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四十章天生反骨！ 文 / 跳舞
第四十章天生反骨！
「帝國幾百年來，鬱金香家族都是號稱『帝**神之家』，我們家族的每一任繼承人，都是戰場上百戰百勝的統帥！到了今天，可是說，鬱金香家族的火焰鬱金香旗幟，就是帝國軍隊眼中的神！火焰鬱金香旗幟所到，就是萬千軍心所向！這是何等的風光？何等的榮耀？」
「可是這樣的風光背後，有多少人嫉恨你知道麼？皇帝的君權是不容任何人挑戰的！身為帝國的皇帝，至尊陛下，他能容忍軍權旁落麼？他能容忍軍隊之中有人比他的皇權加權威麼？一個無敵的統帥，自然是帝國的支柱，但是一個軍隊的神，就難免讓陛下不安了。試想，假如有一天發生了……那麼軍隊是跟著鬱金香旗幟走，還是跟著皇帝陛下走？」
「要說地位的崇高，原本鬱金香家族已經到了無比比擬的地步了。我父親曾經是帝國軍隊元帥，公爵大人，整個西林行省都是家族的封地，這樣的風光帝國內沒有一個家族可以比擬。但是正是這樣的風光，才讓陛下不安。鬱金香家族的功勳越卓越，越讓陛下覺得尷尬，以家族現的地位，再有功勳，你讓陛下還能拿出什麼賞賜給我們？封地麼？家族已經擁有了帝國的一個行省！爵位麼？家族已經擁有公爵的頭銜……財富麼？封地西林行省每年的收入已經是一個巨大的財富了……所以……」
妮可的語氣漸漸黯淡下去。羅迪卻聽得心驚肉跳。
他不過是一個默默無聞的少年，平日裡雖然也知道一些帝國的歷史，但是對這種上層的權勢鬥爭，又哪裡曾經聽到過？
妮可歎了口氣，繼續道：
「所以，我父親死了之後，陛下覺得這是一個機會，可是收回被鬱金香家族把握了多年的軍權。正好我弟弟沒有成年，不能繼承爵位。現的獅心家族看上去何等的風光，軍務大臣皇帝陛下極得寵信，就連他的侄子米羅也剛剛成年就被委任以一方軍權。可是你知道麼？我父親死前，獅心家族不過是一個事事都要看我們鬱金香臉色的角色。他們的榮耀，都是這幾年間忽然崛起的。是皇帝陛下有心栽培出來制約我們的。」
「所以，帝國內，不願意看到鬱金香家族重崛起的人，就是皇帝陛下！他絕對不希望看到一個被軍隊擁戴的旗幟！任何一個皇帝的心中，帝國的境內，唯一的至尊只能是皇權！」
這番話聽得羅迪口乾舌燥，心中混亂不已，想了好久，才緩緩道：「可是……這也不是鬱金香家族的錯啊。難道功勳卓著，是錯誤的麼？」
妮可聲音平靜：「這不是我們的錯，也不是皇帝陛下的錯。錯就錯，我們鬱金香家族的榮耀太過耀眼，遮住了皇帝陛下的光芒！」
羅迪低頭想了想，歎息道：「不錯，這不是家族的錯。也不是皇帝陛下的錯。只是這到底是誰的錯？」
妮可搖搖頭，臉上露出無力的表情：「我也不知道，我也想不通。我常常晚上睡不著，想來想去，總是想不通這個問題。我知道家族必須要振興，可是怎麼振興，我卻怎麼都想不出來……我實不知道怎麼辦。」
妮可的語氣柔弱已極，她本來就是一個女孩子，身上背負了家族的千斤重擔，可是這些複雜的問題，又怎麼能是她能想得通的？就算想得通，又怎麼能是她能解決的了的？
羅迪心中翻騰，直覺得各種念頭閃動，猛然間卻閃過了一個讓他自己的都害怕的想法。
「鬱金香家族的榮耀，是建立帝國的基礎之上的！如果連帝國的皇帝都成為了家族的敵人，那麼鬱金香家族……只能滅亡。」
羅迪清晰激動之下，忍不住就把本來心中默念的這句話低聲說了出來。
出乎意料的，妮可臉上沒有任何波瀾，只是眼角微微一動。她的一雙美目中泛出一絲異樣的目光，忽然用一種很奇怪的語氣緩緩道：「你知道麼？你的這句話，也有人說過。」
「誰？」
「丹東先生！兩百年前，他死之前。」
「什麼？」羅迪忽然跳了起來，滿臉都是驚恐的表情。
老實說，他已經被那個見鬼的丹東老傢伙弄怕了——好像凡是涉及到了那個老傢伙的事情，都是些驚世駭俗的東西！
羅迪忽然想起了老馬克——他的那個使命：保護鬱金香家族的傳人安危，但是卻不會為鬱金香家族的事業作出任何幫助。
難道丹東早就預見到了鬱金香家族的沒落？所以留下了這樣的使命給自己的弟子？所以他才會讓自己的傳人保證鬱金香的後人安全，但是對於鬱金香家族的振興事業無動於衷。
難怪那天那個老馬克對於真正的賽特出走毫不意，他說什麼來著？
「我保護的是他們的人，而不是什麼狗屁家族的榮耀。鬱金香家族的什麼榮耀和我有什麼關係？我看小姐每天都皺著眉頭不開心……哼哼，這個什麼家族，早散了早好！」
早散了早好？
羅迪心中忽然冒出這麼一個古怪念頭：恐怕這幾百年來當人的保鏢，那個老馬克也厭煩了吧？只怕他巴不得這個家族早點完蛋了，他到時保全了鬱金香家族的後人安全之後，就自由了……
看著羅迪臉色微微變了，妮可皺眉道：「你想什麼？」
羅迪腦中翻騰不已，忽然一句話衝口而出：「難道你就沒有想過麼……我這幾天看過一句話……成王敗寇！難道家族就從來沒有想過……」
「閉嘴！」妮可臉上露出驚恐的神色，匆忙間大叫了一句。隨後壓低聲音道：「笨蛋！這種話是隨便亂說的麼？」
「為什麼不能亂說？皇帝……哼哼，他就真的一輩子都是皇帝麼？幾百年前，帝國還不存的時候，不要說沒有鬱金香家族了，就是皇帝……他存麼？」
妮可愣了一下，直覺得羅迪的話不對，可是到底不對哪裡，她卻說不出來。
羅迪昂然道：「我不是什麼鬱金香家族的人！我不過是一個平民！但是我從來就不覺得皇帝陛下有什麼神聖不可侵犯的地方！他有什麼值得我尊敬的地方？帝國，一個普通百姓家裡養不起一匹馬！一個平民每年的辛苦所得，有八成以上都要交給那些貴族！平民不能進入學院，只有貴族才能坐馬車！沒有本事的人，可以過著富有奢侈的生活，有本事的人，卻每天奔波連口飯都吃不到！一個英勇的五級武士，卻要給一個腦滿腸肥的貴族當保鏢！如果這個世界的規則是皇帝陛下定的，那麼我為什麼要尊敬他？我只是一個平民，既然皇帝陛下不愛我們，那麼我們為什麼要愛他？！」
「啊！」妮可驚呼了一聲，隨後捂著嘴巴，驚訝的看著面前的情緒激動的羅迪，只覺得平日裡那個老實勤奮的羅迪，此刻已經換了一個人一樣。
「你覺得我說的不對麼？」羅迪忽然收起了激動的神色，微微皺眉，然後長長出了口氣：「你知道麼？這些想法本來我是想不到的……這些想法都是我從你弟弟的筆記中看到的……我這麼多天來，每天看，每天想，現覺得，你弟弟的很多想法，才是對的。」
「你……你怎麼可以說這種話？你……」妮可指著羅迪，手指顫抖，似乎不知道該如何說下去了。
這次，羅迪臉上沒有任何驚慌的神色，他面色平靜，然後彎下腰深深施了一個禮，淡淡道：「妮可，我只是一個小人物，一個平民而已。這些事情，我不過想想而已。哼，一個小人物，又能怎麼樣呢？！」
他的語氣，似乎自嘲，又似乎諷刺。妮可只覺得此刻的羅迪看上去，臉上多了一種平日裡都不曾看出的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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