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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科級幹部 第七十八章 真的要走了(二) 文 / 曾鄫

    第二天上午,蘇望突然接到賈志國的電話,說今天到義陵縣工商局檢查工作,約他晚上一起吃飯。蘇望放下電話,便去跟全勝利請假,說家裡有點事,需要去城裡一趟。全勝利大,反正你手頭上也沒有多少事了。」

    下午回到城裡,蘇望在義陵酒店訂了一桌,給賈志國的漢顯傳呼機留了言,然後把武琨、田大勇和楊志軍都呼了出來。

    武琨離得近,先殺了過來,看到蘇望一個人,看了看左右,低聲說道:「我已經派了兩個偵查員下去了,都是很有經驗靠得住的,假裝去收山貨,從巖頭壟那邊繞過去,一旦確定無誤就立即採取行動。」

    他也知道要抓緊時間,在代理刑警大隊長期間把案子把好了,這樣功勞才不會跑掉。

    「武哥,辦案子的事情我不懂,你看著辦就行了。」

    「嘿嘿,你放心好了,這次我鐵定幫你把施國平給弄進去。」武琨嘿嘿笑道。

    「武哥,你這麼說搞得我是在搞私人報復,他進去那是觸犯了國法。」蘇望笑著答道。

    「行了,你那點小心思我還不明白。被人給擠出麻水鎮了,心裡不爽,想給那邊一個好看。我辦事,你放心。」

    「那是,否則我也不會找上武哥你了。對了,嫂子那邊要是早點開業該多好,否則我這頓就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了。」

    「快了,再過個半個月就開張了。我說蘇老弟,你今晚請我過來吃飯有什麼事?」

    「我郎州市來了個朋友,介紹給你們認識一下,對你有好處。」

    聽到這裡武琨便不做聲了。

    過了幾分鐘,田大勇和楊志軍便呼呼地走了進來,剛坐下田大勇便咋咋忽忽地說道:「真是老天有眼,今天胡大偉這小子可算倒了血霉了。」

    蘇望心裡有數,沒有做聲,知道些情況的武琨連忙問道:「怎麼回事?」

    「今天地區工商局的領導下來檢查工作,到農貿市場轉了一圈,發現不少問題,把負責的胡大偉罵得狗血噴頭,連帶著我們呂局長臉都綠了,恨不得當場撤了胡大偉這小子。」

    「好,這小子也有今天。」武琨和楊志軍很解氣地說道。

    蘇望卻揚起了手,大聲招呼道:「志國哥,這邊。」

    賈志國走到跟前,田大勇猛地站了起來,結結巴巴地招呼道:「賈科長,你……」

    蘇望笑著介紹道:「志國哥,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縣公安局刑警大隊長武琨,這位是縣交通局運政稽查大隊的楊志軍,這位你應該見過,是我們縣工商局的田大勇,都是我的兄弟。這位是地區工商局市場管理科科長賈志國。」

    田大勇不由搽了一把汗道:「賈科長,原來你是自己人,難怪我感覺你是專門找胡大偉的麻煩去的。」

    「壞了,看來我這戲演得不像啊。」賈志國開著玩笑的說道,大家不由都笑了起來,氣氛也變得輕鬆,幾個人都開始稱兄道弟起來。

    「賈科長,你是不知道胡大偉這小子有多可恨。」說著,田大勇便把胡大偉的劣跡添油加醋地詳說了一遍,楊志軍則在旁邊時不時補充幾句。

    「蘇老弟,你放心,我已經跟呂局長打過招呼了,這樣的人不能用,有損我們工商幹部的形象。我在農貿市場轉了一圈,就聽到三個租戶向我抱怨,說這個胡大偉是只吃人飯不干人事。我是知道的,要不是這傢伙欺負狠了,那些老實巴交的租戶們怎麼敢告他的狀?」

    「多謝志國哥。」上次在郎州市蘇望跟賈志國提了一句,想不到他記在心裡,這次利用機會下來檢查工作借題發揮,幫他「報仇」。

    「我這個人,記恩但不記仇。因為這恩需要一輩子去還,而這仇,我會及時地都報掉。」蘇望淡淡地說道。

    眾人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大笑起來:「還是蘇望牛叉,說的話都這麼牛皮哄哄。」

    大家乾了一杯,賈志國轉向蘇望道:「蘇老弟,這事是我在市場管理科任上幫你辦的最後一件事了,以後想再辦胡大偉這樣的小人恐怕都沒機會了。」

    語氣有三分惆悵,卻有七分得意。

    蘇望腦子一轉便明白了,「志國哥,你提郎州市工商局局長的事定下來了?」

    「是啊,定下來了,地局黨組會已經討論通過了,上報給了省局和地委行署。」

    「那就是**不離十了,那要恭喜志國哥。」蘇望欣喜道,這對於賈志國來說是件大好事。郎州市工商局局長離地區工商局黨組成員,副局長只有半步之遙。眾人也都一片恭喜聲,大家又都共飲了一杯。

    到了週四,汪前進下來了。原本這事用不著他出馬,只是蘇望被調走牽動了縣裡很多人的心,而且他又成了上省報的「紅人」,省裡、地區都算是掛了號。在這種微妙的情況下,汪前進下來宣佈調動任命,算是起著一種安撫作用吧。

    「現在我宣佈縣委的決定,建議麻水鎮人大主席團免去蘇望同志副鎮長職務,任命為縣志辦副主任,主持縣志辦的工作。蘇望同志在麻水鎮副鎮長任期,工作負責,立場堅定,善於總結,勇於創新,為麻水鎮的工作帶來新的亮點。正是因為這個原因,縣委才決定將他調到更合適的崗位上,發揮他的長處,更好地為義陵縣工作做貢獻。」

    接著曲雲德發言,「蘇望同志是一位好同志,是我們麻水鎮優秀的幹部,他扎根基層,踏實肯幹,為麻水鎮經濟建設和精神文明建設立下不小的功勞。我代表鎮黨委即堅決擁護縣委的決定,也感到萬分可惜,為我們麻水鎮失去這麼一位優秀的幹部感到惋惜。但是我相信,在縣委縣政府的領導下,麻水鎮領導班子會再接再厲,牢記縣委的指示,圍繞著縣委下達的工作任務,做出新的成績來。」

    送走汪前進,蘇望還有一個程序要走,那就是到麻水鎮人大主席團會議上請辭,由主席團成員舉手通過。

    張三泉開口講話了:「我知道你們中間有人不捨得小蘇同志走,但是這是組織的決定,你想得通或想不通,都得執行。而且我們不能耽誤小蘇同志的前途,麻水鎮是個小廟,是留不住小蘇同志的。」

    主席團成員舉手通過蘇望的請辭要求後,該他上台發言了。看著台下熟悉的面孔,有張老根,王下田,陳長水等人,他們的臉上都露出了一絲不捨的神情。

    「麻水鎮是我從政的第一站,雖然才短短三個月,但卻值得我一生記憶。在這三個月,我覺得我還做得不夠,因為麻水鎮十二個村,我還沒有走遍。就這一點,我並不合格,也辜負了你們當初選舉我上來的期望。」

    蘇望頓了一下說道:「我很慚愧,因為你們給予我太多,希望、信任還有真誠,可是我能夠回報的卻太少,太少了。但是我會永遠記住我在麻水鎮經歷的一切,我看到了村民們的生活現狀,看到了他們需要和期待什麼,我會把它當做我工作的動力。」

    張三泉緊緊地握著蘇望的手,一雙有點渾濁的眼睛緊緊地盯著蘇望,枯瘦的臉洋溢著一種說不出來的肅穆,就像是老照片裡非常嚴肅的老人,嚴厲的目光能夠穿透一切的限制。而蘇望也坦然地對視著。

    「小蘇,我會記住你的話,也請你記住自己的話。」

    「張主席,我會的。」

    在熱鬧的掌聲中,兩個人的手緊緊地握在一起,而台上台下的人則神情各異地看著這一老一少。

    繁華過後總是顯得更寂寥,蘇望一個人坐在房間裡,靜靜地看著手裡的一張明信片。這是一張納木錯風景照片地明信片。在這張照片裡,頭頂深邃而疏朗與純淨的湖水渾然一體,讓人無比的震撼,彷彿置身於一個藍色的世界。淡藍、淺藍、灰藍、寶藍、深藍以及深邃如墨一樣的藍黑,這由淺而深的藍色,藍得清澈,藍得豐潤,藍得迷人,似乎包容了世界上一切的藍色。

    遠處雄奇皚皚的雪峰猶如瓊樓玉宇,忽隱忽現;連綿數公里如同棉花一般的白雲,一起成為這藍色最美的點綴。任何一位站在這裡的人,心靈都會被湖水和藍天淨化。

    蘇望曾經夢想著帶龍秀珠去納木錯,然後在那裡對這個心愛的女孩說道:「我對你的愛,就如同這納木錯的藍天和湖水。」

    而如今,一切都隨風而去,蘇望準備在離開麻水鎮的今天,為龍秀珠寄上這張明信片,為這段感情畫上句號。

    可是提起筆,卻不知道該寫些什麼?蘇望默默地想了許久,最後寫上了一句:「秀珠,請你一定要過得幸福快樂。」

    坐在那裡,蘇望看著那張明信片,呆呆地看了許久,突然間,他發了瘋似地從背包裡拿出那封龍秀珠的信,用打火機點燃。在蘇望的注視下,信紙迅速化成了灰燼。看著灰燼在地上不停的捲曲著,蘇望的臉上不知不覺地流出兩行眼淚來。

    樓下響了兩聲汽車喇叭響,接著田大勇那粗曠的嗓門在喊道:「蘇望,蘇大將,躲在哪裡呢?」

    「在這裡,大榜、軍子,上來幫忙搬東西。」蘇望早已經搽干了眼睛,走出門口站在走廊上回應道。

    蘇望和田大勇、楊志軍跑了兩趟,把所有的東西都搬到了楊志軍從交通局借來的小車上。等到蘇望要上車了,從樓下跑下來幾個人,打頭的正是張三泉,後面跟著是聞景初和張文明。

    蘇望跟三人一一握手,互相道了一聲保重的話,接著又走下兩個人,一個是蘇鵬飛,一個是郭志敏。兩人都只是和蘇望握了握手,卻沒有說什麼,尤其是郭志敏,手非常有力,左手還意味深長地在他的手背上拍了拍。

    路過麻水鎮郵政所時,蘇望叫楊志軍停住了車,掏出貼好郵票寫好地址的明信片,投到了路邊的大郵筒裡。回到車上,田大勇不解地說道:「幹嗎非得這裡寄,回城裡寄還快些。」

    「不一樣的。」蘇望看了一眼那個郵筒,淡淡地說道。

    「你們這些當官的,心思就是和我們這些群眾不一樣。軍子,你這個司機怎麼當的,還要領導發話你才開車。」

    楊志軍嘻嘻笑了一聲,發動了車子,很快便駛離了麻水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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