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一百五十四章劍術真諦 文 / 跳舞
第一百五十四章劍術真諦
幾個主教長老都是滿臉讚歎的表情，紛紛笑道：「想不到皇室的首席宮廷武士居然這麼厲害，看來我們光明帝國終於又出了一位劍聖武士了！真神庇護的大地上又多了一位捍衛神靈尊嚴的鬥士，這下那些北方的異教徒們就該小心了！將來再次聖戰的時候，我們的實力必然大大增加！」
聽著這些人耳邊的讚歎，教宗陛下科西嘉六世卻面色平靜，臉上沒有半分喜悅驚歎的表情，他心中卻冷笑：「捍衛神靈的鬥士……哼……他雖然厲害，但是卻真的是個虔誠神靈的信徒麼？況且……劍聖武士？僅僅是劍聖武士這麼簡單麼？」
他目光飄散到了插地上的那把「德庫拉之矛」眉頭終於舒展開來，不管如何，今晚擊殺了一個血族的親王級別的傢伙，還得到了這把傳說中的魔器，總是一件高興的事情啊……
親王府之外的半條大街都已經支離破碎，不但是整個親王府幾乎被夷為平地，外圍的圍牆固然是早就四分五裂，就連那棟堅固的城堡也踏了一半，剩下的那一半也是搖搖欲墜了。巴彥和幾百個親王府私養的死士死的死散的散。就連親王府周圍的其他皇室貴族的豪宅也受到了波及，不少建築破裂倒塌圍牆稀爛，距離戰鬥地點近的外面的半條街上的石板是有的被整個掀了起來。羅迪隨著秋先生剛剛走了出去，就看見了一對對的帝都治安所的士兵已經開到了，他們來的稍微晚了一些，此刻正亂哄哄的忙成一團。
那個帝都治安所的統領早已經是面如死灰一樣，上次鬱金香公爵大人遇到了刺殺，就差點把自己逼迫的快要自殺了。後幾乎講整個帝都都翻了一遍才心驚膽戰中渡過了難關，這次是了不得——整個親王府都被人弄成了焦土，而且就帝都之內！看這個樣子，估計裡面也沒幾個活人了。
一幫帝都宗教所的低級術士守外面，告訴自己裡面宗教所的教宗陛下帶著幾個主教正降妖除魔，這裡治安所統領已經開始默默祈禱了。只乞求親王殿下千萬不要出什麼事情才好……否則的話，他這個負責帝都治安的統領，就只要拔劍抹脖子了。
正滿頭大汗的時候，秋先生從長街的頭走了過來，這個治安統領就好像看見了救星一樣的衝了過去，幾乎就要一把抱住秋先生了。
秋先生看了他一眼，低聲道：「教宗陛下裡面。是一個血族作亂，已經被殺掉了……這件事情你不用為自己擔心，不是你的責任。」
這位統領心中舒了口氣，可是秋先生後面的一句話卻讓他一下又面如死灰了。
只聽見秋先生淡淡的加了一句：「可是親王殿下的兒子，巴彥少爺為國殉身了。」
這一句可讓這個統領幾乎當場就坐地上了——皇帝陛下的侄子死了？那麼皇帝怒火之下，自己這個負責帝都安全的統領還有命麼？
看著這個面如死灰的統領，秋先生歎了口氣，微微笑道：「不要怕了。這件事情，陛下非但不會生氣，反而會高興的。」
說完，留下了這個莫名其妙的統領，秋先生帶著羅迪就走。這個統領兀自站那裡想破了腦袋也想不通——巴彥少爺不是皇帝陛下的親侄子麼？為什麼他死了陛下反而會高興？
這種高層權利之間傾壓，就不是他這個地位卑微的小小統領能領悟得了的了。
後來果然印證了秋先生話，皇帝陛下後並沒有追究這個帝都治安所統領，反而一紙命令下來，說他事後處理得當善後有功，講他大大的褒獎了一番。弄的這位統領一顆心裡七上八下，心中只是想：當年帝國學院裡面老師說過，伴君如伴虎，這話果然不假啊……這皇帝的心思，真叫人猜不透啊……
當然，這些是後話，不提。
羅迪跟著秋先生一路出來，此刻天色已經亮了，除了那些皇家貴族的居地一片混亂之外，其他的帝都大街上倒是正常的人來人往……本來呢，昨晚又是地震又是打雷的，聽說那些貴族老爺的家都被毀了，這倒是個有趣的消息啊……哼哼，讓他們平日裡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啊！痛快啊……
大街小巷裡的平民都是議論紛紛，唯獨是街上來來往往巡視的治安所士兵比往日多了一些而已。
大白天的，總不能滿天亂飛了。羅迪老老實實的跟著秋先生一路走到了城門口，然後出了城，到了郊外的一個帝都外圍的市鎮之上。
市鎮之外的一個小小的宅子面前停下了。
「這裡是我的家。」秋先生語氣很平靜：「從前的家。」
走進了院落，這裡顯得很是蕭條破敗，地面上落葉紛紛，似乎很久沒有人來過的樣子。秋先生淡淡道：「我現一般都住皇宮中，這裡是很少來了。不過這裡比較僻靜，你住這裡算是很安全的……」他忽然語氣變得有些尖銳起來，緩緩的加了一句：「鬱金香公爵大人。」
羅迪身子一晃，臉色立刻就變了，退後一步，驚訝的看著秋先生。
「奇怪麼？」秋先生淡淡一笑：「當初我就很奇怪了，為什麼原來根本就不會一點劍術的賽特，一下就變成了一個西北武勇無敵的鬱金香公爵了。今晚看見了你，還有你使用出來的劍術……想到當初妮可曾經求我指點你……如果我還不明白，那麼我就是傻子了。」
「憑借這些您就能肯定了？」羅迪有些警惕。
秋先生淡淡一笑：「我本來還不能肯定，但是……但是我發現了一件事情。」
「什麼？」
「還記得你通過爵位考核的時候麼？我其實就那裡，只不過我們宮廷裡的武士，為了保衛陛下，都是隱藏暗中的……當時我就很奇怪，為什麼你身上的鬥氣我那麼熟悉……本來我還想不通，現我就明白了……因為你身上的鬥氣，是根據我送你的那顆力量的種子修煉出來的。」秋先生笑得很平靜：「你放心，我不會害你的。」
羅迪看著秋先生平靜的面孔，心中生出一種信任的感覺來，終於放鬆了捏緊的拳頭。
秋先生又笑了笑：「你身上的龍族氣息又是怎麼回事？」
羅迪搖搖頭：「這件事情說來話比較長了……我……」
秋先生卻揮了揮手，淡淡道：「我不是審問你，如果你不想說的話，也可以。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其實我就很喜歡你的。你和我見過的那些修煉劍術的年輕人不同，你身上有種奇怪的氣息……你很像我年輕時候的樣子。」
頓了一下，他和顏悅色道：「你現變得很強，我很是高興，但是……」他表情漸漸嚴肅起來：「你不應該帝都這樣鬧的。畢竟這裡是帝國的核心，你這樣不顧後果的大鬧，總是會帶來很多的麻煩。」
羅迪心中倔強的念頭升了起來，眉毛一揚，大聲道：「為什麼不行？我就是要這麼大鬧，講那些混蛋全部毀滅掉！」頓了一下，他沉聲將昨晚的事情說了一遍。
秋先生面色平靜，就站這裡聽羅迪訴說——哪怕是聽到了喬喬死去的消息，他也僅僅只是眉毛一揚，沒有說話。
「所以你就不顧一切的大鬧了？」秋先生等羅迪說完，搖了搖頭：「你還是太年輕了……很多事情，不是憑借你的銳氣就能解決的……我年輕的時候和你一樣，總以為任何事情，只要用劍都能解決，其實……其實不是這樣的。」
他臉上露出幾分蒼涼的表情，忽然勉強笑了笑，淡淡道：「這些事情我也和你說不了多少……我……我時間也不多了。」沉默了一下，他對著羅迪笑了笑，彷彿慈父對著倔強的兒子一樣，溫言道：「我問你，你說你從南方回來就是為了妮可小姐，那麼你想過，你這麼大鬧之後，會有什麼後果麼？」
羅迪愣了一下，沒有說話。
秋先生繼續道：「妮可小姐將家族看得很重，不然也不會讓你假扮賽特來振興家族了……其實這件事情本來就是個錯誤。妮可小姐為了你拒絕了皇帝的求婚，已經很不容易了……如果她心中一心只為了家族振興，早就答應皇帝了。但是為什麼她沒有派人告訴你？就是怕你著急之下回到帝都……後果你想過麼？外的將軍，不得皇帝召喚私自回帝都，是什麼罪名？那是當年阿拔斯大帝所定下的鐵律啊！！」
「你這一鬧，你是你，不是鬱金香公爵了。你為了能和妮可小姐一起，必須擺脫這個身份，固然是好的。但是……但是你想過以後麼？難道……難道讓你帶著妮可小姐私奔而去？丟下鬱金香家族轟然倒下？」
看著羅迪不說話，秋先生眉毛一揚，忽然喝道：「你一心只想擺脫鬱金香公爵的身份，那麼你想過你將來怎麼才能和妮可小姐一起？難道你帶著她亡命天涯？錯了！」
看了羅迪一眼，他緩緩低聲道：「你不願意當鬱金香公爵，難道就不能當你羅迪公爵麼？不願意當鬱金香統帥，難道就不能當一個羅迪統帥麼？你依然是你，但是除了鬱金香之外，你就不能重為帝國豎立起一面旗幟嗎？」
羅迪身子一震，眼中立刻就冒出兩道精光！
重豎立起一面旗幟？
是的！
如果讓他此刻就帶著妮可離去——妮可肯放棄鬱金香家族的事業麼？肯眼看著幾百年的世家轟然倒塌？
就算是羅迪自己，他願意離開齊格？離開哥頓統領？離開那些誓死捍衛他為犧牲的勇士？離開那些和他一起拚殺沙場的熱血男兒？
「你現先不要去見妮可了。」秋先生低聲道：「這兩天你留這裡……我會教你一些東西。」
「教我一些東西？」羅迪眼中一亮，忍不住激動道：「您的意思是……要收我當徒弟了？」
羅迪畢竟是羅迪，無論他現已經有多強大，總還是擺脫不了心中的那個原本淳樸的大男孩的心思。
當帝國第一武士秋先生的徒弟！成為帝國受人尊敬的武士秋先生的徒弟！
帝國千萬年輕的武士心中，有誰不曾夢想過這個？就連羅迪自己，當年還是一個帝國學院的平民學員的時候，也曾夢中多次做過這種美夢啊……
秋先生看到了羅迪眼中神采，忽然搖了搖頭，低聲笑道：「錯了，不是我的徒弟。你現的實力，幾乎已經達到了劍聖武士了，我有什麼資格還能當你的老師呢？」他笑得彷彿很欣慰：「當年我年輕的時候鬱金香公爵曾經幫助過我，我說過，將來我如果收徒弟，只收他的兒子。可惜賽特這個傢伙對於劍道沒有一絲的興趣。」
看著羅迪眼中失望的目光，秋先生淡淡一笑：「我能指點你的，不是如何提高你的力量……而是，你的劍道。」
「劍道？」羅迪眼中露出茫然的目光。
事實上，他心中一直以自己的劍術而自豪，帝國學員學習劍術的時候，他的劍術是紮實的！就連後來實力提高之後，鬱金香家族的卡特教官也是對自己紮實的劍術讚不絕口。至於鬥氣的修行，還有現一身超強的力量，那都是一系列的奇遇得到的，並不是自己的本事。唯獨一手劍術，是自己實實修煉出來的啊！！
秋先生看出了羅迪眼中的茫然，搖了搖頭，低聲道：「劍術不是你想像這麼簡單的……當年如果不是為了修行劍術，我也不會……唉……」
他忽然低聲歎了口氣，目光看著這個破敗的院子，眼中露出漠然的目光，低聲道：「剛才我勸你不要為了妮可而大鬧，不要太衝動……其實，我心中是很佩服你這樣的勇氣……可惜當年我沒有你這樣的勇氣罷了。」
他目光閃爍，彷彿陷入了回憶當中。
「我說你不能帶著妮可私奔……哼哼……私奔……這句話好沉重啊……如果我能帶著她私奔該又多好？如果我們都能放下這一切……」
終於回過了神，秋先生深深看了羅迪一眼，低聲道：「好好的努力，我希望你不要重蹈我的覆轍！」
秋先生眼中的悲傷讓羅迪心中一顫，看來這個處處恬淡的高人，心中也有自己的傷心往事啊！
只是，讓秋先生這樣的人傷心的女人，究竟是什麼樣子的人呢？
「好奇麼？」秋先生笑了笑：「都是年輕時候的事情了……」他淡淡道：「我年輕的時候和你一樣，劍術上有點小小的成就，喜歡上了一個貴族的少女……後來……後來她終究是不可能嫁給我這個平民武士的……她嫁給了……」說到這裡，秋先生搖了搖頭。似乎要將腦中的這些念頭全部甩開一樣。
他緩緩的走到了一棵樹下，忽然回頭一笑：「你心中，劍是什麼？」
羅迪想了想，道：「是力量！是可以摧毀敵人的武器！」
秋先生搖頭笑了，淡淡道：「我問的是劍，而不是武器。任何武器都是力量，都是可以摧毀敵人的工具。但是劍，你心中是什麼？」
看著羅迪眼中的茫然，秋先生語氣漸漸嚴肅起來，沉聲道：「你大的缺憾，就是被帝國流傳開來的劍術培養給害了！我看來，帝國的所謂的絕大多數的武士，用劍的方法都是錯誤的！他們用劍去劈，去砍……哼哼，一個個只會用蠻力，我看不要說劍了，他們手中就算換了一根燒火棍也沒有什麼區別。」
羅迪忍不住笑了笑：「難道用劍去劈去砍不對麼？」
秋先生搖搖頭：「不是不對……但是劍不是這麼用的！」
他閉上眼睛，肅穆道：「劍是一種高貴的武器，它比長矛要輕巧，比匕首要鋒芒畢露，比斧頭要靈活，比彎刀要加百變！但是帝國的所有的劍術培養，卻似乎將劍變成了一個不倫不類的東西，那些人手中，劍被用來當成長矛去掃，被當成匕首去刺，被當成斧頭去劈，被當成了彎刀去砍……哼哼……這樣就是劍麼？」
他睜開了眼睛，看著羅迪，用一種無比嚴肅的語氣緩緩道：「劍，不是練出來的。而是『修』出來的！」
秋先生伸出一根手指，淡淡道：「我教你的，就是『以身修劍』！」
他的語氣似乎有些寒冷：「我四十歲之後，就已經不用劍了……你知道為什麼嗎？」他笑得很淡然：「因為劍就是我，我就是劍！」
「你看見這片飛揚的落葉了麼？它輕輕飄飄，毫無著力之處。如果你用拳頭去打，用長矛去掃，用斧頭去劈，它只會被你的力氣震盪的遠遠的飄開……」
他閉上眼睛，手指輕輕劃過，一絲銳利的劍氣絲絲射出——這到氣息並不狂暴，並不石破天驚，但是卻彷彿將一片緩緩而落下的樹葉輕易撕成了兩半。
劍氣過後，便是一片落寞。於是，風逝花逝，月逝年逝，劍逝情逝。
「劍我手，化為指間的怒意和銳氣，刺向春的溫情，刺向夏的昂然，刺向秋的風情，刺向冬的冷艷。」
這位帝國的第一劍術大家如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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