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易筋洗髓 第0155章 漠北教父 文 / 繼續倔強
第0155章漠北教父
老者骨瘦如柴，衣衫雖舊卻十分的整潔，他一臉和氣的笑道：「小蓋，你怎麼在這裡？」
蓋震雷腦袋垂的極低，根本不敢看老者的眼睛，顫聲道：「小子的好友被人刺傷，那兇手逃進陸先生的醫館躲藏。咱們怕兇手逃了，就在這裡看著。」
「哦……原來如此。」老者淡淡的說道，「你們辛苦了。」
「不敢！」蓋震雷只覺得後背全都是汗水，把衣服都給浸濕了。
「好吧，你們慢慢看著，我先進去了。」老者說道。
「請您慢走。」蓋震雷退到一旁，彎著腰不敢直起來。
就見陸大有的徒弟推著老者的輪椅，緩緩走進醫館。那司機則是回到駕駛座，安靜的閉目養神起來。
從老者的汽車出現，一直到老者進入醫館，上千冒險者中就只有蓋震雷說了幾句話，其他人都是緊緊的閉住呼吸，大氣也不敢喘一口。
甚至等老者進入醫館之後，四周還是一片寂靜，久久都沒人敢開口說話。
陸大有的徒弟推著老者的輪椅進入醫館，一路來到花園的小亭，就見一盞風燈掛在亭上，一老一少正在聊天。從他們談笑風生的樣子來看，絲毫也看不出醫館外面被重重包圍的困境。
聽見聲音，陸大有抬頭看過來，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快走幾步過來迎接道：「古老，有些日子沒見了，近來還好嗎？」
「托陸先生的福，這把老骨頭還能撐幾天。」那被稱為古老的老者笑瞇瞇的道。
耀揚也跟著陸大有迎過來，儘管不知眼前老者的來頭，可他顯然就是陸大有請來的救星。
「這老人看起來腿腳不好，不知是什麼來歷？」看到老者骨瘦如柴好似個病秧子的模樣，再看他乘坐輪椅，雙腿似乎有殘疾，耀揚心中微微有些疑惑。不過他再轉念一想，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陸先生對這人如此推崇恭敬，應該不會有錯。
想到此，耀揚也是長身一拜道：「古老，在下江真。」
「就是這娃娃闖禍了？」古老瞧了耀揚一眼，淡淡一笑。
「哈哈，這是我一個小友，闖了禍跑到我這裡來躲避。我這點能耐只能保他一時平安，若想化解災禍，只好請古老出頭了。」陸大有朗聲笑道，「古老先過來喝一杯茶吧。」
「陸先生的茶我是有幾個月沒喝了，想念的緊。」古老笑著，搖動輪椅進入小亭中。
「古老喜歡喝的話，我送你一些。」陸大有笑了笑，「三兒去取些上好的茶葉，封起來給古老帶回去慢慢品嚐。」
他頓了頓又道：「江真，你也跟著去吧。我和古老有些話要聊。」
耀揚點頭，和陸大有的徒弟三兒一起出了花園。
一出花園，耀揚便問三兒道：「這位老人是何方神聖？」
三兒跟隨陸大有多年，對漠北要塞的情況很熟悉，聽了耀揚的問題，他驚訝的反問道：「你來漠北多久了，連殺人王都沒聽過？」
「殺人王！他就是殺人王！」這回輪到耀揚大吃一驚了，他怎麼也沒想到那老者就是漠北要塞傳說當中的那一位「殺人王」！
殺人王古癲，人稱漠北教父。何謂教父，就是整個漠北無論是冒險者也好，普通人也罷，甚至冒險者工會包括指揮官在內的官員，當他們遇到古癲的時候都要恭恭敬敬。
凡是被人稱為一地教父者，必然擁有大智慧和真本事，這古癲的綽號是殺人王，名號便是打出來的。據說在他年輕時候，曾經在一場街頭喋血的戰鬥中擊殺百人，渾身浴血，單槍匹馬殺退敵人。從那之後，他便得到了殺人王的綽號。
之後的數十年裡，古癲一直都是幽州大區一代最著名的冒險者，直到十年前他遭遇一場事故，從此雙腿癱瘓，這才逐漸的退隱。
儘管人已經不在江湖，江湖卻還有古癲的傳說。別看他雙腿殘疾，骨瘦如柴，可一身驚人的武功卻還在。更可怕的是，古癲數十年的冒險者生涯結交幫助了無數人，只要他一聲號令，這些人都會不惜生命的替他做事。
事實上，古癲已經成了一個象徵。他已經無需親自動手殺人，誰若是得罪了他，不出三天就會人頭落地。偏偏仇家死了，古癲自己卻都不知道是哪一位朋友出手幫忙。
這便是教父的實力，試問這樣一個人開口，誰敢不聽，誰敢不從，誰敢不服？
知道來者便是殺人王古癲，耀揚本來還有點忐忑的心便安穩下來。
就算古癲不幫忙，耀揚也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現在既然古癲出面，耀揚就無需太過緊張了。
跟著三兒取了茶葉封裝好，兩人再回到花園的時候，陸大有和古癲正說說笑笑，看起來十分輕鬆。
見耀揚回來，古癲的目光在他身上一掃而過。耀揚只覺得一股凌厲的氣息劃過臉龐，竟然覺得臉上有些疼。他心中駭然，暗想這古癲不愧是殺人王，一身殺氣好像實質一般，真了不起！
「江真小友，我要回去了。你可願意替我推輪椅嗎？」古癲一臉悠然的問道。
「古老開口，小子不敢推辭。」耀揚一笑道。
「你不怕走出去就被砍成肉泥？」古癲奇道。
「第一，他們想要砍死我，也得付出點代價；第二，古老在此，誰敢放肆？」耀揚說著，走進小亭站在輪椅之後。
「哈哈哈哈哈！說的不錯，那就走吧！」古癲揚聲笑道。
堂堂古癲，漠北教父，殺人之王。他便如同叢林中的巨蜥，一聲怒吼，莫敢不從！別說外面那些青年暴徒和冒險者，就算是張圭吾親自來，也不敢多說一句。
這便是權威，便是多少年出生入死闖下的赫赫名頭，耀揚心中激盪，不禁遙想萬千。也不知道這一生是否有機會闖出自己的一番天地，如同古癲這樣牛氣沖天，橫行無忌！
耀揚推著古癲的輪椅，逕直走出了醫館。
醫館外面的人群不減反增，大多數都是來看熱鬧的，至於張圭吾卻遲遲沒有出現。
蓋震雷和劉曉宇正心急火燎間，猛地看見醫館門口現出古癲的身影來，兩人才要膽戰心驚的向後退，就都是眼睛一瞪，看見了古癲身後的耀揚。
「是那小子！」人群中微微有些躁動，卻沒有任何一個人敢大聲呼喊。
耀揚才一走出醫館，就看到白芒芒一片的光，還有無數凶狠的目光投過來。如果目光能夠殺人，耀揚只怕已經變成一堆肉泥了。
可惜目光不能殺人，而殺人王在此也讓所有人都不敢妄動。誰要是敢在這時候出手，只怕就沒機會看到明天的太陽了。
古癲臉上露出一絲微笑：「各位還在啊？」
沒有人敢應聲，只有蓋震雷硬著頭皮道：「殺人王，此事還沒解決，我們不敢隨意離開。」
古癲笑了笑，臉上神情十分溫和，哪裡能看得出當年屠殺百人的凶悍來。就聽他道：「這件事和你們無關了，回去告訴圭吾，讓他來見我。」
說罷古癲輕輕拍了下輪椅的扶手：「走！」
耀揚便推著輪椅，大步走向汽車。他將古癲扶進汽車，又放好輪椅跟著坐在前排，所有人都只能眼睜睜看著。
「嗡」，汽車的引擎發出老邁的聲響，緩緩開動。人群讓開，目送著汽車遠去，直到看不見汽車的蹤跡，才有許多人不約而同的長出了一口氣。
「現在要怎麼辦？」劉曉宇呆呆的問，「要不要跟上去？」
「跟你個頭！這件事不是我們能摻和的了，快去找圭吾伯父吧！」蓋震雷恨不得給這個愚蠢的同伴一耳光，悻悻的道。
汽車緩緩駛過大街小巷，夜晚的漠北要塞也很熱鬧，很多冒險者和平民都在街頭漫步而行。一看到汽車，他們都露出恭敬的神色，遙遙便向汽車行禮致意。
古癲坐在後排，從上車開始便一言不發的閉目養神。耀揚偷偷透過後視鏡看古癲的樣子，實在難以想像他曾經叱吒風雲的那些日子。
汽車行駛了二十分鐘左右，拐入了一條小巷，停在一棟不大的二層小樓前，這裡便是古癲的家了。
耀揚和司機一起將古癲攙扶下車，一進他的家，耀揚還以為走錯了地方。
這小樓外表看起來就比鄰居家寒酸許多，進來直呼更是家徒四壁，除了基本的傢俱之外，連一件值錢的東西也看不到。
耀揚之前還以為古癲乘坐那老舊的汽車是出於什麼考慮，此刻才恍然，看來古癲是真的窮啊！可堂堂一個殺人王，怎麼會寒酸到這種地步？
似乎是看穿了耀揚的疑惑，古癲坐在客廳中央那看起來有些年頭的沙發上，笑瞇瞇的道：「你是不是很奇怪，覺得我家不該這麼窮？」
「是的。」耀揚尷尬的點點頭。
「等你到了我這個身份地位，自然就明白了。」古癲露出一絲苦笑，「名動天下看起來風光，實際卻身不由己。挑戰你的人，都要接著；向你求助的人，都得答應；追隨你的人，總不能讓他們喝粥吧？一來二去，就算你有金山銀山，也不夠用。」
古癲說罷，也不管耀揚明白不明白，揮手道：「圭吾來了，你去門口迎接一下吧！」
他話音落下，耀揚才隱約聽到外面傳來一陣汽車行駛的聲音。別看古癲雙腿殘疾，一身功力還真不是唬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