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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科級幹部 第一百五十六章黔中再行(一) 文 / 曾鄫

    第一百五十六章黔中再行(一)

    回到首都,忙了幾天,把手頭上的事情處理得七七八八,這天卻突然接到一個傳呼。

    「小蘇,我,老於啊。」電話裡響起了於久南豪爽的聲音。

    「老於,你到首都了?」自從豐山一別,蘇望跟於久南沒有再見過面,卻在電話裡經常聯繫。蘇望開始還叫他於總,於久南很不滿意地說蘇望不把他當朋友,於是只好改口老於了。

    「是啊,我住在友誼賓館,有空過來坐一下,很久沒見了。」

    聽到於久南的邀請,蘇望只是想了幾秒鐘便答應了。

    趕到了友誼賓館,於久南在咖啡廳裡正等著蘇望,不過在他身邊坐著一個女孩。她微長的臉,五官稜角分明,透著一股颯爽的英氣,仔細一看,還有一點混血兒的味道。這個老於,這麼快就腐化墮落了?

    於久南站起身來,笑呵呵地與蘇望握手:「小蘇,看樣子你在首都日子過得不錯。」

    「還好,還好。」

    「來,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女兒,於卿兒,在滬江大學讀工商管理系。這位就是我常給你提及的蘇望,蘇大才子。」

    蘇望雖然跟於久南交往已久,但兩人多半都是匆匆相聚相散,很少有機會談及各自的家人。

    「你好很高興見到你。」蘇望與站起身來的於卿兒握了握手。於卿兒的個頭幾乎和蘇望一樣高了,一套很休閒的衣服也遮不住她美妙的身材。

    「你好,我爸常提到你,今天終於算是見到真人了。」於卿兒說話的時候眼角微微向上一挑,她的眼睛不算大,剛剛好,而且很明亮。不同於石琳眼裡的恬靜、深邃,於卿兒的眼睛裡滿是驕傲、自信和一絲叛逆。

    「去年卿兒高考時我就承諾了,如果考上重點大學,我一定帶她遊遍全國外加香江新馬泰。去年去了香江新馬泰,今年就直奔首都了。」於久南樂呵呵地說著他這次來首都的原因,「我給你打傳呼只是試試看,我也不知道你到底算是在上學呢還是在上班?」

    「算是一邊上學一邊上班。我剛回家休息了一段時間,正好中心有事,前幾天就趕回來了。」

    「我在首都沒啥熟人,小蘇你現在算是半個首都人了,如果你方便的話能不能幫忙給我們父女當個導遊?」

    「那是一定的。」蘇望滿口答應下來。

    三人往外走時,蘇望和於久南落在後面,看了看前面的於卿兒,蘇望不由對於久南笑著低聲道:「老於,想不到你還有一個這麼漂亮的女兒,看不出來呀」

    於久南嘿嘿一笑:「我女兒長得像她媽。我老婆當年可是十鄉八里出了名的美女,我費盡千辛萬苦才把她娶回家。這還不說,結了婚後還被憤怒的同鄉小伙子們伏擊了幾回,幸好我機靈,都躲過去了。」

    蘇望心裡不由一嘻,幸好老於的女兒長得像他老婆,像他就慘了。就老於這幅尊容,多少繼承他一點遺傳的於卿兒難怪會有點混血兒的味道。

    「嫂夫人怎麼不一起跟來?」

    「我那口子對遊山玩水不感興趣,上次去香江新馬泰就嚷嚷著太浪費錢了。這次剛好孩子她舅家有事,我那口子就堅持留在家裡去幫忙。」

    蘇望哦了一聲便沒有下文了。於久南看了一眼前面慢慢走的女兒,低聲對蘇望道:「小蘇,多謝你啊。孫區長跟著喬書記調任定海後,很關照我呀。」

    「哦,孫區長,孫紀綱。」蘇望現在經常與這些師兄們保持聯繫,時常向他們請教一些問題。上次偶爾聽喬伯年說起他的秘書孫紀綱跟著來到定海沒多久便被任命為北山區常務副區長。

    「老於,我只是牽線搭橋而已。」蘇望不在意地說道,轉而突然問了一句,「對了,老於,這個孫紀綱有沒有向你提及過什麼回報?」

    於久南微微愣了一下,隨即笑著答道:「孫區長從來不會給我談這些東西,而且也只是私下給我透漏一些消息,介紹一些靠得住的朋友。不過既然孫區長當我是朋友,我就要承擔起做朋友的責任,他有什麼難處我就要挺身而出了。」

    蘇望看著笑瞇瞇的於久南,沒有再說什麼了。

    兩人在低頭私語,卻沒注意於卿兒已經走到賓館大門口,揮手攔下一輛的士,然後轉過頭皺著眉頭對兩人道:「爸,我們還去不去玩了?」

    於久南連忙抬起頭應道:「當然去,當然去。」然後歉意地對蘇望一笑,兩人趕緊加快了腳步跟了上去。

    晚上蘇望又要照例給俞樞平教授交功課,兩個課題的論文和這周的讀書筆記。

    俞樞平把論文和筆記往桌子上一放,「待會再看。」他這個弟子對學習態度很端正,非常刻苦認真,而且更讓他欣慰的是蘇望很有靈氣,這一點是天賦,有時候比刻苦還要重要。

    「小蘇,到首都有一年多了。你的基礎也打得差不多了,而且也認識了不少朋友吧。」俞樞平緩緩開口問道。

    「是的老師。」

    「各路人馬也知道我有你這麼一個關門弟子,你的師兄師姐們也接受了你這個小師弟。但是蘇望,要想讓他們認同,你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老師,我明白,我會用努力和成績讓他們認同我。」

    俞樞平看著眼前這位弟子好一會,忍不住又開口道:「小蘇,你從義陵突然來到我身邊學習,眼界和格局貿然不同。可我發現你並沒有心生驕橫之心,反而能夠沉得住氣去適應。經過一段時間反而能夠進退有度,用更開闊的眼界和更高的格局去看待問題,這點很好。」

    「老師,你過獎了,我還在努力學習中。」

    「嗯,你在義陵休假時我跟你提及過,想讓你去地方多呆一段時間。學習理論很重要,但是如何理論結合實踐更重要,我希望你下去多學學。」

    「好的老師,我聽你的安排。」

    「嗯,小蘇,下去後多學學,不要僅止於經濟這一方面,很多人有很多東西都值得你學習。」

    「老師,我知道,有些人能夠成功,肯定會有他的獨到之處,我會好好去學習。」

    「小蘇,黔中省的樂民同志跟我提及過,希望派人下去幫他們看看,做個參謀。我想還是讓你去吧。」

    黔中省的經濟建設規劃已經開始全面展開,看常樂民的意思是希望有專家下去幫他們看看,給他們一些提示和指點。

    「老師,這次我和中心的同事一起下去嗎?」

    「不,你單獨下去,至於中心的同志,他們會組成調研組,年底再下去。」

    「哦,老師,我明白了。」蘇望緩緩地點了點頭。

    回到家裡,有點疲憊的蘇望還沒來得及洗個澡,傳呼機又響了,是潭州的電話號碼。蘇望趕緊跑下樓去找公用電話亭。

    「楊老師,你找我?」

    「蘇望,照片你洗出來了嗎?你師母是一天三次念叨,我的頭都被念叨大了。」楊明和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蘇望去首都途中到他家拜訪時拿出納木措的照片顯擺,風景秀麗的照片把覃笑雲給迷住了,最後硬要蘇望回首都後替她多沖洗一套寄過去。

    「楊老師,照片我已經洗出來了,而且今天上午就已經郵寄出去了。」

    「那就好,再不寄過來,我都擔心你師母會不會真的要去納木措親自跑一趟了?」

    「要是這樣,我就難咎其責了。」

    楊明和在電話笑了一下,隨即又說道:「小蘇,你上次提及的那位李志強李書記,的確不錯。」上次在給楊明和兩口子看照片時,有幾張是蘇望石琳和李志強的合影,蘇望也在楊明和面前「不經意」地提起了這位荊南支邊幹部。

    「是啊,李書記在荊南任職期間我不清楚,但是在塘北我親眼所見,當地百姓對李書記很尊重,而且塘北地區雖然條件惡劣,但是各項工作井井有條。李書記很不容易呀。」

    楊明和也笑著答了一句:「李書記在荊南省就幹得很不錯,現在建寧市不少幹部群眾都還記得他,說他在建寧市當副市長時做了很多實事。」

    蘇望不由點點頭道:「腳踏實地做實事的幹部是不應該被忘記的。」

    八月的金築比首都要涼爽多了,蘇望沿著南明大道慢慢地走著,馬路上車水馬龍,顯現出一個省會城市的繁華。蘇望到金築已經好幾天了,每天去省政府大院「臨時上班」,主要是查閱黔中各地市的信息資料,參加一些經濟工作會議。相對上次身為調研組一員,蘇望這次的工作相對比較繁重,幾天下來,他都感覺自己似乎成了黔中省省政府辦公廳的一位工作人員了。

    走進黔中師大校園,三三兩兩的學生迎著夕陽走在路上。蘇望一邊看著他們,一邊向師大賓館走去。原本蘇望被安排住在省政府招待所,可是他這次來身份有點特殊,雖然頂著國務院政策研究中心工作人員的牌子,可又沒有正式的公派信函,似公似非。住在省政府招待所蘇望覺得太顯眼了,堅持另找地方。於是就找到了師大賓館,這裡位於黔中師大校園裡,環境幽靜,離省政府又近,步行不到二十分鐘就到了。

    走進大廳,看到幾個男子圍在前台做登記,其中一個男子對著一個女工作人員在嘻嘻哈哈地說著話:「美女,你是這賓館的人呢還是這師大的學生?」

    「我是這師大的學生。」女生頭也不抬地答道。

    「原來這師大學生到這賓館裡勤工儉學還是真的。」男子好像很驚訝地問道,隨即像是壓低嗓門,實際上聲音卻不小地問道:「你們這賓館裡有意外服務嗎?別的賓館的特色服務可都不錯,其中還有你們師大的學生。難道到了你們這師大賓館反倒沒有了?」這男子應該是走南闖北久了的人,臉皮不是一般的厚。

    女生終於抬起了頭,遞過來一張卡道:「先生,我不知道你所說的意外服務是什麼。你的入房登記已經做好了,711號房,請收好你的卡以及明天的早餐券。」

    那男子接過東西,嘖嘖地歎息道:「真是可惜了,可惜了。」說完便拎著行李離開了。

    女生臉上沒有什麼笑意,只是很漠然平淡,對下一位住客輕輕地開口道:「請出示你的身份證。」

    已經住了幾天的蘇望知道這個黔中師大女生叫陳蒲茵,在這賓館勤工儉學當服務生,不過一般都只是在前台做登記和結賬工作。這位清麗的女生總是會引起住客們的注意,成為大廳的焦點。

    從電梯裡出來,蘇望聽到第六層值班室傳出兩個值班女生議論的聲音:「陳蒲茵還用得著到我們賓館來勤工儉學嗎?」

    雖然聲音很低,但是整個樓層很安靜,隨即傳得很遠。

    「誰說不是?雖然她家境不好,父親在家癱瘓多年,可不知多少有錢佬在追求她,隨便釣一個還用愁錢嗎?」

    「我跟你說,你可不要跟別人說。陳蒲茵被人家包了,有人好幾回看到她跟一個男的在一起,聽說是我們金築市公安局的一個領導,有權有勢又有錢。」

    「真的嗎?那她還來賓館勤工儉學幹什麼?真是個假正經。」

    「是啊,你看她平時一副清高的樣子,實際上卻是個賣的,我一看到她那個樣子就想吐。」

    蘇望從值班室門口輕輕走過去,裡面兩個女的聽到有人過來了,立即停止議論,其中一人還伸出半個腦袋看了蘇望一眼,隨即又退了回去。這兩個女服務員跟陳蒲茵一樣,都是師大的女學生。

    蘇望坐在房間裡的椅子上,拿出一疊資料慢慢地看了起來。常樂民說好這兩天要和他談談,蘇望也做好了準備。可是上周出了一件大事,使得時間無限期向後推。

    黔中省公安廳廳長落馬了,據說他光倒賣農轉非指標就獲利上百萬,還有受賄貪污,金額有數百萬之巨,一時轟動了整個黔中省和西南地區。不過更讓人轟動的是上一任黔中省公安廳廳長落馬才不過一年時間。兩任公安廳廳長前仆後繼,讓整個黔中省領導班子臉面大失,據首都傳來的消息說中央對黔中省幾位大佬的工作很不滿。

    現在黔中省委和省政府在連天開會,部署工作。常樂民身為省委常委和省政府二號人物,這個時候怎麼脫得了身。

    不過這些對蘇望無關緊要,他只是照常工作,到省政府大院裡去「坐班」看資料。這只是插曲而已,黔中省的工作終究要回到經濟建設這個主路上來。

    蘇望在房間裡坐了半個小時,便起身出去把晚飯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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