,我快要吃不下飯了。」石琳嗔怒地敲了蘇望一筷子,嘴角卻是甜蜜的笑意。

    「對,趕緊吃飯,吃完了我們繼續下一個節目。」蘇望端起碗,夾了幾口菜,呼呼地扒了幾口飯。

    「你說什麼,什麼繼續下一個節目,你腦子裡怎麼全是那些東西?」石琳又羞又惱地說道。

    「我腦子是什麼東西?」蘇望一副很驚訝的樣子問道,「我買了兩張電影票,吃完飯我們一起去看電影,這就是我們的下一個節目,你想什麼呢?」然後端起縣委副書記的姿態,批評起石琳道:「小同志,這是你的思想不端正,所以才把別人想得不端正,這樣不好,一定要改正。」

    看著蘇望那得意洋洋的樣子,石琳不由氣急,抓起蘇望手,「狠狠」地咬上一口,卻只是印上一道淺淺的牙印。

    蘇望卻發出殺豬般的慘叫聲,「啊呀,有人謀殺親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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