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四十三章 熟褐色的天空 文 / 雲海
ps：這一章可能比較灰暗，大家可不要太在意了，畢竟這些都是回憶，雖然是慘了點，但是總之，這個故事的主體還是向著開朗方向發展的，不會出現讓大家很鬱悶的故事情節。
陽光依然是那麼溫暖，神器世界的天空也是碧藍的色彩。
即使是天邊的浮雲，也顯的很詩情畫意。
走在最前，唐苦味的笑了笑，因為自己的原因而讓旅途變的沉悶起來，他心裡一度感到很慚愧，是的，非常慚愧，一切都是自己的原因，但自己卻將火氣藉機的發在眾女身上。
是為什麼，為什麼自己會這麼生氣呢？
究竟是為什麼呢
抬頭回望天空的飄雲，淡暖的色彩彷彿也在跟著變幻著，變的漸漸冷調起來。
回憶中的屋簷下，天空總是熟褐色的
「阿飛！你真的要去那個鬥技場報名？」聽著從小到大的夥伴說出這樣的話，大家都顯的很驚訝。
搬遷到東邊鐵門這已經好幾天了，這幾天一直陸續不斷的有人搬來。
氣氛也變的怪異了起來。
過去還友好的鄰居們沒有了往日的熱情，面對新搬來的住民，他們採取了一致阻攔的政策。
是的，雖然在貧民區，地域的居住是沒有任何法則限制的，但群眾的做法，就是維繫著這毫無法則的領域裡唯一的正義。
拒絕其他從瘟疫區域搬來的住民，這還是正義嗎？
年幼的我們沒有任何發表意見的權利，靠著叔叔的關係，我們在這塊唯一暫時沒有受到瘟疫散播的地方住了下來。
一個很奇怪的想法一直纏繞著我和阿涉，為什麼惟獨這裡瘟疫不會傳播而來？
我們無法解答這個疑問，因為生活的艱巨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讓人絕望。
無法離開這塊地區出去尋找能充飢的食物。
收效微薄的小塊農田也無法維繫著大家的生命，有幾天晚上，夥伴們親眼看見被打死在農田中的小偷，第二天才知道，那是鄰居家的叔叔。
在東門的這一邊，東門的正前方，放眼望去，能看見的，只有巨大的鬥技場，一個臨時搭建起來的鬥技場。
有大量的貴族衛兵駐紮在門口，他們不讓我們越過東門，因為那邊，就是被稱為「低層世界」的地方。
叔叔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了，他的臉色也比過去瘦弱多了，銀白色的頭髮總會掉落在地上。
我們只知道，叔叔是在東門的工地裡工作，而那個地方，我們誰也沒有去過。
阿飛是所有小夥伴中最年長的一個。
他很厲害，打架從來沒有輸過。
而這一晚，他對我們說起了要去鬥技場的事。
剛搬來時，曾經和叔叔一起去看過鬥技場，那是個充滿噪音的地方，我們很不解，看著被關在牢籠一樣的中心空地上，叔叔和叔叔們拿著做菜用的鈍刀劃來劃去，為什麼他們要做這麼危險的事情呢？
後來才知道，阿飛說，那是因為贏的人就能得到食物。
雖然我和阿涉很瞭解其中的危險性，但那一剎那，我們卻找不到能夠說服阿飛不去的理由。
對死亡的恐懼，直到後來，都從來沒有覺醒過。
目睹過許多叔叔阿姨的倒下，但我卻總不明白，為什麼他們沒有爬起來？讀了大量知識的我，無法解釋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盲點。
「阿飛，聽說兵器是能自己帶的？」比賽的前一天晚上，大家圍坐在一起聊著話，雖然是漆黑一片的房間，但我們的住房離鬥技場很近，從那邊照來的光源總能提供給我們微弱的視線。
明明是阿飛要去比賽，大家卻都顯的很興奮，感覺阿飛馬上就能抱回大量的食物一樣。
連一點點奇妙的擔心都沒有。
阿飛很欣然的拿出一把泛著光澤的匕首，即使是微弱的燈光下，也能很清晰的看出這是一把很尖銳的匕首。
阿飛沒有說是從哪來的，對於這一點，大家誰也沒有感到奇怪。
我們沒有告訴叔叔這件事情，第二天，我們乘叔叔去東門工地工作的時候，一起去了鬥技場。
和第一次來到鬥技場時的感覺完全不一樣，站在最後排的高階上，我們隱約能看見中心空地上的阿飛和站在他對面的阿姨。
我們不能為他助威，因為如果被貴族衛兵發現的話，要被趕出去的。
幾個衣著華麗的貴族男人和女人就坐在離中心空地視野最好的亭閣裡。
但吸引我們的，卻是放在白布餐桌上的食物。
比賽開始了，站在阿飛對面的阿姨顯然很緊張，我們能清楚的看到，她的手都在顫抖，每一次的顫抖，似乎都會有幾許白髮緩緩飄落。
我們也很緊張，因為站在那裡，和阿姨比賽的就是阿飛。
只是想著，只要阿飛不輸就行了，那一刻，我的腦海中，沒有想起過食物，儘管肚子很餓。
阿飛開始行動了！
他乘著阿姨發抖的站在那，揮起手中的匕首，僅僅只是一剎那，匕首刺入了阿姨的胸前。
阿姨手中的武器掉落在地上，她的雙手只是緊緊的抓住阿飛的手，慢慢的，慢慢的倒下。
阿姨一定不太會打架，站在台階上的我們頓生感悟。
阿飛站在中心空地上歡呼著。
那個阿姨還會站起來嗎？我感到很疑惑，看到鮮血慢慢從倒下的阿姨身下流出，感覺很疑惑。
為什麼學了那麼多知識，就是沒有這方面的東西呢？
我問阿涉，死亡到底是什麼意思？就是倒下嗎？為什麼不能再站起來？
沒有得到答案，因為阿涉也不知道。
這一天晚上，我們聚在一起，看著因為勝利而得到的食物，大家都顯的很興奮，而這一切，叔叔都不知道。
第二天，我生病了，不能替阿飛去加油了。
依然是乘著叔叔一早出去工作後，阿飛和小夥伴們一起出去了，阿涉和麥子說要留下來陪我。
我們一直說笑，談論著今天阿飛會帶什麼好吃的回來。
但一直到了傍晚，阿飛還是沒有回來。
平平也沒有回來。
我們突然感到很不安，因為叔叔也沒有回來。
鄰居家的阿姨敲響了房門，儘管這個門一推就會開。
阿姨的眼圈紅紅的。
直到這一刻，我們都沒有感覺到任何的異樣，單純的以為，阿飛一定是因為拿了太多食物，開心的忘記了時間。
直到這一刻，我依然認為，阿飛和平平一定會回來的，叔叔也是，平平一個女孩子家的，也不知道叫阿飛早點回來。
還是無法平撫，心中的不安
阿姨哭了很久，才開口說道，說出了我們無法承受的話，每一句話，都有死亡這個詞語。
阿飛今天的對手是叔叔，叔叔被殺死了。
原來叔叔一直都在鬥技場戰鬥著。
賭壓叔叔的貴族很生氣，示意要繼續比賽，人和野獸的比賽。
阿飛死了，被從籠子裡放出來的大狼狗當場咬死了，而坐在台上的貴族們卻在笑，很開心的笑。
平平哭喊著大叫起來，她被抓住了。
被很多的貴族衛兵們當場輪姦了，因為身體的原因，當場死了
輪姦，一個多麼陌生的詞語，但9歲的我和阿涉卻非常明白，甚至是突然明白的。
是的，我們明白，非常明白，那和無法學習到的死亡是一個含義。
非常明白，為什麼倒下了，就不能再爬起來，也明白了，為什麼瘟疫會沒有蔓延到這裡，更明白了，為什麼他們有權利殺死阿飛、殺死叔叔、殺死平平。
因為這只是貴族的遊戲，用來取樂的遊戲，一個貧民的命比狗都不如的遊戲而已。
阿姨說完話就倒下了，因為身體虛弱，就這樣倒下了。
我明白了，什麼都明白了。
多麼愚蠢啊！多麼渺小啊！我瘋狂的嘲笑著自己，嘲笑著自己的天真幼稚。
阿涉的身體在微微的顫抖著，我看不見他的面色。
這一晚，我們失去了微笑，就如同突然大夢初醒了一樣，認清了現實。
將被扔到廢品區的阿飛和平平、叔叔的屍體搬回來，將他們好好葬在了家的後面，麥子哭了，哭的很傷心，只有我和阿涉，卻怎麼也哭不出來。
事情很快傳來了，我們被趕出了東區。
我們一點也沒有怨恨鄰居們，我只知道，阿飛是被貴族們害死的，平平也是，叔叔也是
我們只帶走了必要的生活用品，沒有帶走任何一本書，任何一本傳授所謂知識的書。
至此，9歲的我們開始了真正意義上的生存
一切，就如同天空中飄動的熟褐色的雲彩一樣變幻著，讓我們被迫迅速成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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